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章 送走萱兒,認出眠笙1更

243章 送走萱兒,認出眠笙1更

萱草閣

秦萱兒正為此事忐忑不安,生怕楚洵查到了自己頭上,猛然聽到翡翠閣傳來的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送我去西戎和親?」秦萱兒手中的茶盞登時嘩啦一聲碎在地上,脫口而出便道:「這不可能!」

她是蕭山王府的嫡女,怎麼能嫁給西戎大王那種半截身子要入土的老頭子呢?

元戎太后自己水性楊花得了花柳病的名聲傳了出來,已經名聲盡毀,連太后之位都配不上了,憑什麼下懿旨要求她嫁給誰?

顧寶笙沒有得病,她已經夠失望難受的了,如今還要承受元戎的怒火,秦萱兒實在心有不甘。

她蹭的一聲站起來,立刻道:「走,到歲寒院去!」

元戎太后敢動她這顆蕭山王府的掌上明珠,就別怪她哥哥出手不客氣!

秦萱兒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歲寒院,還未進門,才瞧見蕭琛的腳搭在書桌上,便開始委屈巴巴的掉眼淚。

「哥哥……你可瞧瞧吧,太後娘娘也太不把萱兒放在眼裏了!

竟想送萱兒去西戎那種地方和親……」

「這個本世子知道。」蕭琛不咸不淡的開了口,淡定的翻閱着手中的書信。

秦萱兒心中暗喜,哥哥這樣平靜,又素來聰慧過人,一定是早知元戎太後圖謀不軌,她喜歡楚世子,一早便為她和楚世子打算好了的。

因而,秦萱兒立馬轉悲為喜道:「萱兒就知道哥哥最疼萱兒了……」

頓了頓,又紅臉小聲的問道:「那……萱兒和楚世子的親事,哥哥是怎麼打算的?」

蕭琛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即便他不怎麼喜歡楚洵,但也不喜歡秦萱兒覬覦寶貝笙笙的護花使者。

沒辦法,寶貝笙笙是他家的,他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護短!

因而,「啪」的一聲,蕭琛便把書信蓋在桌上,似笑非笑的望着秦萱兒:「誰跟你說,本世子要把你嫁給楚洵了?」

秦萱兒不淡定了,着急道:「哥哥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棒打鴛鴦不成?」

以哥哥的手段,不難查出自己心悅楚世子。

推辭和親一事的最好做法便是找人定親,除了楚洵,難道哥哥還會把她許配給她不喜歡的人嗎?

「棒打鴛鴦?」蕭琛玩味一笑,「秦萱兒,本世子怎的不知,你的臉皮什麼時候有這麼厚了?」

楚洵能看上秦萱兒,那是腦子被驢踢了還差不多!

「哥哥!」

「行!了!」蕭琛挑挑眉便道:「秦萱兒,你和楚洵的事情,本世子查得一清二楚。

無非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不必跟本世子說楚洵肯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話。

至於和親的事情,並非空穴來風,更非突如其來。

要怪罪,只能怪罪到你自己的尾巴沒有收好,自己願意和親,怪不到別人身上。」

秦萱兒杏眼滿是慌張,躲閃着眼神不肯直面蕭琛。

「哥哥這是什麼意思,萱兒不懂。」

蕭琛也懶得跟她拖泥帶水的廢話,直接把方才手中翻閱的信件扔到了秦萱兒腳下。

漫不經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都看看這些日子你做了些什麼事兒吧。

你自己種的惡果,當然是自己吃了,難不成還得本世子跟你一起吃不成?」

秦萱兒咬了咬唇,彎腰將那些信件撿起。

一張又一張的信件翻過去,像是撕下了她偽裝得極好的面具一般,到最後看完,已經將她的面具全部摘下,臉也似乎被扒了一層皮,變得慘不忍睹。

秦萱兒拿着那些信件,彷彿燙手山芋一般,恨不得立馬扔出去,可是她忍了又忍。

這才忍不住開口道:「哥哥,我是蕭山王府的嫡女,哥哥你怎麼能派人調查我呢!」

而且,就算查到了,也該替她掩蓋善後,怎麼能擺出來給她看呢?

得罪的可是元戎太后啊!

