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靠就靠吧,摟那麼緊,什麼意思

一七六、靠就靠吧,摟那麼緊,什麼意思

「當然可以姚姨,如果您喜歡,我再畫一幅,讓人綉在抱枕上,您天天抱着抱枕,就像抱着阿雪一樣。」

「真的嗎?」龍薪雙眼發亮。

「真的!不過姚姨,您也不能因此忽略了身邊人。」比如姚二老爺。

姚二老爺也是個痴情種子,姚雪沒了后,龍薪傷心欲絕,姚二老爺就辭了官,天天陪在她身邊。

龍薪要在姚雪失蹤的附近蓋個房子,說說不定姚雪哪天就出現了,姚二老爺二話不說,親手建了間竹屋,就是現在這間房子,並且每年只要龍薪要來這裏,他都陪着一起來。

今天是因為龍薪請了陸心顏,他一個大老爺們覺得不方便,又想着女人家在一起說說話,說不定能打開姚雪的心結,便自動離開了。

龍薪激動道:「我知道的,謝謝你珠珠!」

中午用膳的時候,龍薪殷勤地給陸心顏夾菜盛湯,「珠珠,趁熱多吃點,這是姚姨親手做的,試試味道好不好?」

陸心顏欲哭無淚,吃菜還好,放一放就冷了,可這蘑菇湯,熱辣辣的,還要她趁熱喝。

她這嘴裏的傷…

陸心顏忍不住偷偷瞪了一眼蕭逸宸,滿臉怨念。

蕭逸宸咳嗽兩聲,「是不是飽了,吃不完我幫你!」

龍薪阻止道:「吃這麼點就飽了?你不是為了身材所以不吃吧?不行,女孩子家胖點才好看,以後生孩子也好生,來,聽我的,多吃點,除非你嫌我廚藝不好!」

「不是的,姚姨,我吃飯一向慢,我吃很多的,真的!」陸心顏連忙扒了兩口飯,飯粒頂到傷口,嗚,疼死了!

「這才對嘛!來,多喝點湯!」

陸心顏心裏淚流成河,「知道了,姚姨,我自己來!」

溫如香氣得不行!

不過一幅畫就被人收買了,有沒有腦子!?

她狠狠戳著自己碗裏的飯,龍薪看了一眼,淡淡道:「溫小姐,粗茶淡飯,若不合胃口,就不要勉強了。」

瞧瞧,喊陸心顏就親熱地喊珠珠,喊她就是溫小姐,讓陸心顏多吃點,讓她就不必勉強!

有這麼氣人的嗎?溫如香擠出笑容,「龍姨,這飯菜很好吃,我是捨不得吃才吃得慢,這就吃快點。」

她說着學剛剛陸心顏狠狠扒了兩口飯,龍薪卻沒有多看她一眼,而是溫柔地看着陸心顏,並不停替她挾菜。

溫如香狠狠咬着口中的飯菜,將它們當成了陸心顏。

龍薪一直盯陸心顏吃了兩碗飯,喝了兩碗湯后,才心滿意足地讓小雪將碗筷收走。

她拉着陸心顏的手,「珠珠啊,你現在沒了娘,我沒了阿雪,要不你乾脆作我乾女兒吧。」

啊?陸心顏楞住了!

龍天行斷然拒絕,「九姐,我反對!」

「九姐收乾女兒,又不是你收,你幹嘛要反對?九姐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喜歡的孩子…」龍薪聲音哽咽,龍天行霍地站起身,甩袖離開了。

溫如香這下是真氣死了!

這麼多年來,她無數次上門討好龍薪,不光是去宣平侯府,這個鬼地方她也來過無數次,連龍天行都被她感動,允許她跟姚雪一樣喊他舅舅。

龍家是個大靠山,要真想讓龍天行站在她這邊成為她的助力,溫如香知道必須搞定龍薪,讓龍薪收她為乾女兒,可龍薪卻一直對她不冷不淡。

別說收她為乾女兒了,連見都不太想見她。

可如今,居然要收陸心顏為乾女兒?

憑什麼?

