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揭開鎖心鑰的秘密(二更)

240揭開鎖心鑰的秘密(二更)

三名劊子手輪番上陣,十刀下去,她疼痛連嘶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盼著自己趕緊死去,可是劊子手刀法甚好,她就是不死。當她快要陷入昏迷時,立刻就會有人對着她大聲吆喝,將她驚醒。

凌遲之刑,共持續了兩天,洛嬋經歷了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懼最悲慘的日子。

常說度日如年,她是度秒如年,她從來沒有這樣盼著這時候能有個人走過來,給她痛快的一刀。

血流在刑台,沿着台階往下流着,如同下了一場血雨,有那膽小的早就沒有勇氣再在第二天跑來看了。

最後,她在極致的痛苦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

「老爺,洛嬋已經伏法,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德順看着洛熙平蒼白的臉,小心翼翼的回稟道,每每想到洛嬋死前的慘狀,他到現在都覺得渾身寒毛倒豎。

洛熙平迎風站在書房門口,朝着西邊菜市口的方向黯然流下了一滴眼淚,臉色愈加的蒼白了。

他悲愴的哽咽一聲:「嬋兒,你不要怪父親無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父親已經儘力了……」

哪怕洛嬋罪惡滔天,哪怕他對這個女兒痛恨,寒心,可是當他得知她被判了凌遲之刑時,他的心還是顫抖了,顫抖到發軟。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救她,哪怕改凌遲之刑為斬刑也好,可是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當一個人從高處跌落下來的時候,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人卻很多。

當中,跳的最高的當屬樂陽公主宋懿如,其實她和嬋兒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因為兩個人爭鬥沈遙,才結下了梁子。

沒想到,這個宋懿如如此狠毒,在他想要花銀子走關係的時候,卻被她一力擋下。

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一心想要他死的女兒,冒太多的風險。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等待着她被凌遲的這一天,這一天,他是絕對沒有勇氣親自去為她送行的,所以他才讓德順去了。

眼不見為凈,他就當她悄悄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不過,那個該死的宋懿如,只要有機會,他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只當他為洛嬋做最後一件事了。

「二叔,二叔,你看我今天寫的字有沒有長勁?」

「嗯,嬋兒,你的字寫的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二叔,這風箏怎麼飛不起來,你幫我修一修嘛。」

「好啊,二叔幫你修一修。」

「哈哈……二叔,二叔,你看呀,你看風箏飛的好高好高呀……」

腦海里不停的回放着她小時候天真單純的樣子,到底從什麼時候起,她就變了。

他記得,有一天,她撅著小嘴很不高興的回來了,就像受到了什麼沉重的打擊一樣,她問他:「二叔,我長得好看么?」

「嬋兒當然長得好看,嬋兒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人。」

「不對,二叔,你騙人,我今天見到一個美人,她叫姬長清,她才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人,憑什麼,憑什麼她能長得這麼好看?」

或許,從見到姬長清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裏就埋下了有毒的種子。

後來,她又見到沈遙,從此以後便踏上一條不光彩的路,連同他也跟着她一起陷入了泥潭。

「二叔,你幫我,你一定要幫我,除了子越,我誰都不嫁。」

「嬋兒,這世上的好男兒千千萬,求親的人都快踏破了我洛府的門檻,你為什麼非要一個沈遙?他可是有婦之夫啊!」

「就算這世上的男人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子越卻只有一個,二叔,難道你想讓嬋兒和你一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和別人雙宿雙飛嗎?」

「……」

他甘心嗎?他從來沒有甘心過,每每看到元蓁和姬南城伉儷情深的樣子,他的心便痛的滴血,他無時無刻不想着要從姬南城的手裏奪過元蓁。

「二叔,如果姬長清的娘變成個傻子,你還會愛她嗎?」

「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她。」

「好,二叔,這世上有一種葯叫斷魂,只要你幫子越殺了姬南城,再讓元蓁服下斷魂,她就可以永永遠遠陪在你身邊了。」

又後來,他真的找到了這種叫斷魂的葯,當他拿着斷魂葯去找元蓁時,他卻親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手中斷魂掉落在地,碎了,毀了。

