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平淡

「你怎麼過來這麼晚？！」安藤風紀退後一步，突然道「啊！你，你是……莫佑薇！」說實話，她們穿越的四個人中間，也就安藤風紀和莫君薇長得一點都不像，可眉宇之間有股英氣，倒是份外的相似。其餘三個人，尤其是藤原依雪，簡直一模一眼，至於奈木音歆和原谷佑愛，就是眼睛的顏色和頭髮的不一樣，其餘的也差不多，因此看上去一眼就能認出來。

「哇咔咔，我們被無數少女告白的君薇同學，怎麼受到這種驚嚇？還有啊，現在我叫原谷佑愛。」一句話，說的安藤風紀面色慘白。「你！胡說八道什麼！」

最忌諱什麼越要說什麼。他們兩個的相處方式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加上她和藤原依雪了，到時候保證能夠讓整個選拔中心鬧得翻過來。

最為平淡的事，也是最容易在不經意間勾起人懷念的。

是的，她懷念以前的日子，雖然那種懷念只是不經意的出現在腦海中，可是卻真真切切的出現了。

「嘖嘖，我可沒有胡說八道。」原谷佑愛似乎總是這樣……「別吵。」吵的頭都暈了，入夜時分，將自己的鑰匙給了原谷佑愛，奈木音歆就一個人坐在樹下發獃。

彷彿，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總是在自己住的地方，然後，靜靜的呆在樹下，開始發獃。最後，直到感覺到倦意襲來，才回到房間睡覺。

只有這樣，才能一覺睡到天亮，沒有任何夢噩。

風，吹得臉頰微微的有生疼的感覺，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對於入秋之後的夜晚，有點寒冷。

驀然，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回首，看到的是不二的衣服，繼而對上的是不二含笑的雙眸。「你怎麼在這？」

「小歆在這裏，我自然也在這裏。」

適才去她宿捨去找他，沒有找到，準備回宿舍的時候才發現小歆一個人靠在樹上發獃。那時候的她，真的讓不二產生了一種，她不該存在這個地方的感覺。

不該存在在這個地方的……「你……」先說什麼，最終還是忘記了，話到嘴邊，變成了一句，「你不冷么？」

太久沒有說過關心別人的話，有時候，真的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她關心的任何人了。可是，一句關心的話，那麼輕易的從她口中說出來了，而那個人，卻是不二。

第一個，打破她定律的人，是不二周助。也會是，最後一個吧？

「小歆是在關心我么？」

「差不多。」

「呵呵，既然這樣，那麼……」還不等不二說完，「沒有那麼。」奈木音歆飛速的打斷不二的話，似乎在惶恐他接下來要說出的話語。

「好了好了，沒有那麼就沒有那麼，不要這麼激動，呵呵。」如果不是不二說這句話，那麼會有可能會變成一場很嚴肅的談判，而偏偏說這句話的人是不二。進而，少了許多嚴肅，多了許多和諧。

他們兩個，想要吵架，都是吵不起來的吧？

「我才沒有激動。」奈木音歆撇了撇嘴，轉過頭去。

「呵呵～」

「你！說了沒有激動！」

「我也沒有說你激動了……」不二的笑容，總是讓人想到春天裏面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草，如浴春風……「哦。」

風將樹葉吹得娑娑響，偶爾掉落的樹葉，踩在腳下，「沙沙」的想着，這便是秋天的預示。秋天之後的冬天，冬天之後，是和不二一般笑容的春天。可是有時候，她覺得，不二的笑容，在更多的時候，會比較像秋天的落葉……隨風而散。

不料，奈木音歆並未反駁，不二微微感到一些詫異。回眸，看到奈木音歆表情似乎有些呆，卻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樣的她，總是讓別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骨子裏的落寞，任誰都無法辨識。

「怎麼了？」隱隱有些擔憂奈木音歆。

「沒事，沒事。」

慌忙不迭的搖頭，唯恐心中的秘密被窺探。他們之間，構建的橋樑，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只有修補的可能，沒有可能復原了。

「小歆……你這個樣子反而讓我更加不安。」難得嚴肅的不二，讓奈木音歆的心猛然一震。彼時的奈木音歆，讓人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失落。很難用語言來說清楚，那種感覺……

「才不是。」

不二突然伸手攬住了奈木音歆，低低道「不要，這樣……」溫熱的氣息在耳畔蔓延，雖然自己看不見，但是可以清楚感覺到現在的她，的的確確的臉紅脖子燙了。害羞的感覺，小女兒的姿態，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來。

