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青銅瓷之密碼（三十）
「陳哥，現在你還跟華倩有聯繫嗎？」我問道。
那男人搖頭說道：「早就不聯繫了。再說了，倩姐那麼大的人物，怎麼會跟我這樣的小角色聯繫。」
看着那男人的苦笑，或許我有一些明白，也有一些不明白。
很明顯當年犯案之後，牛曄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也正是因為這樣，牛曄的家人、他的手下，都受到極小的懲罰。
我不明白的是，所謂的牆倒猢猻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最關鍵的時刻，為什麼牛曄會全部攬在身上呢。
要知道，走私文物這也是大罪。
我更加的相信，當年的警方明也好，暗也好。總是會刨根問底。
可牛曄居然沒有泄漏出背後的人，還有自己的手下。
就光是這一點，我就非常的不明白。或許牛曄仗義，把所有罪名攬在身，就是讓自己的家人以後過上無憂無慮的好日子，讓自己的手下能有一個好歸宿。
不過我更傾向於另外一種解釋，被人威脅。
可能在牛曄背後的人，是一個非常有實力、有權力的人。讓牛曄根本就無從選擇。
在牛曄入獄的第二年裏，牛曄就死亡。足以證明，這裏面的問題。
那個男人又跟我說了很多關於牛曄的事情。當然我也多問了一些關於華倩的事情。
很明顯，華倩應該也是知情人。畢竟華倩是牛曄的老婆，還是為牛曄管理賬目的人。牛倩怎麼可能不知道背後隱藏的人呢？
我心裏暗道：不好！
事到如今，事情鬧的已經不小了。假設我是背後隱藏在暗處的人。我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把認識我的人，能戳穿我身份的人，全部都滅口。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我拿出一支煙，點上之後，沉思著。
心裏暗道：會不會這個於海，就跟背後的人聯繫過呢？
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所謂一動不如一靜。如果不是秦嵩的死，可能當年的案件，就已經蓋棺定論了。也是因為秦嵩的死，把以前的事情，再一次翻看。
我相信當年背後隱藏的人，不會那麼傻。不可能會讓當年的事情，再一次曝光出來。
看來於海出獄之後，最開始就是施行復仇。
隨着事情越鬧越大，隱藏在背後的人，又出手殺死了於海。
這也是最符合案情，最合理的一種解釋。
「來！來！來！喝酒啊。」
那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不停的叫着我們三個人陪着他喝酒。
看到查理霸和李白都興緻高漲，我也不好掃興。不過我一杯酒，只是喝一點而已。反而是查理霸越喝越多。
「老鬼！老鬼！你別喝了。」
查理霸就是這種見酒如命的人。我要是不加以阻攔，或許查理霸早就已經醉倒了。
我沖着李白使了一個眼神，李白和我一起勸著查理霸。這才算是控制了一下查理霸。
「陳哥，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我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五十了。再有十分鐘就到十二點了。這個時間，確實有一些晚，尤其是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刻，不應該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那男人看了看牆上掛着的鐘錶。那男人喃喃的說道：「居然這麼晚了啊。」
說着那男人就抓住了查理霸的手。那男人有一些興奮的說道：「老弟啊。跟你真是相近很晚啊。」
「陳哥，你這是說哪裏話。我還要謝謝你呢。幫了老弟這麼大的忙。」
「哎呦！你可別埋汰我，我這算幫哪門子的忙。」
我也真是非常好奇，查理霸那個混蛋，到底是在哪找到的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居然會來到那男人的家裏喝酒、告訴了我當年的那些事情。
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查理霸。手段確實高明，真是比那些警察要高明的多。
