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章 姐妹相殘,雲遙秦池離心

255章 姐妹相殘,雲遙秦池離心

孟寶箏身上滿是紅痕,眼角潮紅,臉上還掛着淚珠,一副可憐巴巴,好不委屈的樣子看向孟雲遙,剛想說話在孟雲遙心上紮上幾刀子。

可這一看,整個人的臉都被嚇白了。

蕭德妃那一巴掌打得極重,孟雲遙臉上的面紗也因此被打落在一旁,禿頭下,是那張沒有眉毛,缺了右顴骨,坑坑窪窪,黑紅交加的臉,不是人,是比鬼更可怕的怪物。

若非有那雙熟悉的眼睛在,孟寶箏幾乎不能認出,這是她的親姐姐孟雲遙了。

眼見越來越多的人朝屋中湧入,孟雲遙霎時又氣又怕,忙用斷臂想將那面紗掛在自己臉上。

可還未來得及,蕭德妃身邊的月蘭和桂枝便將她如同拖死狗一樣的,拖到了地上。

「德妃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孟雲遙眼底滿是憤怒,「雲遙尚且有傷在身,您卻這樣對待雲遙,您就不怕殿下知道了為雲遙討回公道嗎?」

蕭德妃一腳踹在孟雲遙心口,怒氣衝天道:「公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講公道?

太后守喪期間,你竟派你的妹妹去給阿池送酒送菜,還把人送到阿池床榻上去了?!

阿池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你竟要這樣害他?

你想討回公道,本宮倒是想問問你,阿池的公道怎麼找你討回去了!」

送酒送菜?送人?

孟雲遙大吃一驚,她之前,只是讓孟寶箏自己先回白鷺院等著的,可從來沒有讓她去送酒送菜,把自己送出去啊!

她原本還想反駁蕭德妃,說她是在污衊人。

可是,一見孟寶箏臉上還有情動的潮紅,眼底還有略微的躲閃,孟雲遙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這個蠢笨如豬的妹妹,竟然——挖了她的牆腳,還坑了她這一回!

為南齊太后守喪期間,身為太子,卻飲酒作樂,還收了女人,光是御史彈劾的奏摺都能砸死秦池了。

若是被人知道這事兒並非是太子做的,而是有人設計的,那設計之人,還有命活嗎?

蕭德妃,這不僅是要孟寶箏死,還是要她也死啊!

可是,「德妃娘娘……」孟雲遙喘氣強辯道:「太子殿下一向守身如玉,此事定有誤會,說不定,是寶箏同其他侍衛歡好,您認錯了呢?」

孟雲遙此時此刻,心裏不舒服極了。

她雖然只是喜歡秦池的權勢地位,對秦池並沒有幾分真心。

但好歹,秦池一心一意的喜歡她,對她好,已經有這麼多年了啊。

猛然間,這樣喜歡自己,還未親吻過自己的男子,轉眼就同她最討厭憎恨的妹妹有了床笫之歡,她心裏怎能接受?

她更願意相信,孟寶箏同哪個低等的侍衛有了牽扯,而非是真的同秦池在一起了。

然而,蕭德妃還未開口,只是淡淡給孟寶箏遞了個眼色,孟寶箏便大哭的指責起孟雲遙來。

「姐姐,這明明是你指示寶箏的,為什麼你不光不承認,還想把寶箏嫁給那些卑賤的侍衛?

寶箏是你的親妹妹啊!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面,你今日下午才答應寶箏,要讓寶箏過上好日子,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這麼快你就不管我了啊!嗚嗚嗚!」

兩人雖然都是躺在地上,眼中飽含淚水。

可孟雲遙的樣子,卻彷彿是黑夜中要吃人的怪物,反倒孟寶箏雖然容顏不是絕色,但勝在年紀小,嬌俏可憐,一時間倒是生出一種梨花帶雨,讓人憐惜的模樣來。

一旁哭泣的孟雲遙淚花在眼眶裏打轉,滿眼都是驚愕,孟寶箏……什麼時候這樣善於狡辯,善於裝模作樣了?