他的魂也斷了。

愛毀了,徹底毀了。

忽然,聞得一聲笛聲嗚嗚咽咽,裊裊如風的傳了過來,聲音凄涼悲怨,洛熙平本就傷感,乍然聽到這樣悲傷的笛音,忍不住心酸,又落下一行淚來。

「德順,是誰在吹笛子?」

「回稟老爺,是七少爺。」

洛熙平奇怪道:「這個不務正業的東西,整天除了走雞逗狗,惹事生非,什麼時候學會吹笛了?」

「奴才好像看見衛公子教過他,應該是跟衛公子學的。」

洛熙平心中一動,如今沈遙已如秋後的螞蚱,好像蹦躂不了幾天了,當然也不排除,沈遙能絕處逢生,只不過這種機率太小了。

沈遙死不死,他本不關心,更何況最後沈遙對洛嬋如此絕情絕義,他是巴不得他死的。

他只是擔心沈遙到時侯狗急跳牆,將他資助他巨額軍資攻打姬家軍的事咬出來,他倒不是怕太后和皇帝會為姬家軍昭雪翻案,因為這是絕無可能的事。

他只是害怕,沈遙會咬出他賄賂他的事,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是相當可觀的資產,若讓太后和皇帝知道了,說不定會懷疑他和沈遙在謀划什麼,這對母子都是多疑多思之人,更說不定會給他扣上一頂謀反的大帽子。

還有,他的財產從哪裏來的,就算皇帝不派人去查,太后那個精明的老妖婆也一定會派人去查,到時候恐怕會牽扯當年的那件舊案。

他的心驚顫不已。

老太太死了,洛嬋死了,沈毓淳走了,鎖心鑰沒了。

他忽然發現整個洛家已經風雨飄搖了。

心思悲涼間,忽風一個素白身影迎著暖陽踏風而來,他眼神一動,對,他還有洛櫻這個女兒,只要好好培植她,洛家就還有復起的希望。

「見過父親。」洛櫻走過來,盈盈一施禮,直起身子抬眸問道,「不知父親這麼急派人叫我來,有甚要緊事?」

「……哦。」他頓了一下,眼角余稍皆是疲倦,「其實也無甚要緊事,你且隨我進來。」

說話間,二人回了書房,德順垂著侍立在門口。

洛熙平身體有些軟的發虛,坐在椅子上時,不像從前正襟危坐,而是將整個身體都依靠在椅子上,似乎想要找到一種力量來支撐住他。

習慣性的,手裏把玩的琉璃手串,微咳了一聲,目光複雜看向洛櫻,語氣卻很是溫和:「櫻兒,嬋兒被帶走的那天晚上,是你去見的她,她當真沒有說出鎖心鑰的下落?」

洛櫻搖搖頭:「沒有,我雖不知道鎖心鑰究竟有什麼樣的秘密,可是父親你如此重視,可見它非一般之物,若洛嬋有鎖心鑰在手,或許,她不會死的這麼快。」

洛熙平略一思索,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

但凡知道鎖心鑰秘密的人,誰不知得到,如果鎖心鑰真在洛嬋手上,只要她有心放出消息,太后肯定會找上她,那樣,至少她可以有個談判的籌碼,不至於這麼快就被凌遲了。

要不就是鎖心鑰確實不是她偷的,要不就是她真的給了沈遙,根本拿不回來了。

他雖然一次也沒去過天牢看她,卻也知道,後來她根本連話都不會說了。

可想而知,一定是有人不想讓她開口。

他益發的懷疑是后一種可能。

「父親,難道你還不肯告訴我鎖心鑰到底是什麼嗎?若鎖心鑰真在沈遙手上,他會不會獻給太后或者皇上?」

她心中清楚,鎖心鑰在沈遙手上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她這麼說只有一個目的,不著痕迹的讓洛熙平說出真相。

