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沈雨煙事件的結局,意想不到

一六四、沈雨煙事件的結局,意想不到

武轍咬牙問道:「所有人看到的,都是這樣的嗎?」

「是,二皇子。」

當時所有人都各忙各的,所有人都是聽到沈雨煙出聲示警陸心顏才望過去,沒看到沈雨煙伸手,只看到宮羽撞到沈雨煙,沈雨煙從上面滾下來。

「宮羽你個賤人!你居然敢謀害本皇子皇兒!」武轍噬血的冷光掃向宮羽。

宮羽在聽到說什麼流血不止,已經胎兒不保時,已經整個人嚇呆了。

她再傻,再犯蠢,也知道沈雨煙肚子裏懷的是皇家骨肉,她想推陸心顏,卻撞到了沈雨煙,害她流產,這筆殺害皇家骨肉的賬,怎麼也會算到她頭上!

宮羽白著臉,「不,二皇子,我…妾身不是故意的,是沈側妃她突然衝出來,妾身才會撞到她…」

「來人,將這個賤人拖下去關起來,聽候發落!」

武轍冷冷扔下一句后,抱起地上的沈雨煙,顧不上她裙子上的血,會弄到自己身上,「萬太醫,沈側妃交給你好好調養,務必讓她身體不受半點損傷!」

「臣一定盡全力!」

好好的一場宴會,以沈雨煙被宮羽撞到流產而告終。

此事間接證明沈雨煙與武轍一早就有了苟且,但此時,皇上的皇孫沒了,皇上太後知曉后,必定震怒,於是所有人都齊齊收聲,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閑話。

因為出了這種事,武轍陪在沈雨煙身邊,無心宴客,眾人紛紛告辭,二皇子妃代武轍向客人們一一道歉,表示這次怠慢了,下次再找機會彌補。

陸心顏在離開的時候,終於碰到了武蓁和嚴卿若,不過此時幾人已經沒了閑聊的心思。

特別是陸心顏,宮羽是廣平侯府出來的,倘若沈雨煙故意使壞,武轍認定宮羽蓄意謀害皇嗣,將此事往皇上那一告,那廣平侯府封氏一家,鐵定跟着遭殃!

謀害皇嗣,那可是輕則滿門抄斬重則誅連九族的死罪啊!

封氏與太后再交好,哪能跟太后的曾孫相比?

陸心顏越想越覺得全身發涼!

武蓁安慰道:「珠珠,別太擔心了,宮姨娘都說是不小心撞上的,再說連沈側妃自己都不知道有了孩子,宮姨娘怎麼會知道她有了?畢竟她們進這二皇子府才半個月!」

「長安表姐說得有理!珠珠姐你不要太擔心了。」嚴卿若對武蓁的話,似懂非懂,不過跟着安慰總沒錯。

「謝謝你們,我先將此事告訴祖母和四姑,下次再見。」陸心顏掏出一塊玉佩,「對了,公主,這是不是三皇子的玉佩?」

武蓁瞧了瞧,詫異道:「這是三皇兄從小不離身的玉佩,怎麼會在你手上?」

「我撿到的。」陸心顏將玉佩塞到武蓁手裏,「請公主還給三皇子。」

「知道了,珠珠,你快走吧。」

陸心顏和青桐小荷剛坐上馬車準備離開,車簾突然被掀開,蕭逸宸出現在馬車前,「二皇子府這裏我會派人盯着,並想辦法替宮姨娘洗脫罪名,一有消息立馬通知你!你先別擔心,若二皇子真是認定宮姨娘蓄意,我會讓人想辦法拖住二皇子,讓他盡量晚些上報到皇上那裏。」

