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若水壞心,逼嫁寶笙1更

189章 若水壞心,逼嫁寶笙1更

顧府

天低雲沉,涼風漸起,顧琤怕那些逼良為娼的人追過來,特地將馬車趕到了顧家一座經久不用,尚算隱蔽的宅院中。

等安頓好余若水時,天色已晚,淅淅瀝瀝的春雨一陣籠了過來,幾人都沒帶傘,只好在宅院中一直等著雨水停歇。

只是春日夜裏的雨水格外清涼豐厚,下了許久也不停歇,院子裏的水都蔓延到了廊檐上。

雨水將深綠寬大的芭蕉葉子沖刷了一遍又一遍,顧寶笙在暖黃燈下安靜的翻看書本,突然問道:「大公子回來了嗎?」

半夏出門讓丫頭問了一圈,忙回道:「沒呢。

說是送徐公子和徐姑娘去客棧了。

這會子該正一起用晚飯吧。」

顧寶笙沒說什麼,只是心裏突然有些抽抽的疼。

「半夏,吩咐廚房去熬薑湯吧。」

「姑娘!」半夏替她鳴不平,「大公子都這樣對您了,您怎麼還護着他啊!」

顧寶笙擱下書本,托腮思索:「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顧家廢宅中,余若水依舊矇著面紗頭巾,有些怯怯害怕的模樣,但顯然比剛醒來如驚弓之鳥那般,要好上許多了。

「顧大公子,奴家……奴家多謝您方才出手相救……

否則……否則奴家若是進去那等腌臢之地,孩兒是一定保不住的,奴家……奴家也是死也要保住清白的!」

她本就生得柔弱,聲音也嬌柔,即便矇著面紗,哭得泣不成聲的模樣,也惹男子憐愛。

不得不說,世上大多男子生來就對柔弱的女子有一種保護欲,就如同世上大多女子愛憐身子小巧可愛,皮毛柔軟順滑的貓咪小兔一般。

余若水這一哭,登時就讓顧琤不知所措起來,只會一個勁兒的說「不哭」等話,生怕余若水一時想不開,要來個上吊一屍兩命什麼的。

顧琤從前對鄭綉蓮和孟寶箏的哭泣,一向束手無策,有求必應,對余若水如斷了線珍珠的眼淚,更是毫無招架之力了。

等余若水哭夠了,顧琤這才與她攀談起來,說起家住何處,家中幾人,要何時送她回去云云。

余若水隔着面紗,擦了擦眼淚,開始編起來話來:「奴家不是京城本地人士,是陪夫君一同上京趕考的。

今日不巧,打算陪夫君一同去長安街文寶齋那兒買筆墨紙硯,再對點兒對聯什麼的。

誰知,誰知我們是京城外來的人,不知道那文寶齋的人多。

夫君一時大意,讓奴家在門口等他,可這一等,奴家就被後頭來的學子給衝到了門外去。

人太多,奴家瞧不見,結果……結果就有那些黑心肝的人要來抓奴家去那等樓子!」

「文寶齋?」顧琤一時心驚肉跳,「難道說,恰是那會兒我進文寶齋的時候,你被擠出去的?」

若是這樣,她和夫君分別,還險些被害,不都是自己的責任了?

余若水也是一驚,她不過是想到文寶齋那一段兒前幾年確實有學子家人走散的情況,才編了這麼個謊,竟沒想到,今日顧琤也去了文寶齋。

既如此,她也不介意讓顧琤心裏更有愧疚了。

男子么,心有愧疚,越讓他覺得是他對不起自己,才會對自己越好。

因而,她哭得愈發抽抽噎噎的不能自已。

「公子……若是早知公子您當時也在,奴家就求您幫忙了……」

「快別這麼說!」

顧琤連忙示意她起身,悔恨非常道:「若非我當時一時意氣,要進去對對子。

你和你的夫君何至於會走散?

都是我罪該萬死!對不起你!」

他這是害了人家一家子啊!

余若水自然猜到他內心的想法,連忙順水推舟道:「公子快別這麼說。

不是公子方才出手相救,奴家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奴家現在別的不求,只求公子能幫奴家找到夫君,讓我們一家團圓便好!」

顧琤連忙點頭,「這是自然的,你且說他姓甚名誰,我替你四處打聽一番,定然會很快有消息的。」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余若水感激涕零的低頭跟顧琤道了謝。

只是這裏並沒有筆墨紙硯,因而余若水並沒有給顧琤畫像,只是跟他略微描述了一番,她夫君長什麼樣子。

當然,余若水很聰明的,描述的樣子似是而非,專門讓顧琤找不出那人的特點來。

找誰都像,可找誰卻都不像的樣子。

顧琤一時犯難,只好道:「等明日我命人買了筆墨紙硯,你說,我畫,我畫正確了相貌,再替你找吧。」

余若水感激的點點頭,想起她睡在顧琤車上時,聞到薑絲梅子和黃酒的味道。

便笑道:「奴家不才,家中人曾是賣酒為生的,也會烹薑絲梅子酒。

奴家想,這兒旁的沒有,但井水和鐵鍋總是有一口的。

不如奴家烹一點兒,公子你也好去去寒氣,省的回家受寒病了。

屆時,奴家定然是萬死難辭其咎的。」

顧琤若是之前身體健壯的模樣,自然是不會在意這點兒風雨的,只是現在腿腳有傷,正是在恢復的關鍵時候。

如果受了寒氣,難免治療起來會緩慢許多。

聽風和掃雪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又想,反正他們不喝,好好在旁看着,顧琤一個人喝少一點兒,總是沒什麼關係的。