待她轉過頭去,看到孟寶箏眼底那一抹怨恨和得意后。

孟雲遙心裏登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孟寶箏突然倒戈,幫着蕭德妃說話,恐怕……是知道了她的安排了!

不等孟雲遙想明白,蕭德妃便長嘆一口氣,十分痛心疾首道:「原本,你是阿池的救命恩人,於情於理,本宮都該善待於你。

可是,你為了保住自己在阿池心裏的地位,守住你自己的位置,竟然想利用寶箏去幫你爭寵固寵。

如今這事兒真相大白了,你不但不承認,還想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阿池,還想去質問阿池是不是為你守身如玉……

本宮便是再心懷寬廣,也是萬萬不能容下你了!

不過……」

蕭德妃話鋒一轉便道:「你也可以放心,你雖然很有些不是。

但念在你曾救過阿池的份兒上,本宮自然會善待你妹妹。

先前六皇子封太子時,陛下曾下旨賜婚,但阿池卻因為你的緣故,遲遲沒有娶親。

眼下,雖然是出了這檔子事兒,可有端老王爺幫着勸說,陛下知道阿池無辜,自然不會多加責怪。

你妹妹,本宮和阿池自然會擇一個日子,讓她進門的。」

「什麼?」

孟雲遙抑制不住的尖叫出聲,幾乎要目眥欲裂。

蕭德妃竟是要自己一個人扛下這種事,反倒要讓孟寶箏那個蠢笨如豬的死女人進門?

她都還未享受過做太子妃或是太子側妃的榮華富貴,憑什麼孟寶箏還能搶在她的前頭?

如果顧寶笙進門當側妃,孟雲遙還能勉強安慰自己,反正秦池念著自己同顧寶笙的矛盾,是不會讓顧寶笙好過的。

可是孟寶箏進門……這個她的親生妹妹進門,若是秦池念在自己的份兒上,要好生待她……

孟雲遙真的不知,該如何接受這件事了!

「德妃娘娘!就算寶箏進門,那也要殿下同意才行啊!」孟雲遙咬牙切齒道:「如今,寶箏無父無母,那自然便是雲遙這個如母的長姐做主了。

娘娘為何不讓殿下前來,與雲遙商議一番呢?

寶箏的位置與將來到底如何,娘娘也不能一個人便一手遮天把它定了下來吧?

還是說,娘娘不願意雲遙見殿下,是心虛了呢?」

她一定要見到秦池,一定要告訴秦池,不能娶孟寶箏這個賤人進門!

笑話!孟寶箏前十多年跟自己爭寵,奪走的東西還不夠多嗎?

現在還妄圖染指屬於她的東西,那便是在找死!

孟雲遙已經暗暗打定主意,只等著秦池一過來,她便勸說秦池將孟寶箏送的遠遠的,再也不能讓她回來。

可惜,蕭德妃卻毫不留情道:「雲遙,阿池酒醉后,方才才酒醒過來。

眼下疲憊不堪心情不佳,正在休息呢。

本宮素來疼惜阿池,自然不能在這節骨眼上,讓他過來見你,再次傷心了。

若是阿池想見你,他自然會過來……

可若是他被你傷透了心?」

蕭德妃有些幸災樂禍的嘆氣,「唉,那恐怕是死生不復與你相見了。

誰讓你好好兒的病不養,非想着給自己爭寵呢?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

寶箏現在沒有院子,這王府里大晚上興師動眾的再收拾屋子出來也不像話,她今晚便與你同住了。

你們姐妹二人便好生聊上一聊,冰釋前嫌吧。

畢竟么,親生姐妹,哪裏有什麼隔夜仇呢?」

蕭德妃連聲嘆氣,慢慢悠悠的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

很快,屋中的一堆嬤嬤宮女,還有婆子丫鬟都盡數退去,只剩下滿眼通紅的孟雲遙和將頭埋在棉被中的孟寶箏了。

被子鬆鬆的,孟寶箏略微側了一下身,那棉被便從肩頭滑落一截下來,露出帶了青紫紅痕的脖頸鎖骨還有肩頭。

這幅畫面落在孟雲遙眼底,那便是赤裸裸的炫耀與示威,得意與諷刺。

「孟寶箏……你不是很得意嗎?那你怎麼不敢抬頭看我,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個得意法兒的?」

孟雲遙禁不住冷笑道:「是讓殿下把你認成我的樣子寵幸而得意呢?