溫如香氣紅了眼,不甘心極了,但此時根本沒人理她。

龍天行走了,沒人站在她這邊,她站起身,「姚姨,蕭世子,…郡主,我先告辭了。」

龍薪淡淡嗯了一聲,也沒看她,也沒說送她。

溫如香眼一紅,扭頭朝外跑去。

「珠珠,我剛才的提議是不是太唐突了,要不你考慮考慮再答覆我?」龍薪見陸心顏不出聲,忐忑道。

陸心顏斷然道:「不,不用考慮了。」

龍薪神情一緊。

「乾娘!」陸心顏脆生生喊了一聲,並利索地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

等龍薪還沒回過神,她已經叩完了。

龍薪淚流滿面,「好,好孩子!」

陸心顏和蕭逸宸離開的時候,龍天行站在籬笆院外,並沒有走遠。

見到二人,神情陰戾道:「別以為認了我九姐作乾娘,我就會放過你!阿雪的仇,我一輩子都會記得!」

龍天行說完,立馬甩袖離開了,溫如香嫉妒地瞪了一眼陸心顏后,朝龍天行跑去,「舅舅,等等如香~」

陸心顏望着二人的背影,嘆口氣,「我本來只是猜想,乾娘收我作義女,大約是想讓龍爺看在她面子上放過我,現在看來,是千真萬確了!」

「乾娘是個好人!以後咱們一起好好孝順她!」蕭逸宸道。

「是我乾娘,又不是你乾娘,你叫得可真順口!」陸心顏橫他一眼。

「等成了親,你乾娘不就是我乾娘?」

「那等成親以後,現在不許喊!」

見她像個小獸似的露出兇狠的神情,蕭逸宸含笑閉上了嘴。

兩人手牽着手走了一會,陸心顏突然問:「你昨天非要帶我來清岩寺,是不是一早知道乾娘住在這附近,想讓我偶遇她?等乾娘和我交好了,說不定龍天行會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再找我麻煩?」

蕭逸宸摸摸她的頭,柔聲笑道:「你猜?」

猜猜猜,猜你個大頭鬼!

「看你笑得這麼奸詐,分明就是了。」陸心顏切了一聲,然後道:「謝謝你,蕭逸宸。」

「就口頭道謝,太沒誠意了!」蕭逸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陸心顏橫他一眼,自打前天被他親了后,她總覺得這廝,似乎被解放了天性,越來越不要臉!

而偏偏,那個罪魁禍首,好像是自己!

真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陸心顏咳嗽一聲,轉移話題,「對了,你姑姑蕭貴妃,召我二十進宮,這事你知道嗎?」

「什麼我姑姑,姑姑!」某人不滿了。

一個稱呼而已,陸心顏不與他計較,「姑姑二十要我進宮見我,我該注意點什麼?」

某人這才滿意了,「不用,做你自己就好,姑姑很疼我,她會喜歡你的。」

蕭逸宸很樂觀,陸心顏卻一點也不樂觀。

別說古代,就說現代,一個超級單身富二代,要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作為親戚是你你會高興嗎?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說說吧,注意點總沒壞處。」陸心顏道:「還有你家裏的情況,以及一些注意事項,你先跟我說說,讓我心裏有個底,免得到時候又哪個親戚要見我,讓我措手不及。」

畢竟咱們是合作關係,萬一不小心得罪某個親戚,把關係弄僵了總不太好不是?不過這話陸心顏聰明地沒說出口,怕某人炸毛!

陸心顏支著耳朵,等著蕭逸宸的答案,卻半天沒聽到一個字。

她扭過頭,只見蕭逸宸面色冷淡,雙唇緊抿,不由心裏一緊,難道這鎮國公府…

「你只用做你自己,一切有我,其他的,你無需在意!」

這話擺明直男的思想,聽着是好聽,有事一切他抗!可做人媳婦的,哪能只管相公不管家裏其他人的?成親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是兩個家庭甚至家族的事情!

婆媳問題千古難題,多少恩愛夫妻因此不得不得分道揚鑣!

陸心顏無語,幸好她只是想跟他假成親,要是真想嫁他,聽到這話不得氣死!