每次，每次，當她露出那種表情，他都感覺到，她如同要不在了一般。

「不二，走走吧。」一直站着站着，好像腳都麻掉了。指了指前方，示意兩人開始一路漫步。一路，只是牽手，沒有預料到的是，十指相扣，戀人之間的握手方式。

原來，在不經意間，他們居然已經如此默契了。

默契，習慣，這些統統的一切，都是很可怕的東西，一旦戀上，始終無法忘懷。這就是她討厭習慣上一些東西，反而，習慣上來呢。「我的衣服你披着，着涼了又要住院了。」原本想要將衣服還給不二的奈木音歆，在聽見「住院」連兩個字之後，手哆嗦了一下，衣服不受控制掉落到地上。

「沒關係，只要你乖乖的，就不會住院了，呵呵。」不二伸手撿起地上的衣服之後，溫和的替奈木音歆披上。

「呵呵～」嘴角有輕微的抽搐癥狀。現在她只要聽到關於和醫院有關的任何事物，都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心理抗拒。

果然，一直住院，是人都受不了的說。

「一直住院，的確不是好事情。」繼續調侃中，「唰」的一聲，一根樹枝順勢擦過不二的耳邊，「不、要、跟、我、提、醫、院，這兩個字！」一字一頓，變得很兇的奈木音歆。這樣的她，才是真實的吧？不二的心中，驀然升起這種感受。

「不提了，不提了，以後都不提了。」不二強忍住笑意，故意裝的很嚴肅，奈木音歆驀然收住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以後。」

靜謐的草地上，只有他們兩個，偶爾夾雜着的風聲。可以說，只能用安靜來形容，安安靜靜，為序著的，只有樹葉下悄悄講話的聲音。

「阿嚏——」可憐的奈木音歆終於以一個不算響亮的噴嚏結束她和不二周助兩個人在這邊的瞎晃蕩。「快點進去吧，不然真的感冒就得住院了。」

不二牽過奈木音歆的手，感覺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裏面收縮了一下。不二很得意的笑了笑……這隻萬年老狐狸。奈木音歆估計不二鐵定上輩子是狐狸。

「哦。」

分開之後各自回房間睡覺，其實，奈木音歆屬於夜貓子型，她晚上起碼要過了十二點才能睡覺。因此辛苦了和她睡在同一個房交的安藤風紀。「你可不可以不要弄電腦了！」按騰飛風紀順勢將放在床上的另外一個枕頭蒙在頭上。

「不行，今天之內這份文件必須處理好。」

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奈木音歆繼續在電腦前面工作，直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奈木音歆終於關上了電腦。

躺在床上的時候，天花板上沒有任何東西，變得很奇怪的樣子。

「不行你個頭！快點睡覺。」安藤風紀起身，「嘩」的一聲，切斷了所有證件宿舍的所有電源，「我文件還沒保存！」

「嘩啦啦……我已經睡覺了！」安藤風紀很不負責任的丟出了這麼一句話。「開電源！」奈木音歆半強迫半命令道。

「知道了。」最終還是在100次戰役中第99次迎來失敗的安藤風紀打開了電源。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每次奈木音歆用那種冷的可以凍死人的人語氣和她說話，她都感覺到後面有一股寒氣蹭蹭蹭的冒出來。

「好冷啊……」突然感覺到冷冷的寒意，第二天起床感冒的倒不是奈木音歆，而是上次感冒才沒有好多久的安藤風紀。「被子，在床底下。」

「哇——一定是你要趁機惡整我對不對？」

「沒有。」是她自己的睡相比較差，還有臉來說別惹咧。

起床，折被子，梳洗，早在安藤風紀出去前就已經離開了。「喂，等等我。」安藤風紀永樂最快的速度追趕上奈木音歆。「去哪裏？」

「HELLO！水仙，現在很忙，88。」直接無視他跡部大爺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個人了吧？跡部習慣性的走開了。沒想到華麗麗的跡部大爺也有這麼不華麗的時候。

「喂喂，等等我。」

「我和不二出去一下，你自己去找跡部吧。」奈木音歆對安藤風紀講話就好像大人對小孩講話。

「你！怪不得，我走了。」剩下奈木音歆一個人準備和不二一起去一趟醫院看龍崎教練，這是原本就制定好的行程。

「等很久了？」

「沒有，小歆總是在最後一秒到達。」不二的聲音中總是含着笑意，相反奈木音信的淡定和從容反而更加的特別。

「你是在嘲笑我？」帶着一點驕傲中的不屑。

「才沒有呢，呵呵。」繼續笑，繼續笑。差不多走了十分鐘才才到了公共汽車站，走的都要累死了，現代人的綜合症總是那麼多。「坐這裏吧。」只剩下一個位子的汽車內，奈木音歆在不二的推究下坐上了那個位置，不過總之有點彆扭。

