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我相信我未婚妻!

二百、我相信我未婚妻!

花船上,巫舞看了一會煙花后,嫌無趣,「我去大王兄他們那邊看看。」

「我陪巫舞公主一起去。」武婉站起身,她早就想過去了,因為蕭逸宸在那邊。

「長安公主,明芷鄉君,嚴小姐,張小姐,孔小姐,你們要一起去嗎?」溫如香問。

武蓁搖搖頭,「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等珠珠回來。」

「我也不去。」嚴卿若和白芷均搖搖頭。

張若媚猶豫了一會,「我去。」

孔羽兮輕輕勾了勾唇,道:「我剛才喝了一口酒,頭有點暈,你們去吧。」

巫舞武婉幾人便坐着小船,去了另一艘花船。

蕭逸宸武轅幾人正陪着瓦刺使臣喝酒,羊爾坦手下向個副將,一人一碗,不要命似的挨個敬酒。

李鈺幾人不勝酒力,早就趴下了,只有蕭逸宸和武轅兩人還硬撐著。

因為喝了酒,蕭逸宸面色微紅,燈光照耀下,比之先前的清冷憑添幾分魅惑之色。

武婉一下子看呆了。

巫舞直接走過去,坐到蕭逸宸身邊,明亮雙眸溫柔多情地看着他,「蕭世子,你好厲害,大將軍手下這幾人號稱千杯不醉,蕭世子能跟他們喝到現在,真不愧是我巫舞看上的男人!」

她說着便往蕭逸宸身上靠,蕭逸宸猛地站起身,巫舞一個不防,差點摔在地上。

「巫舞公主,請自重。」他淡淡道。

巫舞氣死了,她對蕭逸宸如此,雖不是因為看上了他,但身為一個從小備受追捧長大的一國公主,她第一次主動對人投懷送抱,卻被對方嫌棄地避開,實在很傷她的自尊心!

「蕭世子,我到底哪裏不好?」她不甘心吼道。

蕭逸宸還沒說話,只見嚴卿若跌跌撞撞地衝進來,看到蕭逸宸后,整個人倒在地上,面色慘白,「陸…陸姐夫,你在這裏,那珠珠姐呢,她在哪?」

一道月牙色身影迅速落在她身前,「什麼意思?說清楚!」

「你…你不是邀珠珠姐單獨去遊河了嗎?」嚴卿若的聲音帶着哭腔,「陸姐夫,半個多時辰前有人找珠珠姐,珠珠姐去了後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我們都以為是你將她叫走了!剛才我跑到船艙外,看到河面很遠的地方有火光,以為是你和珠珠姐的船出了問題,正要來找李鈺哥哥,沒想到你…」

她話還沒說,月牙色身影已消失不見。

巫舞翻個白眼,心想那珠珠郡主真能折騰,待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覺,她的大王兄巫山也不在。

巫舞心裏一驚,在那群趴倒在桌上的醉漢臉上掃過,真的沒有巫山。

「羊大將軍,我大王兄呢?」

——

船越靠越近,巫山的眼皮開始打沉,幾個來回的折騰后,他只剩最後的力氣支撐著,在發覺這希望就要破滅,那口氣一瀉,整個人就更加昏昏沉沉。

在滑入水中的剎那,有人架住他的胳膊,「大王子,不要睡!」

那聲音不知為何好耳熟!巫山想說,他不是要睡,是支持不住了。

然後有人晃動他,他勉強睜開眼,落入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裏。

那雙眼,好熟悉啊,居然跟他記憶中阿朱的眼睛一模一樣!

他大概真的是要不行了,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錯覺呢?

巫山閉上眼,失去意識。

「大王子,大王子,阿桑兄,阿桑兄!」陸心顏着急地喊著巫山,巫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船下有人!」

「抓上來!」

不一會,陸心顏和巫山被抓到了船上,冷風一吹,全身幾乎要結成冰。

「殺!」

為首的黑衣人毫不留情地發出冷酷的指令。

大刀舉起,砍下。

「啊!」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栽倒在河中。

緊接着,剩下的五人,幾乎是在一瞬間,全部撲通撲通掉入河中。

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擊斃后,身子失重墜入河中。

陸心顏睜開眼,見到那一抹安心的月牙白后,嘴角露出笑,又緩緩閉上眼…

——

巫山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大王子,你醒了?」一道驚喜的女聲響起。

巫山重重喘息幾下,扭頭看向來人,藉著燈光,眼裏的渴望在看清那人的樣貌后,不知不覺中淡了下來,「孔小姐,你怎麼在這裏?」

孔羽兮瞬間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大王子,昨晚您差點沒命了!小女知道后心裏着急,便趁天黑悄悄來看看您。」