沈雨煙流產的事情是肯定瞞不住的,但到底是有意還是意外,該如何懲罰,這事,還得武轍親自查明后往上報,由皇上定奪。

「謝謝你,蕭世子。」陸心顏也不客氣,「我先走了。」

沈雨煙流產一事,像風一樣快速傳開了。

當今成年已婚的皇子只有武轅和武轍,大皇子妃夏錦心身體不好不適合有孕,武轅又不願娶側妃,因此整個天武,只有武轍二皇子府上一位皇太孫,對重視子嗣而暫時子嗣不豐的天家而言,沈雨煙流掉了一個孩子,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陸心顏去到廣平侯府的時候,宮軒已經聽到風聲趕過來,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陸心顏,焦急地問道:「郡主,宮姨娘是不是真的害得沈側妃流產了?」

陸心顏點點頭。

當時她背對着兩人,不知道上面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沈雨煙確實是被宮羽撞到而滾下來的,至於為何會撞到,就跟沈雨煙為何會突然大喊一聲「郡主小心!」一樣,只有沈雨煙自己心裏才清楚。

「那…那可怎麼辦?」宮軒急得滿頭大汗。

他沒想過用這個女兒換來錦繡前程,可是也不希望她帶來滿門之禍啊!

陸心顏道:「沈側妃躺在病床上,二皇子將宮姨娘關起來了,暫時無心處置!不過最遲,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羽兒,羽兒,哎…」宮軒嘴唇顫了幾顫,「又給母親添麻煩了。」

「宮二叔,我現在去見祖母,告訴她這件事情,您是一起進去還是?」

「出了這種事,我這個做阿爹的,自然得替羽兒向母親道歉。」

「宮二叔,請。」

福壽院。

此時宮錦和雲氏正陪着封氏話家常,屋子裏燒着炭,暖洋洋的,幾人穿着夾衣,討論著今年過年如何辦。

這是宮元成一家第一次來到京城過年,封氏想大搞,「大媳婦,你們第一年來,今年這年怎麼也得過得熱熱鬧鬧的!戲班子、舞龍舞獅一定不能少!」

她看了一旁帶着薄紗眉眼含笑的宮錦,「說不定今年也是錦兒在家過的最後一個年!」

宮錦面上一熱,嗔怪地喊了一聲,「阿娘!」

雲氏本來不太同意,她習慣了鄉下的簡樸生活,覺得在家聽戲看錶演不如帶着孩子們出去,親自感受坊間的新年氣息更好,不過封氏最後這句倒是讓雲氏改變了主意,她爽利地笑道:「阿娘說的是!為了錦兒,媳婦就辛苦一些吧!大搞!」

饒是宮錦挺大方的性子,也惱了兩分,「大嫂,你也取笑我!」

在一旁的榻上坐着和宮倩玩鬧的宮小冬,突然問了一句:「四姑明年不在家裏過年嗎?為什麼?」

封氏和雲氏對看一眼,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宮錦瞪了一眼宮小冬,「小孩子家家,不許多嘴!」

宮小冬被凶了也不惱,反而眨著大眼,「夫子說不恥下問,四姑,你幹嘛生氣?」

封氏和雲氏更是笑得差點岔氣,宮錦磨磨牙,「小冬,珠珠給你佈置的功課,做完了沒?」

宮小冬吐吐舌。

「沒做完趕緊去,小心我在珠珠面前告你的狀!」

宮小冬做個鬼臉,轉向雲氏,「娘,今年能讓元祖母元祖父和咱們一起過年嗎?小冬有點想他們了!」

她口中的元祖母元祖父便是宮元成的養父養母。

「小冬這個提議不錯,媳婦也覺得人多點熱鬧,阿娘,您說呢?」雲氏反問封氏。

「那這幾天就派人接過來。」

以往有宮元成一家陪着元家兩老過年,如今宮元成帶着妻兒來了京城,兩老在家孤孤單單,封氏想想於心不忍,便同意了。

幾人正說得高興間,突聽孫嬤嬤在外面道:「老夫人,夫人,四姑娘,郡主和二老爺來了。」

珠珠和宮軒一起來了?封氏高興道:「快讓他們進來。」

她如今日子過得順暢,心裏對宮軒的那點隔閡,已經散了。

孫嬤嬤掀著簾,陸心顏彎腰走進去,裏面幾人均笑臉盈盈望着門口的方向,宮小冬歡呼一聲,從榻下跳下來,鞋子也沒穿,直接撲到陸心顏懷裏,「陸姐姐,你跟小冬可真是心有靈犀,小冬正在想你,你就來了!」