好像，很多人，在看着他們。

「他們，為什麼看着我們啊？」

「那是因為——我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不二毫不客氣的說到。

嘈雜的聲音，公交車內充斥着各種各樣的人，有大聲說話的歐巴桑，還有看着報紙打着電話的歐吉桑……這就是生活百態啊。

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到達了醫院，「龍崎教練，我們過來看你了。」

「呵呵，來了，不好意思哦，這麼早就把你們叫過來，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些關於訓練的計劃，在等一下手冢就要過來了，到時候一起說吧。」說罷，隨着沉穩而有規律的的腳步聲和一個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進入了龍崎教練的病房。

「手冢，你們也過來了，對了，忘了介紹，這是原谷佑愛。佑愛啊，這是不二周助和奈木音歆，來來來，重要的事啊，我現在就要說了。」

「好。」為什麼要讓他們一起過來呢？

「佑愛下個學期就轉入我們學校了，我決定她擔任網球部的陪練。」只要關注網球的人都知道，原谷佑愛的水平在女生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陪練？教練啊，除了陪練我不用陪其他的什麼了吧？」原谷佑愛的嘴角似乎有些抽搐，奈木音歆抬手遮了一下微微上揚的嘴角，一秒鐘的時間，迅速恢復了冰冷的神情。原谷佑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因為一旁的不二也是這麼盯着那位同學一起看的。

「當然不用，只不過今年高中部的經理也要畢業了，到時候奈木音歆就是高中部的經理了，你要多幫幫她。」高中部還要繼續當經理，奈木音歆的左腳似乎退後來一步，「我高中之後，有可能不繼續當……」

「沒關心沒關係，我們先算計起來。」

什麼叫做先算計起來？「不行，我現在還要回德國治療一下腳腕上的傷……對吧？手冢？」

「嗯」

「不二，我們先回去吧。」

「好，」要是他們再不回去，難不保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比如說，千石他們因為沒有人管教他們，會不會發生網球場內出現一個大坑的狀況，「你們這群年輕人啊……四個人一起回去吧。」

「好。」

從病房裏面出來之後，奈木音歆就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跟蹤他們，怎麼回事？總是神經質的回頭，可是後面什麼都沒有。到底是什麼人呢？「好像被跟蹤了。」不二最快的分析出來，大概手冢也注意到了，只是少言寡慾罷了。只有原谷佑愛沒有注意到罷了。

「分開走。」

馬上調頭往另外一個方向行走的奈木音歆和不二周助，原谷佑愛和手冢繼續往原路走。可是，奈木音歆發現他們並沒有甩掉後面的那個人。

「還在跟蹤我們。」或者說，是在跟蹤她？奈木音歆不確定，但是她的的確確有種不好的預感。「讓他跟蹤吧，我們直接會選拔中心，那裏人比較多，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其實，不二的提議確實一點都沒錯。「好。」一路跑起來，身後的那個身影倒是隱藏的很好，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的比較細緻敏感，應該是不會發現的。

直到跨入選拔中心的大門之後，不二和奈木音歆才停下來，「累死了……」奈木音歆靠在球場外的欄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你說那個人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不二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奈木音歆也用一臉茫然的眼神看着對方。

說實話，真的沒底誒……

一連過了好幾日，都堅決抵制一個人呆在一起，成天和人群呆在一起，但是免不了還是覺得有人在暗中偷窺她。或許，只是太敏感了。

「喂，原谷佑愛就要走了，你有沒有準備要去送行？」

「她，會回來的。」

「好了，既然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讓她一個人回去吧。」

以上，是安藤風紀和奈木音歆的聊天記錄，兩個人竟然沒有說話，而是用MSN在聊天，太詭異了，在一個空間裏面，還用這種方法聊天確實很詭異。與其說是怕人偷聽，還不如說是她們已經習慣用這種方式了。

接而，迎來了青少年選拔賽，之前早就發生過龍崎住院，切原受傷，龍馬落選，凱賓挑釁等一系列的事件，現在倒是安靜了一會會。

「不二，比賽請加油。」難得一次，鼓勵不二的奈木音歆。因為她知道，這次的比賽，她會勝利，「小歆怎麼知道我會出場？」

「猜得。」有點不自然的神情。

「那麼，我會加油的。」

擊掌，勝利再望。屬於他們的勝利，在這個夏天展開，也在這個夏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