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沒失憶,她記得我(1)
她瞪着鄭軒。
念明明好好的,他非要說的一副出了什麼事一樣,嚇得她最近一直提心弔膽,覺都睡不好。
「念!」提子歡喜的叫着她。
紀一念已經走下來,聽到提子叫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提子一個大大的擁抱,將她緊緊的抱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他們都嚇唬我。還好,還好你沒有事。」她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紀一念愣愣的看着提子,然後看向上官墨,「老公,她……這是怎麼了?」
上官墨輕聲說:「她是擔心你,看到好好的,她很開心。」
「噢。」紀一念輕輕的拍了拍提子的肩膀,「我沒事的哦。你不要擔心,我好好的。」
提子激動過去,也察覺到她的不一樣。
她看着紀一念,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
「念?」她輕叫着。
紀一念眨巴着眼睛,「嗯?」
是正常的,可是又有哪裏不對勁。
上官墨過去摟着紀一念的腰,輕言細語,「一念,我們現在去醫院,做個檢查,然後回家,好嗎?」
紀一念立刻垮了臉,「我不想去醫院。」那難聞的氣味能讓她一整天都不舒服,還有各種冷冰冰的儀器,不好。
「好好好,我們不去醫院,我們先回家。」上官墨護着她。
「嗯。」紀一念的臉色這才緩和了。
提子還想說什麼,被鄭軒拉住了。
鄭軒沖她微微搖頭,提子緊蹙著眉頭,「這……」
「先回去再說。」鄭軒臉色凝重。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機場。
兩旁的工作人員的作用,就是擋住中間的主角,免得有人拍攝。
通過特別通道上了車,紀一念和上官墨坐在中間加長版的豪車裏,鄭軒開車。
提子則和譚昱坐在一輛車裏。
「譚昱,念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太太一個月前在對敵的時候,不小心掉下懸崖,腦子受了傷。醒來之後,就有點問題。」譚昱淡淡的說。
提子卻是大驚失色,「什麼?掉下了懸崖!」
「你別這麼緊張。還有,你今天跟墨爺說的話,真的只是看在你那麼關心太太的份上才允許的。在墨爺面前,你還是收斂點的好。」譚昱好心提醒着她。
「我那是擔心念。」提子當然知道上官墨這個人有多不能惹,可是情到深處,她沒有辦法不過問。
念是她最好的朋友,哪怕是天皇老子,只要傷害了念,她也不會怕。
「知道你是擔心,所以沒有人責怪你。只是提醒你,以後說話注意一點。還有,現在墨爺的身份更不比之前,不管是當着他的面,還是在別人面前,說話都要有分寸。」真怕她以後會闖出點什麼禍。
提子緊蹙著眉,「有什麼不一樣?」
譚昱只是說:「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
。
回了家,上官墨哄著紀一念上樓睡覺,許久,才下來了。
提子迫不及待的問,「念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就摔下懸崖了呢?」
上官墨簡單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找到她的時候,她受了很重的傷,昏迷不醒。醫生說,要不是九笙在最後關頭,將她抱着,用自己的身體墊在她的身下,阻擋了一部分衝撞力,她可能……」
想到他找到她的那一幕,他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的揪緊。
如果不是九笙,他或許就再也不能擁有她了。
說過要保護好她,最後還是讓她受了傷。
他很自責。
「老闆,你不用再自責了。當時那樣的情況,你跟太太做的都沒有錯。如今敵軍已經被殲滅,他們也不敢再犯。太太也沒有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鄭軒跟了他那麼多年,他雖然會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能感受得到。
太太這一次也是死裏逃生,確實很驚險,想想都會後怕。
提子也知道不該怪上官墨,他的身份,他的任務,都是以大局為重。
再者,念跟他一起出去,早就知道他的任務有多危險。
很多事情,真正發生的跟預想中的完全是兩樣。唯一能慶幸的是,大家都活着。
「所以,念是失憶了嗎?」提子問。
「沒有。」上官墨搖頭,「她記得我。」
提子:「……」所以,記得他,忘記別人,就不叫失憶?
