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愛情必定地久天長（兩更合併）

電影院並不遠，但到時，下車，才發現，裏面人滿為患。排隊買票的更是數不勝數。

要進門時，老婆婆要上洗手間。

依僑出聲，「伯母，我帶你去吧？」

「不用不用，伯母機靈著呢。」挺直脊背，高高興興地往衛生間的方向去了，「你們別等我，一會兒就來。」走時，還搖了下手機，示意找不到打電話。

老婆婆走後，老爺爺就開始忙活。

他看着兒子魏笙，心情格外激動，「兒子，這裏哪有什麼小吃啊？」

魏笙頓了下，手臂一扔，「就那邊。」

老爺爺說着就走。

魏笙攔住，「你老去哪兒？」

「想給你媽一點兒驚喜？」老爺爺邁步走出，打算去排隊了。

依僑看老爺爺認真的姿態，心軟地說，「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帶伯父去！」

可以說，依僑運氣不錯。她去的時候，速度很快。那隊列已經差不多快完了。後來又遇見兩個先生，看依僑漂亮，又帶着個老人。所以他們大方地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兩位先生好人有好報，多謝了。」道了這麼一句話，她就帶着老爺爺返回了原地。

到時，老婆婆也已經回來。眼神微眯，看着她老伴兒手上拿着爆米花，一時喜不自勝。

「老頭子，你這是做啥呢？」

「你不喜歡吃么，這次機會難得，說什麼也要買給你。要不然回到鄉下，便沒機會了啊？」老爺爺神清氣爽地訴說着原因。

老婆婆拿胳膊肘推了下老爺爺，臉上染了一團紅暈，「你啊，真是不正經。」雖然口頭上說着這話，但神情已經昭告眾人，她很開心。

這場景讓依僑格外地動容。

魏笙無奈之餘，也為高齡父母親之間的融洽感到幸福快樂。

「好了，爸媽，我們快進去吧，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

依僑把魏笙拉過來，叮囑，「伯父伯母能看動作電影么？」

魏笙搖頭不知，「沒關係，這電影沒有血、腥情節。」

「萬一伯父伯母不喜歡怎麼辦？」

「不會的。我爸很喜歡這種電影，而我媽什麼事兒都會顧着他。兩人什麼都說得過去，不會有所謂的矛盾。」魏笙說起長輩的事兒時，面色柔和坦然。

就好像再過多少年，他也一如既往地相信，他父母親的感情也是處理生活大事兒的調料品。

依僑全程沒有心思看電影，只在觀察兩位老人。

看完電影出來，聽着兩位老人發出的感慨和對電影的總結看法，心裏說不出的溫暖。

雖然歲月已經在他們的臉上，身體上留下痕迹，但他們的心依然堅固地連在一起。彼此為彼此着想，就好像一見鍾情時，那一瞬間的滿足。

看完回來，魏笙送父母親回家睡覺。

安排兩人睡下時，他才將父母親老遠從鄉下帶來的柿餅送給穆如風。

「好兄弟，這是我爸媽從老家拿來的，送給你們？」魏笙笑道，「這可是他們睡覺前要求我的啊。哈哈，任務完成，我也得回去睡了。」

穆如風提起口袋，向魏笙輕點頭，「謝了，阿笙。」

「我們這關係，還用說謝？」魏笙客套地揮着手，緩步離開，回了自己的家。

依僑靜靜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淚水竟然荒唐地留下來。

穆如風搭上依僑的肩膀，「這是感動地哭了？」

「魏警官父母的感情真是太好了。」依僑輕輕地動着紅唇，「他們的感情從未因為柴米油鹽的生活而變質。」

穆如風從身後，摟住了依僑，在耳邊輕輕低喃，「我們不也一樣么？」

依僑迴轉頭，看着穆如風，手捧著對方的臉，「會不會如此，還得歲月來驗證。但……現在，我卻可以毫不否定地說，跟如風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兒。」

