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他是她的依靠（兩更合併）

依僑客套地應了兩句話。

中途，就在穆如雲和依僑兩個人的閑談中，慢慢地消磨。直到十一點半，眾人吃午飯。

女藝人南汐在飯點接到了來自男朋友依牧的電話。

上一次，雖然流言四起，但是南汐為了穆舒銘，自然不會同他一般見識。

所以這會兒對方忽然打電話來，她也沒多想，就接了。

「南汐，你在哪兒呢？」依牧呆在別墅里，給對方打了這麼一個電話。

南汐回頭看了穆舒銘一眼，聲音很輕，敷衍著說，「我現在拍戲，你找我有什麼事兒么？」

「今晚……有時間么？」

南汐知道，他一定會邀請自己吃晚飯。了解依牧的她，並沒有否決，「有。你……有什麼事兒么？」

「晚上九點，一起去你最愛的那家餐廳吃晚飯怎麼樣？」邀請有些卑微，聲音里也有些凄涼。

聽到對方說有時間的時候，依牧是開心的，但邀請一說道明時，他又禁不住擔憂。

畢竟自己在新聞發佈會上，向眾人宣告，自己同女藝人南汐沒有任何關係，且自己同傅家小姐傅玉瀅有具體的婚期。

如果是尋常人，這個時候，一定懂得避嫌，再不把自己放入那樣尷尬的處境。

可南汐不同，為了打入顧家，哪怕是名聲受損，以小、三上位的形式，她也在所不惜。

「好，我會來的。」南汐在手機里，同意了。

依牧那邊興奮得不知所措，抓着掌心的手機，遲遲不得放下。

聽到興奮得吼聲，老婦人錦娘狐疑。輕抬手敲門，「依牧少爺，您怎麼了？」

「沒，沒事兒，婆婆，我在……我在看笑話呢。」依牧一頭扎進被子裏，又蒙頭傻笑了一陣兒。

喜歡一個人，就連一個小小的聚會在得到回應時，也會興奮不已。

這或許就是因為得不到怕失去的愛情印證。

依僑這邊同穆老爺子吃了一頓和樂融融的午飯。

然而，中途，話題卻扯遠了。

「南汐啊，聽說最近你們公司接了一部大戲，叫什麼《不棄風、流君》是么？」穆老爺子夾着菜，詢問道。

聽到那戲的名字，依僑難耐地咳嗽了下，這……戲是她剛剛出資，且同那傳媒公司老闆上官若天合作的一部戲？

沒想到這麼快就開拍了。

女藝人南汐點頭，但骨子裏的驕傲，令她補充了一句話，「是，伯父，這次老闆為我接的也是一部大戲，我有幸，成為了女一號。」

依僑想噴飯。

這一低笑，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怎麼了，依僑小姐？」南汐小姐狐疑的目光砸在依僑的臉上。

「沒，沒……」依僑故意道，「能同南汐小姐搭戲的，一定是一個有名聲的男明星吧！」

南汐看過劇本，人設並不討喜。但她還是敷衍地笑了，「對，公司為了給新人機會，所以這次男主角並非什麼有名的人物，但是……顏值很高。」

依僑暗笑了下，哦了一聲。

「一年幾部戲接着拍，辛苦了。」穆老爺子安慰著說，「舒銘，南汐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如果喜歡，就抓緊啊。要是南汐真結婚了，你可沒機會了？」

聽到這話，穆如雲有些不高興，維護道，「父親，我剛不問了么，南汐有男朋友，大哥他也另有喜歡的人，你還是不要隨便撮合了。」

「呵呵……我也就這麼一說。」末了，陰冷的眼神一遞，「如雲哪，那你這傢伙，什麼時候結婚啊？」

穆如雲砰一聲，摔在地上，慌張地站起，望了眼一旁蘇大棠，好像在求救。

可蘇大棠似乎並沒有看他。

目光着重在穆如風身上。

看不厭的臉頰。

「父親，大哥三弟都沒有結婚呢，我着什麼急？再說了，我要結婚了，就不能打理公司，幫你忙了哦。」調皮地擠了下眼睛。

「胡說，那你爹當年也是先成家再立業的，兩頭都顧，沒像你說的這麼艱難啊？」穆老爺子分析著，找了老湯，「是這麼會兒事兒吧，老湯？」

「老爺，您說得是，不過二少爺不願意結婚，只怕是還沒有喜歡的姑娘呢。就像……」老湯最懂幾位公子，所以言談間，總能兩頭兼顧，為大家考慮，「就好像三少爺，再沒遇到依僑小姐之前，他……也是不想結婚的。」