正想着,突然整個人騰空而起,她下意識地攬住他脖子,「幹嘛突然抱我,放我下來?」

蕭逸宸柔聲道:「走了這麼久,累了吧?不用擔心我,你這麼輕我抱得起。」

剛剛在心裏吐槽的陸心顏,突然又有點甜絲絲的了。

這男人你說他粗心吧,偏又細心的很,聽到她喘氣重知道她有點累了,立馬二話不說就抱了她。

雖然有點強勢,但不得不承認,也挺爺們的!

陸心顏也不矯情,將頭靠在他肩上,任他抱着自己,朝馬車停放處走去。

齊飛迅速抬眼望天:又虐狗!可惡!

靠在令人安心的肩頭,陸心顏不知不覺睡著了,連上了馬車也任他抱在懷中,靠在他身上呼呼大睡。

誘人的香氣隨着那呼吸,充斥整個車廂,滿飽的胸脯一上一下,嫣紅的唇瓣不自覺微微張開。

蕭逸宸心裏的野獸不斷叫囂,她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了,過幾個月就是你媳婦了,百無禁忌!

親應該是不能親了,剛才瞧她喝湯時那愁眉苦臉的樣子,肯定是痛得厲害。

那摸一摸呢?

她現在睡著了,應該不會知道嗎?

就在此時,馬車一搖晃。

外面傳來齊飛的聲音,「對不起,少爺,郡主,地上有塊石頭,沒看到。」

陸心顏被顛醒了,揉揉眼,「到哪了?」

魔爪懊惱地退回去,蕭逸宸面上露出魅惑人心地笑,輕聲誘哄道:「還早著,再多睡會。」

「不用了,睡夠了。」陸心顏發覺自己坐在蕭逸宸懷中,連忙起身坐到一旁。

蕭逸宸希望落空,在心裏將齊飛千刀萬剮。

駕車的齊飛忍不住打個冷顫,心裏疑惑著:怎麼突然覺得這麼冷呢?

兩人坐了一會,蕭逸宸突然道:「你不是說要送我羽絨衣嗎?」

陸心顏介面道:「對啊,你有什麼要求嗎?」

「沒尺寸你怎麼做?」

「我眼光准得很,看一眼便知道多少尺寸。」

「我覺是不準!」

陸心顏看他一眼,「你想怎樣?」

「正常做衣裳得量尺寸,你量好尺寸在做。」蕭逸宸補充一句,「我不喜歡穿不合身的衣裳。」

陸心顏兩手一攤,「沒有尺子怎麼量?」

「齊飛,停車,去弄把量身的尺子來!」

「啊?」齊飛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順便帶紙墨過來,記尺寸!」

齊飛張大嘴,好半天回過神,「是,少爺!」

「想得真周全。」陸心顏輕呵一聲。

齊飛辦事效率果然高,不過一刻鐘,已經將要的東西準備好。

馬車雖寬敞卻不高,沒法站着量身,陸心顏道:「下去吧。」

此時馬車還在一處官道之上,四處都是樹,沒什麼人煙。

也不知齊飛從哪弄來的,真是神了!

下車后,陸心顏開始幫蕭逸宸量尺寸,「低頭!」

先量脖圍,蕭逸宸太高,她夠不著,讓他低下頭后,她踮腳將尺子繞過他脖子,認真地看着尺寸。

氣息纏綿,紅唇近在咫尺,可惜能看不能碰,啊,好鬱悶!

接下來是肩圍,陸心顏讓蕭逸宸轉身,先量了肩圍,再量臂長,臂圍。

「轉過來,抬高手臂。」現在要量胸圍,陸心顏雙臂伸開,兩手繞到他背後,正要將尺子拉到前面,突然整個人被抱住,臉被埋在他肩頭。

胸貼著胸。

她手在他背後,就像她主動與他擁抱似的。

「幹什麼?鬆手!」她在他懷裏掙扎,因為中間沒有阻隔,那柔軟便摩擦着他的胸膛。

某人眸色幽深如井,不但不松,反而將她上半身抱得更緊。

陸心顏這下察覺到他的意圖,氣得臉都紅了,「你松不鬆手?」

防狼十三式她可是學過的!再不鬆手讓他下半輩子沒幸福!

