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 見鬼
太平間這個地方，因為保存死人的原因，沒人願意來，所以平時連個值夜班的都沒有，我和金妍兒在那坐着，也沒人管。
陰涼的吹着空調，倒是挺悠閑的。
我給金妍兒按摩完了小腿，就按摩大腿，笑嘻嘻的其實我是看出來了，金妍兒對我有些意思。
我在這方面一直開悟的比較晚，上初中高中時同學就有談戀愛的了，甚至偷吃了禁果，但當時的我因為修鍊氣功必須保持童子身就也沒想過。
等上了大學，爺爺就開始病重，我就更沒這個心思了，這回有了吧，我續命的事又提升了日程。
現在一想，爺爺給我找的林蕊兒，是個不錯的人選，林家壞事做絕，該斷子絕孫，但林蕊兒就是個小姑娘，我還沒那麼狠心。
距離進入我的夭折之年還有不到半年，我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行，就林蕊兒，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我暗暗嘀咕，也不是我腹黑，而是到了這一步，誰都會這樣選擇，大不了，我的命換給林蕊兒后，我暗中保護保護。
能度過就也渡過了。
渡過不了，就算是老天對林家的懲罰了。
「只能這麼想了，恐怕爺爺都知道吧。」
我暗暗苦笑，就也有些走神。
「你往哪摸呢。」
金妍兒看我手越來越往上，都快摸到大腿跟了，立刻伸出白嫩小手掐了我一下，「不要臉。」
我尷尬一笑，「走神了，走神了。」
「給我按摩，你還能走神？想啥呢，想啥齷齪的事呢。」
又掐我。
我無語了，「我在想，人都說，打是疼，罵是愛，實在不行，拿腳踹，你這來回來去的總掐我算啥啊，是疼啊，還是愛啊。」
「算啥，算個大頭鬼。」
金妍兒咯咯的笑，熟悉了，大大咧咧的東北女孩的性格就暴漏出來了，不在是那個海棠花了，伸出小手又要掐我。
我一把攥住了，小手柔滑的軟若無骨，我揉搓著說，「你就這麼信任我，天天跟我瞎跑，孤男寡女的不怕出點什麼事，你可是漂亮的如一朵還海棠花，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的。」
「你，你想幹嘛啊，這裏可是太平間，別亂來啊。」
尤黛妮把手抽走了，臉頰一紅，粉面桃腮的把腿也收了回去，不看我了。
我哈哈一笑，湊過去，拱了拱她，「這回怕了，怕了就該知道，別老掐我了，疼。」逗趣的小手環住了她的細腰，在那不敢亂動的摸著，感受着細細的嫩肉。
「討厭。」
羞答答的又使勁掐我，還說呢，「看你老老實實的也是個壞蛋。」還說，「我，我跟着你可就是為了知道真相，我，我這個人好奇心可是很重的，沒，沒其他原因。」
「知道，知道。」
我就這般攔着她的腰，靠在一起，笑嘻嘻的依偎著。
「流氓。」
又使勁掐我。
我哭笑不得，「掐吧，掐吧，掐死了算。」
「嗯，嗯，掐死你。」
笑了，卻也很是甜蜜，隨即還盯着看了看我，「你，你以前沒交過女朋友嗎，你們學科可都是閑人，不談個戀愛白搭了，你們班也有幾個美女吧。」
「沒有，主要是沒想過，我爺爺剛死一年，之前一直照顧爺爺，就沒想過這件事。」
「真的假的，這麼孝順。」
金妍兒嘟嘴的還問我，「那你父母呢，不會沒有父母吧。」
「這」
我嘆了口氣，「我父親早就死了，母親的命相與我相剋，就離開了我，所以我從小是隨着爺爺一起長大。」
「哦。」
金妍兒這下動容了，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那你還真夠苦命的，從小就沒有父母。」接着著說，「我父母忙，從小是跟隨奶奶長大的，咱倆其實差不多。」
