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個女人有毒!
竹笙站在房間里,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看着竹笙難掩失落的神情,她身後的丫鬟不禁憤憤出聲。
「這白將軍是怎麼回事!姑娘你的歌舞可是千金難求,他怎麼這般不識好歹!邑臨城不知道多少公子哥求着姑娘呢,他……」
「夠了!」竹笙一聲輕喝,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
良久,她放緩了語氣,「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姑娘……」丫鬟還想說些什麼,卻再一次被她打斷。
「下去!」
「是。」
待丫鬟離去,房間里只剩她一個人,竹笙才感覺到心裏一陣空虛。
丫鬟說的話自然對,她竹笙是邑臨城的花魁,從來都是被人高高捧著的,何時需要遷就附和別人?
她會這般遷就一個小小的百人團將軍,自然是因為——
她喜歡他。
或者更準確的來說,她看上了白慕喻這個人。
從白慕喻第一次來翠雲樓她就知道,白慕喻絕不是什麼普通人,一個能隨意包場,在翠雲樓大肆散財的人,又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百人團將軍?
翠雲樓是邑臨城有名的銷金窟,只怕一個小將軍一年的俸祿,還不夠他來花樓的一次開銷呢!
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看似弔兒郎當,渾身痞氣,卻總在不自覺中透出幾分矜貴的氣質,以竹笙識人的眼光來看。
白慕喻必定非富即貴!
正是有這一認知,她在白慕喻身上才會投入過多的注意力,才漸漸發現,這個男人除了面相,身上還有更多吸引人的特質。
於是,在不知不覺中,遺落了自己的一顆芳心。
而現在,竹笙真真切切的明白,她這顆浮動的心,被嫌棄了。
她與白慕喻相識也有近兩年時間,她太清楚那個男人弔兒郎當的表象下,藏着一顆多麼冷情的心。
他喜惡分明,從來不委屈自己,竟然今天他已經對她露出了那種疏離的神情,就代表,他與她再無交集。
哪怕下一次他再來翠雲樓,必定也不會再叫她作陪。
他就是這樣絕情的一個人啊……
*
出了翠雲樓,雲凈初還有點迷惘。
她是出來了,可百人團的成員們,一個個都在青樓里跟姑娘們快活着,她一個人該去哪呢?
回軍營?
軍營離邑臨城雖然不遠,騎馬也得小半個時辰,她這好不容易跟來,總不能就吃了一頓晚膳就回去了吧?
摸著下巴,雲凈初默默的打量著周圍。
這會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大街兩旁都點起了燈火,橘黃色的燈籠在夜風中輕晃,特別是眼前的翠雲樓,門前掛着幾盞粉色的燈籠,燈籠上還畫着穿着暴露的仕女圖案,恍若無聲的邀請。
人還沒進樓里,撲面而來的已經全是曖昧的粉紅氣息。
雲凈初不自覺退後了幾步,遠離了翠雲樓。
「芸初。」
剛決定好自己要去的地方,還沒提步,白慕喻的身影就出現在她身後。
雲凈初回頭,見白慕喻一身清爽,面上的表情也依舊如常,不禁挑了挑眉,「將軍不留下看竹笙姑娘的舞歌?」
白慕喻聳肩,眼神輕佻的在四周掃了一圈,懶洋洋道,「有什麼好看的?不看。」
見他眼裏並無不舍,心知他說的是實話,雲凈初心裏莫名就多了幾分滿意。
她想,她才不是覺得白慕喻做的對,只是這個男人畢竟掛着她未婚夫的名號,親眼看着自己未婚夫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只要她沒瘋,心裏多少是有些介意的。
還好,白慕喻識相。
心裏這般一想,雲凈初難得看白慕喻順眼了幾分,大大咧咧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
「邑臨城有什麼好玩的去處么?我還不想回軍營。」
對於雲凈初這突然親近的行為,白慕喻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更多的還是一種彆扭感。
這個女人,果真行事一點也不女人,拍男人肩膀這種事,哪裏是大家閨秀能做的出來的?
要是換成竹笙,她肯定是淺笑盈盈的望着他,柔聲說:
將軍,城中可有什麼好玩的去處,能否勞煩將軍為竹笙指路?
「想什麼呢?問你話呢!」
「哦……」白慕喻醒悟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對上一雙水光瀲灧的桃花眼,被那樣一雙勾人的眸子注視着,不知怎的,他的心倏地跳的有些快。
「我知道有個地方,你跟我來。」
某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將軍,心裏第一次升起一種名為羞赧的情緒,那情緒來的太快,以至於他還沒弄清自己是怎麼了,就已經消失不見。
雲凈初緊跟在白慕喻身後,奇怪的看着身前的身影,她怎麼覺得,白慕喻剛剛的表現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蓉兒做錯事被她抓包時一樣,如果她沒記錯,那種表現好像叫做——
心虛?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大街上,邑臨城晚上也有不少樂子,街上並不冷清,來往的行人,叫賣的小販,襯的這邑臨城十分熱鬧。
走了約莫一刻鐘,白慕喻在一間酒樓前停住。
「跟我來。」
雲凈初掃了一眼酒樓門前的牌匾,微不可見的縮了縮眸子。
攬月樓。
跟着白慕喻進了酒樓之內,又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樓。
從小二與白慕喻的對話中,雲凈初知道,白慕喻是這的常客,並且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還在攬月樓中,擁有一個永久的包廂。
進了包廂之後,白慕喻終於恢復了正常,一屁股在房間里的太師椅上坐下,直接往後一躺,就不動彈了。
「咱們百人團出來慶祝,都是第二天才回軍營,今晚你就在這歇著吧,明早用了早膳再回去。」
「哦,好。」雲凈初隨口應下,便仔細打量起了房間,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答應后,白慕喻倏地擰起的眉。
「喂,你不問問我睡哪么?」
雲凈初怪異看了他一眼,如善從流,「哦,那你睡哪?」
「我就睡這!」白慕喻咬牙,加重了這字的音量。
「你睡這就睡這唄,又沒說不讓你睡。」雲凈初實在不懂這個男人,剛剛還好好的,這又在抽什麼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