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不是故意看到的! 二三更合併)
追上穆如風的步伐,她坐上了車。
穆如風把著方向盤,側眸看了依僑兩眼,「依僑,有件事兒,忘了同你說?」
「什麼?」
對方將兜里的手機摸出來,伸到依僑的眼前,「哪,看!」
那是一篇短訊。
短訊上說,穆老爺子要請依僑到家裏吃飯。
毋庸置疑,這算堂堂正正的公公見丑兒媳婦了。
有些不好意思,依僑挪開視線,「什麼時候發的?」
「白天下午!」穆如風調侃著,那眸子一片寵溺,「好不容易才盼得你有空閑時間,說什麼,也不能搏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依僑摸著胸口,長呼了一口氣,嘴裏絮叨著,完了完了。
穆如風胳膊肘撐過來,戲謔著說,「上回你一個人都敢去,這回怎麼了?」
依僑回答說,那不一樣。
後來,又在車裏緊張了半晌。
回到公寓,忙着找了好幾件比較得體,不那麼前衛,那麼性、感的長裙。
放在床被上,由穆如風參考。
穆如風拿着水壺,正在泡茶,瞟著依僑拿出來讓自己品鑒的衣服,搖了搖頭。
「這意思是不好看?」依僑着急又跺腳,「三件里沒一件好?」
穆如風還是笑着搖頭。
「那我是不是明天一早,去買件像樣的衣服!」正要往柜子裏沖,被男朋友截住了。
他把衣服奪過來,再在依僑身上比了比,「每一件都很時髦,很有欣賞水平。雖說有些前衛,但配你挺好。不過依僑,你本身就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合身。不用這麼着急?」緊接着,又拿了身材好有錯等理由,說服依僑安心。
屋子裏坐了片刻,泡了杯茶,喝了后,兩人才又開始補覺。
已經很晚了。
入夜微涼,清風扑打着窗。
窗帘在床邊不遠。
穆如風穿着件背心,坐在床上,整理東西。
被褥里有東西蠕動了下,緊跟着一個人,露出半截香、肩。
肩上有紫色的肩帶。
依僑穿上睡衣弔帶裙,探出手和頭,焦頭爛額地問,「如風,要不我明天不穿裙子了?」
「怎麼了?」拿開書,眼睛盯下去。
「老人家思想都很保守,萬一他看我穿衣服太過那個什麼,第一印象肯定不好!」萌萌的眼珠子如同明珠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晃了晃,「哎,我可不想在見家長這種事兒上失策!」
壓低身子,穆如風伸手,握住依僑那黑漆柔順的頭髮,在指間纏了纏。嘴唇在鼻樑處蹭了蹭,曖、昧又溫柔。
「這是對自己沒信心了么?」
「才沒有。」依僑嘟囔道,「我這是為自己做好準備!」
「你以前的品味挺好的,沒必要改變自己。況且,明天吃飯的,恐怕不只父親一個。要想脫潁而出,就得與眾不同。」穆如風雙眼炯炯地覷著依僑,「我有個好主意,能夠擺脫你的恐懼,就怕……依僑不敢?」
忽然坐直,一本正經地起身。
靠着床,穆如風似笑非笑。
從被褥爬起來,兩手緊抓着穆如風的背心,「快說!」
「也許……我們可以穿情侶裝去!」穆如風起身,將自己準備的驚喜拎出來放到床被上,「哪,瞧,這個好不好?」
擺在被褥上的衣服,的確是情侶裝。男身是一件天藍色襯衣搭配黑色短褲。女身是一件斜肩款式的襯衣長裙。肩膀上是一朵素雅的小花。腰間是伸拉縮腰帶。
正中間同肩帶上的花一模一樣。
這不是依僑的風格,卻很文藝,不失淑女風。
拿着那裙看了兩眼,依僑贊同,「如風,你的欣賞水平真好?」
「這下可以放心地睡覺了么?」穆如風跳上、床,拉了燈,縮進被褥,就在耳邊聒噪了一句,「很晚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嗯,好。」回應了聲,兩人就睡了。
……
白日裏。
有人將舅舅依赴保釋了出來。
這個人,遮住了臉,背着身,站在落地窗旁。
片刻,就有人帶着舅舅依赴來到那人的房間。
保鏢將他按到椅子上坐好。
對面站着的那位,就是要見他的那個人。
那個人一身長款風衣,戴着墨鏡。
許久,豪氣地轉過了臉來,「把眼睛上的黑巾拿下來吧,沒什麼用了?」
這聲音清脆悅耳,不急不躁。
舅舅依赴拿開黑巾,這才看清眼前這個人。
明亮的大眼睛,立體的五官,風衣里,穿着白色t恤。下半身是一條破洞牛仔褲。
此人不是別人,而是於凌。
這位紈絝別的沒什麼,就是瀟灑有趣。
「有個人讓我拿錢救你出來!」於凌撲通一聲,兩手砸在桌子上,「不過你倒是厲害,竟然敢做那種事兒,你要是把人姑娘弄傷了,有你坐牢的份兒。還好還好,那姑娘心善,沒說你故意傷人,只是發火而已。」
這姑娘,自然說得是依僑。