「宮小冬,幹嘛不穿鞋子?就這樣衝上去,萬一撞倒珠珠怎麼辦?還有沒有規矩?」雲氏訓道。

宮小冬調皮地沖她齜牙咧嘴,雲氏氣得要上前揪她,宮小冬尖叫一聲,將臉埋到陸心顏懷裏,「陸姐姐救我!」

「好了好了,別嚇壞小冬了,她幾日沒見珠珠,高興壞了才會這樣。」

封氏笑着打圓場,她從來沒見過像宮小冬這麼活潑調皮,又討喜的孩子,加之是自己唯一的親孫女,越發喜歡得不得了,每次宮小冬氣到雲氏想動手的時候,封氏總是會站出來替宮小冬說兩句好聽的話,將事情圓過去。

「沒關係的,雲嬸嬸,我沒事。」陸心顏微笑道。

封氏這才發現她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臉上笑意散了些,「珠珠,你突然前來,可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宮錦也同時望向她,眼裏寫滿疑惑。

陸心顏想要張嘴說明情況,卻發現喉間乾澀,她咽了咽口水,正欲說時,在她後面進來的宮軒,突然大力跪倒在地上,痛哭道:「對不起,母親,兒子給您惹禍了!您將兒子一家,逐出宮家吧!」

封氏面色白了白,雲氏拍拍封氏的手安撫她,「二弟,到底什麼事情,先說清楚!」

「那個不孝女宮羽,在二皇子府不小心將沈側妃從石階上撞下去,沈側妃當場流血不止,腹中皇孫不保!」

皇…皇孫?

封氏一陣頭暈目眩。

宮錦亦白了臉色,「珠珠,這事…這事是真的嗎?」

陸心顏沉重地點點頭。

一向大膽的雲氏,此時也慌了神,「沒什麼誤會?不是有人故意陷害?那話本子裏不是都說,那些深宅大宅里勾心鬥角、相互陷害的事情可多了,會不會這中間也有什麼誤會?要不要讓人去查一查?」

雲氏一說,封氏和宮錦的眼光齊齊落在陸心顏身上,在這裏,只有她一人有這個本事去查明真相。

面對着那雙雙渴望的眼睛,陸心顏狠心說出實話,「事發的時候,我在場,原本只有我和沈側妃,當時我在前,她在後,接着突然後面傳來尖叫,我轉身望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宮羽和沈側妃撞到一塊,沈側妃站立不穩,從上面滾下來!看到這一幕的,還有二皇子府的好幾個丫鬟。」

「那,那就是說這一切是真的了?」封氏眼前開始發黑,呼吸急促。

這廣平侯府,好不容易過了一段時間歡快和諧的日子,結果一轉眼,就來了一個滔天大禍!

宮軒再次痛呼道:「母親,都是兒子教女無方,請您將兒子一家逐出侯府,兒子願意一力承擔那個孽女闖下的罪孽,絕不牽連廣平侯府!」

陸心顏道:「二叔,此事已經發生了,即便祖母現在宣佈與您斷絕關係,也改變不了什麼,反倒讓祖母一家,落下個大難臨頭各自飛、寡情薄義的壞名聲!」

宮軒傻眼了,除此之外他根本想不出別的辦法,「那…那怎麼辦才好?」

「我…找了人幫忙,現在,只能坐等消息。」

僅管蕭逸宸一臉他會解決此事的堅定,陸心顏心裏可是一點底都沒有!

那可是二皇子府啊,當今天武國,除了皇宮,最守衛森嚴的地方,估計就是二皇子府了。

蕭逸宸在宮中任職三年,有些自己的勢力不奇怪,可他的身份,註定了一開始就與二皇子不對盤,要安插人在二皇子府,太難了!比在皇宮安插人還難!

