章三三一 苦差事
竹屋內的結構倒是讓我眼前一亮,閑情雅緻,寬大的廳堂,還有三四個房間,像是一個鄉間小別墅,外加那些竹子做的桌椅板凳,讓人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這地方不錯啊。」
由衷讚歎。
老張招呼着我們一一坐下,一張桌子上擺着美酒佳肴,野雞,野兔,野鳥的還有一些素菜,琳琅滿目的也很奢華。
「哈哈,一般一般啦,這房子以後就是你了。」
還說,「不知道小白哥你會來,就做了一些土特產,還請您湊合著吃吧。」
「好說,好說,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
白雲鶴在黑雲觀有些身份地位,第一個坐下了,揮了揮手其他人才跟着坐,還說呢,「吃過午飯,我就得回師父那裏復命,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老張。」
「沒問題,小白哥的朋友就是我老張的朋友,好說,好說。」
拿起竹筒似的酒杯,敬酒與我,「梁風是吧,好了,我會把事情交代清楚的,你有什麼事,儘管問我,我言無不會。」
我立刻回敬,「好說,就請您多教導教導了。」
他說要留下三日,轉交工作,之後就離開,這三天事情我可得問清楚,要不然日後肯定竟是麻煩。
「哈哈。」
老張一揮動筷子,「那就開吃吧。」
「嗯,嗯。」
那些陪吃的人,立刻大快朵頤起來。
開席了。
一共陪坐的三人,兩男一女,歲數都不太大,但也不太大,三十來歲左右。
這時,其中按個歲數最大的,留着兩撇八字鬍的瘦小男子起身說,「新司農,來我代表這裏的外門弟子,敬你一杯,日後可就靠你照顧了。」
之後一個黑矮個的胖子,跟着起身,還有一個長相中庸的女子一起敬酒與我,「新司農,我們敬你。」
「哈哈,這三位啊,都是這裏的老人了,這一個叫做軍師,這裏的人有事都問他,這一個叫做李逵,你看這黑炭模樣像吧,哈哈,還有這位,大家都叫他母夜叉。」
「軍師,李逵,母夜叉,哈哈,趕上水泊梁山了。」
「對,就是起的外號,您也跟着叫就行。」
李逵敬酒與我,「您喝,您喝。」
「好,好。」
一飲而盡了。
軍師和母夜叉二人也點頭示意,但都有些收著,就也沒在客套。
我也看的出,這些人對我並不是特別尊敬,知道我來這,肯定是受到了排擠,雖然有白雲鶴過來撐場面,但依然略微看不上。
這時白雲鶴便替我問道:「馬上就該秋收了,老張,你們這收成怎麼樣啊。」
「哎呀,一言難盡,去年給的任務是其他丙田的一半,但今年我是忙前忙后的忙碌了一年,才收了三成,看樣子今年是又完成不了了。」
還慚愧的敬酒與我,「小梁哥,對不住你了,沒給你留個好攤子,讓你背黑鍋了。」
「三成?!」
這可距離一半,直接差了兩成啊,我撓頭了,「為什麼這樣啊,去年產了多少藥材啊,為什麼定的這個標準啊。」
「其實也不怪大司農,大司農已經很給面子了,丁田按照規矩是丙田的七成就行,咱們這天字丁啊,只要五成,已經少了兩成了,已經減輕了不少負擔,而去年,將將巴巴的夠了五成,這才過關,今年,今年恐怕是不行了。」
「雨水不好,還是葯田欠收啊,難不成上面不管這些,就會定死收成嗎?」
「這倒也不是,只不過農田裏的事不好說,不好說啊。」
老張有些含糊其辭不願意說實話。
我一陣無語,知道這裏面肯定有事,就暫時沒追問,因為這傢伙對我依然藏着掖着,相中有些糾結,這時左右一看,就問,「那三位,你們的葯田呢,生產怎麼樣啊。」
「我們三個不瞞你說,還是比較好的葯田,收穫還行,但,但其他地方,均是溝溝坎坎,實在是難以為繼啊。」
敬酒與我。
我無話可說,沒看到真實情況,只能是聽他們敷衍與我,哈哈笑了,「行,行,先不聊這些,不過,倒是有一點很好,這竹屋可建的不錯,是不是有竹林啊。」