「現在離我出事有多久了?」

「一天一夜,大王子您昏迷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巫山想起昨晚在玉子河發生的一切,心猛地揪緊,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道:「郡主,珠珠郡主呢?」

孔羽兮的聲音多了幾分冷淡與可惜,「蕭世子及時趕到救了她,早上醒來過一次,因為太累聽說一直睡到了現在。」

頓了頓,聲音又開始哽咽,「大王子,您為了小女才以身犯險差點出事,小女實在不知如何報答…」

巫山不知為何放下心來,想起昏迷前那雙眼,心裏不免疑惑,心不在蔫道:「孔小姐,在西南雙溪時,我說過要雙倍償還你,我現在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諾而已,孔小姐不必掛心。」

他的聲音里無形中多了幾分疏離,孔羽兮敏感感覺到了,她咬着唇,「大王子,小女的事情小女自己會解決,就不麻煩您了。這個時候沒有比兩國和談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您出了什麼事,小女萬死難辭其咎。」

這招以退為進,在此時確實用得妙,巫山原本左右搖擺不定,聽她這一說,忙安慰道:「孔小姐,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我會想辦法讓郡主去你大哥墳前道歉!」

只是道歉而已!

她救了他於他有恩是事實,但她害死孔庭宇亦是事實,這是他親自向她求證過的,所以該報恩就報恩,該道歉就道歉!

經過昨晚,巫山已經不在像之前有取陸心顏性命的想法!

孔羽兮不知道昨晚發生過什麼,但從巫山的態度上,她感覺得出巫山對陸心顏的態度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原本想藉著巫山之手除掉她,為大哥報仇,但現在看來,她必須自己親自出上一份力!

「孔小姐,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大王子,小女告辭。」

孔羽兮離開后,巫山喊了一聲,「應奇!」

應奇應聲而入,跪在巫山面前,「主子,屬下護衛不周…」

「不關你的事!」巫山攔手制止他,「是我避開你私自離開。」

「可不管怎麼說…」

「使臣團里姦細。」巫山沉聲打斷他的話,「之前在西南遇刺,我以為是二王弟派來的人找到了我,現在看來,分明是使臣團里有人將我的行蹤泄露了出去!你立馬派人去查!」

「是,主子。」

「去將大將軍叫來!」羊爾坦是二王子巫雲的外祖父一力推薦的人,巫山不由第一個懷疑他。

不一會,應奇回來了,「主子,大將軍被巫舞公主叫去了。」

「王妹怎麼會找他?」巫山皺起眉頭,「將她叫來,就說我醒了,順便弄點吃的來!」

「是,主子!」

沒多久,巫舞推開門,見到正在喝粥的巫山,驚喜出聲,「大王兄!你沒事嗎?」

「我沒事,你先坐會,等我喝完粥。」

巫舞乖巧地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等巫山喝完粥,喝了葯,巫舞主動扶他到床上躺下,「大王兄,昨晚我見你被人抬回來,渾身冷得像冰,嚇死我了。」

巫舞說着哭了起來。

巫山剛才已經聽說巫舞守了他一晚上,今天中午受不住才離去。

他摸着她的頭髮,柔聲道:「我已經沒事了,王妹別哭了。」

兩人雖不是同母所生,但巫山很疼巫舞,巫舞對他也很尊重,一直以來感情都很不錯。

巫舞的擔心是真的,巫山知道,但該問的還是要問,「王妹,我昨晚是被從瓦刺來的殺手襲擊。」

巫舞驚訝地張大嘴,因為過份誇張而顯出幾分假,「大王兄,這…這不可能吧?」

巫山深深看了她一眼,「二王弟想殺我取而代之這件事,王妹不會不知道。」

巫舞垂下頭。

「大將軍是二王弟外祖家力薦的,」巫山輕聲道:「王妹深夜找大將軍所為何事?」

「大王兄,你是不是懷疑我?我沒有…」巫舞急着解釋。

巫山搖搖頭,「王妹,我沒有懷疑過你,但是,我怕你因為貝隆,而被人利用!」

貝隆的名字一出,巫舞立馬面色變得慘白,她死死緊握著雙手。

巫山明白她心裏的傷痛,柔聲道:「王妹,貝隆和貝氏一族的事情我很抱歉,若當日出事時,我在王都,父王或許不會被逼下令將貝氏一族滿門抄斬!我向你何證,我會想辦法為貝氏一族洗脫冤屈,將貝隆找回來。」

