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別拿走我的心好么?(兩更合併)
最終的目地,就是讓鴻運集團徹底失去資金鏈,徹底在這個城市消失。
這是他答應那個人的承諾。
他會履行。
可顧老爺子在看見他,並重用他,這份知遇之恩,也像一個東西扎在他的身上,無處遁逃。
他那樣的人,哪怕身份再卑微,也一定注意道義。
不及深想,有人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邊池,你在哪兒呢?」
「老爺?」在手機里,他還是很恭敬地這麼叫他,「有什麼事兒?」
「公司怎麼樣了,依赴的婚事兒?」顧老爺子病情已經嚴重,他躺在床上,甚至難以呼吸。新請來的保姆,沒有女僕歐若和管家錦娘那麼勤快。所以他在床上聲、嘶、力竭好半天,都沒有人前來。
因為太過孤單寂寞,是以他才想起自己那個保鏢邊池。於他而言,忠心的保鏢。
可是他不知道,再過幾天,他身旁的人將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包括,邊池。
「老爺放心,公司進行得很順利,依牧總裁穩定了公司全局!」對於依赴和依牧私底下的謀划,保鏢邊池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又過了幾天,依牧坐在辦公室里,靜靜地望着自己的父親依赴。
「父親,我們……真要這麼做?」
依赴抓住他的手,「當然得這麼做!沒了資金鏈,這鴻運集團必定經營不善。」
「但是外公那邊……」
「你記住,他不是你的外公,他是陷害你母親的兇手,他是我們的仇人。我們永遠都不能同仇人為伍!」舅舅依赴鄭重其事地交代道,「孩子,如果你當我是你的父親,就一定要記住自己的一言一行。絕對不可能在這緊要關頭心慈手軟,不然我們這些年所有的計劃都將功虧一簣,你……聽懂了么?」
依牧看着自己父親那專註的模樣,畏懼似地縮了下脖子。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對顧老爺子最忠心的人。
可經歷了這麼多事兒以後,依牧才發現,那別墅里,原就沒有一個真實的人。
除了他自己。
看自己的兒子好像有些擔憂,舅舅依赴懊惱自己的急切,於是又以溫和地語氣同兒子依牧說,「兒子,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那位女藝人南汐么,那麼,父親答應你,你可以儘快把他娶回來?」
「可外……」發現父親聽到那個字眼,臉色變了以後,他連忙又說,「他發現了怎麼辦?」
「他,他可沒機會發現!」依赴咧嘴冷笑着說,「你要知道,現在的他躺在床上,說不準兒哪天,就一命嗚呼了。即便真就知道你改變主意,娶了自己想娶的人,那又怎麼樣?自己的感情由自己做主。」偶爾回憶起當初的幸福,他便更加地滿足,「就像父親同你母親一樣,當初……當初是多麼幸福啊。」
依牧不清楚自己父親母親的愛情,但他從自己父親的眼神里看到了期盼。
這眼神很溫暖。
父親一定是一個深愛自己母親的人!
