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不離不棄

第215章:不離不棄

他豈會不知父皇的言外之意?

他秦恆,雖說是個皇子,可卻尚且不如一個王公大臣有權勢,有存在感。

所以父皇才會說了膽子大。

以前的他,可不就是『膽子小』嗎?

舒妃很有眼力勁兒的,就從秦恆手裏接過了錦盒,轉對秦玄帝,「陛下,恆兒他去長公主府搜尋證物,也是擔心陛下,一心想為陛下分憂,請陛下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就莫要怪罪於他了。」

舒妃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賢淑極了。

她將錦盒呈到了秦玄帝面前。

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麼,她一清二楚。

到了現在,舒妃心裏才算是徹底出了口氣,她的日子,總算是看到的盼頭。

沒了樹大根深的婉皇妃,這後宮,方才有她活命的機會。

以後,她不必日日過着如履薄冰,提心弔膽的生活,生怕哪一天就死在了婉皇妃的暗算之下。

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思及此,舒妃臉上的笑意便更加溫婉了。

「你們母子倆,這般拘謹作甚?朕何時說要怪罪了?」

秦玄帝笑了一聲,看着倒像是跟舒妃他們親切極了,還跟他們說笑。

但其實,不過都是虛情假意罷了。

「謝陛下。」舒妃溫柔笑着,將盒子給了秦玄帝。

她甚至都能想像的到,秦玄帝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會是個什麼表情。

秦玄帝猶疑了一下,還請打開了錦盒。

不出舒妃所料,下一秒,秦玄帝一把就扔了錦盒,龍顏大怒的怒罵道,「混賬東西!」

盒子扔到了地上,裏面扎滿針的人偶掉了出來,安靜的躺在地上…

縱使早有心理準備,可看到實物的時候,秦玄帝還是忍不住不怒,「好一個安陽,好一個長公主府啊!」

秦玄帝氣的咳喘了起來,舒妃立馬就擔憂的安撫了過去,「陛下…陛下莫要動怒…龍體重要,當心身子啊。」

下面秦玥和秦恆兩個人面不改色的站着,看到秦玄帝發怒扔了盒子,甚至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這情況,他們早就料到了。

沒什麼好激動的。

秦玥目光淡漠的睨了一眼地上的人偶,然後不緊不慢的給撿了起來,低沉了片刻方才開口,「這人偶…許是姑母一時糊塗,又或是其中另有緣由,父皇與姑母向來感情深厚,不知父皇可要親自查問姑母?」

秦玥這話看似是在為安陽說話,可正在氣頭上的秦玄帝,哪還會聽得進去他說話?

「罪證確鑿,還有什麼可查問的!」果然,秦玄帝怒斥一聲,憤怒的雙手抓緊了龍頭床,「枉朕那般愛護她,她竟要害朕性命!如此大逆不道!簡直是罪該萬死!」

哪怕是親兄弟,秦玄帝也容不得有人要謀害他!

當初,看在安陽是與他雙生子,又是女兒身的份兒上,他才留下安陽的,並且百般疼愛這個皇妹。

可結果呢?結果換來的,是一個又一個的狼子野心!

太子如此,弘王如此,安陽亦如此!

秦玄帝是越想越怒,用力的一拳打在龍頭床上,「傳旨,削去安陽長公主的封號,貶為庶民,終身不得入皇宮,遣送至普光寺,用一輩子贖她的罪!」

看的出來,秦玄帝儘管憤怒,卻還是留下了安陽的性命,只是下令將她送去普光寺,常伴青燈古佛,用餘生來『贖罪』

這或許,是姑母最好的歸宿了。

秦玥心中默然,領命頷首,「兒臣遵旨。」

秦玥領了旨,就出宮去了。

與此同時,穆芊顏將穆錚帶來了大理寺的大牢外。

「顏兒,你帶為父來這裏做什麼?」穆錚面色落寞的問。

從婚禮攪局開始,穆錚的眉頭,就沒有寬鬆過。

他知道,安陽被關在這裏面,顏兒帶他來這裏做什麼?

「爹,有些事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望着大牢的大門,穆芊顏毫不猶豫的踏上了石階。

瞧著閨女的背影,穆錚雖有不解,但還是跟了上去。

他總覺得,顏兒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他?

可是為何要來這兒說?

大牢裏面充斥着一股潮濕腐朽的味道。

牢房裏只有幾盞燭火照明,很陰暗,可穆芊顏還是知道她要去的目標。

走到牢房最盡頭的時候,穆芊顏停下了腳步。

「顏兒…」

「爹,女兒想求爹爹一件事。」

穆芊顏突然開口,打斷了穆錚想問的話。

穆錚劍眉一皺再皺,「何事?」

但看顏兒的神色,便是很嚴肅的事情。

穆芊顏抬起手,往旁邊的一個空牢房指道,「女兒想請爹爹在此等候,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穆錚順勢看過去,「為何…」

為何要他在此等候,還說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什麼事情要這麼神神秘秘的?

再往前,是關押著安陽的牢房了吧?

穆錚推測著,因為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熏香。

但大牢裏,若非身份頂尊貴者,哪裏有這待遇?

且還是罪名未下的尊貴者,大理寺的人才不敢得罪。

否則,那也是不可能有這待遇的。

而這個人,除了安陽,怕是沒別人了。

顏兒究竟想做什麼?