「再說一遍？」穆如風低頭。

「……想聽啊。」依僑掙脫了人，吊胃口地進入房間，「我可不想說了。」一步又一步地入得房間，關上房門。

漸漸地，聽到裏間衣服摩挲的聲音。

半晌后，兩人赤、身躺在沙發上。

依僑看着穆如風，「你老了，會不會也不善於言辭？」

穆如風手撥弄著依僑的頭髮，「不見得。」

「你不確定？」

「不是不確定。而是因為……」穆如風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坐起來，「如果我們的愛情足夠堅定，那麼即便我們什麼都不說，也依然會幸福地在一起。但倘若哪一天，我們再多話題也聊不起興，那即使我多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不是么？」

依僑臉龐挨到穆如風的後背，手指抓着對方的胳膊，「我們永遠也不會變成那樣。我相信……我們的愛情。」

穆如風手揉揉依僑的腦袋，「依僑，常有人跟我說，愛情隨着歲月會轉變成親情，可如果哪一天，我們不再像現在這樣如膠似漆，那該如何呢？」

「不會的。」依僑轉過去，坐在穆如風的大腿，手圈著穆如風的耳朵，「我會想辦法經營我們的愛情，不讓它……變質。」

其實依僑被穆如風的感慨嚇到了，全身都說不出的緊張。透過肌膚傳達出來的敏感，很快被穆如風發覺。

他將依僑抱得更緊，額頭點着依僑的額頭，「不會的，永遠也不會的，依僑就是……就是我的心。如果愛情變質了，那不過是我的心……不再跳動，我……死了。」

依僑淚流滿面，抓緊穆如風，再不肯放開。

沙發凹陷了下，有一對纏綿的人兒，在歲月的思考里，書寫下愛情的華章。

這個世界上，很多老年人都不相信愛情，因為她們往往從自己的婚姻出發，並忽略了當時一見鍾情時，互許終身的美好。而留下地，是在苦痛的生活中，殘存在柴米油鹽里的心酸。

心酸大於愛時，自然會覺得愛情不真。

可大千世界，總有那麼幾對，沒有因為柴米油鹽而心酸的人生。他們只不過，泯滅在歲月的長河中。

不為人知。

依僑心中渴望，所以想要去相信。而穆如風，給了她所有的希望。

……

再次上課的時候，環境已經改變了許多。當初拿錢讓依僑離開的富二代，也折返回來，跟她說抱歉。並且還滿懷希望地問依僑，自己可不可以去給他的好哥們兒加油。

聽到好哥們兒的時候，依僑神色莫名，「你是說舒遙莫心他們？」

那富二代點頭，「是，就是他們。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給他們加油。」看樣子，應該是從別處打聽到，他的好朋友樂隊成功一事兒。

依僑換了個話題，「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那富二代撓撓頭，面色尷尬，「老師可以既往不咎么，當初我只是因為……」

「我沒有追究你拿錢砸我的事兒！」依僑直言不諱，「我既然是代課老師，那總得把你們的姓名弄清楚吧。人都不認識，我怎麼上課？」

那富二代臉色立馬轉變得十分友善，恭敬得有些想笑，「你好，老師，我叫孫吳，很高興認識您。」

為對方的嚴謹和拘束弄笑的依僑，反倒有些嚇呆了，「你別緊張，我……我又不吃人？」

「呵呵，老師，不好意思！」那富二代同學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笑容，「我也不想這樣，只不過確實不知道該怎麼求得老師的原諒。」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隻不過是一件小事兒？」依僑拿了一句文縐縐的古言，胡亂地唐突過去，「劉老師離開，你會有此反應，倒也正常。」

富二代同學在依僑這裏得到了原諒，當他將此事兒告訴好朋友舒遙莫心等人時，對方便也激動起來。

「你小子，能夠認錯，真是太好了？」舒遙坐在桌子角上，給了兄弟一拳，「你可不知道，咱們這位依僑老師，可比劉老師要靠譜得多？」

莫心也跟着附和，「是啊。我們上次樂隊之所以有機會。就在於依僑老師人脈廣。」

「依僑老師？」那孫吳笑道，「你們怎麼知道的，不是穆老師么？」

「哦，那天，我和莫心聽人稱呼她為依僑小姐。」舒遙抵著下巴，「我找管家查過了，這位依僑小姐只不過比我們大兩歲。」

莫心笑話他，「怎麼了，你對老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舒遙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那可是我們老師？」