而且沈雨煙這次的流產,往大了說,說不定會以為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一派的人,為了不讓二皇子添皇子,為爭太子之位加籌碼,而故意派人在其中搞的鬼。

若蕭逸宸真有人在裏面,一旦被抓住,二皇子將事情再鬧大,那就將整個鎮國公府和三皇子都搭進去了!

陸心顏帶着沉重的心回了安康伯府。

白芷本來有事找她,被青桐攔下了。

青桐將二皇子府發生的事情,跟院裏各人細細說了。

梳雲咋舌,「皇孫沒了,這可是要砍頭的事情!」

「那廣平侯府宮老夫人宮四姑娘,會不會跟着倒霉?」掠月擔心問道。

青桐道:「那就看二皇子如何定宮姨娘的罪了,如果他認為是個意外,最多宮姨娘會受點罪,如果他咬死是蓄意,廣平侯府肯定受到牽連。」

白芷默默道:「當初沈側妃被送月亮庵,是她想害小姐被小姐反算計了她,她心中定對小姐恨之入骨,宮姨娘曾經是小姐的小姑子,外人不知道宮姨娘對小姐不喜,你們兩人關係並不好!所以我覺得,沈側妃八成會利用失去的孩子,咬定宮羽是蓄意,將廣平侯府牽連進去,打擊小姐。」

青桐問:「不過宮老夫人與太后交好,同時與二皇子外家葛太師家的姻親舞陽侯府交好,二皇子會不會看在太后和舞陽侯府的面子上,放過廣平侯府?」

白芷搖搖頭,「不知道,但是皇室重視子嗣,聽說太后一直盼望着有新的皇太孫出世,因此太后因為宮姨娘遷怒宮老夫人的這種可能性似乎更大。」

「就算太后要遷怒,這事也怪不了太后,換成是我,要是知道自己的曾孫,被看重的人的孫女害了,定會恨不得殺了對方!」

「換成是我,我肯定也會這樣,就算不殺了對方,但以後肯定是不會來往了。」

因為這件事,廣平侯府一下子得罪了兩個大靠山,太后與二皇子,即使這次僥倖逃過一劫,這以後在這京中,更加舉步維艱了。

陸心顏在裏面聽得更加煩躁,忍不住咳了一聲。

幾人立馬收聲,青桐道:「好了,都散了吧,小姐心裏煩,咱們別再議論了。」

夜幕降臨后,齊飛出現了,陸心顏急忙打開窗,「齊飛,是不是二皇子府的事情有消息了?」

「沈側妃回去后一直昏睡,二皇子陪着她直到現在,宮姨娘的事情,最快要到明天早上才會開始處理。」齊飛道:「少爺怕您擔心,讓小的來知會您一聲,您今晚好好休息,少爺正在想辦法。」

「齊飛,你老實說,這個事情,你家少爺也沒辦法吧?」

齊飛沉默了一下當作默認,「少爺說,他會盡量想辦法保住廣平侯一家。」

宮羽對陸心顏來說可有可無,關鍵的是封氏一家。

而宮羽撞倒沈雨煙這件事情,整個過程又快又簡單直接,連捏造個什麼假象都難。

蕭逸宸便退而求其次,保住重點想保住的人。

「你家少爺打算怎麼做?」

少爺說,如果事情出現最壞的結果,即廣平侯府上下被判全部斬首,他就用他和李鈺的軍功,換廣平侯府一家的性命。

不過這話蕭逸宸交待齊飛不可以告訴陸心顏,齊飛只在心裏想了想,「這個少爺沒說,小的也不清楚。」

「不管怎樣,替我多謝你家少爺!」

「知道了,郡主,小的先告辭了。」

宮羽的事情沒有下文,不過好歹知道今晚無事,心裏暫且安定了些,陸心顏在齊飛走後,很快上床睡著了。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變故!吃好睡好保持住精神體力,非常重要。