「所以啊，咱倆很般配，你跟了別人，看到鬼了，都沒有共同語言，哪像咱倆啊天生一對。」
咯咯笑着，手順勢而上，準備在大膽一點。
「說什麼呢。」
金妍兒嘟嘴掐我。
結果這時，「嘩啦啦！」電燈突然開始閃出光芒，隨即，「啪！」「啪！」兩聲，燈關了，黑漆漆的我們這排的燈全都滅了。
「鬼要來了？！」
我和金妍兒立刻警惕起來，知道要出事。
果不其然，就見太平間的門，突然飄出來兩個遊魂，飄飄蕩蕩的一個穿着一身紅色的嫁衣，非常華麗，模樣也很漂亮，個子不高，卻非常有英氣。
另一個一身綠色軍裝，個子高挑，還帶了一個紅套袖，眉宇間還有些熟悉的感覺。
「真是鬼。」
嚇得金妍兒往後縮。
「這紅衣服的就是無頭女屍，這綠衣服的就是綠毛浮屍了。」
二人都不在是最初的模樣，都變得清楚了一些，飄身到了我們身前，灰暗的視線下，若隱若現。
非常嚇人。
活生生的鬼啊。
我和金妍兒見多識廣，依然心中發憷，人鬼殊途，本不該相互見面的，但此時卻是這般互相面對面了。
我雖然知道她們是來求我們的，依然顫動了一下，冷靜了冷靜，才鎮定下來，「你們，你們的託夢我知道了，是趙蓋天乾的，是林家的人乾的，我會幫你們報仇的，但，但事情似乎還有些墨跡，林家的人都死光了，這裏面的事，你們，你們能不能說清楚啊。」
問綠毛浮屍，「你，你到底是誰啊，什麼身份啊。」
這是最關鍵的。
「呃！」的一叫。
綠毛浮屍張開了嘴，聲音嘶啞，難以聽懂。
和上次差不多。
「什麼。」
金妍兒問我。
我搖頭，「我也聽不出來。」問無頭女屍，「你，你知道嗎？你轉告給我，你，你是被趙蓋天殺的官家小姐，你，你還希望我幹什麼啊，趙蓋天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呃！」「呃！」
這回我聽明白了。
無頭女屍說希望把她的屍體重新放在了一起，死有全屍，風光下葬，還對我鞠了一躬，飄飄蕩蕩的就走了。
「別，別走啊，你的人頭在哪啊，還有，你是不是那個我曾經看到的河邊女鬼啊。」
這麼一看，好像不是，這個女孩身材嬌小，我見的那個身材高挑，所以肯定不是一個鬼，「說啊，說啊。」
「呃！」「呃！」
無頭女鬼又說了兩句，就不見了。
我知道了她人頭的大概位置，就在河水的溪頭，形容的很準確，我就立刻答應，「放心，放心，我會幫助你入土為安，風光大葬的。」
之後又看向了綠衣浮屍，「你，你到底是誰啊，你到底怎麼死的啊。」
「鬼，鬼為什麼不能說人話啊。」
金妍兒很不解。
「能說人話的鬼不多，但多數的鬼是不行的，他們魂魄飄忽不定，受損嚴重，所以神志方面也有問題，只是守住了怨念，很多事情都會忘記，比如說話，但怨念不會忘，那就是他們最想的事。」
「呃！」「呃！」
綠衣浮屍還在叫，叫啊叫的，我算明白了，「你，你說，你有個女兒？！是嗎？」問金妍兒。
金妍兒兩眼一抹黑，「我就是看的見，聽的著，但聽不懂啊。」
「」
我撓頭了，看着她，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眉宇間很像一個人，突然後背一涼，渾身只起雞皮疙瘩，「你，你是尤黛妮的母親。」
「呃！」
這下綠衣浮屍笑了，隨即飄飄忽忽的也走了。
我一拍腦袋明白了，「林家的老爺子把尤黛妮當猴耍了，我說他怎麼那麼好心收養自己朋友的孩子呢，原來是他殺了尤黛妮的父親，又殺了尤黛妮的母親，這，這才收養的尤黛妮啊。」
心中豁然開朗。
明白了。
尤黛妮二十七歲。
我們判斷屍體死了三四十年，但那只是我們的目測，很有可能只是死了二十多年，這一下，就清楚了。
浮屍的死者是尤黛妮的母親。
這一下四具的屍體總算是弄清楚了，真相似乎就該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