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返程，追憶（兩更合併）

以往依僑都是同自己的老公叫老湯，也總以為老湯就是對方的名字。對於別人的姓氏，一直不知。

這次來小城，她也總算了解到老湯的姓氏，以及老湯的老家是怎樣的環境了。

其實，比她預期的還要好，甚至比大都市都好。

這麼說，也許有些牽強。但依僑是真正切切地這樣感受的。

因為在依僑的眼裏，她從未想過，清幽美麗的鄉村會美地如此出奇。

……

司機老湯靜養過後，從醫院出院，然後返回老家。

都是由依僑陪同。

那計程車聽說要回香譚村，絲毫沒有覺得路程遙遠，反而以生活在那裏的人為榮。剛開始，依僑不了解。

可漸漸地，她貌似有些懂了。

下車，攙扶著老湯回屋子，孩子蕭七就從門裏跑出來迎接。

他的膚色有點兒黑，但絲毫不影響他在依僑心目中的地位。

這個孩子似老湯一樣溫和，比老湯還要陽光風趣。

他搬了凳子，讓依僑坐下。

依僑看着，推了凳子，像蕭七一樣，坐在門口。

門外是翠綠的莊稼，還有各種顏色的花朵。往遠了看，有很多茶樹。遍山栽種著水果。

司機老湯微微動着步子，端了切好的西瓜到得面前來，「依僑小姐，吃點兒東西吧？」

「謝謝你，老湯。」依僑伸手，拿了一塊西瓜，同蕭七認真地吃起來。

中途蕭七眨着眼睛，看着依僑，同依僑聊起了在香譚村發生的許多有意思的事兒。

依僑也喜歡聽孩子講，就抱膝坐着，不打擾。

「七七上幾年級了？」

蕭七吧唧著西瓜，朗聲回答，「嗯，初一。」

「哦，初一啊。」

「對，沒錯。」蕭七看着依僑，眼珠子轉了轉，「依僑阿姨有孩子么？」

「有啊，比你小一點兒。他們才小學六年級。不過也快上初中了。」依僑微笑着動口，而後將西瓜吃完，兩手撐在後面，仰頭看着層巒疊翠的山峰，「這裏真是太漂亮了，如果以後有機會，真希望來這裏長住。」

「好啊，隨時歡迎依僑阿姨來！」蕭七有禮貌地分析著自己的夢想，「其實我啊，已經打算在這裏長住一輩子了，因為我喜歡這個地方，同時也喜歡這個小城。當然，我更喜歡這裏的農業。」

「農業？」依僑好像聽到了一個新奇的辭彙。

「不過我現在也說不清楚，以後會不會變卦，但為了這個夢想，我想我應該會很努力。」蕭七看着依僑，像個小大人似地，解釋了他內心深處的夢想。

身後的司機老湯聽到孩子說大話，會小心地斥責兩句。依僑沒有提到孩子母親，不然會使老湯父子倆難過。

兩人住的地方其實環境很好，就像是立在鄉村的小別墅。

晚上，他們把依僑安排在二樓，又收拾了新的被褥。

香譚村臨近春天時，空氣柔和，也不那麼冷了。

這點是可喜的事兒。

依僑本來帶了長款的厚羽絨服，可現下看來，穿件薄款羽絨服沒什麼問題。

為了讓老湯看上去沒有壓力，她下面也就配了一條休閑褲。

二樓有獨立的衛生間，所以洗澡洗頭洗臉都沒有什麼問題。

蕭七擔心依僑睡着冷，又抱了一床被褥給依僑。

看着那孩子，依僑樂得笑開了花。

「七七，我沒事兒的，不用再抱被子了。」依僑摸著孩子的腦袋說，「況且你們這裏，不是特別冷，所以我沒問題。」

「啊哈，不冷倒是真的，不過依僑阿姨，我們最好還是防備着，萬一冷了呢，你也可以直接拉了蓋。」

依僑被小孩子的話溫暖了心房。

……

在香譚村小住半個月，這半個月，依僑也體驗了摘果，摘茶。

到午間的時候，吃些水果。

晚上，燙個火鍋。

悠閑的日子充滿了愜意。

如果不是因為想着丈夫穆如風和兩個孩子，她還真希望多住幾個月。

本來這次來照顧司機老湯，準備將他接回去的，但是司機老湯似乎不想跟兒子分開。特別是蕭七現在還小，家裏面還有很多農活需要住。

是以依僑也就沒有多做挽留。

父子倆幫依僑拎着行李箱，來到地鐵站外。

老湯把東西遞出去，囑咐著說，「依僑小姐，路上注意安全。這是我給你摘的水果，煮的雞蛋，在車上吃。」

依僑拎過，恭敬地感謝了一番，然後揮手告別，「嗯，謝謝。老湯，七七，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們。」