這一晚,歡喜院安靜一片。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陸心顏用早膳的時候。

程嬤嬤端來早膳,默默地服侍她用膳,呂嬤嬤輕手輕腳地收走她屋裏換下的衣裳。

以往一早起來,最喜歡往她房裏跑的小荷,今兒個也不見人影。

連那隻被自家主子遺忘的黑貓小混蛋,也不像以往早上喵喵叫個不停,而是肚子一餓,悄咪咪地從床上跳下來,去找它的衣食父母小荷去了。

看來她昨天的擔心,都被她們看在眼裏,不想打擾她添亂。

「程嬤嬤。」她喝完粥放下碗。

「什麼事,小姐,還要一碗嗎?」程嬤嬤緊張道。

陸心顏用布巾抹了抹嘴,「不用,我飽了。你告訴她們一聲,該怎樣就怎樣,要發生的事情怎麼避而不談也沒用的!沒必要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情,耽誤眼前的大好時光。」

程嬤嬤鬆口氣,「知道了,小姐,她們是怕吵著小姐您想事情。」

「吵點沒什麼,吵點能轉移注意力,不會多想。」

「那我去告訴她們。」

過了一會,歡喜院才開始熱鬧起來。

小荷追着小混蛋喊打喊殺,幾乎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

梳雲和星羅大聲地說笑着,青桐則和夏知比劃着拳腳,霍霍霍地吼著。

陸心顏用完膳后,院子裏其他人也開始用膳,食物的香氣在空中飄蕩。

「喲,一大早的,好熱鬧啊!」在這看似和諧的氣氛里,一道突兀的高傲的聲音響起。

青桐停下,直接走到陸心婉面前站定,「二小姐,有事嗎?」

陸心婉挺了挺小腹,「昨兒個聽說了一些事,來看看大姐姐過得好不好。」

小荷跑過來,滿臉敵視,「我們小姐好的很,你快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陸心婉仗着肚子裏有孩子,沒人敢對她動手,根本不將歡喜院裏眾人放在眼裏,「怎麼,你們小姐怕被牽連,躲起來不見人了嗎?」

小荷氣道:「你又不是什麼緊要的人,小姐為什麼要見你?」

陸心婉作為伯府二小姐,未來的孔家少夫人,居然被個丫鬟頂嘴看不起,氣得揚起手就要扇小荷耳光。

「陸心婉,我勸你識相點,我這院中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出了個什麼好歹,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我這人護短!」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陸心婉抬起眸,只見陸心顏穿着單衣,披着一件粉色披風站在門口。

三千青絲梳了個簡單的少女髮髻,兩根簡單的髮釵點綴其中,面上脂粉未施。

那般簡單的裝扮,居然美過所有盛裝打扮的女子,包括她陸心婉。

陸心婉心底的嫉妒浮上來,「陸心顏,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拽什麼拽?你的大靠山廣平侯府,馬上就要倒了,你這郡主的稱號,說不定明天就被皇上奪了!到時候你只是一個和離回府的的三品伯府大小姐,而我則是一品尚書家的少夫人,未來的當家女主人,你憑什麼在我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陸心婉,從小到大,我可從來沒在你面前擺過架子,是你自己心裏自卑心作祟,非要跟我比個高下,證明你自己比我強!你自己的心理問題,別扯到我身上,我不背這個鍋!」

