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死也要做鬼夫妻(二更)

216死也要做鬼夫妻(二更)

稍傾,就看見洛嬋娉娉婷婷,如弱柳扶風一般的走了進來,走進屋子,一陣暖意襲身,她立刻解下了沾染了風雪的披風,遞於身後的疏琴,然後擺了擺手讓她出去靜侯。

因為在路上偶遇舅母,耽擱了一些時間,她方來的晚了,怕他早已睡下,還好,他還在書房。

沈遙沉默的坐在書案前,一雙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跳動着危險的火光,陰沉沉的審視着盈然走來的洛嬋,並沒有開口說話。

「子越……」還未走到他面前,洛嬋已經柔柔的喚了他一聲,聲音裏帶着無盡哀怨,「想見你一面真的好難。」

「洛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陰幽幽的開了口。

洛嬋滿面哀傷的走到他面前,眼睛裏淚光融融:「子越,我只是想見你而已。」

沈遙冷笑一聲:「想見我,所以就要威脅我?」

「不,子越,我絕沒有威脅你的意思。」

「洛嬋,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沈遙冷笑更甚,「你以為憑你捏造的事情,就能拿住我了?」

「不……子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住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柔情,有的只是令人絕望的冷漠和嫌惡,洛嬋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她是真的愛他啊,全心全意的愛他。

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她便決定此生只做他沈遙的女人。

她廢盡心機,以為自己終於能得到他了,結果得到的卻是他的憎恨和嫌棄。

她怎能甘心。

她哭着說話,然後走到了他的身後,將手搭在他的寬闊而肌肉緊崩的肩膀,剛要俯下身從背後抱一抱他,他卻忽然站了起來。

起身太急,沈遙大腿撞到了桌案,他卻半點不覺得的疼,他一把推開隔在兩人中間的楠木椅,手狠狠的扼向她的喉嚨,眼裏的戾氣和厭惡化作最深最暗的黑洞,欲要將吸入黑洞,撕碎她的靈魂,讓她永不能翻身。

「洛嬋,你一再挑戰我的底限,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唔唔唔……」

洛嬋抓住他扼住她喉嚨的手嗚咽著掙扎了幾下,待他的手稍有鬆懈時,她突然笑了出來。

「哈哈……子……子越,你……你以為,我……我會找死來嗎?」

「你什麼意思?」他的手又鬆了松。

「只……只要」她掙紅著臉蛋,額上青筋暴起,從人皮面具中凸了出來,扭曲成蜈蚣的形狀,看上去十分猙獰,一雙哭的發紅的眼睛裏糾纏着愛與恨的毀滅,唇角卻勾著難看的笑,「我一死,保管明兒一早你是贏國人的秘密就傳遍整個長陵。」

「毒婦!」

他憤惱的將她猛地一掀,她弱不禁風的身體驟然倒地。

「……呵呵,毒婦?」洛嬋顫抖著用手撐住冰冷潮濕的青磚地面,艱難的爬起來,轉過頭,嘲諷一笑,「子越啊子越,我這麼愛你,到頭來你卻說我是個毒婦,論狠毒,我洛嬋尚不及你萬分之一呢。」

「……」

「姬南城夫婦收養你,視你如親生子,姬長安,姬長寧視你如親兄弟,姬長清更是把你當成了她一生的依仗,而你呢,哈哈哈……」洛嬋暴發出一陣怨毒的大笑,「你沈遙不也一樣狠毒的將他們全部送進了地獄!」

「……」

沈遙瞳仁又是一縮,心中卻翻湧起難以消除的痛。

他可以痛恨這世上所有一切,卻唯獨一個人除外。

對於姬長清,他做不到只是單純的痛恨。

愛之愈深,恨之愈深,恨之愈深,愛之愈深……

從他跟着她踏入姬家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她是他生命里不該出現的意外。

很好,這個意外沒有了。

呵呵……

沒有了。

天人永隔,他再也不用見到她了。

「子越,其實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不是嗎?其實你和我才最相配,不是嗎?」

「……」

「唉——」又聽洛嬋無盡凄涼的嘆息了一聲,大笑變成了凝滯在唇角的冷笑,「只是你不肯認清你自己,事到如今,我洛嬋對於你來說成了沒用的廢子,所以你想連我也一併除去了。」

「……」

「子越,我如此愛你,能死在你手上,我得償所願,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甘心……」她從地上狼狽的爬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沉如黑水的眼睛盯在他朗月風清的臉上,她幽幽道,「我還沒有成為你的妻子,所以,若你非要我死,我會帶着你一起到黃泉路上做一對鬼夫妻,哪怕是下地獄,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說完,她探出手想要撫一撫他的臉。

