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救人是種病
話說到這步,鳳瑾幾人都想到了之前的消息。
幾乎同時出聲,「《清心經》?」
風漣點頭,「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清心經》了。」
「魔教雖然行事肆意,沒有章法,也不會無緣無故為大清辦事,焚天教跟大清的交情,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一定是大清那邊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而能讓焚天教的少教主出手,也只有《清心經》了。」
雲凈初想起在焚天教的時候,見到岑喚,他就是用一本書,從第五珏手裏換走了她。
想必,那本書就是《清心經》了。
作為風閣弟子,師傅又是風漣,雲凈初幾個師兄妹,還是知道不少江湖隱秘的,這個《清心經》就是隱秘之一。
傳言,《清心經》是一本無上心法,配合功法修習,能夠事半功倍。
在多年前,《清心經》還是江湖頂級勢力的必修心法,可是後來正派和魔教爭鬥不斷,各大勢力交迭更改,《清心經》也漸漸失傳。
沒想到,竟然落在了大清手裏,還被岑喚當成籌碼,讓焚天教抓了她。
「師傅啊,《清心經》真的有那麼神奇么》?」
司韶忍不住問道,他們可是從小聽着這些江湖傳聞長大的。
而傳聞,往往誇大其詞,他們從來沒有把《清心經》放在心上過。
可焚天教的態度,怎麼看都對《清心經》的重視過了頭,難道真有那麼神奇不成?
風漣也不清楚,「《清心經》失傳近百年,為師知曉的也是一知半解,只聽聞它的作用,是讓人凝神清心,對領悟有增幅之效,其他就不清楚了。
不過,若第五曄得到的《清心經》為真,解決了他修習功法的隱患,這江湖只怕真的就要亂了。」
風閣都得到了消息,其他頂尖勢力就算沒這麼詳細,也絕對查探到了線索。
想必也正是因為如此,今日第一樓才將魔教的事攤開來講,不惜示弱也要聯盟了。
從風漣那出來,雲凈初的心裏頗為不平靜。
回到院子時,恰好白慕喻也從許家那邊回來,看他的神色,估計魔教的事,他也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她還沒開口,白慕喻就先行將她攬進了懷裏。
「等回京都,我們就成親。」
溫柔的語氣中,透著一抹急切和慌亂。
雲凈初不知道他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才會不安,想到兩人的關係,她點了點頭。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
下巴在他胸前的衣襟蹭了蹭,心裏之前的不平靜漸漸平復。
低着頭的她沒有看見,在她答應之時,白慕喻驀地變亮的眸子,裏面像是裝了一汪湖水,清澈動人。
在欣喜過後,眸中的情緒漸漸歸於堅定。
*
另一邊,一大早就下了山的明廉、墨仙和若初,這會也在鎮上逛了許久了。
之前沒近距離接觸不清楚,在一起待了一會之後,明廉才發現,其實若初的性子,跟她的長相還是挺符合的。
就是治病的規矩,多了些。
私下裏,不過也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罷了。
她也喜歡十五六歲小姑娘,喜歡的小玩意,愛吃,愛玩,喜歡熱鬧。
這一路走來,有若初和墨仙在,不知道逛了多少小吃攤位,買了多少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什麼面人、玲瓏九連環、糖葫蘆……
明廉則是徹底成為了,錢袋子以及私人護衛。
雖然這個護衛不怎麼靠譜,實力還沒兩個小姑娘高,可好歹他有力氣,能幫忙提東西。
許是因為這一點,若初對他跟着的事,沒有任何意見。
「我要這個。」
站在街邊的小攤前,若初看上了一把羽毛扇。
這種羽毛扇,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就是普通的白色羽毛,製成的扇子,除了拿在手裏好看之外,沒有一點用處。
可以說是個華而不實的東西。
可明廉哪裏會考慮這些,什麼有用沒用,那是他該關心的么?
就是幾百文錢的事,沒看見他之前為若初買了那麼多東西,這會若初對他的態度已經好多了?
