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心跳聲沒有騙你

第18章 我的心跳聲沒有騙你

第18章我的心跳聲沒有騙你

好慶幸,不管經歷了多少事,歲月如何消逝,縱然期間痛苦過、絕望過,但只要那個自己深愛的人,在這樣一個重要而孤單的節日裏陪在身邊。想想,初末的嘴角仍然會不受控制的上翹。

Part1

誰都沒有提及眼睛的事情,好像那並不是一件多大的事。

想來,就算天塌了下來,你用一種當被蓋的態度去看,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

似乎是想要對應G市被新年包裹的氣氛,天空開始飄起了大雪,整整飄了一個晚上,整個G市都被白色所覆蓋,像極了櫥窗裏面擺放的水晶球,只要輕輕一搖,就會落雪紛紛。

初末昨天聽天氣預報說晚上會下雪的,此刻,她正站在院子裏,很認真的感覺雪花飄在臉上涼涼的感覺。

其實在這之前,她很討厭下雪的,因為一下雪,雪化的時候,小鎮就會變得很冷很冷,媽媽的手腳都會凍傷。那時候她恨不得太陽能再大一點,把所有的雪都融化掉。

此刻,站在這裏,雖然耳邊是呼呼的風,她卻一點都不感覺冷,只是在想母親這時候在做什麼,會不會手腳又凍了?

做完早餐的流年在房間里找不到人,打開門才發現小人影站在院子裏發愣,認真到就連他走到她身邊都沒有感覺到。臉色微沉的黑眸掃過她睫毛上的白雪,曲指輕刮她的鼻尖道:「站在雪裏發愣是想被凍感冒么?」

說完就將她衣服後面的毛帽子戴起來,毛茸茸的白毛將她裹得真像個雪人,她笑眯眯地說:「下雪啦!」

「我知道。」說完,牽起她的手帶她進屋子裏去。

屋子裏暖氣洋洋,初末吸吸鼻子,已經聞見了粥的香氣,初末和往常一樣乖乖地坐在餐桌上面等早餐。

她聽見流年盛粥的聲音,還有將粥上她不喜歡吃的皮挑出來放進自己碗裏的聲音,儘管她無數次說不用每次都那麼麻煩,她會學着吃粥皮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心。就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他那麼寵着她,依着她。

接過將粥皮剔除的粥,初末舀了一口送進嘴裏,粥的溫度剛剛好,溫溫的,入口即化。也是因為粥放着一段時間讓它降溫所以才會泛起一點粥皮。

初末吃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好像阮師姐也不喜歡吃粥皮。」

什麼叫做有些「仇」,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那個時候和阮獨歡在一起,流年不隱瞞自己的確是故意曖昧,因為不太把握初末對自己的感情,所以用了這樣幼稚的手段。

可流年還是低估了初末的小小記仇心底,那時候因為膽怯,也能說沒有實力,所以只能將濃濃的醋意放在心底,如今可不一樣了,雖然還不敢太過於放肆,但初末還是敢將當時自己受的委屈以一種淡淡之氣吐露出來。

流年輕咳一聲,第一次覺得初末看不見自己的尷尬是一件好事,他音量並沒有因為初末的影射而改變,清淡的就像眼前的白粥:「是你們自己對號入座,那粥本來是做給你吃的。」

初末手一僵,有些不可思議地抬頭:「為什麼你那個時候不告訴我?」

卻不想流年用一種像孩子一般賭氣的口氣說:「你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告訴我原因,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那麼多?」

雖然那時候他不動聲色,但心底卻因為她失落的情緒而看清了一些東西,若不是他一再用這樣曖昧的方式,說不定兩人現在還徘徊在愛與痛的邊緣,舉棋不定。

流年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但他很聰明,只要小小的手段就能讓對方主動。

初末被他說的有些哭笑不得,在位置上坐了一下,就站起來,摸索著來到流年身邊,笑嘻嘻地道:「流年哥哥,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好像小孩子,就跟奈奈一樣。原來流年哥哥也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說完就伸出輕輕地觸碰流年的臉,「流年哥哥,你知道嗎?我可喜歡這樣的你了,讓我感覺不到距離,好像又回到了過去,這種感覺真好。」

流年凝望着她,從知道她看不見之後,來到她身邊的這段時間,她臉上的微笑比以前沒生病的時候還要多。

望着她臉上向日葵般的微笑,流年突然有些恍惚,那些他不在的時光她是不是也跟她一樣捨不得很多東西,他過得不好不壞,只是很想她。他本以為想念一個人會很痛苦,可那些年中她承受的可要比想念一個人還要痛苦的多?