洛熙平的呼吸沉了一下,用手撐住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微微欠起身子,冷笑了一聲:「他怎麼可能捨得?」又停頓了一會兒,忽然抬起眼皮目光凝重的看着洛櫻,「櫻兒,你知道嗎?得到了鎖心鑰就等於找到了打開巨額寶藏和度魂秘術的鑰匙,若得這兩樣,天下唾手可得。」

他的孩子本就不多,洛嬋死了,洛沁愚蠢,庭信又還小,現在,他的身邊只有洛櫻了。

「寶藏和度魂秘術?」

洛櫻一驚,疑惑重重的看着洛熙平。

鎖心鑰關係寶藏她倒不會覺得驚訝,她驚訝的只是鎖心鑰竟然關係到度魂秘術。

這個度魂秘術,難道是度魂曲?

可是,度魂曲不是由贏國公主蕭玉心所創嗎,和外公家有什麼關係?

「是啊。」洛熙平一臉的黯然神傷,「你年紀還小,可能沒聽說過平城元家,平城接連成,贏,楚三國要地,不受任何一國管轄,進可攻,退可守,在平城,元家就是獨立的王,擁有巨額的財富和龐大的軍隊,當然,元家能在三國夾縫中傲立幾百年不倒,憑的不僅僅是財富和軍隊,還有可怕的度魂秘術。」

「度魂秘術究竟是什麼?」

「相傳這世間有兩種毀天滅地的秘術,一是平城元家的度魂秘術,一是江州陸家召喚凶獸火璃的秘術。」

「傳聞怎麼能信?」

「我起先也是不信的。」洛熙平凝起眉頭,陷入了往事,「可是當年贏國公主蕭玉心僅憑一曲度魂,致使成國二十萬大軍鎩羽而歸,我就不能不信了。」

「那贏國人怎麼會元家的度魂秘術?」

「我曾在元家待過幾年,對元家還算有些了解,元家雖然自立為王,只可惜嫡系一族人丁不太旺盛,到了元鐸這一代,雖有幾房妻妾生了七八個孩子,但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元家大少爺元斐和大小姐元蓁,元斐後來戀上贏國公主蕭玉心,這度魂秘術就落到了蕭玉心的手上,只是她並沒有拿到全部。」

「……」

「至於她的度魂曲終究佔了度魂秘術的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她僅憑着一曲度魂,引發成贏兩國大戰,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元斐自知自己釀下大錯,最後自殺以謝天下,從此以後,度魂秘術便成了元家諱莫如深的禁忌,沒有人敢再提起度魂二字。」

「……」

聽到這裏,洛櫻不由自主握起的掌心已沁出了冷汗,連呼吸都跟着要窒息住了。

怪道從來沒有聽娘親提起過鎖心鑰,原來竟是這樣,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蕭玉心的度魂曲竟然不是她獨創,而是她用盡手段偷來的。

又聽洛熙平說道:「再後來,元蓁就跟姬南城好上了……」

他心中抽的一痛,夾雜着深深的不甘和恨意,話又停住了。

若不是元蓁選擇了姬南城,赫赫揚揚幾百年的元家不會就這樣倒了,元斐死了,元蓁就成了元家唯一的繼承人,她選擇了姬南城就代表整個元家選擇了姬南城,選擇了臣服於成國。

若不是她幫姬南城破解了蕭玉心的度魂曲,姬南城怎麼可能在五年後一雪前恥,滅了贏國。

只可惜啊,元蓁一腔熱血空付了,到頭來,害了自己,也害了整個元家。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倘若當初大小姐選擇了他,他是絕對不會讓她走到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異樣的沉默,讓洛櫻更覺得心中窒息的難受,在等待洛熙平說話時候,她的心在窒息中回到了過去。