「我胸悶,喘不過氣了。」頭頂傳來某人氣虛的聲音,「大概剛剛用了點內力的緣故。」

「真的?」陸心顏有點不相信。

「真的!」蕭逸宸應景地喘了兩聲,「剛才龍爺跟無涯動手前,那氣勢散開,我怕他看端倪,所以動氣擋了回去,這才…」

陸心顏這下不信也得信三分了,「那快點回去,讓秦大夫或白芷看看。」

某人虛弱道:「我現在沒力氣,你讓我先靠靠。」

「齊飛!」陸心顏喊道。

遠處傳來齊飛痛苦的聲音,「哎呀,郡主,我肚子痛,正要找地方解決,有什麼吩咐嗎?」

少爺的好事,他敢破壞嗎?早在下車的時候,齊飛就識趣地走開了。

「還有那個啥,無涯呢?」

蕭逸宸無力道:「剛才我讓無涯先走了。」

說得煞有介事似的!躲在樹上的秋無涯翻個白眼:少爺真不要臉!

那就是說,現在只有她能讓他靠了,可靠就靠吧,摟那麼緊,是什麼意思?

陸心顏被他勒得差點透不氣來,眼珠子一轉,故意大大吐了兩口氣。

環在後背的手臂果然鬆了些,蕭逸宸擔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累了嗎?」

陸心顏裝出逞強的樣子,「沒事,我還受得住。」

她這麼一說,蕭逸宸便不捨得了,先前為了讓她相信他是真的傷痛複發,他將小部分的力放在她身上,想她一個弱女子也承受不住。

蕭逸宸不舍地鬆開她,「我好多了,繼續量吧。」

那面色似乎比之前白,又似乎挺正常,陸心顏摸不准他剛才是真難受還是故意吃他豆腐,不過他身上有傷是不爭的事實,陸心顏想想便不打算追究了。

量完后,兩人上了馬車,齊飛也適時地回來了。

「肚子不痛了?」陸心顏挑眉問。

齊飛嘿嘿兩聲,「不痛了。」

到了安康伯府,陸心顏準備下車的時候,蕭逸宸突然道:「關於幕後之人,朱雀堂發現了一點新線索。」

陸心顏心一跳,「什麼線索?」

「是從鍾翰弟媳,也就是鍾翰現在的外室羅氏那裏發現的。羅氏在鍾翰入獄當天,十分機靈地帶着兩個孩子躲起來了,朱雀堂的人找了幾天,最後關鍵的時候,在一群殺手手中將人救下。羅氏因為受驚過度,一度不言不語,醫了近十天才慢慢好轉,不過對於鍾翰效忠誰,或是被誰抓住把柄她並不知情,朱雀堂的人在問了她近幾年來,鍾翰和她曾經來往的人員名單,按照名單逐一排查后,發現了一個可疑對象,但僅僅只是可疑,因為這個人以往表現從未有過任何出格的地方…」

——

回到歡喜院,呂嬤嬤拿出一支鑲著粉色珍珠的釵,「小姐,你二十進宮準備戴的釵,這上面的珍珠有點鬆了,是拿去修一修,還是換一隻釵?」

陸心顏為那日進宮準備一身粉色的衣裙,這釵正好相配,「將首飾拿來我瞧瞧,看有沒有能替代的。」

呂嬤嬤聞言,便拿出好幾大盒首飾一一打開,屋子裏頓時珠光寶氣。

「咦,這個怎麼在這?」陸心顏指著其中一個首飾盒道。

「哦這個呀,小姐不是訂婚了嗎,我尋思著將以前的鳳冠拿出來看一眼,免得訂了同樣的款式,然後忘了拿走。」呂嬤嬤道:「不過看了后發現我想多了,這樣式算不得多獨特,但這八顆鵪鶉大小的粉珍珠,還真是獨一無二,很難找到一樣的。」

陸心顏此時的眼光,也被那八顆珍珠吸引了。

不光是因為它的顏色,更是因為它的光澤和大小,一看就知哪怕單一顆,已是價值連城,而八顆一模一樣大小和光澤的,則可以稱得上是無價之寶了!

原主的娘林如月,真是為了這個女兒,傾盡所有!