初末沒有聽見聲音,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惶恐,她小聲問:「流年哥哥,你怎麼不出聲?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這樣的小心的初末讓他很心疼,他伸手輕刮她的小鼻尖,道,「沒有,別亂想。」

「真的嗎?」雖然得到了安慰,但初末還是不放心:「你可別騙我,欺負我眼睛看不見,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猛地抱進懷裏,剩下的話被驚得藏進肚子裏。

「我的心跳聲沒有騙你。」他說。

初末睫毛微顫,直到五分鐘后,才漸漸放鬆了自己的身子,將頭埋在他胸前,靠近心臟的位置,那麼溫那麼暖。

晚上,流年站在初末的卧室窗邊接電話,是洛杉磯那邊打來的,安靜的房間里流年低沉流淌的聲音宛如天籟。

初末聽着聽着,心痒痒的,爬到床的另一邊想要靠他近一點,又不想太明顯,於是便伸手去開旁邊的小天窗。

正在講電話的流年扯回她的小爪子,將窗子重新關上:「好……知道了,媽新年快樂。」

掛上電話,流年將房間里的暖氣略微調大了一些,握著初末冰涼的小手皺眉,「不是說明天帶你去玩雪,怎麼又偷偷開窗戶了?」

「忍不住嘛。」吐吐舌頭,其實是想靠近他一點點,聽聽他的聲音,當然她是不會說出來的,「你過年不回洛杉磯真的沒事嗎?」

「嗯。」流年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將她塞進被子裏,蓋得嚴嚴實實的,他說:「早點休息。」

雖然看不見,但初末卻精準地抓住了流年的手臂,說:「你還沒哼歌給我聽,睡不着。」

「嗯。」溫和的聲音很有耐心,輕輕地哼著許久未曾哼過的《流年》。

某人卻不識好歹地抗議:「我不要聽這個啦,明天就是新年了,我要聽新年快樂歌。」

真是太得寸進尺了有木有?

但是慕大神還是很溫柔的「嗯」了一聲,輕輕地哼了一首《新年好》。

明明是很普通的歌,卻因為他的聲音而變得異常動聽,初末閉上眼睛,抱着他的胳膊,心裏暖暖的。好想好想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吧?

待到初末呼吸漸漸平穩了之後,流年才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剛她蓋好被子后,輕手輕腳地離開。

來到書房內,開了枱燈,他習慣性地翻開桌子上的一本醫學書,旁邊還堆了許多本,大都是研究同一種病症,叫腦瘤。

Part2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初末起了個大早,因為流年說會帶她出去玩雪,吃完早餐后,她就巴巴地待在窗邊,眼神里流露出的期待像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待到聽見流年從卧室走出來的聲音,她的眼睛本能地眨眨:「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頎長的身影已經來到她跟前,拉住她就想往外面跑的動作,「等等。」

在她的訝異中幫她圍上圍巾,帶上毛茸茸的帽子還覺得不夠,把她大衣後面的帽子也戴了上去,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覺得滿意。

初末摸摸自己只剩下兩隻眼睛的臉,哼哼唧唧地抱怨:「這樣不舒服啊,好像一隻大笨熊。」說着就想將腦門後面的衣服帽子弄下去,卻被他冷淡的聲音制止:「不想出去的話可以拿下來試試看。」

初末巴巴地將兩隻小爪子給縮了回去,相比較帽子而言,能夠出去玩對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事情,雖然戴着真的很笨重的樣子,但還是隨它去了。

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朱曉鵬,初末是搬來這裏之後才發現朱曉鵬一直都住在這裏的。雖然看不見長大后的樣子,可是聽他說話的語氣和性格,就知道他跟以前完全沒什麼兩樣。

朱曉鵬是來這裏送結婚請帖的,小時候他也認識流年,只是那時候流年跟這一代的孩子都不怎麼在一起玩,一是他自身過於優秀,別人都望而生畏;另一個便是他家教的嚴格,玩的時間很少。偏是這樣一個獨特的少年,卻僅僅對楊家小妹妹特別的照顧友好。