尤記得,小時候和娘親一起回到元家,外公那樣一個赫赫威嚴的人,見到她總是一副親切慈愛,笑容滿面的樣子。

那一年,院子裏的桃子熟了,她夠不著,外公將她扛在肩上讓她摘桃子,那時候大哥二哥可羨慕死了,說他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外公對他們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只要外公咳一聲嗽,他們都會抖上三抖。

那時,她總是會得意的仰著小臉兒笑:「外公當然最喜歡我啦,誰叫我長得這麼可愛。」

只可惜,在她十四歲的那一年外公離她而去了,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都沒有吃飯,在她心裏,她一直覺得外公能長命百歲的。

倘若,外公真的長命百歲,當他看到後來的慘烈,他一定會心痛死了。

外公他……

看不到也好。

看不到就會如此的痛了。

「唉——」

洛熙平終於收回了思緒,仰起臉嘆息一聲,眼神看着洛櫻些有些渙散。

「姬南城利用元蓁破解了蕭玉心的度魂曲,他才能大獲全勝,一戰成名,靠着女人成名算什麼本事!」說到這裏,他近乎咬牙切齒了,恨恨的又嗐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清明了一些,「櫻兒,你想想,蕭玉心僅借憑一部度魂曲就重創成國二十萬大軍,若得到完整的度魂秘術和元家的巨額財富,那天下豈不盡收囊中,不僅我,但凡這天下相信有度魂秘術存在的人,誰不費盡心思想要得到。」

「……」

「所以,鎖心鑰曾在我手上的事絕不能讓旁人知曉,否則我洛家危矣!」

洛櫻的心還在劇烈的起伏着,痛的好像有刀在絞,她強忍着翻騰的情緒問道:「那父親既然已經得到了鎖心鑰,怎麼不拿回寶藏和度魂秘術?」

洛熙平的眼皮跳了一下:「鎖心鑰只是一把鑰匙,想要找到寶藏和度魂秘術還需要歸藏圖。」

「歸藏圖?」

「對,這些年我一直尋而不得,只空有一把鎖心鑰,如今連鎖心鑰都沒有了,怕是此生無望得到了。」說着,洛熙平獃獃望了望牆上掛着的月下桃花圖,眼裏只剩下無盡落寞,輕輕嘆了口氣,「櫻兒,如果我不能找到,還望你能有機會能找到,哪怕只找到鎖心鑰也行,至少在我死後可以帶着鎖心鑰去見她。」

語畢,忽一陣風吹過,透過窗戶,吹落書案美人弧里插著的淺黃梅花瓣,飄飄悠悠,正好落在案上雪浪紙上,他伸手拈起梅花看了看,悠悠一嘆:「其實,她最喜歡的是桃花,只可惜現在還沒到桃花開放的時節。」

「……」

洛櫻的眼睛沉寂下去,她忽然又想起了秘室里的幽幽梅香。

二人又談了一會兒,洛熙平便覺得困頓疲倦不堪,洛櫻不便再打擾,很快便離開了書房。

一路上,洛櫻心思難平,剛走了不多遠,就聽到一陣笛聲悠場,聽在耳朵里甚是悲涼,循着笛音走過去,她就看到池畔旁,枯柳樹下,洛庭尹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臨水奏笛。

洛櫻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剛走到洛庭尹身後,笛聲突然停止了,他緩緩轉過頭,用一雙佈滿血絲,盈著淚水的眼睛看着她。