「她現在的心智就跟個小孩子一樣,但是她又比一般的小孩子更懂事聽話。偶爾有點小任性,發點小脾氣。在她的腦子裏,已經沒有那些可怕的算計和戰爭,心思乾淨單純,挺好的。」上官墨是真的覺得挺好的。
在紀一念醒來的時候,他真的很怕她會忘記他。
好在,她記得他。
知道他們結了婚,是夫妻。
她叫他的那一聲,他的心都快碎了。
還好,真的是還好。
上官墨的墨瞳里,有點點的水光。
提子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責備。念要是有事,最傷心的恐怕就是他了。
這個世上,或許再也沒有第二個像他這樣愛念的人。
「沒想到,九笙竟然會捨身救念。她這個女人,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最後這一下子就全洗白了。」提子感嘆著。
九笙對紀一念的感情,真的超乎想像。
在最後一刻竟然把生機留給了紀一念,當時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上官墨的眸光沉了沉,他也很意外。
九笙出現在那裏,還跟一念一起墜崖。
在最後的時刻,她終究還是救了一念。
上官墨在得知九笙用自己的身體當墊子替紀一念承受了阻力,他心情紊亂。
甚至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還不如九笙對一念付出的多。
「提子,你在這裏幫忙看着一念,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上官墨不想再耽擱時間,趁著紀一念睡覺的這一會兒,他得趕緊把事情辦了再回來陪她。
這些天,她要是見不到他,就會到處找。
他很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會看好她的。」提子也沒有心情去指責上官墨了。
上官墨又交待着譚昱,「她要是醒過來了,在她還能接受的情況下,你給她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記住,是在她願意的情況下。如果她不願意,就等我回來。」
「是。」
上官墨看了一眼鄭軒,鄭軒立刻跟上去。
開車一路穿過最繁華的街,再往前,便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帝國府領地。
能過前往帝國府的路很長,很很多關卡,要驗明身份,檢查無誤之後才能放行。
不管對方是誰,都要經過這些檢查。
終於,抵達了帝國府的大門。
莊嚴的大門緩緩打開,雄偉龐大的帝國府就在眼前,帝國府的正門前,飄揚著帝國的旗幟。
帝國府,是歷代帝國統治者所居住的地方。
「國主。」
上官墨在國主的面前,表現出了該有的尊敬。
不管怎麼樣,這個人還是帝國的最高領導者。
國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長期在高位上處理國家大事,整個人都透著穩重,睿智和犀利。
他看着上官墨,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上官墨,你終於來見我了。」
「有件事,我必須親自送來。」上官墨向後看着鄭軒,鄭軒把一個白玉瓷罐捧上前。
「這是什麼?」國主看着那個罐子,好奇的問。
上官墨回答,「這是九笙小姐的骨灰。」
國主的神色猛然一驚,瞳孔緊縮,盯着那個罐子,身體微微向前傾,「你說,你說這是誰的?」
「九笙小姐。」上官墨重複一遍,「這次任務中,九笙小姐不知道為什麼也會在。在與敵軍的對抗中,她和我的妻子不幸墜入懸崖。我妻子很幸運的活了下來,但九笙小姐,離世了。」
國主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埋進了沙發里。
他哆嗦著唇,那雙銳利的眸子裏浮現了淚花。
上官墨接過骨灰罐,送到他面前,「九笙小姐救了我妻子一命,作為回報,我帶她回家。」
國主顫巍巍的伸出手,慢慢的靠近那個罐子。
最後,他接過去,抱着罐子低下了頭,肩膀輕聳著。
