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是不是顯得特沒良心?(一更)

198:是不是顯得特沒良心?(一更)

郁離是在《VG》大型活動上被帶走的,當時媒體眾多,第二天各種報道紛至沓來,《VG》中國區總裁涉嫌謀殺的消息一時在時尚圈掀起波濤萬丈。

有人拿出她負責的慈善機構說事,連帶着給她貼上『偽善』的標籤。

也有人說她是被人給套路了。

宋羨魚和宋子明說話的檔兒,旁邊有幾個女生熱火朝天地聊起郁離的事,言語間的驚訝和難以置信顯而易見。

事情鬧得很大,不管結局怎麼樣,對郁離的影響都不會小。

宋羨魚從窗外收回視線,「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爸,吃完飯您回去吧。」

宋子明沒再說什麼,一頓飯各懷心思。

臨走,他說了句:「我沒法看着她出事卻不管,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不管能不能幫到小離。」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宋羨魚站在餐館門口看着宋子明略顯沉重的背影,右手握著傘柄,任由濕冷的風灌進領子裏。

眼前揮不去的是他最後看她那眼流露的失望。

看得出來宋子明不理解她為什麼能做到這般漠視,哪怕那個人曾拋棄過她,也未曾善待過她。

在他看來郁離始終是她生母,生育之情大過天。

這麼一想,宋羨魚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冷漠無情的人。

撐開傘準備回攝影棚,王錦藝的電話進來。

他知道郁離是宋羨魚母親,從網上看到郁離涉嫌謀殺的消息,吃了一驚,立刻打電話過來詢問事情真假。

宋羨魚走在雨里,雨水濺濕了她的鞋子。

她不想多說,一句話帶過:「警方還在調查。」

「你這個媽可什麼事都敢幹。」王錦藝嘆氣,又擔憂:「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讓你老公撈她嗎?」

「說真的,就你老公那後台,解決這事不算多難。」

宋羨魚心頭一動,想起宋子明的話,問王錦藝:「我要是不管,是不是顯得特沒良心?」

王錦藝聽出她話里有些不對,斟酌了下措辭才再開口:「你不打算伸手幫忙,有人藉此說你什麼了?」

宋羨魚小心避開前面的水坑,「也沒有,這件事很複雜。」

「有多複雜?」

宋羨魚停下腳步,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駛過,濺起或高或低的水花,風聲夾着雨聲從耳邊吹過,宋羨魚視線投向一旁的廣告牌:「她得罪的,是蕭家和程家,他們也有強硬的後台。」

宋羨魚不打算幫郁離,不僅僅因為抱着犯錯就要承擔後果的心態,以及她對郁離沒感情。

關係好的家族,大都是利益共同體,她也是不想季臨淵因為她而破壞季家與蕭程兩家的利益關係。

如此說來,她還是挺自私的。

「京城七個家族中的蕭家和程家?」王錦藝見宋羨魚沒否認,忍不住吸了口涼氣,「你這個媽還真是有本事,一得罪就是兩個大家族,她究竟幹了什麼?」

宋羨魚沒回答:「我這邊還有事,回頭再說吧。」

收了線,宋羨魚到了攝影棚,把傘放在門口的鐵架上過水,人往裏走了沒兩步,聽見柳沁雨接電話聲。

「這點錢就想請我們小魚過去撐場面,算得太美了吧,告訴QG那邊的負責人,我們小魚下周沒時間。」

柳沁雨說完便掛了電話,宋羨魚隨手把包擱桌上,「什麼撐場面?」

「兩年前服裝設計圈有個設計團隊橫空出世,在國際服裝設計賽上拿了獎,後來創辦了個QueenGirl的女裝品牌,一開始風生水起,慢慢又走了下坡路,近段時間打算賣品牌,下周是他們最後一場發佈會,想請你去撐個場面,其實就是想吸引媒體注意,好賣個更高價。」

「服裝行業大小品牌那麼多,沒個好的營銷策略想要出頭談何容易,QG一開始名聲大噪,也就依賴他們在比賽上的出彩表現……」

QG宋羨魚倒是沒聽過,不過能名噪一時,想必是有可取之處的。

「發佈會具體什麼時候?」

「下周五。」柳沁雨說着,看向宋羨魚,「你想去?」

宋羨魚沒否認,點頭:「去看看吧,最後一場發佈會,想必挺有意義。」

柳沁雨尊重了她的決定,打電話跟那邊說了一聲,收了線,宋羨魚正在化妝,準備下午的拍攝,柳沁雨似想起什麼,靠着化妝台:「郁離的新聞你看了嗎?她被抓了,涉嫌謀殺,真不敢相信她會做這種事,是不是被人搞了?」