還是你犯賤,不要臉勾引了自己的姐夫,能當個低賤的侍妾而得意呢?

你可別忘了,殿下眼裏心裏,心心念念的只有一個我罷了……

至於你,就算寵幸,便都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願意多看你一眼的,否則,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微不足道的奸生子罷了,便是你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絕不會多看一眼!」

若說孟雲遙此生最恨她的身份低微,那孟寶箏便是最恨她奸生子的身份了。

若是當時,母親懷她的時候,再晚上那麼一點點兒,或者是孕肚顯懷晚上那麼兩月,她也絕對不至於背上奸生子的罵名啊!

大家族中女子的身份,自然是嫡女為尊,庶女次之,外室女再次之,至於最末等的,便是她這種奸生子了。

想想看,新寡同已故夫君同窗攪合在一起生下的奸生子,能有什麼好名聲呢?

顧明遠是丞相,別人就算對這種事頗有微詞,也是在背後嘀嘀咕咕,不好些的影響,也無非是不能將她母親扶正。

可她就不同了,她是要嫁人的!

京城中那些外室女嫁人時,尚且受盡指摘,就算是大家老爺與當家主母再三道歉,把外室女記到主母名下,充作嫡女。

但到底,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外室女就是外室女,能騙得了別人一時,等人家稍微打聽清楚了,還能騙上人家一世不成?

沒有哪戶世家大族願意娶低賤的外室女,更莫說更低賤的奸生子了,若是將這樣的女子娶進門——那便是在讓整個家族蒙羞。

一旦被人發現是外室女或是奸生子,不必考慮,那也只有退婚這一件事兒。

母親鄭綉蓮雖然死了,可是,顧明遠還在啊,那些閑言碎語並沒有完全消失啊!

孟雲遙便是在提醒她,就算她們兩人都是「無父無母」的人了,可是她孟雲遙,依舊身份比她高貴,還比她得寵!

太子殿下寵幸不寵幸她,還得看她孟雲遙肯不肯給她這個臉兒!

可是……

「你就只知道說我?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孟寶箏把潮紅的臉從被子裏抬出來,看着孟雲遙那張臉,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怕她了。

從前是這個姐姐長得比她好看,可如今,這個姐姐長得跟個怪物似的,還沒手沒腳,拿什麼跟她比?

何況她還有德妃娘娘這個疼愛她的婆母為她做主呢!

想到這兒,孟寶箏便把從小積壓的怒火一下子全發作了出來。

她昂頭,沖着孟雲遙便毫不客氣的罵道:「你說我是奸生子,那你又是個什麼好東西嗎?

你不過是個老王爺都不要的侍妾,你以為你有多高貴呀!」

孟寶箏積攢的怒氣,也不是這一天兩天了,誰讓這個姐姐仗着自己會念幾句酸詩,會下幾盤子臭棋,便一直把她當成丫鬟來訓斥教導。

而母親則因為這個姐姐當時是皇子的未婚妻,處處用孟雲遙的標準來衡量她,讓她吃了不少苦頭,還受了不少白眼!

她在這個姐姐的光芒下討生活,處處聽她的訓斥不滿,她又容易嗎?

如今,這個姐姐都這副模樣了,還想着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罵她,甚至還想讓她嫁給低賤的侍衛,她怎麼能忍受得了?

孟寶箏實在忍不住,當下便把從前她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嘩啦一下全罵了出來。

「你從小到大就只會端著那副討人厭的樣子罵人!你有什麼資格罵我啊!」孟寶箏瞪着眼睛,毫不畏懼的罵道:「你說我勾引姐夫,那我還說你勾引妹夫呢!

太子殿下最開始是誰的未婚夫啊?那是顧寶笙的未婚夫,你妹妹的未婚夫,又不是你的!

要說賤人,你才是犯賤的賤人呢!

再說了,當侍妾的,那也是你,當了中山王的侍妾!