上官墨輕嘆一聲,「國主,請節哀順便。」
「她……」國主說了一個字,便哽咽了。
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
上官墨想到紀一念,他怕她醒來找不到自己會鬧,便不再停留,「家裏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他微微腰腰低了頭,便挺直了腰桿離開了。
鄭軒跟在他後面,直到上了車后,鄭軒才說:「看樣子,國主大人對九笙還是有感情的。」
上官墨沒有說話。
九笙原本可以跟國主的其他女兒一樣,高高在上,被人捧著,呵護著。
可惜……
若是她知道她死後,她那萬人之上的父親為她流了淚,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欣慰。
回家到,車子剛停穩,上官墨就迫不及待的衝進了客廳,看到提子坐在客廳跟譚昱說着話,他繃緊的心才鬆了下來。
「她,還沒有醒?」
「你才出去沒多久。」提子提醒着他。
還以為他出去辦事辦很久呢。
上官墨微微搖頭,然後直接上樓。
看着他又急切,又小心的樣子,提子輕蹙著眉頭,「他還真是很擔心念。」
「聽阿盡說,剛開始沒有找到太太,他急得眼睛都紅了。後來在懸崖邊找到那個敵軍的屍體,還有邊上有滑痕,當時都快瘋了,恨不得也跳下去。要不是兄弟們拉着他……光是聽,我就知道場面有多麼的可怕。」譚昱輕嘆一聲。
「念,怎麼會掉下去呢?」提子想不明白。
鄭軒停好車走進來,「據推測,可能是太太去跟老闆匯合的時候,遇上了敵軍。敵軍的頭上是一顆子彈穿透而死,但敵軍也射出過子彈。可能是太太在躲避的時候,不小心跌落。九笙及時出手拉住太太,但體力透支,最終兩人一起掉下去。」
「真是這樣嗎?」
「是不是這樣,現在只有太太知道了。只可惜,太太現在頭部受了傷,想不起那些事情。」鄭軒嘆息著搖頭。
樓上。
上官墨輕手輕腳的靠近床頭,輕輕地坐在床邊,深情凝視着熟睡的女人。
伸手輕輕的拿掉落在她臉上的頭髮,她睡得跟個孩子似的。
「哈!」原本才着眼睛睡覺的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一聲驚叫。
上官墨微微張嘴,隨即笑道:「你沒睡?」
紀一念往床裏面挪了挪,拍拍身邊的空位,「睡了。你一回來,我就醒了。來,陪我睡覺覺。」
對於她的要求,上官墨從來沒有拒絕過。
他上了床,手臂一伸,女人就直接躺進他的懷裏,枕着他的手臂,手纏在他的腰上,在他懷裏拱了拱,「你去哪裏了?」語氣里,透著不悅。
上官墨輕蹙著眉頭,看着她,「你一直都沒有睡?」不然,她怎麼知道他出去了?
紀一念噘著嘴,「你走了,我就睡不着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聽力變得格外的敏銳。
他的腳步聲一響,她就瞬間從睡意中醒來。
「那你為什麼不叫我?」上官墨輕蹙著眉頭,撫着她的後背。
「你有事嘛。總不能一直陪着我,對不對?」紀一念像只貓咪一樣在他懷裏又拱了拱,「我會乖乖的,不給你惹麻煩。阿盡說,你回來就會很忙。我只要乖乖的,你才會安心。」
上官墨的眉頭緊蹙,阿盡那傢伙,為什麼會跟她說這些?
「你開心,我才會安心。那你告訴我,剛才走開了,你開心嗎?」上官墨捧着她的臉,很認真的問。
紀一念抬起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注視着他,想了想,輕輕搖頭,「不開心。」
他走了,好像整個世界都從她的身邊抽走了。
耳邊,沒有聲音,眼前,是一片黑暗,心裏,空蕩蕩的,很可怕。
可她不能讓他擔心,不能讓他留下來。
因為,他有事情要忙。
她安撫著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害怕。
他辦完事,就會回來了。
慢慢的,就安心下來,靜靜的數着時間,等着他回來。
直到聽到外面的車子熄火,他急促的跑步聲,她才徹底的覺得自己有天亮了。
不想讓他擔心,她裝睡。
「一念,對不起。」上官墨輕吻着她的額頭,將她摟進懷裏。
其實提子質問的沒有錯,他根本沒有保護她,再三的讓她受傷害。
這是做為丈夫的失職!