蕭七抿抿嘴巴，看着依僑阿姨，說了句會好好努力的話，也希望能夠再次光臨。

依僑點了點頭，同蕭七拉手承諾。

進了地鐵站，拎着行李箱，趕到了火車站。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裏，等到進站，又在候車室，等到上火車。

這一連串的事兒，讓依僑有些疲憊。幸好上了火車，坐上卧鋪，她才感到了輕鬆之意。

因為睡地是下鋪，空間很大，所以她可以舒適地躺着，回憶那些美好的事兒。

那些事兒讓她想笑。

在火車上坐了好幾個小時后，回到都市。

閨蜜田甜已經開車來接。

走出去，幫助依僑接過了所有行李，又替對方拿了東西，然後給依僑開了車門。

「哪，你一在微信說，要回來了，我就親自來接，有沒有很感動啊？」

依僑吐著舌頭，興奮寫在臉上，「有，非常感動，十分感動，感動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抱着田甜，親了口。

閨蜜田甜輕推對方，「哎，別親我，把我的妝弄花了，我可不開心。」

「妝弄花了，就不開心啊。那好吧，我不動了，畢竟我可是很乖的人。」依僑坐端正，瞅著車子，「這新車就是舒服。」

「那當然了，為了這車，我可是努力地考了好久的駕照！」閨蜜田甜得意洋洋地看了依僑一眼。

依僑嘖嘖舌，笑話對方，「呀，真是了不起啊。」

「對，沒錯，我了不起。」閨蜜田甜同好友依僑互懟的時候，顯地特別地天真。

很難想像，二人是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並且是已經上了三十歲的女人。

不過，她們的相處方式依舊如同十八歲那般，熱情奔放。

——

車子開在路上，本來依僑打算回家的。可轉頭一想，還是去了閨蜜田甜的家，逗留了會兒。

「傅夏教授不在？」

依僑一邊拖鞋，一邊詢問田甜。

「他白天都在學校，哪裏有時間陪我？」閨蜜田甜放下鑰匙，踢掉高跟鞋，就拉了依僑進屋坐。

走進廚房，裏頭跟着喊，「喝咖啡還是茶？」

依僑撓撓頭，「嗯，來杯苦喬茶吧！」

「好，等著。」閨蜜田甜知道依僑很喜歡苦喬，所以早在家裏備了些。今日依僑前來做客，她心裏激動不已，自然會好生招待。

把苦喬茶端出去，放在依僑的手裏，就好心囑咐，「有點兒小燙，等下再喝。」

「好啊，謝謝。」依僑眯着眼睛，很是幸福地點了點頭。

手碰著茶杯，掌心就暖了。

兩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依僑就忍不住，說了香譚村的美景。還說以後，有時間，要帶田甜一起去看看。

把那裏的花，那裏的風景，那裏的水果蔬菜全部誇了一遍。

田甜撐著腮幫子，「啊，這麼喜歡那裏，以後就把女兒嫁過去吧？」

依僑做個鬼臉，「如果煙煙真喜歡那裏，我是一定願意的？」

閨蜜田甜打趣說，「我要把這事兒同煙煙說，讓她吐槽你這個媽？」

「說吧說吧，讓她更了解我。」

「哈哈，依僑，你厲害？」

「多謝誇獎。」

……

兩人在房間里，你說我笑。直到依僑在閨蜜田甜飽餐一頓后，才從家裏離開。

原本田甜打算送依僑回家的，可想到兒子田一的活動，她還是果斷同依僑做了說明。

依僑笑地可愛，「甜甜，難得你去參加一一的活動，就不要管我了，我一會兒搭個計程車，就回去了。」

「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了？」閨蜜田甜猶豫又自責。

「怎麼會，在你家裏洗了熱水澡，又喝了熱茶，還吃了飯。現在一點兒疲憊都沒有。」依僑讓閨蜜田甜放心地去參加活動，「再說了，我這麼大個人，能出什麼問題。你呀，參加一一的活動，讓一一開心，就是我最開心的事兒了。」