「不用了,大王兄!貝赤哈意圖叛國,擁兵自重,違抗王命,以致西南大敗,害死我瓦刺三十五萬將士!父王滅了貝氏一族滿門,是他罪有應得!貝隆私下逃脫,不服父王判罰,死有餘辜!」

巫舞猛地站起身,背對着巫山,「大王兄,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她說完不等巫山說什麼,徑直跑了出去。

巫山忘着她的背影,愧疚地嘆了口氣。

巫舞跑着跑着,不覺淚流滿面。

她知道巫山說的是實話,如果巫山能先找到貝隆,他一定會想辦法保下貝隆的命,並替貝氏一族洗脫冤屈。

可萬一先找到貝隆的人,是二王兄巫雲呢?

二王兄說,如果她願意前來天武,迷惑蕭逸宸,並配合羊爾坦伺機殺了蕭逸宸,事成后他就幫她找到貝隆,並讓貝隆活下來!如果她不答應,他就派人全面追殺貝隆!

貝隆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互相愛慕,她愛他少年英雄,鮮衣怒馬,他愛她天真爛漫,俏美如花。

她願為他洗手作羹湯,他願背着她一起到白頭,瓦刺王都的每寸土地,都留下過他們年輕美好的愛情印跡,和青春激蕩的歡聲笑語。

他們約定在她十六的時候,他向大王求娶,然而僅僅只差三個月,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貝氏一族慘遭橫禍。

貝隆在死士的拚死護衛下,逃離王都,不知所終,其餘所有貝氏一族的人,全部斬首示眾!

她心愛的男人在外逃亡,她別無選擇!

但巫舞並不知道,原來羊爾坦來天武的目的,不光是要對付蕭逸宸,居然還要暗殺大王兄巫山!

她憤怒地質問羊爾坦,「羊爾坦,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殺下一代瓦刺大王,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羊爾坦毫不在意地道:「公主,本將軍跟你一樣,只是奉二王子之命行事!公主若有疑議,可回去找二王子問個清楚!」

「你別拿二王兄出來壓我!」巫舞怒道:「我警告你,你若再敢對大王兄下手,我一定會告訴大王兄!」

「公主還是好好想想你的任務該如何完成吧。」羊爾坦道:「蕭世子對公主你的魅力視而不見,我勸公主別想着控制,想辦法殺了他才是。」

「不用你多嘴,我自有主張。」

「公主,我最後再多嘴一句,蕭世子功夫深不可測,加上公主連近都近不了她的身,想直接動手絕不可能!公主不如從他未婚妻珠珠郡主這邊下手更有效。」…

巫舞狠狠抹去臉上的淚,露出堅定的神情,為了心愛的貝隆能活下去,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成功!

——

陸心顏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

「蕭世子,你去休息一會,都一天一夜了,我來看着珠珠,等會她醒來,我馬上派人去通知你!」是武蓁的聲音。

「不用了,」另一個暗啞的聲音,是蕭逸宸,「我不累,只想在這裏陪陪她。」

武蓁勸不動,無奈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李鈺。

李鈺猶猶豫豫道:「蕭世子,瓦刺大王子已經醒了,身體無恙,後天和談再次開始!可能與那瓦刺大刀對抗的武器還沒找到,兵部那邊都指望着你想想辦法,你若一直呆在這,到了後天怎麼辦?張大人說和談已經好幾天了,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再沒有辦法解決,咱們這邊只能被迫讓步了…」

他說一了半,便被人暗含威壓地打斷,「滾出去,別吵著珠珠睡覺。」

李鈺噎了噎,大著膽子又道:「蕭世子,太醫說郡主只是力竭太累睡著了,沒什麼事,讓她睡到自然醒就好…」

「是不是想被我出去!?」

武蓁輕嘆口氣,「李左郎將,咱們出去吧。」

兩人輕輕離開,外面傳來武蓁和李鈺漸行漸遠的聲音,「李左郎將,瓦刺大刀真的那麼厲害,什麼都能砍斷?」

「也不是,黃金就砍不斷,可用黃金製成大刀,或是鎧甲,根本不現實!哎,要是有件傳說中刀槍不入的衣裳就好了…」

「李左郎將,那現在…」

聲音漸漸消失,陸心顏緩緩睜開眼。

「珠珠?你醒了?」屋裏遠處桌上點着一盞燈,大約是怕那光亮影響她休息,男人坐在床頭邊,高大的身影正好擋住那光不照到她臉上。

陸心顏咽咽口水,感覺喉嚨滋潤后,開口問道:「大王子沒事吧?」

「沒事,剛才李鈺說已經醒了,一切正常。」

陸心顏鬆口氣,「那就好。」

她剛才迷迷糊糊中聽到過,但怕自己是幻覺聽錯了,所以再確認一遍。

蕭逸宸柔聲道:「你肚子餓了吧,我讓人準備吃的來。」

陸心顏嗯了一聲,咬着唇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眼裏只有歡喜的光芒,忍不住囁嚅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和大王子在一起嗎?」