紀一念仰起頭來,捏着他的下巴,「我要吃醬爆蛤蜊。」
上官墨忍不住笑了,「那要不要吃烤蝦?」
「要!」紀一念興奮的翻起來坐在他的腰上。
她這個舉動,上官墨真是無可奈何。
她現在一點也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對於他來說,有多麼的煎熬。
不過,他剋制住自己的慾望,不讓自己對她有那樣的想法。
畢竟她現在的心智,一點也不成熟。
手輕握住她的腰,「那你下來,我去給你弄好吃的。」
「可我還想抱你一會兒。」紀一念慢慢的趴下,臉貼着他的胸膛,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這樣還不夠,她又往上挪了一點,臉貼着他的臉,這才心滿意足。
上官墨的身下已經起了反應,他隱忍着,雙手輕環住她的腰,「一會兒,我讓鄭軒去把太子接回來陪你。它很久沒有看到你了,一定很想你。」
「太子?」紀一念好奇的看着他。
「你養的狗狗。跟外面花園裏的那些菜,還有雞鴨,魚塘里的魚一起養的狗狗。」上官墨解釋著。
每每到這種時候,他就很慶幸她記得自己。
雖然記不得那些過往,可她相信自己,依賴自己,這些就夠了。
紀一念點頭,「好。」
她立刻坐起來,從他的身上挪開,「你去做吃的吧。」
上官墨無奈的笑了笑,「那你呢?」
「我要做檢查。」紀一念坐在那裏,擺弄着手指,很委屈。
上官墨見狀,心疼不已,「乖,不是每天都做。我們今天剛坐了飛機回來,需要給你做個檢查確定一下你沒事,就沒事了。知道嗎?」握住她一直擺弄不安的心,輕聲安撫著。
紀一念抬起眸子,「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來,我陪你去做檢查,然後就給你弄好吃的,好嗎?」上官墨溫柔細語。
「嗯。」
紀一念跟着上官墨一起下樓,提子猛然站起來,「念!」
這樣叫了之後才想起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心裏落空空的。
紀一念走過去,拉住提子的手,沖她笑,「嗯?」
提子驚喜不已的看向上官墨,「她記得我啊!」
「我不記得你,但是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人。」紀一念沖她笑。
能第一個抱她的人,還有這麼叫她的,跟着回家的人,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上官墨說過了,只有他留下來的人,才是可以相信的人。
其他那些他沒有給過好臉色的人,是不可以相信的。
她記得的。
提子心裏有些失落,但已經很滿足了,至少她沒有排斥她,沒有要重新認識一次。
「譚昱,給太太做檢查。」
「是。」
紀一念不喜歡去醫院,那是因為她在醫院待了一個月。
每天都有醫生去給她做檢查,每天都要打針,還有冷冰冰的儀器在她的身上動來動去。
她不喜歡。
但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不得不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譚昱早就讓他的醫療團隊準備就緒,帶着紀一念去做了半個小時的檢查后,很快就出來了。
「怎麼樣?」提子迫不及待的問。
「身體都沒有問題。太太的腦神經被瘀血壓住,所以她的記憶力,只有等瘀血散了之後,才可能記得起來。」譚昱得出的結論與在國外專家給出的結論是一樣。
「有可能?」提子提出質疑,「就算瘀血散盡,也有可能想不起來?」
譚昱鄭重的說:「因為從高處墜落,頭部受到重創,現在除了瘀血壓在腦神經上,還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創傷。所以,一切只有等瘀血散去之後,才能清楚。」
「這樣的結論,真是一個專家該給出來的嗎?」提子緊蹙著眉頭。
「提子,你不該這麼質疑譚昱的。」鄭軒拉了提子一把,「任何醫生都不敢百分之百的說出一個肯定的結果。因為,萬事都有意外。不過你要相信譚昱,他一定會讓太太好起來的。」
上官墨對譚昱說的話沒有異議,紀一念腦子裏確實有一塊瘀血。其他部分,都沒有問題。
所以,現在只有等瘀血散去,他相信紀一念會想起所有事情的。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擔心念了。」提子也自知失禮,太過衝動了,她道歉。
「沒關係。你是太太好朋友,擔心她才會這樣。」譚昱倒是很大度。
提子又提出,「她腦子裏面的瘀血沒有其他辦法散去么?」
「有是有,但在她身體情況沒有問題的情況下,是不建議做手術的。任何手術,都有風險。」
「我明白了。」提子深呼吸,「真的不好意思。」
------題外話------
3、那晚,他坐車來見她。
看到他穿着白色短T出現時,她局促不安,異常興奮。
第一次見面,她很害羞,很緊張。
他來到她面前: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