「只不過相差兩歲，師生戀也不錯啊。」莫心打趣著說，「誰告訴你學生不能喜歡老師的？只不過……」他揉着下巴，「咱們依僑老師可比老劉有錢，她自己都開着寶馬。而且你看它平時穿着打扮，就知道，她……不缺錢。所以舒遙，你錢再多，也沒有用啊。不是么？」

莫心說話一直很慢，很溫和。平靜地猶如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蔓延的樹影。

他開玩笑不急，卻又十分成功地直達人的內心。

舒遙的心裏不是滋味。

自己好朋友莫心的話，讓他覺得，心中那隱藏的一絲尊言，就這麼崩塌了。

如沙塔。

「莫心，你話真得太多了？」舒遙手插著褲兜，沉悶地從教室里出去。

看見好友舒遙突然生氣，他像是目的達到，隨之臉色也變了。事實上，他挑、逗得多麼明顯，就證明他失望得有多明顯。

因為魅力依僑而陷進暗戀漩渦的，何止舒遙，自己也不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案例？

依僑不缺錢，於他而言，也是一件失望得事兒，畢竟，他也只有錢罷了。

長輩的錢。

依僑從教研室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舒遙一臉鬱郁地往公園走。

壓不住心底的好奇，她跟上去。

在中途，又碰到了原芳鈴。

原芳鈴也是追着舒遙的蹤跡跟過去的。

依僑到時，只看到原芳鈴女同學在質問舒遙。

她說，我哪裏不好，你就這麼不喜歡我？

舒遙沒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家有錢，我家也有錢，我不會拖累你。」原芳鈴的情緒已經有所失控，「老劉在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隻不過是因為他知道我對你的感情。舒遙，大學這麼多年了，我為了學習美術，為了你做一切我不想做的事兒，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舒遙聽着她喋喋不休的話，頓時怒了，「你總是說，你喜歡你喜歡，既然是你……喜歡我，那為什麼一定要求我回應你，活着說……我也要同樣付出，同樣喜歡你？原芳鈴，早說過，我不喜歡你！」一句話，冷漠無情。

原芳鈴哭着跑開。

依僑卻嚇壞了。

轉身走，高跟鞋的聲響卻闖入了舒遙的耳朵。

在依僑離開前，舒遙喊道，「依僑老師？」

依僑背地冒冷汗。

她可不是有意偷聽的啊？

依僑尷尬又不失禮貌地轉過臉來，將人打量著，「舒遙同學，我只是……偶然路過這兒？」

「我知道。」舒遙沒有讓她徒增尷尬，只是開口說，「依僑老師可以看看我的作品么？」

依僑啊了一聲，作啞然狀。

「舒遙同學的畫……在哪裏？」

「跟我來！」舒遙將依僑帶入了畫室。

畫室里，有幾幅特別優秀的畫。

有浩瀚的天空，有一隻形單影隻的大雁，還有很多飄落在小河上的落葉。

顏色使用大膽。雖然成片成片地一種顏色，卻沒有讓人覺得它單調。

作為專業的美術生，依僑也不能肯定地說，自己的繪畫水平有他高。

「江山代有才人出。舒遙，你畫得真棒。相信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名畫家！」依僑向他伸出大拇指。

舒遙淡然地搖頭，「我的夢想並不是畫家？這些成就都是我父母要求的。」

「那你也不錯，無論畫畫你喜歡與否，你都算一個小有成就的人。」依僑用欣賞地口吻告訴他，「畫畫還是樂隊。你在乎什麼，就可以為之努力什麼，全沒必要像現在這樣傷感。要知道，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可以自己掌握！」

這些話誰都會說，可現在對舒遙而言，這個讓他生出點兒男女感情的老師的鼓勵話，終究是有用的。

即便他沒敢告訴自己那小小的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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