閨蜜田甜感動地擁抱了依僑，讓依僑有些無所適從。

只能拍拍對方的後背，表示理解和支持。

在閨蜜田甜開車離開后，依僑聳聳肩膀，才微笑着拖着行李回去。

等公交車的時候，恰好碰上回家的田尋。

田尋看到依僑，開了車窗，叫了聲依僑。依僑回頭，笑着上前，「喂，甜甜大哥，你去哪兒啊？」

「回家。」田尋笑問，「你呢？」

「老湯病重，我去了他老家一趟。現在回來了，在等公交車回去呢。」依僑說明原因。

田尋看了依僑一眼，開了車門，走出去，拿了行李箱，打算送依僑一程。

依僑有些尷尬，「不用管我了，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兒，快上車。外面可冷了。」田尋催促着，給依僑拉了車門，讓對方進去。

依僑也不再矯情，感謝了兩句，就坐進了車裏。

在車裏，她好一陣尷尬，「怎麼樣，現在和於凌還好吧？」

「挺好的。」田尋提到於凌，臉上就洋溢出幸福如桃花的笑，「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發現跟他在一起后，整個生活質量都提高了。」他笑着問依僑，「哪，有沒有感覺到我長胖了很多。」

依僑順着他的話接下去，「好像不是胖了一點點。」

當然，儘管胖了一點點，但還是看起來特別地帥。

「看來我得減肥了！」田尋說笑。

依僑望着他，又道，「你爸爸怎麼樣了？」

「哦，一個人在家呢，挺無聊的。」田尋突然提議問，「要不然去我家坐坐。」

「好是好，可是我這些行李？」

「反正還早，一會兒我再送你回去就是了。」田尋出主意，「難得去我家一次，我爸會很開心地。」

「嗯，那好吧，我就去坐坐！」依僑沒有爭執，再一次踏上了前往田家的旅程中。

在田家小區，車停下后，田尋便帶着依僑上了樓。

周媽開門，望見田尋身後站着的依僑小姐，喜上眉梢。

「依僑小姐也來了，快，快請進。」周媽讓出路來，放依僑進屋。

依僑眨着眼珠子，無比地開心。但是讓她特別尷尬地是，在她剛進入門口，那邊田父就已經開心地站了起來，甚至來到了依僑的面前。

「依僑，我正無聊呢，你來了，我真高興。」田父說完，就吩咐著周媽做飯。

依僑說自己吃過了，田父說，沒關係，吃着玩兒。

小炒了菜，三人吃着飯。依僑陪吃，還要喝酒。

她酒量很好，但沒敢多喝。只是微微地抿了兩口。

田父呷著酒，看向依僑，「哦，對了，依僑，你看一一了沒。」

「看了很多次了，一一他長大了，是個帥小伙了，而且成績優異，動不動就拿獎學金。」依僑誇讚乾兒子田一的時候，雙眼裏有金光。

顯然，她是真誠的。

田父看了，也笑，「可不，那孩子拿獎學金后，還去買了一支漂亮的發卡，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女孩子了？」

依僑一聽臉紅了，那種感覺特別地尷尬。畢竟只有她知道，那發卡是買給誰的。

她想告訴田父，又擔心田父多想，又害怕田一遭到大人的置喙。為了保護雙方，她啞然失笑，裝作什麼也不知情。

「一一大了嘛，有自己的心事了。」依僑介面說，「何況，一一知道輕重，不會有事兒的。」

田父感慨，「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甜甜那裏比較擔心，還說萬一孩子早戀，他出國的事兒就沒指望了。」

依僑反問道，「甜甜準備送一一出國么？」

「可不，她說，出國鍛煉一下挺好的。」田父笑着回答。

「那一一他想出國么？」依僑也很在意乾兒子的想法。

田父遲疑了，「這點兒，一一倒沒說，不過我想，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吧。」

這樣一個回答，依僑就明白，田父是沒有問過乾兒子田一的心裏話的。

大人這樣，依僑心裏很不好受，所以便想着有時間親自問問田一，如果他有更好的抉擇，她這個乾媽也得幫襯幫襯。

畢竟，田一是如此地信賴自己。

「好了，依僑，吃飯吃飯。」田父發現依僑在走神，連忙催促着對方吃飯。

依僑點點頭，有些不想吃。可對方一直邀請，她也不好不動筷。便硬生生地夾菜吃下了。

只當自己多吃點兒，長輩看了高興。

而且在閨蜜田甜家也沒吃多少，不存在吃撐。

田父一連問了依僑很多問題，依僑也都一一回答。

不隱瞞，不敷衍。

她的性格讓田父打心眼裏喜歡。

「哦，對了，依僑，你那倆孩子怎麼樣了？」

依僑笑，「勞您惦記，他們快上初中了。」

「是么？」田父笑着說，「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可不是么？」依僑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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