陸心顏感慨一聲,看向自己選的那隻釵上的珍珠,本來已是不俗,不過與此鳳冠上的珍珠一比,就差了十倍不止。

「咦,小姐,這鳳冠和這隻釵是一個首飾坊製作的。」呂嬤嬤突然咦了一聲。

一般有些名氣的首飾坊為了怕別人用他們的名聲作假,在替人製作首飾時,都會打上自己首飾坊的烙印,就像現在的商標一樣。

「是哪家?」陸心顏隨口問道。

呂嬤嬤仔細瞧了瞧,「如意坊!」

「如意坊離素衣坊倒是不遠,正好我要去素衣坊取點羽絨回來,這樣吧,後天我出去一趟,順便讓如意坊修修這隻釵。」陸心顏道:「將這些首飾都收起來吧。」

「知道了,小姐。」

——

十八,安康伯府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今日,府中大房二小姐陸心婉,與二房四小姐陸心芸同時出嫁,一個嫁給當朝四皇子外家、戶部尚書孔家大少爺孔庭宇,一個嫁給仕林之首大學士沈家大公子沈青竹,皆是正妻,明媒正娶!

表面看來,多好的姻緣啊!

一個小小的安康伯府,同時搭上兩家頂級權貴,何德何能?

可今日的來賓,個個神情都很微妙!

原因無他,因為外面盛傳孔庭宇十五那日已被人當街打死,雖然孔家一直沒有訃文出來,但從當日與孔庭宇一起喝酒的幾位公子口中,以及孔府這幾日的氣氛中,所有人都可以判斷出,孔庭宇即便沒死估計也就剩半口氣了。

而另一位沈青竹,是男人都明白的痛,無需多說。

兩樁這樣的親事,換成稍微正常點的人家,哪怕礙於權勢不得不嫁,也會露出氣憤難平的神情,可看安康伯陸叢遠,整個人收拾得乾乾淨淨,紅光滿面,笑臉迎人,意氣風發,哪有半點難平的樣子?分明就是與有榮焉啊!

眾人看得心中暗自唾棄,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

為啥?因為人家運氣好啊!有個好女兒,不但被皇上封為郡主,還即將嫁入頂極豪門鎮國公府,成為京中第一人蕭逸宸的世子夫人!

誰還笑話陸叢遠?拍馬屁都來不及!

「陸大人,雙喜臨門,恭喜恭喜啊!啊,不對,三喜臨門,聽說欽天監已經擇了日子,五月初八,到時候我可要厚著臉皮再上門討杯水酒喝了。」

陸叢遠哈哈大笑,「羅大人您能來我這小小伯府,真是三生有幸!快請快請!」

這樣諂媚的話,陸叢遠今天聽了不下百遍,依然百聽不厭。

一旁的陸子儀則全程黑著臉。

孔庭宇的事情發生過,他找過陸叢遠,希望陸叢遠不要將陸心婉嫁進孔家。

但兩人關係已經破裂,陸叢遠自然不會聽他的,陸子儀本想偷偷將陸心婉放走,陸叢遠看穿他的意圖,直接告訴他,陸心婉已經懷了孔家骨肉,否則孔家怎麼可能會接受一個三品伯府的二女兒為嫡長孫媳!

陸子儀當場驚住了。

這種後院之事,自然不會傳到陸子儀耳中,陸心顏也不是多嘴之人,所以陸子儀並不知道陸心婉能嫁入孔家,是因為一早與孔庭宇有了苟且,且有了身孕!

陸子儀是個傳統的古代男人,陸心婉有了孩子,他自然不得不多想!猶豫了一天,還沒做好決定,已經到了十八,然後渾渾噩噩地被陸叢遠叫出來招呼客人。

「劉大人,多謝賞光,裏邊請裏邊請!」陸叢遠笑得合不攏嘴,今天來的客人里,可有好多二品三品,以前從來不與他來往的官員,這讓他臉上大大增光。

兩女同時出嫁,按照生辰八字不同,選了不同的出門吉時,陸心芸在前。

陸心芸穿着自己縫的嫁衣,蓋着紅蓋頭,高高興興地由喜娘扶著,拜別祖宗后,出了安康伯府的門。

陸叢遠說她爹娘因為過於高興病了,陸心芸半點懷疑也沒有,今天見不著三日後回門再見就是了,到時候她多帶點禮物回來,爹娘弟妹們定會很高興,至於其他人,肯定羨慕得要死。

沈府花轎走了一個時辰后,孔家花轎上門了。

沒有正牌新郎倌,是由孔庭宇十六歲的庶弟孔庭真代兄迎親。

陸叢遠向一旁的馬管家使個眼色,讓他去看看,以防陸心婉臨時使妖蛾子,「就算綁也要綁着上花轎。」陸叢遠陰狠道。

反正這兩樁婚事,已經是笑話,何妨讓人再笑話一點?