「你要不做壞事兒,那本世子就算查了又能拿你怎麼樣?」

蕭琛低頭抿了一口雪山含翠,慢悠悠道:「這貪官犯法被查了,難不成還得怪欽差大臣非給他塞銀子不成?」

秦萱兒一噎,知道這個哥哥嘴巴毒起來,她不是對手,便立馬換上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態。

「哥哥,萱兒不是這個意思。」秦萱兒柔柔道:「只是這些事,畢竟不光彩,萱兒想,還是不要給王府找麻煩的好。」

蕭琛挑挑眉,對這話倒是不可置否。

畢竟秦萱兒現在名義上還是蕭山王府的嫡女,的確不能亂來。

可偏偏,蕭山王府最大的麻煩就是秦萱兒這個拖後腿的。

他自然得趕緊把秦萱兒趕到別處去禍害別人啊!

蕭琛搖頭嘆氣,扔了兩個字給秦萱兒,「晚了。」

見秦萱兒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

蕭琛暗罵了一句蠢豬,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這些信件,並非是本世子派人查出來的。

而是太後娘娘方才派人送過來的。」

秦萱兒當日是如何讓顧寶笙「招蜂引蝶」,謀害太后的,又是如何聽信下人讒言,送沾染了花柳病的褻衣褻褲給顧寶笙,後來弄錯了送給元戎太后的。

信件上記載得一清二楚。

秦萱兒這下徹底慌了,也顧不得蕭琛喜潔,連忙跑到蕭琛面前,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哥哥……萱兒是一時糊塗啊。

萱兒並未想過害誰,只是……只是想給顧寶笙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何況,那東西是萱兒先做好了送給顧寶笙,后做好了才送給太後娘娘的,怎麼會弄錯?

那定然是顧寶笙中途動了手腳,是顧寶笙害的太後娘娘,怎麼能怪萱兒啊!

你是萱兒的哥哥,可不能幫着外人啊!」

秦萱兒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身份,就差沒有明著給蕭琛說,若是蕭琛不幫忙,她就要告狀告到蕭山王那裏去了。

蕭琛把袖子從秦萱兒手中扯出來,低頭皺了下眉,很快鬆開。

算了,為了寶貝笙笙犧牲一件他喜歡的衣裳,也是應該的。

秦萱兒見蕭琛接受了自己拉他的衣袖,低頭抿嘴一笑。

她就知道,哥哥不敢捨棄她的!

誰知,她剛一彎唇,蕭琛便開始訓人了。

「小小的教訓?」蕭琛不客氣的指出來,「花柳病能死人,能死好多人,你不是不知道吧?

要想搶人家男人,就光明正大的搶,你這陰招兒是咱們蕭山王府的做派嗎?

秦萱兒,你也別把太後娘娘和別人都當成傻子。

太後娘娘能查到這些東西,本世子和楚洵自然更不在話下。

你以為這些消息不會傳到京城皇上耳朵里?

唉,實話告訴你吧!」

蕭琛慢悠悠扇了兩把扇子,徐徐道:「太後娘娘說了,這次是你害她患病。

她是看在我們蕭山王府的面子上才不予計較的。

如今余家定了滿門抄斬的罪過,無人和親。

你若答應和親,太后她老人家願意把這些東西壓下來,不會把醜事公之於眾。

可若是你不答應和親么……」

秦萱兒覺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

「不……不答應會如何?」

「也很簡單。」

「啪」的一聲,蕭琛收了扇子,幽怨的看向秦萱兒:「若是你不答應和親,太后就會將你害她和顧寶笙這些事情送到京城,讓陛下下旨申斥你。」

「什麼?」

秦萱兒一張臉氣憤得都扭曲起來了。

明明是元戎太后一直在她面前說顧寶笙身份低微,學識不佳,配不上楚洵,一直鼓勵自己和楚洵在一起,慫恿自己做下那些事的。

怎麼到了現在,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說起來,元戎太后才是主謀,她只是幫着推波助瀾的幫凶而已。

憑什麼主謀都安然無恙,她卻反被威脅起來了?

秦萱兒不甘心,咬牙道:「哥哥,可是這些事情都是太後娘娘讓萱兒做的……萱兒……」

「那證據呢?」

蕭琛抬眼一問。

「太後娘娘能找那些宮女太監、醫女小廝,還有客棧、花樓的老闆作證。

證明是你的丫頭在太后的茶水裏動了手腳,招蜂引蝶,還能證明是你的丫頭帶了那些褻衣褻褲去找身患花柳病的女子。

那你的證據呢,你的證據又在哪裏?」

秦萱兒杏眼圓睜,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元戎太后是慫恿挑撥,出惡毒主意的人,可是所有害顧寶笙和元戎太后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下的。

元戎太后只是私下口頭跟她說罷了,連在場的都只有元戎太后的心腹嬤嬤,她找誰證明元戎太后是主謀?