他坐到椅子上,悠悠地嘆了口氣,「哦,忘了跟你說,你啊,運氣好,遇上了一個貴人。」
舅舅依赴能夠出來,全是有人擔保,心裏很感激,「謝謝你們,不知道先生叫什麼名字,他日若有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找我。」
「呵,不用了,誰讓你……」身份不一般這幾個字,於凌並沒有說,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囑咐道,「你身手這麼差,什麼劫人之事兒最好不要做了?」
揮動着手,他督促道,「好了,你可以回家了,走吧?」
「謝謝,謝謝……」他站起來,躬身表示感激。
這些日子,他在派出所並不好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也沒有向顧老爺子求救。目的就是不讓人發現他的動機。
對付依僑,本就是他的第一步。
但做到那份上,他還是很興奮。至少他覺得扔掉生之鏈,是明智之舉。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告訴自己,妻子的仇報了一半了。
只是,他最終目標還是那個罪魁禍首顧天池。身為養子,他對顧老爺子的怨恨,難以用語言表達。
妻子是他深愛的女人,當初若不是顧老爺子,也許妻子也不會絕望地逝世。
行在街上,他一個大男人,在一棵茂密的樹下痛哭流涕。
這麼多年了,即便裝做一副窩囊廢的樣子,也無法扳倒別墅里那個老爺子。
這讓他感到了自己力量的脆弱和自身的無能。
*
他人剛一走,從睡房裏面,便又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股腦地衝到窗口,目睹著那個男人離開。
他雙眼紅腫,神色憔悴。
可見,舅舅依赴同他有莫大的聯繫。
於凌看他傷感,走上去,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大棠,你這麼擔心,為什麼不告訴他,是你讓我救的他?」
蘇大棠回身,坐在椅子上,兩手撐著額頭,「我不能……因為還沒到時候。」
「可是……他做事兒這麼魯莽,我擔心……他再進了派出所。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依僑小姐手下留情,你覺得他能出來?!」於凌抱着膝蓋坐在桌子上,「不是我說你,你現在明明放着大好機會,可以同你弟弟相認,你卻偏偏要去sweet咖啡廳,當什麼經理?!」
「我剛說了,現在沒到時候。」蘇大棠冷着眼,看向身旁的於凌,「我弟弟是個怎樣的人,你應該知道。他是一位軍、人,他擔心的事兒那麼多。要是我告訴他,豈不是增加他的負擔?況且……況且這件事兒,風險很大。我要斗地,是一個混得風聲水起,已經有所身份的**oss。扳倒他,有那麼容易么?」
從褲子裏,摸出了一根煙,拿出打火機,點燃,「姑姑當初就是太輕敵,才失算了的。」抽噎了聲,他才擦掉眼淚,「姑父這個人呢,性子急。多年在那老爺子眼皮子底下籌謀,可最後還不是拿別人開刀?於凌,你知道,如果我那天不憑感應找到我弟的生之鏈,以後將意味着什麼么?!」
意味着這個世界是虛擬的,意味着他弟返回來的世界在三年後將消失殆盡。
「你說得我不懂,反正我現在認識的,是你,是真正的你,蘇大棠!」於凌手指團拳,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一咬牙走了。
走到門口,又轉過臉來,「肚子餓了,就叫他們給你叫外賣!」
「你去哪兒?」反應過來的蘇大棠站起來問。
於凌大罵,「你一天對我愛搭不理的,我就不能自己找伴兒啊?」
雖然他態度惡劣,但對蘇大棠是實達實得好。就連出門,也要吩咐他的保鏢,幫忙照顧著點兒蘇大棠。
說那是他大哥,願意為他豁出命的大哥。
其實,於凌同蘇大棠相識,是在一次賽車場上。
同賽車手比賽的那一天,於凌重感冒。但同他比賽的那一位,是個有實力的紈絝。早前就同他打好了招呼,說是要賭個輸贏。
愛面子的於凌,不想推辭時間,更不想輸。
而蘇大棠願意拿命替於凌比賽,並且最終贏了那一場比賽。
他們之間的關係,便足以說明了。
雖說最後他把自己的真實目的告訴給了於凌,於凌也沒有因此生氣。反而覺得他很勇敢。又因為他平日處事冷靜睿智,而欣賞他。
並且,還理所當然地把他當大哥。
蘇大棠替他做過很多事兒,他也願意利用自己的人脈,幫助蘇大棠。
兩人關係不複雜,但親密程度卻勝似親兄弟。