「五姐,你怎麼來?」

看見他眼裏還懸著淚,正默默無聲的往下滴落,洛櫻拿出軟帕,俯身遞給了他。

他吸了一下鼻子,正要搖頭拒絕,用袖子拭淚,忽然注意到帕子上繡的歪歪斜斜,針腳粗糙的小豬,忽然頓了一下,「這帕子……」

「這些日子,你倒是乖了,只是天天悶在家裏一個人傷心,連杏花坡都不去了,這是雲溪親手繡的,讓我帶給你。」

「也只有她才能綉也這麼丑的小豬。」洛庭尹撇撇嘴,很是嫌棄的看了帕子一眼,話雖如此,他的手卻伸手的極快,像是得到寶貝似的,伸手在小豬身上摸了摸,又道,「實在是太難看了,比五姐你繡的還要難看。」

洛櫻撇嘴道:「嫌難看就還給我,我再還給雲溪。」

「不行。」洛庭尹趕緊將帕子藏到了袖子裏,「看在她辛苦一場的份上,我就勉強收下了。」

洛櫻無奈一笑:「你呀,也該打起精神來去幫幫她,她在那裏忙的分身乏術,你卻在這裏空對着一汪池水奏笛。」

「……」

他轉過頭,垂下眼瞼,看着池水,沒有說話。

斜陽微風,池水泛著粼粼波光,映着西邊的雲彩,像是有一顆顆七彩的水晶在跳躍。

美景如斯,他的心卻感覺不到一點的美。

沉默良久,他對着池水,卻是在問洛櫻:「五姐,你說人心為什麼能如此可怕?」

他和大姐洛嬋一母同胞,不管他如何怪她,恨她背叛了師父和沈遙勾搭在一起,他都無法相信,她會毒殺老太太。

可是,面對強大的事實,他又無法不相信。

她被判凌遲,雖是咎由自取,可他的心卻是痛的,她到底是他的大姐,他們的身體里流着相同的血液。

他的姐姐勾結他的哥哥,一起殺害了他的祖母,這是怎樣殘酷的現實,他真的轉不過彎來,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麼。

「有可怕的人心,就有美好的人心,庭尹,你應該在疼痛中學會長大。」

「長大?」他眼中露出深深迷茫,轉過頭抬眸看她,「我已經長大了。」

「不,有些人年紀再大,心裏也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

「難道五姐姐覺得我就是個不成熟的孩子嗎?」

「你說呢?」洛櫻溫柔的反問他。

他頓了一下,有些泄氣的道:「難道我長大了,人心就會變得美好嗎?」

「不,你長大了,至少有分辨人心的能力。」

人心,永遠是這個世上最讓人猜不透的東西,哪怕她重生為人,她依舊無法看透人心。

可是,她始終堅信,這個世上還有美好而善良的人心。

他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眼裏依舊迷茫:「五姐,你說人長大了,就真的能看透人心嗎?」

「……」

她頓住了。

「南城爺爺,蓁蓁奶奶,還有我師父,他們都是很了不起,很了不起的人,為什麼他們也看不透人心呢,難道他們沒有長大?」說着,他悲傷的臉色突轉憤怒,霍地站起,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憤世嫉俗道,「這本就是個黑暗的世界,沒什麼道理可講。」

「……」洛櫻又頓了一下,嘆道,「就像白天和黑夜,即使白天有再明亮的太陽,也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即使黑夜沒有一顆星星,也有會發光的地方,只要人心中住着光明,哪怕在最黑的夜,也能驅散黑暗,如果人心中住着陰暗,哪怕在最明亮的白天,光明也會消失。」

「……」

「所以,庭尹,不管能不能看透人心,人的心裏至少要住着光明。」

「……」

「否則,人生便是永遠的暗無天日。」

洛庭尹震動了一下,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鄭重的點點頭道,「五姐,你說的,我都懂了。」眼裏湧上些許迷離,他聲音變得有些飄緲,「五姐,你知道嗎?其實,你和我師父有些像。」

「……」

洛櫻面色微微一變,心頭亦是震動了一下,一時無言的看着他。

不是像,她就是姬長清。

這時,有個憤怒的聲音直壓而來:「庭尹,你大姐死的那樣慘,你還有閑心跟她的死對頭在這裏親親熱熱的談笑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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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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