宋羨魚今天聽了太多關於那個女人的消息,早就坦然,面不改色笑了笑,「誰知道呢。」

「不過她這回算是完了,不管真的假的,《VG》那邊總算有正當理由踢掉她,你說這郁離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柳沁雨眼裏有八卦的光,「難道是她前夫的新歡?」

宋羨魚沒搭腔,化妝師倒是插了句嘴:「有這個可能,女人最見不得兩種人好,一個是前夫的現任妻子,另一個就是現任丈夫的前妻,郁離跟黃鴻威離婚離得傻,白白便宜了別的女人不說,還被前夫的現任妻子搞成這樣。」

……

此時,化妝師嘴裏被前夫的現任妻子搞進牢裏的主角,並不好受。

這段時間,集團領導層不知受了什麼蠱惑,想要讓一個進這行沒幾年的半新不舊的時尚編輯頂替她,她自然不甘,利用這些年積累的人脈與上頭周旋,上面踢不掉她,就架空她的權力,還派她去全國各地出差。

一趟瑞士之行耗去小半個月,剛回來一口氣沒喘勻,昨天就在公司活動上被警察給請到局子裏。

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直到進了冷冰冰的審訊室,腦子都是懵的。

從警察的一些問話里,她才慢慢理清頭緒,蕭讓眉告她十三年前謀害程玉暖。

可笑,可笑至極。

她害誰,也不會害她的女兒。

還不等她辯駁,她便聽到了一段錄音,劉文彩的聲音她一開始沒聽出來,後來漸漸的,隨著錄音里對話的進展,她想起了塵封已久的往事。

……

郁離是愛她女兒的,只是她的女兒不是養在身邊的小可憐,而是遠在程家大宅里體弱多病的嬌千金。

程庭甄不是不要她的孩子么?她便偏要讓她的孩子正大光明以程家千金的身份活在他手心裏。

她買通蕭讓眉的婦產醫生,知道蕭讓眉肚子裏的是龍鳳胎,於是策劃出一場偷龍轉鳳的戲碼,用自己女兒,換下蕭讓眉生的女孩。

因為蕭讓眉生的是雙胎,兩個孩子都偏小,和她早產的女兒差不多斤兩,程家、甚至蕭讓眉本人,都沒懷疑過孩子有問題。

只是,由於孩子被迫早產,一出生便有不足,她疼在心裏,卻苦於沒有辦法親自照顧,多少次午夜夢回時悲傷欲絕。

郁離只能趁著蕭讓眉帶孩子出門時,遠遠的偷偷瞧上一眼。

或者是趁著孩子生病住院時,買通護工,趁著程家人及傭人不在過去偷偷親上一口。

那年,孩子剛滿七歲,她有很長時間沒有見着孩子,她想孩子想得發狂,夜裏做夢夢到的都是孩子在她懷裏叫她媽媽的場景,於是她買通照顧孩子的保姆,唆使保姆想個法子讓孩子生病住院,這樣,她就能偷偷去照顧女兒了。

只是不久后,她收到的不是女兒住院的消息,而是程庭甄喪女的消息。

那一刻,郁離痛不欲生。

可那時候的痛,不及此時此刻的萬分之一,她做夢也沒想到,女兒的死,竟是她一手造成的。

錄音里,劉文彩說得清清楚楚,因為受了指使,才會在瞧見程如清吃花生派時,悄悄把程玉暖引過去。

以前程玉暖過敏,只是身上起疹子,嘴唇腫兩天,掛點吊水就沒事了,沒想到那一次,要了孩子的命。

昏暗的房間,郁離坐在牆角抱頭痛哭,牙齒深深地咬着下唇,心口像針扎一樣疼。

原來,竟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兒……

……

劉文彩同樣被收押。

過了最初的惶惶不安,她此刻反而平靜下來,躺在鐵床上,心情是十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安寧。

就好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不知道何時會掉下來,每日膽戰心驚,這會兒忽然掉了下來,刺中了她,疼,卻也不需要再提心弔膽了。