於凌的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子平時貪玩好耍,做事魯莽。看蘇大棠成熟穩重,所以也不阻撓兒子同他廝混。
但幾天前,在酒吧里,被婊、子給坑了的於凌得到田尋的相助后,三翻四次就想去找田尋。
哪怕找出來,在一起打打籃球,也是無比幸福的。
「少爺,您還要去呢?」保鏢問。
「當然了,那小子不接我電話,我自然得親自去找他!」於凌眨巴着眼睛,「喂,你們幾個手機別關啊,隨時待命,一有吩咐,馬上執行,知道了么?」
幾個保鏢怯懦地躬身點頭,「是,少爺,你放心。」
「那我走了!」於凌攜了車鑰匙,就上了跑車。那跑車頭頂酷炫地敞開,像是一把可以更替的雨傘。
行在路道上,他又打電話給田尋。
剛剛準備洗澡的田尋,衣服脫到半截,突然聽到電話響。
擔心是妹妹田甜,於是着急地去接。
不想屏幕上顯示的人,竟然是……那位紈絝調皮、蛋於凌。
「做什麼?!」
「喂,阿尋,我們去看電影怎麼樣,新出的,動作電影?」於凌在電話里興高采烈地嚷嚷。
「無聊。」田尋果斷地掛了電話。
「不接我電話是吧!」於凌生氣了。
踩了剎車,將車停在一邊,給田父打了一通電話。
「伯父,我有些事兒想同阿尋商量!」他輕聲說話的樣子異常正經,「不知道阿尋現在睡覺了沒有?」
「沒關係,於少爺,你來吧。十一點之前,他是不會睡的。」田父神助攻的一句話,讓於凌大喜。
「好的,謝謝伯父,我馬上到!」
擔心於凌這小公主走錯地方,田父還擔心地給對方發了一則短訊。
是他家的位置。
在車裏手舞足蹈了會兒,於凌才迅速地開車前往。
到時,田父已經找了保姆阿姨在門口迎接。
拿着報紙,從沙發上站起來的田父笑道,「小於,吃飯了么?」
於凌眨巴着眼睛,「沒有。」
「那有什麼想吃的么?」
「嗯?」於凌抵著下巴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嘴巴甜甜地說,「什麼都可以,我不挑食,田伯父。」
「哦。」田父對於兒子田尋跟公司股東的孩子的交往從不反對。
相反,他還挺支持。
對於兒子田尋,他總覺得太悶,一天死氣沉沉。過於的成熟,讓他感覺到心煩。
而這於小公子,言行舉止間,活潑開朗。如果經常在一起相處,或許兒子田尋也能近朱者赤,改變一下。
「小於,那……伯父去幫你把阿尋叫下來吧?」握著報紙的手微微地往樓上一伸。
於凌立起來,笑着請求,「田伯父,我可以自己去找阿尋么?」
「呵呵,可以,當然可以。」田父樂此不疲地點頭,「那我吩咐人去做晚飯,做好了叫你們。」
「好,謝謝!」於凌有禮地示意了下,就快步奔上了樓梯。
身後的僕人眉開眼笑。
管家周媽更是同田父打趣,「老爺,這下,您也不用擔心少爺沒有朋友了?」
「是啊,這孩子,大學畢業后,除了他妹妹,就沒一個朋友。」田父焦慮,「陪我應酬,數他酒量最爛!呵,這於小公子,正好幫幫忙!」瞅著管家周媽,又道,「一會兒,你端兩瓶上好的紅酒,給他們送去。」
管家周媽點點頭,「老爺,你真是考慮得周到。那我……我現在就去啊!」
遠遠地,田父又補了兩聲,「洗點兒水果什麼的?」
……
於凌上了樓,敲了半天的門,沒人回應。
最後沒辦法,只有自作主張地打開了門。
房間的衛生間里,撲簌的流水聲不斷。
在沙發上坐了許久,聽見房間里有人喊。
「是周媽么,幫忙把我桌子上的剃鬚刀送到門口一下!」
於凌聽到田尋的聲音笑了笑,懶散地站起來,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才找到睡房床頭柜上的剃鬚刀。
裏面洗澡的田尋看門口有人影,誤以為是周媽,所以把門開了個小口。
伸手出來,輕聲道,「周媽,給我?」
於凌看那隻手在門口晃蕩半天,失了耐心,猛地一推,「真是急死幾個人,你開大點兒不行啊?」
門開,一個赤、身的男人現在於凌的視線里。
緊接着就是一聲喊。
田尋拿了浴巾,迅速地將下、半、身裹住,而後關水,拖鞋都沒穿,就冷冷地問。
「誰讓你進來的?!」
冰塊幻化成針,直直飛向於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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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舊萬更。二三章合併。另外,奮鬥萬更,眼睛已瞎。訂閱了的才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