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虛無空間的一天

寧寧剛回到虛無空間，就看到孽珠在玉宸手心消失的畫面。

見了寧寧，玉宸朝她投來一瞥，淡漠的眼眸中似有溫暖之色流轉，下一秒便歸於平靜。

恍惚間她不由想起席堯望向她時深情眷戀的眼神，再一看宛如高嶺之花的玉宸，不由有些出神。

而在玉宸走到她身邊后，若有若無的清冽氣息讓她心頭混亂的情緒隨之一清，變得輕鬆而愉快。

「玉宸，好久不見呀。」

「沒有多久，虛無空間和小世界內部的時間流速並不一致。」玉宸輕聲道，「你看着我的時候，心裏想的是誰？」

寧寧愣了一下：「你說啥？」

「席堯嗎？」玉宸神態從容，低喃了一遍，「還是玄空、楚舟、喻卿、邢也、明久陵、姬流光……」

寧寧：「……」

這是道送命題！

「那些不都是你嗎？就必要問我了吧。反倒是那個、那個……那什麼來着？」寧寧絞盡腦汁想借口，「對了，我剛想問來着，那個人魂是怎麼回事？我才看到影子呢就發現被別人給搶先下手了，你們那邊還派別的人過來了嗎？」

說完還不忘倒打一耙，「都怪你，突然跟我說話差點讓我忘了。」

玉宸沉默了看了她一會，姑且相信了她的扯淡，本來他也沒有生氣就是逗逗她，看她這麼認真地找理由解釋，他反而……覺得更有趣了！

「沒有別的人，只有你一個。」玉宸專註回答的樣子彷彿在說情話，話題一轉，卻又回到了正事上，「不過不排除有別的勢力插手的可能，你在小世界裏也要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我嗎？」寧寧蹙眉，「不會是你那邊的人吧？小世界的居民可基本沒有需要我注意安全的。」

兩人都知道她口中所指的「你那邊」指的是哪裏，雖然玉宸沒有多說，但寧寧依稀能從他和元昭的態度里看出他在天界的情況並不客觀，只是不清楚到底是來自內部還是外部。

寧寧有那麼一瞬間忍不住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話都口頭，又被理智生生扼在嗓子眼裏。即便是知道原因也無濟於事，以她的實力根本幫不上他的忙。

「我只是有一點感覺，具體情況還在核實。」玉宸緩緩道，「我只是擔心，如果真是些天外來客，你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對敵，恐怕會吃個大虧。」

「……誒？」

寧寧倏地想起寶兒島地底所見到的臃腫身影，若說那人是天外來客……感覺越來越像是以前穿越時見過的人了……

「如果對方只是來搶奪人魂的，我是搶回來還是……」

玉宸搖頭否決：「隨他去，只要沒傷到你，對方做什麼你權當看不見就是……唔，這樣似乎也不保險，我再送你一樣東西護身吧。」

寧寧這還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禮物，心裏有些好奇，同樣也知道玉宸從來沒主動和女仙接觸過，就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然後，她看到了小小一隻少女粉毛球玩偶，也就一個巴掌大小。

「布偶的材料來自天界，是我親手製作的，還施加了防身的法術，除非是與我同等地位的帝君，否則無人能破開它的防禦。」玉宸貼心解答。

「呃，挺適合……小女孩呢。」寧寧艱難地挑選了一句算是誇讚的話。

不知道玉宸是從哪裏看出她金烏大神鳥適合少女粉的，她還以為至少給個仙器神器什麼的，軟趴趴的玩偶一點都不高大上。打起來能有什麼用啊，用來砸人都砸不出包好么！

但是從製作手法來看，這個玩偶還是很精緻的，無論怎麼看都找不到針線存在的痕迹，所謂天衣無縫也不過如此，原來玉宸他竟然還是個女紅……不，手工大觸嗎？

寧寧微妙得在奇怪的地方開了腦洞。

玉宸沒有察覺到她飽含怨念的吐槽，繼續道：「玩偶只是個恆定的載體，起作用的還是體內填充的思想，我記得你將一個星際位面收歸己用了？我便將那個位面的世界意志與玩偶合二為一了。有玩偶的軀殼作為屏蔽，別的小世界不會發現你身上帶有外來世界的氣息。在外界你勢單力薄，但在你的世界裏，你就是駕臨規則之上的神。」

咦？

這個樣子倒是挺適合她的，如果遇到敵人趁其不備引入小世界，那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星際位面無邊無際，即便只是找個恆星把人往裏一丟，都能分分鐘表演人間蒸發，這殺傷力可比什麼仙器神器強多了。

玉宸將它遞給寧寧，道：「不過你想要帶人進去，對方必須毫無反抗的念頭，否則是不會成功的。好了，我讓它醒過來了，你看一下。」

寧寧定睛一看，懷裏突然多了一隻軟綿綿的少女粉毛球，睜開一雙水汪汪烏溜溜的圓眼睛，慢慢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她。

活、活的？

真是萌物啊！

原來世界意志的化身這麼可愛的嗎？

寧寧心裏對它的抵觸忽然消減了幾分。

「對了，阿三……」寧寧想起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小系統，連忙轉身找它的身影，還真擔心它會不會不高興。

然而阿三還沒什麼反應，寧寧體內另一個東西先躁動了。一道白光從她丹田處透體而出，「砰」地一聲狠狠砸中毛球的腦門，把小毛球砸了個仰倒，然後一眨眼的功夫，砰砰砰砰接着來了個四連擊。

毛球慢吞吞地瞅了瞅腦門上葫蘆串似的大包，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疼痛。

「……QAQ。」

寧寧先是驚訝，說好的沒人破防呢，這又是怎麼回事？結果一看粉毛球淚汪汪的小可憐模樣，驚訝的心情轉為哭笑不得。

然後她才有機會看到那個從自己身體里鑽出來的東西。

乍一看像塊石頭，仔細瞅瞅，咦，那不是一開始試圖吞噬她卻反被收服的半塊命軌嗎？

對了，這塊命軌還是前身是末世位面的毛球拋棄的呢。

似是同樣想到這一點，石頭攻擊毛球的氣勢更加兇狠，彷彿能把它砸穿一般。

倒是玉宸點明了緣由：「這半塊命軌和毛球同出一脈，這等同於自己傷害自己。」

寧寧瞭然，她使用了命軌許久，早就對它有了約束力，一個命令下去，命軌攻擊的氣勢凝滯，卻沒有乖乖回到丹田處，反而蹭到毛球腦袋上，啪嘰一下黏上去不挪窩了。

大有此處不留爺，爺爺我非不走的氣勢，恁死個小臭表碾的！

寧寧啞然失笑，好在看命軌石頭沒有再攻擊毛球的意思，便隨它去了，只要不在正常位面搞出靈異事件，就當毛球多戴了個石頭帽子吧。

她忍俊不禁地抱起拚命甩頭都甩不掉石頭的毛球，「那我就帶走了？」

「嗯……如果這塊破石頭給你搗亂，你回來告訴我。」玉宸看了命軌一眼，此刻它安靜如雞，沉默地綴在毛球頭頂，彷彿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好噠，我走了！」

話音剛落，寧寧後退到空間門裏，她進入了下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