那個時候小初末也是大院裏那些同齡小朋友爭先想要討好的小美女,只是她心裏只有她的流年哥哥,所以也引起了一些小男生的不滿,就總是以「欺負」她來博得她的注意,當年的朱曉鵬便是這一類。

朱曉鵬走了之後,流年取了車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初末拿着請帖站在原地發獃。

不是剛才還因為能玩雪而開心到不行了么?他還以為她會趁他去取車的空子偷偷玩一會兒。下車,走到她跟前,捏捏她的小鼻子:「怎麼又發獃?」

初末搖搖頭,喃喃地說了句:「朱曉鵬都要結婚了呢……聽說是跟他喜歡的女孩子。」

流年挑眉:「所以你是在不開心他沒像以前那樣喜歡你?」

初末眉毛都糾結成一條小蚯蚓了:「哪有啊!」有些手忙腳亂地解釋:「我、我只是覺得他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結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沒有往那邊想的……」

輕笑聲從低沉的嗓音中流瀉而出,流年說:「跟你說着玩的,上車吧。」

初末這才放心了下來。

她不知道別人在喜歡的人面前是不是也這麼緊張,他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讓她敏感得像一隻小貓。

前一天晚上,流年只說帶她出來玩雪,並沒有說要見什麼人,所以當初末坐在一間滿是書卷味道的書房裏接受別人審視的時候,還是有些局促窘迫。局促的原因是進門的時候她感覺此人跟流年的關係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又覺得是流年的師長;窘迫的原因是,當開門那老人看見她的時候說了一句:「這就是你喜歡了很多年的小女朋友?」

奇迹般的,流年居然沒有否認。所以當老人左一句小女朋友右一句小女朋友的叫初末的時候,初末一度很窘。

待到看得差不多的時候,初末本以為他們要走,卻不想流年把她帶到沙發邊,拿出耳機和音樂說:「你在這裏聽聽歌。」

然後就聽見老人走出來的聲音,一副不可思議的語氣指責流年:「看我下象棋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嗎?你居然還準備了歌給小女友聽!」然後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道:「哦……我忘記了這女娃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雖然後半句很打擊人,但初末卻不認為那老人是故意的。怎麼說呢?從進來開始,她就覺得那老人性格像個小孩似的。當她知道流年留下來的原因,來之前老人答應幫她看病的代價讓流年陪他下象棋的時候,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Part3

初末以前也略微玩過象棋,雖然不精湛,但也知道什麼是「舉棋不悔真君子。」所以當老人接二連三地悔棋的時候,初末有些替流年打抱不平了,她說,「爺爺,舉棋不悔真君子您聽過嘛?明明已經下下去的棋子,怎麼能反悔呢?」

卻不想老人吹鬍子瞪眼:「什麼君子不君子的?我都八十了,才不是君子。」

噎的初末半天都反駁不出一句話。

流年顯然是吃過虧的,淡淡地看了身邊的初末一眼,不吭聲。

在初末鬱悶他怎麼也不幫自己說一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覆蓋住她的手,溫潤的手掌,頓時初末的鬱悶吹的煙消雲散。

老人家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待到興緻勃勃地回到戰局之際,不想流年指尖悄然一動,他的將就被封得死死的,老人哇哇大叫。其實這盤棋早就可以結束了,只是流年一直在謙讓著,故意放水。

可誰讓老人家欺負了他的末寶呢?所以他也就乾脆利索地報復了。那盤棋怎麼走都是個死棋局,即使給老人悔棋也沒用,不管怎麼悔一步棋,流年都有辦法將軍。

最後老人又氣又可憐兮兮地說:「至於么,我不就是損了一下你的小女朋友,你就出這麼狠的招數算計我,虧我還幫你小女朋友看病。」他白蒼蒼的鬍鬚又被氣得吹了起來。

流年勾勾唇角,不語,只是看着初末,眼神溫和。

初末沒想到剛才不動聲色的流年會用這種方式幫自己,心下頓時不是喝了蜜一般的甜,簡直就是喝了蜂王漿。她臉紅撲撲地,想要轉移這麼曖昧的話題,便問:「流年哥哥下象棋很厲害嗎?」