笑了又如何,那些人敢當着他的面笑嗎?當着他的面,還不是一樣搖著尾巴跟他稱兄道弟?

他陸叢遠從十幾年前就明白了,骨氣,一分不值!只要有足夠的權勢實力,誰都得跪在你面前!

馬管家還沒動身,一道苗條的大紅色身影,在喜娘的攙扶下,緩緩走入大廳。

陸叢遠忍不住滿意笑了,這個女兒,關鍵時刻,總算還算懂事,沒枉他疼她十幾年!

「心婉啊,你要出嫁,你娘又是高興又是傷心,哭了兩宿傷了身子,我擔心她再哭下去身子承受不住,就讓她在錦瑟院裏休息。你以後去了孔家,定要孝順公婆,敬重相公,友愛弟妹,不要丟了我安康伯府的臉,知道嗎?」

陸叢遠抹抹眼角不存在的淚,哽咽道:「我的乖女兒,從你出世起,我就將你捧在手心,如今一眨眼你就這麼大了,就要出嫁了,爹實…實在捨不得你…嗚…」

旁邊有人勸道:「哎喲,伯爺,您可真是一等一的慈父,這女兒大了都得嫁人,二小姐命好嫁入孔家,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您呀,就該高高興興地送她出門!」

陸叢遠聲淚俱下,「話這麼說,可我這心裏…就是捨不得,一想到她以後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就好像從我這心裏剜了一塊肉…」

紅色蓋頭下一聲冷哼傳出,「既然爹捨不得女兒出嫁,女兒也捨不得離開爹,女兒就不嫁了!」

陸叢遠一噎,「這麼好的姻緣,爹哪能這麼自私阻了你的幸福?爹寧可自己傷心…」

「這麼好的姻緣,那爹自個嫁好了!女兒不嫁!」陸心婉猛地扯下頭上的紅蓋頭,鳳冠下,是一張未施脂粉的臉,精緻明媚,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別胡鬧!」陸叢遠立馬收起好父親的形象,臉一板,「別誤了吉時,送二小姐上轎!」

「阿爹,孔庭宇已經死了,你為了自己的前程,自私地非要我過去守活寡,我不嫁!」

陸叢遠厲聲道:「來人!二小姐離家在即,胡言亂語,立馬送入花轎!」

喜娘立刻拉住陸心婉的手臂,「別碰我!」陸心婉用力一甩,甩開了喜娘,自己也搖搖欲墜,她面上浮起嘲諷的冷笑,「阿爹,孔家要接我過門,是看在我肚子孩子的份上,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呢?」

「你胡說什麼?」陸叢遠氣極敗壞,「還不快帶走!」

賓客們已經傻了。

僅管陸心婉與孔庭宇的婚事半個月就定了下來引來諸多猜測,但孔陸兩家之前想好了對策,說是私下早就在議親,所以大部分人半信半疑,如今陸心婉自己說出孩子的事情,親口證實她與孔庭宇在婚前有了苟且,哪能讓人不震驚八卦?

陸心婉瘋了似地大笑,「阿爹,我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不信的話,您找個大夫來把脈!孔家要的是孩子,不是我,發今孩子沒了,他們要我來幹什麼?」

陸叢遠氣得面色發青,「馬管家,讓大夫來瞧瞧!」要是孩子真沒了,這個沒用的孽女,也休想再活在這個世上丟人現眼!

因為府中宴客,為了防止有客人出現不適,提前備好了大夫。

大夫很快就來了,替陸心婉把了脈后,欲言又止。

陸叢遠心裏一涼,直接問道:「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在嗎?」

大夫抹抹汗,還好是已經知情的,「伯爺,二小姐的孩子已經沒了,她現在身體很虛,需要好好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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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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