她對蕭讓眉說的話,都是真的。

周知月為了轉移蕭讓眉的復仇目標,讓她將一切嫁禍在郁離頭上,周知月肯定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編出來的故事,竟是真的。

正在這時。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穿制服的警察進來:「出來,有人要見你。」

劉文彩以為是周知月,見到人,才知道是程庭甄。

「二少爺……」面對程庭甄,劉文彩多少覺得愧疚。

程庭甄待傭人一向不薄,有次她女兒生病,沒錢醫治,醫院不肯收,程庭甄知道后直接托關係把她女兒送進當時最好的醫院,還墊付了醫藥費。

「對不起……」

程庭甄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你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現在只問你一句。」

他緊緊盯着劉文彩,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那些話,是真話,還是大嫂叫你那麼說的?」

程庭甄重情心軟,但不傻。

周知月當年來找他,給他上演了一場苦肉計,之所以答應下對方的請求,只因為他剛痛失愛女,不希望大哥也遭受同樣的苦楚,更不希望家裏變得烏煙瘴氣。

他也氣程如清不分輕重的玩笑,可他要怎麼去跟一個十一歲的小孩計較?

初聽郁離被抓,指認的正是劉文彩,程庭甄第一反應:這可能是周知月的禍水東引之計。

劉文彩緩緩低下頭,不安絞動的手指,顯出她的羞愧:「那些話確實是大少奶奶叫我說的。」

「但,也都是真的,連大少奶奶都不知道她教我說的那些話,那麼湊巧地還原了真相,對不起二少爺……我……」劉文彩哽咽,「我只是想讓三小姐去醫院,沒想到會那麼嚴重,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那麼做。」

程庭甄靜靜地看着劉文彩,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約莫十來分鐘,他起身,一言不發往外走。

「二少爺!」劉文彩忽地出聲,站起來后兩手緊緊抓住桌子邊沿,語氣哀求:「我犯的錯,我願意接受懲罰,逃避了十三年,我願意連本帶息地還,可我侄子是無辜的,他馬上就要高考,不能因為毒品毀了,求您,向二少奶奶說個情,放他一條活路……」

程庭甄沒有回頭,一手插著兜,另一手緊緊握住門把,第一次對別人的哀哀請求無動於衷,聲音冷漠:「眉眉的事,我管不了。」

……

刑偵大隊辦公室。

程庭甄疊腿坐在椅子上,面前桌上放着杯熱氣騰騰的茶,即便他面容和善,身上那股威嚴絲毫不減,他在程氏不是一把手,也是二把手,能鎮住底下十幾萬員工,靠的可不僅僅是平易近人。

「案子畢竟過去十幾年,很多證據都已經沒了,目前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以定郁離的罪,除非她本人認罪,不過看她昨天到今天的態度,認罪很難。」

大隊長坐在程庭甄對面,就著案子分析了一番。

當然,他說的是客觀事實,程家若真想把郁離弄進去,辦法還有很多。

程庭甄喝了口茶,為女兒報仇,他不想走歪門,於是問:「一點辦法沒有?」

大隊長搖搖頭。

劉文彩除了口供,拿不出一點實質性的證據,放高利貸那夥計同樣如此。

口供,有很大可能性造假,只要郁離咬定自己沒做過,上了法庭,那兩個人證很難說服法官。

當然前提,法官足夠公平公正。

正在這時,有位隊員走進來,面色明顯露喜。

「什麼事?吃蜜啦?」大隊長不滿隊員這麼沉不住氣。

隊員笑嘻嘻:「郁離的案子有新進展。」

大隊長眼睛亮了一下,「什麼進展?」

程庭甄也抬眼看過去。

隊員道:「劉高剛才想起當年郁離還高利貸的一個細節,她身邊跟着個六七歲小女孩,那麼大小孩已經記事,如果找到那孩子,她能認出劉高,就說明郁離確實與劉高見過,那劉高的證詞就更加可信。」

劉高就是當初放高利貸給劉文彩丈夫的人。

聞言,程庭甄輕輕摩挲茶杯。

大隊長道:「還愣著做什麼,去查查那小女孩是什麼人。」

「我問了,劉高說那小女孩叫郁離媽媽……」

------題外話------

有二更,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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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豪寵:小妻PK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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