把錢袋子一掏,二話不說就買了下來。
小攤就喜歡這麼爽快的客人,笑眯眯的將羽毛扇包了起來,遞給了若初。
拿到了羽毛扇,若初淡漠的臉上多了些笑意,眼角也不太明顯的上揚了些。
望着明廉手中一大堆為她買的東西,她覺得,這個男人雖然傻了點,不過人還是蠻好的。
嗯,竟然對她還算不錯,她也不能這麼小氣才是。
「下次你要是再受傷,就來找我,我免費幫你治。」
她看着明廉認真的說道,帶着些承諾的意味。
明廉心中一喜,不枉他跟前跟後啊,若初竟然主動搭理他了!
還跟他說了一句話,跟買東西無關的!
有進步!
等會,欣喜過後,明廉又想起一個重點。
「額,也要是心臟刺穿那種傷么?」
小傷就不行么?要心臟刺穿這種傷她才治,他要等著何年何月?
要不然,等他回軍營之後,就跟大將軍說,申請調去邊關,沒事找大清的人打打架?
額,好像不太行啊,這樣會引起戰爭的,那要不然,他也跟鳳瑾司韶他們一樣,在江湖找幾個仇人練練手,盡量讓自己重傷?
明廉愁眉苦臉,追個神醫媳婦,為什麼這麼艱難?
動不動就要受傷什麼的,他真的有點怕怕啊……
一旁的墨仙瞥見明廉的古怪臉色,一個沒忍住就噗嗤笑出了聲。
哎呦喂,這個傻子喲。
他不會是真的被師姐嚇傻了吧!
不就是第一次見面說了句,只治重傷么,他難道就真的以為,師姐除了重傷之類的疑難雜症,其他的就不會出手了?
拜託,就算是神醫,也會生病受傷的好不好!
什麼治病的規矩,都是針對外人而言。
若初這個性子淡漠的,也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自己的話還沒說完。
「不用,什麼傷病都可以找我,我許下的承諾,不需要遵守之前的規矩。」
明廉頓時鬆了口氣,他真怕自己喜歡的姑娘太過固執,那他就真的要去找死上一死,再讓若初來救了。
有了這一茬,之後的相處格外的愉快。
若初是想着,她都承諾幫他治病了,他為她做些事也是應該的。
畢竟,那些求上門的病人,許多就是用條件來換得。
比如幫她收集一些珍稀的藥材,比如幫她找一些東西,還不是一樣任由她使喚?
所以,等走累到了茶樓的時候,若初將羽毛扇一放,直接跟明廉道。
「我餓了,你去幫我買點吃的,嗯,想吃烤鴨。」
墨仙也舉手出聲,「還要糖炒栗子!糖醋魚和酒釀丸子!記得買啊!」
反正師姐一個人使喚也是使喚,加上她也不算多不是。
再說了,她好歹也算幫了他不少忙,吃他點東西,花他點錢算什麼?
兩人心安理得的提要求,提完就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吃。
明廉將之前買的一大堆東西放下,忙不迭地的下樓買東西去了。
他們待的是茶樓,除了點心,墨仙和若初想吃的一樣沒有,想要買自然要去別的店。
待明廉走後,墨仙嘿嘿一笑,湊到了自家師姐身邊。
「師姐,你竟然會對一個陌生人許諾,這可不常見喲~」
若初看了她一眼,「哪裏不常見?」
「哪裏都不常見。」墨仙哼哼一聲,「別以為我記不得了,上一次你許出承諾,還是毒宗的那位少宗主,送給你一門獨家秘方的時候。」
獨家秘方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特別是對於她們這種人來說,任何秘方、藥方之類的東西,簡直比珠寶黃金的吸引力還大。
可現在呢,明廉不過就是跟着她們轉了一上午,買了一堆小玩意。
她敢肯定,這一堆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三百兩銀子!
不到三百兩的東西,就買下了神醫的一個承諾,要是被江湖上的其他人知道了,還不得羨慕死明廉?
不過以墨仙的見解,估計明廉那個傻子,根本就沒有想這麼多,或者說,他壓根就不知道師姐一個承諾的重要性。
「哦,高興就答應了,哪有那麼多原因。」
得到獨家秘方,她高興,有人給她買吃的,買玩的,幫她那東西,她也高興。
反正治病又花不了多少世間,高興就許一個承諾,不對么?