我的運氣可比你好多了!」

孟寶箏說到這兒,臉上滿是止不住的得意,「你方才沒聽德妃娘娘說嗎?

她念在你對太子殿下救命之恩的份兒上,會好好兒待我,讓我進門兒的。

既然是救命之恩,那不是太子妃,至少也是個側妃吧!而且啊!」

孟寶箏有些得意的撫着她的肚子,羞澀道:「方才為我診脈的醫女說了,我這幾日是受孕的好時機,多半都能懷上兒子呢!

至於你……」

孟寶箏眼底滿是噁心的看了看孟雲遙。

撇撇嘴道:「你這身子都爛成這樣了,要我說,是就算你脫光了,殿下也不會碰上你一下吧?

再說了,方才醫女都告訴我了,你受過幽閉之刑!

你連孕育子嗣的宮房都沒有,連孩子都生不出來,還佔著茅坑不拉屎,不讓殿下娶別的女人為他傳宗接代!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又不是太子妃,又不是德妃娘娘,你憑什麼決定太子殿下寵幸誰不寵幸誰啊?」

孟雲遙氣得渾身發抖,好啊,好啊,枉她從小幫了這個妹妹這麼多忙,可結果呢?

她竟從來就沒有對自己滿意過,罵自己是侍妾,罵自己生不出孩子,罵自己是賤人?!

孟雲遙突然無比慶幸她之前作出的那個決定,這個妹妹留在這裏,遲早都是要壞事的,她一定要讓秦池把她趕走!

可是,她剛想抬手打一旁的孟寶箏,卻見孟寶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反倒「啪」的一下,孟寶箏甩了她一巴掌。

「你……」

「你什麼你?」孟寶箏將被子裹了一裹,怒瞪着她道:「孟雲遙,我忍你很久了!

如果不是你,爹根本就不會死!我變成奸生子,都是你害的!

如今你還要害我,我絕對不會對你手軟的!」

「你……你說什麼?」孟雲遙眼底突然湧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慌,這個秘密明明只有……

「我親耳聽到你和娘親說的!」孟寶箏眼睛有些發紅,「如果不是因為你讓娘親看到顧大人出手大方,隨隨便便打賞便是許多銀子,娘親就不會去勾引人,不會去換爹爹,不會去換好處!

而且……」

孟寶箏擦了擦眼淚道:「我親耳聽你說了,爹那時生病,是你在旁邊兒端葯的,你還誇你自己,若不是你機靈換了葯,爹怎麼會死,娘又怎麼會享受到這樣的榮華富貴!

我不是奸生子,娘在通州的時候就懷上我了,我是爹的女兒!是是你幫着娘,是你親手害死了爹,讓我變成奸生子的!」

孟寶箏說到此處,不禁開始泣不成聲。

「你胡說八道!」孟雲遙突然惱羞成怒道:「你空口白牙又憑什麼污衊我?」

「誰空口白牙了?」孟寶箏哭道:「剛兒給我診脈的醫女就是那年給爹診脈大夫的女兒,她認得爹娘的,一眼就認出我是誰的女兒了。」

像是最醜陋的一面毫無防備的被全數展露在人面前,孟雲遙恐慌驚訝的不知如何是好。

孟寶箏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麼,她這樣壞心眼,她一定會告訴秦池了。

若是秦池知道她做過這些事,再懷疑她其他的事情,比如救命之恩一事上來,那該如何是好?

如今,她沒手沒腳,若是孟寶箏出了什麼意外,也不能怪在她身上了。

想到這兒,孟雲遙登時便從地上咬住她掉落的金簪子,身子一蹭便撲到了孟寶箏身上。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孟寶箏雖然四肢完好,可是方才是初次侍寢,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兒力氣。

反倒是孟雲遙動了殺心,嘴裏的簪子帶了十足的勁兒,沖着孟寶箏的脖子便要刺過去。

可還未刺中,門便被人撞開,有人踉蹌的走進來。

孟雲遙停住動作,往門口一看,「吧嗒」一聲,嘴裏的簪子便掉落下來。

「阿……阿池……」

秦池眼底滿是不可置信,「雲遙?原來……這些果真都是你做的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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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女:權寵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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