「可是,哥哥……這些事真的是太後娘娘……」

「口說無憑,你覺得你一張嘴能說得過幾個證人的幾張嘴?」

「可是……」

「不用再說可是了。」蕭琛沉聲道:「這次你招惹的是太后和皇上。

皇上是君王,蕭山王府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眼下,信件恐怕已經到了宮中,太后和皇上只等着我們蕭山王府的態度罷了。

若是你不答應,恐怕整個蕭山王府都得被你連累。」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秦萱兒不信,咬唇道:「父王若是知道此事,就算帶兵造反,也絕對不會讓我落入泥潭的!」

蕭琛不可置否,如果秦萱兒真是蕭山王府的珍珠寶貝,蕭山王府和西戎為她打天下都沒什麼關係。

可偏偏,她只是一個贗品,還是三番兩次要毀掉真跡的贗品。

他們又怎會為這樣一個不值得的人費盡心思呢?

「秦萱兒……」蕭琛輕笑道:「那你可曾想過,蕭山王府兵敗后的下場呢?」「我……」秦萱兒不知怎麼回答。

蕭琛斜睨她一眼道:「秦萱兒,本世子教導你多年,你怎麼還是不懂得如何沉心靜氣啊?

許多事情,不是不對,只是需要一個時機,懂嗎?」

秦萱兒心中大喜,哥哥這是答應為她造反了!

「那……」

「當下切勿操之過急……一切當徐徐圖之。」蕭琛一下一下的用金扇子戳著檀木書桌,只當把書桌當成秦萱兒木魚腦袋那樣,用內力發泄,戳出一個一個的洞來。

「眼下不過是緩兵之計,你暫且答應下來去西戎和親,本世子和父王到時候自然會知道該如何行事的。」

秦萱兒一點兒也不想去西戎,也擔心,「那到時候不會真讓我和西戎大王成親吧?」

她可不想跟那種老頭子假戲真做!

蕭琛哼了哼,「你覺得父王允許?」

秦萱兒這下徹底放心了。

蕭琛這個哥哥六親不認,可是父王卻是打心底疼愛她的,甚至寵愛更甚於這個哥哥。

若是父王當了皇上,那她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到時候,照父王對她的疼愛,自然是由她自己挑選駙馬了。

蕭山王府實力雄厚,父王為她打下這天下所花的時間,也一定不會太長。

等父王登基之日,便是她和楚洵親事塵埃落定之時。

區區一個前朝的罪臣之女,只配淪為階下囚,淪為教司坊的妓女,比得上金枝玉葉的她么?

想到這兒,秦萱兒的嘴角止不住得意的翹起。

忙軟軟的嬌聲道:「萱兒多謝哥哥了!萱兒這便回萱草閣等待和親,絕不會再跟哥哥你吵鬧了!」

哥哥日後是太子,也會是父王故去之後的皇帝,她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對他沒大沒小了。

蕭琛輕輕點了點頭。

等秦萱兒人一走,咔嚓一聲,蕭琛身上的外衣便被他的內力震碎。

四九和五九站在外面,看着主子挺拔高大的身子只穿了件中衣,怒氣沉沉的往裏走,忙命人把準備好的水抬進凈室。

凈室中,蕭琛冷著一張臉,將身上的皮膚錯得通紅,嫌惡的皺眉道:「下次——莫要給那蠢豬準備香味如此濃重的香粉了!」

他洗了三遍還是那個香粉的臭味兒!還被那蠢豬的豬蹄子碰了下,真是氣死他了!

四九候在凈室外,連連應是,又道:「那西戎那邊兒?」

蕭琛泡在浴桶里,白皙健碩的胸膛氣得還有些微微起伏。

他哼了哼,冷笑道:「夏侯那老頭子不是成天兒惦記神女嗎?