「嗯,是有,在左面山林之中,將近七八畝呢,你若喜歡可以去看看,對了,到了春天還可以弄竹筍吃。」
「這可不錯,哈哈,行,行,不錯,不錯。」
我曾經想過有朝一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現在是完成這個心愿了,呵呵笑着舉杯說,「我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多多關照,來,我敬你們一杯。」
「好,干。」
「來,干。」
仰頭都喝了。
氣氛還算融洽。
白雲鶴還問呢,「老張,你這次脫離苦海了,被分配到哪裏了,肯定是個美差吧。」
「我這種人怎麼會有美差啊,都是苦差事,哈哈,不過這次倒是不錯,可以出去了,可以陪陪老婆孩子了。」
「調到外務部了。」
「嗯,差不多,直接掉入第九局了,找了個閑差,也該頤養天年了。」
「那可不錯,你這歲數到了第九局官職也不會太低,這可不是苦差事,好事,好事啊。」
又喝了一輪。
就這樣,互相攀談著,聊著,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左右。
白雲鶴吃飽喝足,休息夠了,就該回黑雲觀總部復命去了,臨走時還說呢,「外門弟子不能隨便離開自己的地盤,你是司農你可以隨便出入,有腰牌就行,嗯,有什麼事去總部找我,我短時間內是不會走的。」
「好說,好說。」
來了一個擁抱,這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看着他消失在了大山之中。
陽光下,刺眼奪目,已經夏末,依然灼熱,我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還有些不捨得,可也無奈。
只留下我一個人了。
在看老張和其他三人,便說,「你們個忙個的吧,不是還有上天時間嗎?老張你也別急,咱們啊,明天開始清算,我先熟悉熟悉。」
「好,好。」
老張把竹屋已經收拾出來了,自己的行李早已經送走。
此時竹屋就是我的了,曬著陽光的躺在竹椅上,優哉游哉,樂呵呵的這次是真的悠然見南山了,做起了我的司農。
第二天一早,老張帶着我看了看各種葯田,由於每年分配下來的任務不一樣,所以種植的就也不一樣。
我們這邊種植的多是一些藥草,以十畝劃分,有的五畝進行劃分,然後再分給那些外門弟子,讓他們看管。
林林總總的走了一圈,果不其然,全是各種坑坑窪窪的葯田,這一塊,那一塊的,並不是很好,一個人忙活起來,根本顧及不了。
「這些葯田,應該廢掉啊,這也太費事了。」
我爬山爬的都累了。
那些外門弟子一年到頭來這麼干,怎麼可能用心,就算想用心,也是有心無力啊。
老張嘆道:「上面一句話,下面累死馬,他們才不管呢,只看收成,什麼時候連一成都沒有了,才會放棄吧。」
把一百畝葯田全看了一遍。
果不其然,能有三成就不錯。
此地倒是有山有水,不至於缺水,我不懂種田,就問,「重葯田是不是和種山藥和姜一樣,不能年年耕種,需要改變啊。」
「對,種多了良性的葯,就中熱性的,輪迴轉變,所以葯田就能總用,不出岔子是不用休耕的。」
「這樣啊,那,那豈不是很難改變這個狀況了。」
「很難。」
老張一籌莫展。
我倆就不看了。
老張又把賬給我看了看,記載的是其他外門弟子從開春到現在交的藥材重量,只有五六個人完成了,其他人均是負數。
有了幾乎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讓我看的也很無奈,所幸扔到了一邊,知道這工作,是難上加難,非常不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