明明伸出來的是纖纖玉指,落在沈遙的眼睛裏卻比惡毒的蛇還要令他噁心,他嫌惡的往後一退,冷冷的拉開一段距離,問道:「洛嬋,你究竟想幹什麼?」

「子越,我需要你幫我這一次。」她的聲音恢復了柔軟,豎起食指滿是乞求的看着他,「只是這一次。」

若能活着,誰想去死。

姬長清被腰斬而死。

她不能比姬長清死的還慘。

按成國的律法,殺害祖母罪大惡極,要受凌遲之刑。

她無法想像,當鋒利的刀一片一片割下你的肉,還不讓你立刻死了,是何等樣的痛苦。

「你……又惹什麼事了?」

「我……」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深吸了一口氣,啞著嗓子撮其要,刪其繁的將老太太的死因跟沈遙說了一遍,說到最後,眼裏凶光畢現,「所以,子越,我求你幫我殺了百蟲坊坊主,最好,連那個永泰也一起除掉!」

一事不煩二主,如果沈遙肯出手結果了百蟲坊坊主的性命,讓他結果永泰也是順手的事,也省得她和洛庭軒再頂着風險出手了。

聽她說的如此輕鬆,好像殺一個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尤其殺的人還是南柯島的一個坊主,沈遙就覺得可笑。

若在從前,他派血影門的殺手去殺人的確不算難事,可現在情況逆轉,禍從天降,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怎麼可能在這種時侯拔草尋蛇,惹上南柯島的人。

可是,若不答應洛嬋,她肯定會狗急跳牆,將自己的是贏國人的身份暴露出來,一旦他真實的身份暴露,他對姬家軍的所作所為,落在天下人乃至太后和皇帝的眼裏,就是報國讎家恨。

當初,就是姬南城帶領十萬姬家軍顛覆了整個贏國,讓贏國徹底消亡在五國之中。

姬家軍的覆滅,太后樂見其成,更是幕後的一個重要推手,但她如果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絕不會容忍,到時候,他在成國卧薪嘗膽,苦心經營了這多年的成果,瞬息間毀於一旦。

對於他的身份,洛嬋究竟知道多少,除了她,還有誰知道,這些他不得而知,他必須先安撫住她,從她嘴裏套出話來,再將所有知道秘密的人一網打盡。

他在心裏好一番盤算,冰冷的眼睛泛起一絲無奈:「嬋兒,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我現在的處境,已經是刀懸於頂了。」

洛嬋心一沉,壓根不相信他的說辭,笑的失望而陰冷:「直到現在,你還在找借口,難道你堂堂太師大人連殺一個小小坊主的能力都沒有?」

「太師又如何?」沈遙冷笑着搖頭,「自古伴君如伴虎,一朝不慎,今日的太師就會變成明日的階下囚,嬋兒,你可知道,這些天我為什麼不肯見你?」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朝不保夕,再與你在一起,只會害了你。」

「不……這怎麼可能?」

「你做的那些事,讓我成了眾朝臣口誅筆伐的對象,彈劾我的奏摺如山一般堆在皇帝御案上,我不能再出一丁點的差錯,還有……」

頓了一下,他用手撐住額頭,閉着眼睛,養了一會神。

他是真的感覺自己有些支撐不住了,是有好多天了,準確來說,自從姬長清被腰斬之後,他就沒有吃過一頓好飯,睡過一次好覺,就算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

他本已心力交瘁,還要應付那些源源不斷,從暗處射來中傷他的冷箭。

體息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你去城外打聽打聽,那些災民提起我沈遙的名字是何等樣的憤慨,我現在幾乎被逼到了絕境,嬋兒,你可知道,有人早已佈下了驚天陷井,正等着我沈遙一步步往裏跳,我已四面楚歌,倘若這個時候,我再惹上南柯島的人,豈不是自掘墳墓?」

「不……不會的……」

在洛嬋心裏,沈遙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人物,哪怕泰山崩於頂也能面不改色,他籌謀多年一舉滅掉了軍功赫赫的戰神姬南城,而一個百蟲坊坊主比起姬南城來,簡直就是螞蟻比大象,她以為求他做這件很簡單的。

沈遙目露悲愴,步步緊問:「你可知道剛剛趙燕京跟我說了什麼?」

「不……我不知道。」

洛嬋驚懼的睜著大眼。

「他說衛元則查清了軍餉案,是趙越山乾的。」

「……」

洛嬋面色灰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珠,除了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越山是誰,你應該知道吧,這件軍餉案直指誰,你也應該能猜的到吧?」

「不,趙越山他不敢這麼做。」

她自然認得趙越山,是他舅舅蘇冷未來的親家,是子越的人。

很明顯,他們是沖着子越來的。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子越會面臨這樣險惡的處境。

「誰管他敢不敢,如今人臟俱獲,他百口莫辨,到時候,真正的幕後主謀一定會趁機污衊是我沈遙命他劫了軍餉,劫軍餉,可是殺頭的死罪!」

「子越,對不起,這些我都不知道……」洛嬋流下了悲痛而無助的眼淚,「我不該在這個時候來麻煩你的,只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誰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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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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