「爹爹等會兒就知道了。」

穆錚還在猶疑,穆芊顏就直接將他拉進了空牢房裏獃著,「爹,女兒還能害您不成!看您擔心的!」

穆芊顏嘴巴一撇,沖着穆錚撒了句嬌。

然後才獨自去了前面一間牢房。

待看清了最後一間牢房的時候,穆芊顏不禁微微眯起了眸子。

果然不愧是安陽長公主啊。

身在大牢,卻還能一塵不染。

與之其他的牢房相比,安陽的這間牢房,簡直乾淨的不像話,沒有前面的腐朽味兒,只有熏香的香味兒。

熏香熏著,好茶供著,就連板凳被褥,都是全新的!

這大理寺的人,可真會做人啊。

安陽自然也看見她了,即便是身在牢獄,像是也絲毫不影響安陽身上的那份傲氣,蔑視的目光看着穆芊顏,「你來幹什麼?」想來看她的笑話嗎?

只可惜,要讓她失望了。

她安陽的笑話,是那麼好看的嗎?

看看,就算是在牢裏,她也能過得養尊處優。

倒是穆芊顏,這般算計她,等她出去,定要讓她好看。

穆錚待她無情,休怪她拿整個侯府出氣!

安陽心中憤憤的想着,看着穆芊顏的目光,也狠辣了幾分。

儘管安陽狠辣如此,可穆芊顏卻是波瀾不驚,面不改色的打量著安陽,輕淺而嘲諷的勾起了嘴角,「我來,是有件事想問問長公主。」

安陽還有心情嚇唬她?怎麼也不想想自身的處境?

她像是會懼怕安陽的人嗎?

穆芊顏嘴角上揚,露出顯而易見的譏諷,「我所問的事,興許長公主不敢承認,可無論你承認與否,我都知曉真相!」

說到最後真相兩個字的時候,穆芊顏明顯語氣咬重了些,也冷了些。

聽的安陽是眯起了眼睛,別以為她聽不出穆芊顏是在激她,什麼她不敢承認?

可就算是在激她,她也不懼。

「本公主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你以為本公主會怕你一個小小的臣女嗎?」

安陽之驕傲,與女王無異!

難不成她還會怕穆芊顏嗎?

簡直可笑!

安陽不屑一顧的睨著穆芊顏。

安陽的態度,正是穆芊顏想要的,她悠悠的冷笑一聲,「當年,是你收買瑤氏,害死了我娘,你承認嗎?」

穆芊顏不緊不慢的輕聲,就像是在說什麼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話一樣。

可聽在安陽耳朵里,頓時使她一驚,「你怎麼知道?」

當年的事,她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不可能會有人知道。

瑤氏已死,量她也沒那個膽子敢將當年的真相告訴別人!

雖是她收買瑤氏,可動手下毒的,可是瑤氏她自己。

除非瑤氏不想活了,否則絕不可能把這事說出去。

可此時此刻,看着穆芊顏譏諷而幽冷的臉,安陽像是想到了什麼?

瑤氏死了,死在了穆芊顏手上,難保不會再臨死前受不住折磨,將事情說了出來?

安陽猛的意識到,她似乎,大意的忽略了什麼事情?

可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便已經說出了答案。

「今日你有此下場,不過是天理循環,報應罷了。」穆芊顏清冷的聲音透著如寒潭般的冷意。

這冷聲,像是驚醒了安陽。

「報應?」安陽笑了,笑的不屑又嘲諷,「你算個什麼東西?本公主的報應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穆芊顏算什麼東西?也敢說她是報應?

安陽狠辣的眼神剮著穆芊顏,恨不得用眼神將穆芊顏給千刀萬剮了!

「我算什麼?」穆芊顏勾唇一笑,冷涼萬分,「你落得如此下場,不僅是報應,還是我給我娘討回個公道。」

安陽還以為她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嗎?

一直聰明過人的安陽長公主,好像也並沒有那麼聰明嘛?

『謀害陛下』,不賜死,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

穆芊顏都能預料的到,秦玄帝即便不賜死安陽,但死罪可免,活罪必定難逃。

有太后在,秦玄帝十有八九不會賜死安陽,她等著看,看安陽最後的結局。

阿玥,想必快領旨來了吧?

該問的,已經問了,沒必要再多呆了。

而穆錚,在隔壁,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也聽的明明白白。

雙拳狠狠的握著,青筋暴起,眼中爬上了幾縷猩紅。

原來…原來他的髮妻…不是難產而亡的。

這麼多年,他竟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顏兒帶他來此,便是要告訴他這個?

此刻穆錚的心裏,五味雜陳,怒火中燒,一拳,打在了牆壁之上…

「爹爹…」穆芊顏一來,就看到穆錚用拳頭捶牆,手都流血了,她心都是疼的,「爹爹,一切都過去了,我娘不會怪您的。」

爹爹被蒙蔽了這麼多年,心中痛苦是難免的,但總算,爹爹知曉了真相,也就不會再背負着負罪的心理好。

她知道,其實她爹對安陽,有負罪感。

如今好了,以後,她和爹爹,都能活的輕鬆了。

……

兩年後。

「阿玥,你確定真的要走嗎?」

「當然,莫非顏顏捨不得皇后之尊?」

「……可是我們這樣一走了之,對恆王會不會不太好?」

「本王連皇位都給他了,還有什麼不好的?他該感謝本王才是。」

「……」穆芊顏無語,「可是逸宸他還小…」

「他跟子辰那個乾爹,比跟本王這個親爹更親!」某玥酸溜溜的說道,「等我們生個閨女再回來。」

「……」穆芊顏無語凝噎。

罷了,比起做枯燥無味的皇后,她更寧願去踏遍萬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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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不承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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