看着查理霸開始有一些搖搖欲墜，我就知道，絕對不能讓查理霸在喝下去了。
「老鬼啊，現在太晚了。你別忘記了。明天咱們還有事呢。」
「對！對！明天還有事呢。」
查理霸說話都有一些磕巴了。
「陳哥啊，我們就不打擾了。」我說完，就沖着李白使了一個眼色。
我和李白一個人拉着查理霸的胳膊，連忙從餐桌上站起。
「哎！本來想多留你們一會呢。算了，我家實在是太小了。要不你們就住在我家裏算了。」
「不了。不了。陳哥，明天我們還有事呢。」
查理霸也隨口說道：「陳哥啊。等過兩天的，咱們一起在聚聚。」
「好！好！兄弟，以後隨時找我。」
江湖的寒暄，無非也就是這樣了。
在樓道里那吵吵把火的聲音，我都感覺非常的不好意思。可有沒有辦法，誰讓我們來找那男人呢？
當我們走下樓道，來到小區里。天空已是一片漆黑。這個小區又沒有路燈。如果不是樓宇之間，有一些家庭是開着燈。整個空間，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和李白一個人托著查理霸的一隻胳膊，藉著一些燈光，朝着小門門口走去。
「放開我啊。我沒喝多。」說着查理霸就甩開了我的李白。
我試圖再次去拉住查理霸。誰知道查理霸在黑暫之中說道：「擦。以為我喝多了啊。」
聽聲音，查理霸說話非常的清晰。和剛才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我正在好奇的時候，查理霸叫道：「擦的。咱們三個人都喝酒了。誰開車啊。」
「你。你沒喝多？」我詫異的問道。
「擦，那才那麼一點酒，我就能喝多啊。這不扯淡呢嘛！如果我要是不裝的喝高一點，那個混蛋怎麼會跟我說實話。」
「嘿！」頓時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剛才在那男人的家裏，查理霸和那男人就好像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誰知道一走到小區，查理霸就用那混蛋稱呼那男人。
查理霸這種變臉比變天都快的行為，霎時間真給我弄蒙了。
「老鬼，你還是真給我弄蒙了。你和那男人怎麼認識的？」
「壓根就他嗎不認識。」
我們一邊走路，一邊私聊著，當查理霸說出這句話，我頓時停下了腳步，差一點沒噴出來。
「擦！你不認識他？那你去他家喝酒？弄的跟他嗎多少年沒見的兄弟似得。」
查理霸冷笑道：「那不都是逢場作戲嗎？再說了，別管用什麼方法，調查到你想知道的信息不就完了嗎？怎麼樣？又重要的信息吧？」
「還行。」我連忙摸著下巴。
李白冷笑道：「查理確實非常的厲害，那麼一個老油條，居然你都能跟他相處。不得不說，查理你真厲害。不過我非常想問你，到底你是用什麼方法，能讓那種老狐狸跟你說實話。」
我也是非常好奇這個問題，一直也是非常想問查理霸。
可查理霸笑而不答。只是喃喃的說了六個字：「山人自有妙計。」
確實這也是查理霸的本事，不得不讓我們佩服。
我沖着查理霸豎起大拇指，連忙贊道：「可不咋的，你不去做演員都他嗎可惜了。」
由於我們三個人都喝了酒，沒有沒辦法開車。
所以只能在車裏小息。正好也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分析一下案情。
其實就算沒有那男人的訴說，我也可以肯定，當年的案件，華倩是其中的一個漏網之魚。
很明顯，當年倒賣文物團伙。一共有三股勢力。第一個，就是一直隱藏在暗處，找到牛曄的人。這一股實力，我估計除了牛曄之外，極有可能知道的就是華倩。或許連高官知道的都非常的少。而第二股勢力，那就是以牛曄為首的，物流公司。當然這算是三股勢力之中，最小的勢力。
最後的一股勢力，就是以秦嵩等人為首。或者秦嵩等人也並非大頭的政府高官。
這是一股極大的勢力。從目前來分析。已經不是涉及到長春。在那男人的講訴中，長春、大連、乃至高速公路等機構，層層關卡之中，已經有大部分的人，都跟牛曄的物流公司有着關係。
我一邊抽煙，一邊苦想着：可能這是一個很大的馬蜂窩。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蜇到自己。
「你們說，怎麼辦呢？」
在我身邊的李白和查理霸，其實這句話我是針對於李白所講的。
查理霸因為喝了酒，一上車沒一會的功夫，就靠在椅背上，打起了呼嚕。
李白搖頭說道：「看來這案件小不了。我相信可能宇哥都把控不住。如果宇哥真是要一查到底。極有可能最後的結果，是我們所控制不了的。」