把消息遞給他就是了。」

秦萱兒別的事兒不行,不過在禍害別人,給人家扯後腿這件事上,蕭琛深深覺得,秦萱兒是蠢貨中的佼佼者。

夏侯家一直不放棄尋找顧寶笙,只是懷疑的目光都在雲州的秦萱兒身上,這才一直未能動手。

眼下,若是秦萱兒去西戎和親,和夏侯家搭上了線,相信會一拍即合,為他們接下來的事情省力不少的。

只希望這蠢貨不要太蠢,切勿讓人把目光很快盯在寶貝笙笙身上。

想到寶貝笙笙,蕭琛便立馬問道:「笙笙一刻鐘前咳嗽了兩聲,本世子讓你們送湯,可送過去了?」

四九忙道:「送過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

四九硬著頭皮道:「不過當時楚世子在場,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潤嗓子的川貝燉雪梨,所以……」

「所以……」蕭琛陰惻惻道:「本世子那碗是進了豬肚子,還是被倒了啊?」

「咳……」四九咽了咽唾沫道:「是……楚世子殿下幫忙喝了一半。」

「另一半呢?」

四九裝死半天,才吞吞吐吐道:「笙郡主喝了。」

蕭琛皺眉,暗道楚洵那狼崽子就是妖精,仗着自己長得花容月貌,就把寶貝笙笙先叼走,再以皮相誘之!

「那他們現在在何處啊?」

四九見主子一副氣勢洶洶準備去捉姦在床,大打一架的架勢,連忙攔住他。

「主子放心,主子放心,」四九連忙保證道:「笙郡主和楚世子是干正事兒,到牢房審犯人去了。絕對沒有做什麼親密的事。」

蕭琛聞言,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一瞬。

將帕子往浴桶一扔,而後慢慢道:「這幾日,讓笙笙好好休息。若有人敢擾她——殺無赦。」

四九斂眉,鄭重應下來。

蕭琛慢慢閉上眼睛,睜開的一瞬突然殺氣立現。

南齊負了笙笙,他便要整個南齊都為笙笙陪葬!

*

玉簪閣

日光透過橫斜疏影照進屋中,光影花葉明暗交疊,幽幽涼風輕輕撥弄著水晶珠簾。

妝奩前坐着身着朱槿色廣袖長裙的少女,腰肢纖細如春柳,素手白嫩如水蔥。

與往日梨花白的清雅如畫不同,今日的少女一身火紅艷麗的朱槿色將她襯得格外明艷動人,風華無雙。

半夏梳着顧寶笙那一頭烏黑濃密的秀髮,一面梳,一面感嘆,原來自家姑娘穿這艷麗的顏色也一樣好看,艷而不俗,反有種雍容華貴,高貴典雅的氣質。

如果說之前著梨花白衣的顧寶笙是雅緻清姝的綠萼梅,那現在著朱槿色衣的顧寶笙便像是高高在上的薔薇花。

少了一絲柔軟,多了一份凌厲,少了一絲親和,多了一份疏離。

總讓人覺得,美則美矣,卻是帶了扎人的小刺兒,讓人無法親近。

像是……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半夏和圓月說話都小心翼翼起來。

半夏給顧寶笙梳好雙丫髻,正準備低頭在雕蟲魚花鳥的小盒子找粉潤的大顆珍珠給顧寶笙簪上,就聽顧寶笙淡淡的聲音響起。

「不用了,戴紅寶石雕的那兩朵薔薇花便是。」

半夏從盒子底下掏出來,突然想起,這對紅寶石薔薇花是昨日楚世子才命人拿過來的。

如今瞧這衣裳首飾,倒是十分的相配起來。

等少女走出玉簪閣那一刻,不止所有的錦衣衛,楚洵的眼神里也閃過一絲驚艷。

似蒙塵璞玉被清澈溪水清洗乾淨,瑩瑩光輝徹底耀眼奪目一般。

廊檐下雪雕玉琢的人兒盈盈走出,渾身白皙通透的皮膚白得發亮,大眼清澈如水而眼尾微翹,如高貴的波斯貓兒的眼兒一般深邃剔透,明媚動人。瓊鼻小巧如玉,嬌唇鮮嫩如花。

如果說從前眾人只是聽說過雪膚花貌一詞,如今便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天底下,恐怕再無一個女子有如此精緻無雙的容貌,典雅嫻靜的氣質了。