流年還未回來,老人鬍子一吹:「他可是象棋社的一把手,要知道偌大的B大象棋一向很冷門,十個報名的男生里才有一個女生,流年來了之後,瞬間就成了最熱門,變成十個女生里才有一個男生,有時候甚至會有男生被女生擠出去的現象。這就苦了我啊……本來學校會下棋的就沒幾個,這回全來了花痴,流年這傢伙平常又不屑跟我下象棋,讓我這孤獨的老人找誰玩去?!」

初末發現,原來這老人家雖然聲音老,但說話時就跟一小青年似的,連「花痴」都知道。

對於被別人議論,流年早就習以為常,他說:「教授,這已經是第五盤了,你輸了,所以我們可以走了。」

老人看着他,眨眼再眨眼,好像沒從剛才的奚落中反應過來。

然而流年已經牽起初末的手往外面走去。

一直走到門口,關上門的時候,還隱隱地聽見老人憤憤不平的抱怨聲:「真是的,大過年的,也不陪我這個孤家寡人過過節……」

站在樓前等電梯的時候,初末乖乖的任由流年幫她將圍巾和帽子圍了個結實,和來的時候一樣,只露出圓溜溜的兩隻眼睛。初末不放心地說:「我們真的不要留下來陪老爺爺過年嗎?他一個人看起來蠻可憐的樣子……」

流年絲毫沒有同情心:「他自己把兒子給氣走了。」

初末不敢說流年沒同情心,只能責怪那個「未曾謀面所謂的兒子」,「那他的兒子也太不像話啊,怎麼能把爸爸過年一個人仍在家裏呢?」

「是不像話。」流年淡淡地說:「他向來都是這樣的,你不是領教過?」

「啊?」初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的兒子我也認識嗎?」

流年微笑:「餘生。」

然後,初末:「……」

她的腦海里馬上就出現一個方框,將二者放在一起對比,那性格,那說話的語氣,果真是父子倆!難怪她覺得那麼耳熟!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流年牽着她的手往裏面走去,空蕩的電梯暖暖的,只承受了他們倆的重量。初末雖然看不見,可是能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那麼那麼的近,好像再也沒有什麼會將他們的距離拉遠。

這是她跟流年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Part4

鼻息間是熟悉的紅燒肉的味道,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初末每天都能享受到流年親手做的早餐、中餐和晚餐,如果讓別人直到Leo男神居然成了她一個人的專屬,一定會有很多粉絲抗議吧?然而,初末卻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仗着流年的寵愛,相當得寸進尺,就連刷牙洗臉都要流年幫忙擠好牙膏、擰好毛巾。

在初末越來越得寸進尺之間,流年絲毫都沒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眉都沒皺一下。

所以當流年在廚房裏做今天的新年晚餐的時候,一雙手悄無聲息地從後面將他抱住。

他回頭,就見初末暖暖地說:「雖然我只會做青菜,但是以後你教我做肉好不好?等我學會了之後也做給你吃,也幫你擠牙膏、擰毛巾。」

俊美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特別的溫柔,流年嘴角一勾:「這些我都會做,你只要把自己照顧好就行。」

廚房裏冒着白氣的霧氣沾染上初末的眼睛,讓她的眼看起來有些朦朧。

好慶幸,不管經歷了多少事,歲月如何消逝,縱然期間痛苦過、絕望過,但只要那個自己深愛的人在這樣一個重要而孤單的節日裏陪在身邊……想想,初末的嘴角仍然會不受控制的上翹。

吃飯的時候,流年將最後一道菜端出來,才發現初末已經巴巴地坐在餐桌上等吃的,她面前還擺着一瓶紅酒,聽見他出來,她微笑地解釋:「我聽說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喝酒的,這瓶酒是小希很早的時候買的,一直沒有喝,今天我們就把它喝掉吧!」

流年沒有反對,自從她眼睛看不見之後,他對她的寵溺和遷就比小時候還要多得多。初末在某天睡覺的時候也問過原因,她心底隱隱的猜測,是不是因為她看不見了所以才對她這麼好。

流年卻否定了,他說:「因為你是末寶,所以情願,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一直以為感動人的一定要是什麼實際的繁複而冗長事情,卻不想,其實一句話也能輕而易舉的讓人掉下眼淚來。

那天初末喝了很多,她本就不勝酒力,最後還將流年買回來的易拉罐可樂喝了兩瓶,並且神秘兮兮地對流年說:「這是奈奈最喜歡私藏的寶貝,本來我想給他留一點的,可是紅酒沒了,只能喝它啦!」