陸心婉不明白背鍋是什麼意思,但不妨礙她打心裏否認陸心顏說她自卑的話,「現在我馬上就是贏家了,隨你怎麼說!對於你這種失敗者的話,我不屑一顧。」

她揚起高傲的頭,「陸心顏,我等著看你的下場!等著看你被我狠狠踩在腳下,那不甘心的模樣!」

「慢走,不送!」

陸心婉一手扶著腰,一手由翡翠扶著,正要以勝利者的姿態驕傲地離開,突然一個人跌跌撞撞衝進來,險些撞到她。

她臉色都白了,「哪個不長眼的亂沖亂撞,撞到我你賠得起嗎?立馬給我拉出去打死!」

來的人是田叔,他直接衝到陸心顏面前,面上難掩激動,「小姐,剛剛收到消息,宮姨娘…宮姨娘沒事了!」

「什麼?沒事了?」陸心婉聽到此話,腰也不扶了,大步走過來,質問田叔,「是沒事了,還是沒了?」

沒人理他。

陸心顏心裏一松,問道:「這麼底怎麼回事?」

田叔回道:「不知道,送消息的人說,二皇子今天一大早召齊府中人,宣佈昨日沈側妃流產之事是意外,與任何人無關,已經讓人將宮姨娘放出來了,為了給她壓驚,還換了個大院子!」

「不,這不可能!」陸心婉根本不願相信,「沈側妃懷的可是皇孫啊,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宮姨娘,皇上太后都同意嗎?」

陸心婉的問題,同樣是陸心顏想問的,她看了看田叔,示意他若還知道什麼可以直說。

「小姐,這中間的變故,到目前為止,除了二皇子與宮姨娘,沒人知道原因!」田叔遲疑了一會,「派人來送信的人,也不知道。」

田叔的消息來自齊飛,齊飛本來是要親口告訴陸心顏,但陸心婉賴在歡喜院不走,齊飛不便現身,便告訴田叔讓他轉達。

他口中說的派人來送信的人,指的是蕭逸宸。

陸心顏一聽便明白了,「知道了,田叔,辛苦了。」

田叔拱手告退,離開前往梳雲的方向瞟了瞟,只見一抹素色纖細身影縮在梳雲身後,竟是連個影子也不願讓他瞧見。

他心裏酸澀難當,轉身艱難離開了。

「陸心顏,你別得意!就算你的好靠山沒倒又如何?你這樣的失婚身份,就算皇上賜婚也沒人會要你!」陸心婉惱怒地扔下一句後走了,她趾高氣昂地來奚落陸心顏,結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不說,那個宮羽居然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不光沒被治罪,反而得到了二皇子的寵愛!真是氣死人了!

「呂嬤嬤,讓人將院子打掃乾淨!」身後傳來陸心顏淡淡的聲音,陸心婉氣得腳下一踉蹌,嚇得翡翠面色煞白,「二小姐,當心!」

陸心婉正在氣頭上,狠狠掐著翡翠的手臂,「連扶個人都不會,我要是摔倒了,你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翡翠敢怒不敢言,還得細聲勸道:「小姐,您以後嫁了孔家,回來探親時,大把機會可以踩大小姐,實在不必現在跟她一般見識!您現在肚子裏懷的可是孔家小少爺,比大小姐金貴多了,萬一大小姐嫉妒起來出手使壞怎麼辦?到時候大小姐討不到好,您也討不了好。」

陸心婉心裏一驚,翡翠說的沒錯,陸叢遠已經無數次明示暗示她肚子裏孩子的重要性,出了事,她就是孔家大罪人,到時候結親不成,反倒會結仇!「行了,快扶我回去!」

宮羽沒事了,廣平侯府危機解除,籠罩在歡喜院上空的烏雲散去,這下歡喜院,是真的熱鬧起來了。

白芷走上前,「小姐,這幾天我潛心研究去掉宮四姑娘臉上疤痕的方法,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不過缺一味藥材。」

陸心顏精神大振,「缺什麼藥材?哪裏有,告訴我,我立馬讓人買來!」

「叫百蘭根,百蘭草的根,是從一個偏方上看來的,我托田叔打聽過了,市面上沒有。」

「那哪裏有?」

白芷道:「百蘭草一般長在半山腰上,向陽而生,我想明天去南山看看。」

陸心顏道:「我陪你一起去。」

「小姐,我也去,我要幫四姑娘找葯!」小荷道。

她這一說,青桐幾人立馬錶態,「小姐,我也去。」「小姐,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白芷道:「那百蘭草與普通的草,從外貌上看來沒什麼區別,而且現在葉子都枯了,更難分辯。」