李白真是說到我的心裏去了。
很明顯，因為秦嵩的死亡，上頭給予吳宇壓力。一定要吳宇在兩個月之內偵破案件，找出殺死秦嵩等人的兇手。
可隨着案件的排查，現在事情也越來越明朗。
所有的謀殺案，都是跟四年前的那起倒賣文物的案件有關。
如果要追拿真兇，必然會引導出當年的倒賣文物案。
我記得很清楚，四年前，那時候我已經隱退，不打算在繼續做私家偵探。不過長春當年發生的案子，確實我還有一些耳聞。
也可以說在東北那邊，搗破了一個倒賣文物的團伙，這是一個非常爆炸的案件。
如果推翻以前的案件，我估計吳宇的上峰，也不會輕易的答應。
我不由自主的拿出了一支煙，點上之後，喃喃的說道：「看來宇哥，這一次是遇到大麻煩了。不破案不行，破案也不行。」
李白沖着我說道：「前進，你要打算怎麼辦？」
我尷尬一笑，喃喃的說道：「怎麼辦？我能有什麼辦法？」
當然了，整件事跟我都沒有關係。只不過調查案件的人是吳宇。所以我身邊算是有了一些相應的特權，所以才會一直跟着調查案件。
如果泛水了，最遭殃的人，必然是吳宇。
畢竟我和吳宇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不可能不管。
我摸著下巴，喃喃的說道：「我相信，宇哥現在如果上報，保不齊宇哥的上司跟當年的案件有沒有關係。萬一打草驚蛇，宇哥必然會落得一個於海的下場。」
「或許真的是這樣。」
我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麻煩！真是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查理霸突然間說話了。
「擦！事情有什麼麻煩的。多他嗎簡單啊。」
查理霸突然間一說話，我和李白都不由自主的轉頭朝着身後的查理霸望去。
查理霸依舊是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息。
「你大爺的，你不是睡著了嗎？」我罵道。
「廢話，你和李白說話那麼大聲，我能睡着嗎？」
李白看着查理霸說道：「查理，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了？」
查理霸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右手撓了撓臉蛋，然後閉着眼睛念道著：「很簡單了。追查到底，宇哥也好，前進你也罷。絕對是承受不起的。」
「這不廢話嗎？」我搖頭埋怨著。
「你聽我說啊前進，你今天不是在一個偷窺狂的家裏找到了一個視頻了嗎？」
「是啊。怎麼的？」
這件事我在見到李白和查理霸之後，都跟他們說過。
查理霸又扣了扣自己的鼻孔，還打了一個飽嗝。
「你他嗎的能不能快點說。」我叫罵着。
「哎！前進，你平時那麼機靈，怎麼關鍵時刻，就跟個傻子是的。」
「少他嗎跟我貧嘴，快說，你有什麼辦法。」我都有一些不耐煩了。
「太簡單了啊。當年秦嵩為求自保，犧牲了於海。這一次也很簡單嘛。不管是不是於海殺死的秦嵩。於海已經死了。根本就沒有答案。不過今天那個錄像里，不是拍到一個男人嗎？」
「你能不能說點有建設性的話？」我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查理霸在說廢話，我必然要大聲的罵着查理霸。
查理霸撲哧一下冷笑道：「擦的。我都說這麼明白了。前進，你還不明白嗎？」
我一愣神，李白補充道：「查理，你的意思是，就像四年前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那個錄像里的人。」
「對嘛！」查理霸喃喃的說着。
我頓時沉默了。心裏暗道：這或許是一個辦法。
畢竟上頭要破案，如果一追到底，必然會撼動很多人，很多高官。那樣的結果，必然是胳膊拗不過大腿。遭殃的人就是吳宇。
可如果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那個錄像里的男人，那麼吳宇破案了，上頭也會得到緩解，也算是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摸著下巴，喃喃的說道：「這個確實是一個自救的辦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