再者,這女子孤身懷着胎兒,身無縛雞之力,此處又是顧家的隱蔽宅院,料想,此刻顧琤沒喝醉也不會出什麼事。

因而,這兩人,便一人去馬車上搬薑絲梅子和黃酒,一人便到后廚房去打水、找廢柴、洗鐵鍋去了。

顧琤不善言辭,余若水便做了說話的主導人。

就如拉家常一般,絮絮叨叨說起她和夫君在「村裏」的事情,說着說着,便說到她待嫁的一個小妹妹,因為重病纏身,定好的未婚夫不肯娶她,反倒娶了旁人,害她那小妹妹跳河自盡。

這一說起來,余若水裝成淚水連連,好不疼惜的模樣,連帶顧琤也被十分觸動起來。

「如畫姑娘,你……你妹妹……她果真跳河自盡了?」顧琤捏著拳頭,唇角有些發白。

「是啊。」余若水嘆道:「女子熬到了一定年紀,這男子遲遲不肯娶,家裏親戚尚且要專門說些酸話去傷她。

何況外頭風言風語還不斷的?

她也不過是個十來歲才及笄的姑娘,哪裏受得了這些?」

余若水編造的話原本就是沖着顧琤來的,顧琤這一聽,登時就想到了顧寶笙身上。

楚洵不就是那樣么,廣平王府說了要定寶笙,可是遲遲不定。

就算是因為太子被貶、景仁帝的壽辰耽擱、新太子也被發落,可是……可是遲遲不定下來,這讓旁人會怎麼看寶笙?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顧寶笙專門找了楚洵,讓他推遲去景仁帝面前說親,為的就是要將一些隱蔽的禍患出去。

只當是楚洵看不上顧寶笙體弱多病,對廣平王的話陽奉陰違,根本不願意娶顧寶笙。

他正着急得如同熱鍋螞蟻,恨不得立馬回去跟顧明遠和顧寶笙說,讓他們趕緊換一家人定給寶笙。

就聽余若水溫柔道:「其實奴家不該說這些煩心話來煩你的。

那日夫君陪奴家買首飾的時候,奴家都聽官家姑娘們說了。

你們京城沒定親的,身份高貴的姑娘,宮裏的娘娘們都會替她們準備桃花宴。

這桃花宴是在瓊林宴前,聽說……若是哪位姑娘得了娘娘的喜歡啊,之後放榜瓊林宴一開,陛下還會親自下旨指一門親事呢!」

南齊的桃花宴自然不是為了恩賜這些所謂的貴女,只是景仁帝為了平衡人才和勢力不過多的集中在一處,派個妃子在旁看着罷了。

只是今年桃花宴卻不是這樣。

因為去年冬末,顧眠笙死了,和親的人本該在開春就選出來,奈何杜皇后舊病複發,前太子妃余若水先是懷孕后又被貶,蕭德妃也被發落到錫明山祈福去了。

元戎太後年紀大了,更不可能有精力盯着一群小姑娘。

宮中一時的確選不出身份合適的人操辦此事。

因而,這桃花宴,不是給一眾貴女的桃花,而是……給西戎那位將死之人的桃花。

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身居高位或是謹小細微猜測到的人,並沒有傳出來。

因此,顧琤壓根兒就沒想到一點,聽了余若水說了桃花宴的話后,下意識的反應便是,一定要讓顧寶笙去桃花宴,她生的那般貌美,宮裏的娘娘也一定會愛惜非常,給她指一門好親事的!

「只是……」余若水憂心的嘆了一口氣。

就聽顧琤立馬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奴家也聽有的貴女說了,並非所有人都能去的。

若是家中父母早已相中旁人,也交換了定親的信物,庚帖。

那宴會,就是這些姑娘們想去,家裏的父親也不會在那上面回自己的印章。

只會在那回帖上寫明已經定親,又讓哪位官員做了證明,不讓放人的。」

顧琤眉頭擰得死死的。

暗道楚洵位高權重,父親迫於壓力,或許的確是不敢在回帖上蓋章的。

可若是,他先斬後奏呢?

直接蓋了章,讓人送走,那屆時,寶笙一定能去到桃花宴。

有了宮裏娘娘替她做主,寶笙就不會跟這如畫姑娘的妹妹一樣,久等未婚夫不娶,跳河自盡了!

這樣一想,他登時眉開眼笑。

而面紗下,余若水也是笑臉盈盈。

她才不會讓顧寶笙嫁給楚洵或是她家沐之呢,顧寶笙她配么?

不過是個將死之人,憑什麼過得比她好?

呵,景仁帝的聖旨一下,顧寶笙就是再不想嫁,有景仁帝逼着,不還是得去陪那個要死的糟老頭子嗎?

她心情很不錯,就是熬的梅子薑絲黃酒湯都甜絲絲的聞得讓人心醉。

*

雨水好不容易停歇下來,顧琤一路趕回顧府。

剛回顧府,便有人送上薑湯。

「嗯?薑絲梅子黃酒湯?」顧琤頓時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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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女:權寵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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