「呵呵，你呀你呀，總是能給她理由。」穆老爺子手指在老湯的方向點了點，「這一個一個的，只怕日後孩子生出來，他們已經老了。」

老湯動唇，傻笑，「那也好過隨便湊一對，是吧，老爺？」

穆如雲舉起手，興奮激動，「老湯萬歲！」

「沒大沒小！」穆老爺子嗑了下碗，「反正，再給你幾個月的時間，儘快帶女朋友給爸看。」說了，又叮囑穆舒銘，「舒銘，你這個大哥也是！」

穆舒銘沒有笑容，答應得卻很快，「是，我會儘快的。」

冷漠決絕的語氣，讓穆老爺子看在眼裏，他的心裏也好生難受。

一直這樣，總覺得是在向他發脾氣，可幾年前，自己這大兒子就因為什麼離開公司，出國深造了，現在回來，已經慶幸，更何況他願意回來。

眾人在飯後又相繼閑談了會兒，方才離去。

但走得最快的，是部隊里緊急出行任務的穆如風。儘管已經請假，但收到藍隊朗朗的電話，他也只能留下依僑，先行離開。

好在獨立的依僑，並不怎麼介意。

只一句，「我送你下樓！」

穆如風把車鑰匙放在依僑的掌心，給了她一個擁抱，「如果有人趁機自討沒趣，你也不用心善。」

依僑拍了拍穆如風的肩膀，「好啦，忙去吧，我不會受欺負的。」

「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任務，今晚我就會回來的！」穆如風伸手，揉了揉依僑的額頭，「另外，你要記得，晚上別到處亂跑。」

依僑敬禮，逗樂，「是，長官！」

「你呀！」輕觸鼻樑，他跑步離開了。

遠去的背影在依僑的眼裏，像是一道優美的風景。

如墮雲霧，遲遲不散。

重新返回樓下，小坐了會兒，她才拎着包，準備返回去，「伯父，多謝款待了。」

「呵呵，客套那麼多做什麼？！」穆老爺子打聽，「聽老湯說，你和如風，擠在租住的公寓裏是么。」

依僑承認，「嗯。」

「伯父這裏還有一套房子，要不要……」

「不用了，伯父。我同如風住得挺開心的。而且那是他選擇的屋子，要是沒有他的同意就搬走，他會生我氣的。」輕歪頭，乾脆利落地鞠躬致謝，「那麼，伯父，我先走了，再見。」

「我讓老湯送你回去吧？」

依僑搖手，「不用，伯父，如風走的時候留了車，而且我會開車。」甩了甩鑰匙，讓穆老爺子不要擔心。

都離開后，穆老爺子才看着司機老湯，「老湯，看見了么，你說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同那顧天池有關係呢？我們得相信……如風的眼光啊。」

「呵呵，老爺說得對。」

……

拎着包走到樓下，穆舒銘同女藝人南汐並沒有走。

南汐在等人。

這個人是華瀚傳媒公司老闆上官若天。

車行到停車場，他方才下車，靠着車身，「南汐，走吧！」

南汐拿着包，沉重的眸色望了望穆舒銘。穆舒銘發現依僑正盯着他們時，忽然一把將身前的女人抱住。

「南汐，好好照顧自己，誰若再在背後搗鬼，我絕不放過她！」狠絕的眼神是掃了一眼依僑的。

可這句話在依僑眼裏，看來，只覺得幼稚得很！

她剛剛，不過覺得奇怪。所以多盯了兩眼罷了。

不想再看，攜了車鑰匙，將車打開，上車后，迅速地開着跑車，離開了這個小區。

路上，老闆上官若天因為穆舒銘，轉了頭問南汐，「你是不是還放不下他？」

女藝人南汐笑着反問，「天少在說什麼，我……放不下誰？」

「穆、舒、銘？」上官若天一字一句冷道，「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你以為我不知道？」

女藝人南汐沒有承認，「天少又說笑話了，如果我真喜歡他，早已經是男女關係，又怎麼會喜歡上依牧呢？」

「那男人一點兒擔當都沒有，你還喜歡他？」天少沒有相信南汐，生氣地重拍方向盤。

有些莫名地一意孤行。

女藝人南汐反問，「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擔當，在我眼中，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所以，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上官若天氣地唇翹起。

「不，你錯了，我拒絕的，只是和你上、床。」女藝人南汐扯了一絲不屑的笑容，「誰不知道天少你女人多，幹嘛要糾纏着我？」

上官若天聽着這些話，卻也笑了，「是啊，在你眼中，我也必然是這種人了。」他低頭嘆了口氣，「哈……罷了，今天去試戲吧。《不棄風、流君》開拍了。」遲疑了下，他回頭，盯着南汐，「我看了那部小說，你要注意。這女一不是一個討喜的角色。若是演成功了，或許會被人罵。」

「沒關係，我不在意！一個演員的基本素養，你當我沒有？」女藝人南汐傲慢地看了上官若天一眼，「天少，你知道的，當初我也只是個跑龍套的。但是，現在，我到底憑藉着自己的努力，大紅大紫了。所以被黑的經歷，你以為我會害怕么？」