意思就是這不是人多能解決的問題。

陸心顏想了想:「這樣吧,都去,白芷你大概畫個圖樣,大家照着找,死馬當活馬醫,到時候挖回來,萬一恰好瞎貓抓到死耗子了呢?再不行,純當去郊遊散心了!」

黑貓小混蛋不知從哪躥出來,聽到瞎貓抓到死耗子時,應景地喵嗚兩聲,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依小姐所言。」

「青桐,讓人給李鈺送個信,讓他出來幫忙找找。」陸心顏這麼做,不是真想讓李鈺幹什麼,只是為了促進他們倆人的感情,讓宮錦哪怕面上的傷治不好,也不會輕言放棄。

「好的,小姐。」

躲在暗處的齊飛聽到此,腦子飛快轉起來,郡主明日要去南山?太好了,立功的機會來了!

一抹黑影迅速離去,直奔鎮國公世子府。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亮,歡喜院裏就忙活起來了。

雞蛋餅、蔥油餅、滷肉的香氣,蔓延在整個歡喜院。

小荷被那香味饞醒,胡亂套上衣服,臉也不洗頭也不梳,披着頭髮直奔小廚房。

程嬤嬤已經忙活了一個多時辰了,陸心顏等人要去南山,她要準備點乾糧,讓她們帶在路上吃。

「程嬸嬸,好香啊!」

看着那一個個煎得金黃的雞蛋餅,小荷咽咽口水,悄悄伸出魔爪。

啪!

本來專心煎著餅的程嬤嬤,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似的,快速打掉小荷的手。

「程嬸嬸!」小荷委屈喊道。

「去洗漱梳洗好再來!」程嬤嬤抽空瞪了她一眼,「你現在是大姑娘了,不能像以前那麼沒規矩了知道嗎?」

「哦!」小荷磨蹭著移到廚房邊,看了看那餅,「程嬸嬸,我弄好了馬上就來,您要記得給我留着哦!」

「知道了,快去。」

小荷這才蹦蹦跳跳地走了。

早上個個美美地吃一頓后,陸心顏和青桐、白芷、小荷、掠月、梳雲、星羅、夏知,共八個人出發了,正好兩車,子言和君無駕車。

馬車空間大,坐了四人,在放上背簍、小鏟子、乾糧、水果、水之類的,倒也不顯擁擠。

青桐幾人經常和陸心顏出門,一路上倒還平靜,梳雲幾個好久沒出門,坐在馬車裏興奮不已,不時掀開馬車帘子四處張望,她與掠月生得出挑,夏知星羅樣貌也不差,加上馬車華貴,這一露臉,讓路上不少人紛紛側目,暗中猜想這是哪家的小姐們出遊。

被人大膽地盯着看,掠月有些不好意思,梳雲卻一臉無所謂,「看就看唄,又不會少塊肉。」

南山是座比較空曠的山,光禿禿的,不像京城附近其他的山一樣,綠樹環繞,即使冬天也綠意盎然。

空有空的好處,適合遠眺,因此山上每隔二三里,便會建上一座亭子,供遊人駐足遠眺。

清明重陽兩大節,南山人滿為患,不過平時,特別像這種大冬天的,願意來南山的人,就少了很多。

今日陽光溫暖,風也大,幾人在南山山腳一下馬車,身上衣裙便被風吹得鼓脹鼓脹的,頭髮也很快吹亂了,幾人手忙腳亂地整理,很有些狼狽。

「咦,小姐,那人是不是小猴子?」小荷指著一個不遠處拚命向她招手的人問道。

陸心顏抬眸望去,只見小猴子正歡快地往這邊跑來,身後一個身穿月牙色華服的人,則雙手背在背後,慢悠悠地朝她走過來。

姿態優雅閑適,信步閑庭般,山風吹起他月牙色長袍,衣玦翩飛,一派飄飄欲仙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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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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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沈雨煙事件的結局,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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