幾日以來,父親支持他迎娶女藝人南汐的時候,心裏就特別地開心。
誰都不支持自己,只有父親。
以往對顧老爺子,他都是害怕地發抖,然而現在,有了父親的愛護,他什麼都不害怕了。
「父親,謝謝你。」依牧抓着父親的胳膊,顯然很感激。
舅舅依赴拿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說什麼渾話,在這世上,也就只有父親和你,相依為命了。能不能替你母親,替你外婆外公他們報仇,就看我們的了。」
依牧點點頭。
……
三日後,是女藝人南汐打算同依牧總經理結婚的日子。
可還沒來得及放手他們的計劃,鴻運集團里的重要資料就遭人竊取。
公司里重大股東,紛紛撤資。
速度快得都讓人難以想像。
鴻運集團出現問題,經營嚴重出現問題的時候,股份已經連續被人低價出售。
下午時,就有人前來,想要低價收購鴻運集團。
保鏢邊池自知此事兒,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給顧老爺子。
眼看着鴻運集團倒閉,依赴依牧父子倆這邊悵然不知。
兩人在辦公室里,焦灼不安地踱步。
「怎麼可能,依牧,事兒怎麼會進行得這麼快?」依赴背着手,彷徨道,「這明顯有人想讓鴻運集團再無東山再起之日啊。」
「父親,會不會有人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依牧暗自思量。
「可重要資料都在你的辦公室里,除了你我以外,誰能進入?」依赴發出了疑惑。
「誰能進入?」
是啊,能夠自由出入地,就只有父親和他。突然間,公司衰頹,難道……
「莫非是她?」依牧抬起頭,恍然間,就拿了椅子上的西裝,奔出了辦公室。
他去了女藝人南汐所住的公寓。
過度焦灼時,他敲門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沉重。
裏面坐着的南汐,手裏正握著壯、膽的酒。
紅酒。
她知道,無論如何,現在都得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起身,抖了抖衣裙,她輕輕地將門拉開。
依牧一下子就拉住她的手腕,近乎逼問道,「我放在電腦里的東西,是不是……是不是你偷走的?」
「偷?」女藝人南汐冷笑,「我都要嫁給你的人了,難道連用點兒東西,你都如此吝嗇么?」
「這麼說,真是你盜走的?」依牧神色不安,許久,握住她手腕的手失重地拿開。
他長嘆了一口氣。
進而靠着牆壁,大口呼吸。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有關南汐盜取商業機密的事兒已經是事實,而這個深愛着她的自己,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出於傷悲地問一句。
為什麼?
能有什麼為什麼?
那是她一直和他保持男女關係,利用他的真正目的?
「你覺得是為什麼,依牧?」南汐往嘴裏灌了一口紅酒,進而又笑着補充,「你的電腦里藏着扳倒顧天池公司的資料,說明你內心深處,早就渴望着這一切的發生,而我,不過是將它提前了而已。你不感激我?」
「感激,你還讓我跟你感激?」依牧兩手按住她的肩膀,面色已經難堪到了極點,「你知不知道,那個東西在三天後,有重大的用處,你提前盜用它,我父親的心血就功虧一簣了?」
誰也不知道,那資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和自己的父親可以由此,讓顧天池認罪,替自己的家人報仇。
但是那資料雖對公司有影響,但也存在一定的商業欺、詐。如果不運用得當,沒準兒他父親依赴要為此做牢。
南汐沒在適當的機會,遵循適當的規則,就做出這一切。無疑讓他的父親依赴徹底失去扳倒敵人的機會。
如果單單是讓顧老爺子的鴻運集團倒閉,他們也不做這麼多天的努力了。
正心神不定,身旁的女藝人南汐已經拿着杯子,走向了自己的廚房。
沖洗紅酒杯后,她倒扣杯子,語氣平和地說了一句讓依牧聽了五雷轟頂的話。
她說,「依牧,我們的婚姻取消吧?」
依牧聽了,手上的外套掉落在地。他幾乎是沖了上去,「你說什麼?」
「我說婚姻取消吧!」南汐異常堅定的口吻,叫依牧有種說不出的心累。
取消……婚姻?
答應過的事兒……又是假的么?