上官若天愣了下。

不錯，南汐每一步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裏，同時，他也是了解的。

這也是為什麼，南汐留在他心裏，遲遲不會抹滅的原因。

她的堅強，她的任性，她的固執，她的原則，都是那麼清晰。一筆一畫，全都刻在心上。

「我記得你父親……」

「沒辦法，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南汐的父親是他一生的軟肋。當初因為父親年輕，長得很帥氣，會做小生意，所以將南汐的母親哄到了手。

那個時候，母親還很喜歡他。

可結婚後，母親被父親的懶惰和不負責任折、磨得心碎。久而久之，也就傷透了母親的心。

而她的母親因為心靈脆弱，所以脾氣很暴躁。稍不注意，就容易引發一場硝煙。

甚至曾經因為父親幾句挑釁的話，而拿起菜刀，想要跟他拚命。

那個時候，是她攔了下來。

父親的幼稚和不成熟一直到中年。

中年的時候，在鄉下修了一套房子。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跑龍套的小演員。沒有名聲，度日如年。

生活上也是異常拮据。

可父親每每都會因為賭、博和煙酒而花光所有的積蓄。

中年時，這種情況雖有好轉。但修房子的債務，又理所當然地落到了她的身上。

母親雖或多或少也有出力，但三分之二的錢用在了自己的娘家。

那對住在深山裏的外公和外婆身上。

父親不滿母親的做法，平時總會發生許多的矛盾。而深受其害的，則是南汐和她的妹妹。

現在，一切似乎都已經定型。

母親仍在努力的工作，可再也不願意借給父親錢，再也不肯相信他。

父親也已經臭名遠揚，在同鄉里，苟延殘喘地活着。

出名的她和自己的妹妹改了藝名，也沒有回去看望過父親。

大概是內心深處已經被童年的噩夢所摧殘，遍體鱗傷的她們選擇了自我療傷。

那就是視而不見。

坐在車上，想起那些事兒，女藝人南汐忽然哭了。

她講起一件事兒，「小的時候，爸問我借錢，我沒有錢，就將這件事兒告訴我媽，想同她排解一下憂愁。媽轉頭，就拿這件事兒怒罵了爸。爸晚上坐在板凳上，特別傷悲地說，我……是叛徒。」

聽起來是一件十分幼稚得事兒，可在南汐的心裏，那些話如同一柄又一柄長針，扎在自己的心頭。又如揮之不去的黑屋，蒙住了自己的方向。

她說到中途，忽而冷笑，「呵，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

上官若天將車停下，傷感地轉眸，那雙眼睛似乎紅了。

他對南汐動心，是真的，而對南汐身上發生的一切，也是無比同情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用盡一切，也要捧南汐的真正原因。除了她演技好，有實力，還在於他在乎她，他想幫她。

「天少，走到現在，我還是該跟你說一聲謝謝！」女藝人南汐故意將自己眼眶裏的淚水逼回了眼眶。

上官若天遲疑地只說了一句話。

不客氣！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她一句謝謝。

當然，他也知道，他想要的，南汐永遠也不會給。所以就這樣保持着不溫不火的關係吧。

朝着未知的自己活下去，是南汐必不可少的選擇。

……

舅舅依赴劫持依僑的事兒傳揚出去了，所以也不敢再在別墅里多待。

回去收拾的時候，本來以為那顧老爺子不在，哪裏想到，他突然出現在沙發上。

背靠着。

神情冷肅。

「你終於回來了？」

舅舅依赴嚇地呆杵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父……親？」

他這一句話是有意識地喊出來的，但很顯然，不是發自內心。

他對那個坐在那兒無動於衷的男人感到一絲憤怒。

「別這樣叫我，我承受不起！」顧老爺子站起來，一步又一步地邁步走到那舅舅依赴的跟前。

剎那，他狠狠地給了他兩巴掌。

掌聲異常響亮。

「依赴，我讓你找她，沒讓你綁她！」顧老爺子大發雷霆，「為什麼你要對付她？你知不知道，差一點兒，你就毀了我所有的計劃？」

舅舅依赴自然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壓低聲音，敷衍道，「父親，她這麼違背你，我……我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

「呵，給她一個教訓。你要是有這本事兒，怎麼還會被她送到了警局！」顧老爺子咧嘴，圍繞着他轉了一圈，「我真想不明白，進了那裏，你究竟是怎麼出來的？」稍加思索，他就明白了，「看來依僑心軟，還是沒有真地讓你去坐牢！」

這……

舅舅依赴恍然大悟。

或許自己能夠被保釋，還真是因為依僑那邊沒有過於狠心地斷路。

她是同情自己么？

「父親，我……」

舅舅依赴遲疑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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