墨仙啞口無言,「額……對……」
她怎麼就忘了,師姐平日不太愛與人交流,想法也一向簡單直白。
明廉是沒想太多,師姐也沒想太多啊!
合著只有她這個旁觀者,在這想的太多……
墨仙窘,她覺得,自己這個紅娘當的有點憋屈。
兩人在茶樓的包廂里,喝着茶等著明廉回來。
不過兩人想吃的東西種類不一,又不在一家店中,還需要時間烹飪,所以明廉這一去就是許久。
……
還算寂靜的茶樓里,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吵鬧聲,引起了茶樓里客人們的注意,他們這才發現,原來是有兩個人在打鬥,不知怎麼的,前面一人突然逃進了茶樓中,後面那人追了過來,不小心掀翻了一張桌子。
剛剛那陣聲響,就是桌子上茶壺茶杯被摔碎的聲音。
如今是武林大會期間,江湖中人齊聚第一樓,人一多,有些有仇的遇見,少不了要打上一架。
對於在場的人來說,遇見人打鬥是常事,因此也沒人一驚一乍,反而還主動讓開了些,在一旁觀看,想等兩人分出勝負。
樓上的墨仙和若初,也探頭看了起來。
「咦,師姐,你看那個男人,實力不錯呢!」
打鬥的兩個男子,一高一矮,高的男子身材魁梧,矮一些的那個,略顯瘦弱,實力也不如那個高大男子。
眾人很清楚的看見,處於弱勢,四處閃躲的,就是那個矮小男子。
「王莊!你今日跑不掉了,受死吧你!」
高大男子揮着一把大砍刀,鋒利的刀刃不留任何餘地,朝着矮小男子揮砍而去。
眾人幾乎已經可以預料的到,矮小男子就要血濺當場,說不定還會被劈成兩半。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矮小男子在高大男子的猛烈攻勢下,早就抵抗不住,見那一刀砍來,他猛地瞪大眼睛,厲吼道。
「高信!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啊!」
厲吼過後,是慘叫聲。
一道血跡飛揚而起,撒向了茶樓的地板。
茶樓里的食客嘖嘖稱奇,這叫高信的,實力真不錯,看這大砍刀使得。
也有人對血腥味有些反感,偏開頭不看。
兩人打鬥處,矮小男子王莊,已經躺在地上,一道恐怖的傷口,自他肩膀一路往下,沒入腰間。
連肚皮都幾乎被割開,露出腸子和內臟,看起來極為恐怖。
傷口處,淳淳的紅色鮮血流出,緩緩浸濕地板。
在他身側,高信還握著大砍刀,一臉的複雜。
神色像是放下了什麼大包袱,又像是失落,顯然是和王莊,曾經有過些不一般的糾結。
正在眾人觀賞這段血腥的打鬥之時,墨仙發現,剛剛還坐在她身邊的師姐,竟然不見了!
墨仙猛地站起身,一拍額頭,「完了,師姐又犯病了!」
她急切下樓,果然在兩人打鬥處,看見了蹲在那的若初。
這會的若初,正蹲在王莊面前,手裏拿着不知從哪拿出來的銀針,針線,以及一些瓶瓶罐罐。
這麼嬌小玲瓏的小姑娘,站在一個被開膛破肚的漢子面前,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由得,茶樓中的眾人,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只見她不疾不徐,慢悠悠的查看了一下王莊的眼白,又探了探他的脈,最後才看向他身上那道深如溝壑一般的傷口。
在眾人或是詫異、或是不解的目光中,若初已經將某種藥粉,倒在了王興的傷口處。
然後拿着針線,對着他的肚皮縫了起來。
「她……她是在救那個男人!」
「天啊,竟然用針線去縫,這能行么?」
「難道她認識那個男人不成?」
眾人疑惑不解,就連高信也皺起了眉頭,面色有些不愉。
他跟王莊有着血海深仇,追殺王莊已經好幾年,如今好不容易解決這樁恩怨,卻碰上有人要救王莊,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
「喂,你在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