無情的話又從她口裏說出來。
依牧手掌重力拍在桌子上,他怒火衝天地看着南汐,「你答應三天後嫁給我,那是你說的,現在……現在你又要跟我說,取消婚姻,南汐,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依牧?」南汐慢悠悠地走過來,塗着朱紅豆蔻的手,緩緩地爬到依牧的肩膀上,隨肩膀上移到依牧的臉頰,「你大概還不知道,從我同你相見的那一天起,就只有一個目的,接近你,讓你愛上我,進而來完成我的目的。」
「你的目的是什麼?」咬牙切齒,義憤填膺。
「毀了你外公的公司,毀了鴻運集團!」南汐說完,從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一張卡,「這是你當初送給我的銀行卡,裏面我一分都沒花。所以……我們和平分手吧。」
「和平分……手?」依牧失魂落魄地大笑起來,「你從我這裏拿走的東西,你可知是什麼么?」抓住南汐的手,用力地拍打在自己的胸膛上,聲音也十分地響亮,「你知道你從我這裏拿走的,是什麼么?!」
南汐扭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傷了你的心,可是對不起,我不愛你。」
這一句,似乎什麼重力的東西,擊打在依牧的腦袋上。
他覺得大汗淋漓,呼吸困難。
他好像又著了魔,迫切地想要去佔有眼前這個他深愛着,卻拿她無可奈何的女人。
「南汐,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依牧說話的聲音都卑微到了泥土裏。
女藝人南汐看了他一眼,扭轉過頭,「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你。從一開始我就在利用你。依牧,你何必糾纏我這樣的女人呢?」
「你如果知道自己心狠手辣,知道自己殘忍無情,一開始就不該出現在我的面前啊。你讓我喜歡你,愛上你。可……」他已經說不下去,但手卻用力地握著。
南汐的眼角里甚至因為他的表情閃現過一絲可笑。
這笑是她以往對他的了解。
那了解或許有些偏高了,
她總覺得依牧出身富貴人家,依牧對女兒人不會如此上心。當然,更不會因為分手,而責備自己這個女人。
可依牧怪她出現,怪她被他愛上。
其實,她這麼想,只是沒有體會到一點兒,自己愛而不得的心碎也等同於依牧愛自己的愛而不得的心碎。
彼此心碎都是一樣的,她卻沒有明白過來。所以覺得依牧在發失心瘋。
「依牧,我已經決定,我們的婚姻作罷。所以……」當她勇敢地說出這句話時,就匆匆地進屋,拖着行李箱離開。
她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
但走到門口,一雙手突然緊緊地圈住了自己。在她還沒有反駁的同時,後頸突然被什麼溫熱的東西觸碰。
緊接着,有另外一雙手在解自己的衣服。
她羞憤地推開依牧,用略為鬱悶的語氣向依牧道,「放開我?」
依牧沒有動。
南汐手上力量一起,迴轉身來,反而沒有躲避他的視線,「既然你覺得我虧欠了你,那我就還你。」說着紅唇湊上去,開始熱烈地吻住了依牧。
依牧全身獃滯,僵在那裏什麼話都沒敢說,只是瞅着她,就那麼靜靜地瞅著。
身體里血液停滯而帶來的刺痛感,就好像冬日裏生出的凍瘡。
想要止癢,卻無可奈何。
依牧的手挪開了,他看着眼前那比平時還要曼妙的女人。
他覺得他喜歡她到了骨子裏,並且很想和她發生關係,成為世界上最親密的那個人。可他有自己的尊嚴。
喜歡,是真正的喜歡。倘若因為自持不住,而佔有了他。並讓她覺得自己是因為佔有她的身、體而去喜歡。
那就侮、辱了她所謂的愛情。
他寧可不要。
「好,好,南汐……我答應和你取消婚姻。無論我們這個婚姻是否被人知道,你的心都沒有在我這裏。就好像……」他閉着眼睛,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外套,然後沉着有力地說了一句,「你把我的心拿走了一樣?」
他踉蹌地開了屋子,離開了。
女藝人南汐握緊自己的衣服扣子,靠在牆上長舒了一口氣。
但她想起依牧說的那句話,恍然大悟似的,落下一滴淚。
是啊,這就是報應。我拿走了你的心,而舒銘也帶走了我的心。
我這個連心都沒有的人,怎麼不會來取走你的心呢?
你的心……是我奮鬥的養料啊!
屋子裏就她一個人,而她說得那些話,也唯有她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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