楚洵見到顧寶笙穿着朱槿紅衣走過來那一刻,一顆心都軟軟柔柔起來。

小姑娘穿紅色很好看,若是他日身披嫁衣,與他為妻,恐怕那時天姿國色更無人能比了。

楚洵眼底含着寵溺的光,長腿大步走向身姿纖細的小姑娘,輕輕牽起她的手來。

四周的錦衣衛立馬識趣的轉過身。

楚洵笑了笑,低頭親吻她的發梢,「走吧。」

他願做她的後盾,願做她的長槍,將那些從前傷她,害她之人,通通送下地獄。

*

蕭山王府的地牢和錦衣衛的地牢,永遠是南齊銅牆鐵壁,不可攻破之地。

秦沐之和余若水,余敬然已經被關在這裏三天三夜,沒有喝一口水,沒有吃一粒米了。

地牢沒有光,只有黑暗與血腥。

成堆的人在這裏受刑死去,留下屍體的臭味和洗刷不掉的污血。

楚洵怕顧寶笙髒了裙子,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慢慢從暗道走下來。

秦沐之和余若水、余敬然是關在一間屋子的。

許久沒有見過這樣明亮耀眼的光,火光一閃,他們只覺得眼睛都要被刺瞎了一般,睜眼便開始流淚。

等眼睛適應了這火光后,余敬然見到顧寶笙的第一眼,下意識便叫了一句「仙女啊!」

然而只剩一隻眼睛的秦沐之和沒了雙手,容貌盡毀的余若水看到顧寶笙頭上的紅寶石薔薇花還有那身廣袖長裙卻是驚嚇得目瞪口呆,彷彿見了鬼一般。

這樣的打扮,這樣的裝束……何曾熟悉,何曾相似啊!

前鎮國公府嫡女,顧眠笙的及笄之禮上,顧眠笙穿的,可不就是是這身朱槿色的廣袖長裙,戴的鴿子血紅寶石的薔薇花嗎?

連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上,腰帶邊垂著的荷花銀鈴鐺,還有她戴在胸前的銀制長命鎖,都一模一樣!

若非她容貌身形不對,恐怕兩人都以為是顧眠笙從地獄里爬回來索命來了。

饒是如此,秦沐之和余若水也嚇了一大跳。

瞪着驚訝的眼睛,看了顧寶笙許久,秦沐之才咬牙問道:「顧三姑娘……你和顧眠笙,是什麼關係?」

名字雖只有一字之差,但兩人的身份根本是天地之遠。

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怎麼會這樣相像?

不止是衣着打扮,就連現在顧寶笙淡淡看他們的眼神,都像極了那個人。

可惜,顧寶笙站在牢門之外,離他們太遠,讓他們想盡辦法也無法確認,顧寶笙的脖頸胸前到底有沒有勾勒從前的那一枝薔薇花。

顧寶笙含笑看着兩人疑惑又害怕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不躲不閃,反而輕巧的上前一步。

輕聲笑道:「你們不認得我了?」

聲音清淺柔和,帶了一絲俏皮,那熟悉無比的腔調語氣讓秦沐之和余若水嚇得登時臉色蒼白如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從遠處看去,彷彿是乞討的兩人匍匐於顧寶笙腳下一般。

而事實上,兩人口中也的確是在求饒。

秦沐之腦子混沌片刻,見她是顧寶笙的人,卻是顧眠笙的魂,突然想起古書上寫的,那借屍還魂的故事。

想到這故事,秦沐之腦子裏便電光火石一般想起了從前顧寶笙對他的態度。

他丰神俊朗,溫潤如玉,見過他的女子沒有傾心於他的,實在少之又少。

他那時便十分疑惑,如顧眠笙一般艷冠京城,才高八斗的高門嫡女都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可為何山野庵堂里長大的顧寶笙卻對他不屑一顧,且有時的態度簡直是避之如蛇蠍?

此刻見完全不同的兩人,魂身合在一處,一下子便明白了許多事。

難怪這個顧寶笙山野長大卻精通詩詞書畫,無父母教導卻有一顆七巧玲瓏心,懂世故,知謀略。

把顧寶笙的身份換成顧眠笙,從前說不通的種種疑惑,便豁然開朗,迎刃而解了。

然而,秦沐之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內心並沒有着急,反而是說不出的狂喜。

「砰」的一聲,他將靠在自己身旁的余若水用力的重重推開。

用僅剩的一隻眼睛,飽含深情淚水的看着顧寶笙,用從前最溫柔妥帖的語氣關切的問道:「眠笙,你還好嗎?」

------題外話------

寶寶們,暫時不要定下一章,看到標題修改,有二更字樣再定!很抱歉很抱歉,我英語演講稿沒寫完,明天要講了,明天下午,看到修改,再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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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女:權寵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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