她把易拉罐上的鐵環套對着無名指,朝流年傻兮兮的笑,雖然她的眼神沒有焦點,卻依舊那樣的可愛。只是她醉嘻嘻地問出的一個問題讓流年有些沉默,她問:「流年哥哥,你願意娶我嗎?如果你願意娶我的話,就幫我把它戴上好不好?」

流年有些無語,將她的小身板扶住,道:「末寶,你喝醉了。」

「沒有……」她搖搖頭,不承認。

摸摸她因為喝酒而泛紅的臉,流年問:「要不要出去看看雪?」也順便將她的酒氣吹散一些。

「看雪是什麼?看完了能讓我親你么?」

「……」

偏頭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說:「那我不去!我要待在家裏,要抱抱你,親親你……」

說完,小嘴巴就湊了過來。

她看不見,完全就是混亂的舉動。

眼看着她倒過來的身體,流年本能的抱住,她像只無尾熊一樣順勢而上,在他臉上親了好多下,才找到了她的目標——流年的唇。

流年被她吃了一下豆腐,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在裝醉,醉了的人會知道什麼是唇么?

事實上,她不但知道,並且吻得很嫻熟。

「末寶——」好不容易出的聲立刻就被她的唇給堵住,那樣的堅持,那樣的貼近,那樣的親吻,溫存而纏綿。

早就說過,流年是個很有自制力的男人;也早就說過,這種自制力總是在碰見楊小姐的時候,瞬間就被擊破得潰不成軍。

她柔綿的吻緩緩地落在他唇以下的位置——

「初末——」他喊她的名字,語氣裏帶着隱隱控制的情緒。

「嗯哼……」完全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某人還在誘人的哼哼唧唧。

呼吸滾燙了起來,流年的眸深深地盯着面前親吻著自己的女人,殘餘的理智終於在她不依不饒的舉動中瓦解,他握着她盈盈纖腰,反被動於主動,深深地吻了下去。

今夜好像註定有什麼要發生……

Part5

初末醉了,是因為酒。

流年醉了,是因為喝了酒的她。

寂靜的客廳里,桌上還有冒着淡淡熱氣的晚餐。

黑暗的卧室里,「砰」的一聲,在窒息的吻中初末重重地倒在床上,隨之而來的是一抹修長的身影。

初末彷彿置身在白茫的雲端里,四周都是軟綿綿的一團,唯一不同的是,有火熱的氣息不斷在她的身體里蔓延,簡直都能將空氣點燃。

她的世界在不停地旋轉……旋轉。

她並沒有完全喝醉,只是藉著酒勁想要做自己平常不敢做的事情,但真的做了之後,才發現做得有些過火,那個被她點着了「火」的人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迷茫中,她什麼都看不見,小臉龐上有些無助,卻又情深。因為她知道讓她如此緊張的人是她的流年哥哥,可也是這樣才讓她更加害怕……害怕自己會在流年的面前丟臉。

真的好羞啊……為什麼明明那麼難受,她卻還想靠近他的身體,想要更多?

流年也是第一次,他的黑眸中隱藏着她看不見的緊張。

原來男神也會緊張的……

那是因為他擁抱的女人是他深愛的,他俯在她耳邊低低地問:「末寶……會後悔嗎?」

初末的身體一僵,是啊,佔有她的是她深愛的流年哥哥,她為什麼還要害怕?就算丟臉,因為是在流年面前的話,也無所謂的吧?

「不,永不後悔!」話應剛落,像要證明什麼,初末勾下流年的脖子,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上去,如果是他,就算這樣齒唇糾纏到死,她都心甘情願。

初末不知道別人的第一次是怎樣的,但她能感覺到流年最深沉的溫柔,在感受到她的疼痛時,他親吻着她的額頭、眉眼、鼻尖和唇,那樣貪戀的情深,讓她好像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曾經以為一輩子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現在就在她的身邊,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初末不知道,就像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飽滿的幸福感一樣。

新年的這一晚,她在他的懷裏蛻變,她變成了他的。

而他,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真好聽的稱呼。

(本章完)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竹馬鋼琴師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竹馬鋼琴師
上一章下一章

第18章 我的心跳聲沒有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