蕭逸宸輕輕一笑,那笑容極溫柔,「我相信你,只要你活着,就夠了。」

只要你活着,就夠了,只要你活着,比什麼都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陸心顏聽得心中感動,抬起頭在他臉上印上輕輕一吻,「謝謝你。」

他摸摸她的臉,眼裏情深似海,用極認真的神情道:「以後都不要跟我說謝謝。」

「不,」她亦極認真地拒絕,「我要誠實地說出心中的感受,感謝就說感謝,想你就說想你,喜歡就說喜歡。」

蕭逸宸似聽到極不可思議的話,整個人驚訝得完全不知所措,眼裏的光芒如烈火在燃燒,「珠珠,你說…喜歡我?」

其實陸心顏只是打個比方,可是見到他震驚而期待的神情,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嗯,我喜歡你,所以,這心裏話你喜歡聽嗎?你要是不喜歡聽,以後我就不說了!感謝也不說,想你也不說,喜歡你也不說。」

「不行!」蕭逸宸斷然拒絕,「媳婦兒說的話最有理,你心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而且必須說,一定得說,最好天天說!」

「那你不是說不要說…」陸心顏眨着眼故意道。

蕭逸宸大義凜然道:「若我說的話與媳婦兒說的話相違背,以媳婦兒說的為準!」

噗,陸心顏忍不住笑了,「我肚子餓了。」

「我馬上讓人送吃的來。」

陸心顏用完膳后,千哄萬哄送走了蕭逸宸。

睡了一天一夜,除了昨晚用力過猛全身酸痛外,她精神很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就想起了武蓁和李鈺兩人的談話。

「青桐。」

「小姐。」青桐走進來,之前蕭逸宸一直在,她不好打擾,後來蕭逸宸走了,她怕陸心顏要休息,便沒進來打擾,如今聽陸心顏喊她,立馬進來,愧疚道:「對不起,我沒能盡到責任…」

她為了躲開不知何時會出現的巫山,混在了宮女堆中,便與陸心顏保持了一定距離,沒看到陸心顏被迫離開。

後來發現陸心顏不見后,她去問嚴卿若幾人,見嚴卿若暖昧地朝她眨眨眼,武蓁和白芷笑而不語,便以為是蕭逸宸將陸心顏接走了,畢竟這種事以前常有。

「就算你在,如果對方告訴我是大王子找我,我也會去的。」陸心顏道:「畢竟我偷了他的三生花,想給他解釋清楚,沒想到不好睬,又碰到上次想要暗殺他的黑衣人。」

見青桐還是一臉自責,陸心顏索性直言喚她進來的目的,「好了,別自責了,我來是想讓你明日出宮去辦一件事情。」

——

文德殿。

夜遊事件發生了兩天後,和談重新開始了。

張知略和師尤及一眾談判的官員坐在正中,蕭逸宸武轅武昀,以及巫山羊爾坦,分別坐在雙方的後面坐鎮。

師尤坐在太師椅上,老神在在中帶着盛氣凌人,在他們這群使臣眼中,巫山的遇刺與天武脫不了干係,所以態度便沒有之前那船客氣了。

他掀了掀眼皮子,「張大人,該給個說法了,你們天武這樣一拖再拖,跟無賴有什麼分別?」

堂堂天武被人形容成無賴,張知略老臉上一陣發熱,「師大人,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和談關乎兩國利益,自然要慎之又慎,你來我往,最後談出一個於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出來。」

「你來我往?張大人,現在全是你們來,我們瓦刺可是一直等著!」師尤呵呵嗤笑出聲,「這裏是貴國的京城,我瓦刺一行人不可能一直在此等著,大王還在王都等着我等的消息!今日無論如何,這和談都必須繼續下去,若貴國想無恥地用拖字訣,那我瓦刺就不奉陪了!」

無恥?張知略老臉通紅,「師大人,請注意你的用詞!」

師尤旁邊一名副手諷刺道:「張大人,我們師大人說得很客氣了,貴國要是無和談的意願,就請儘快表明,再拖下去,我擔心遇到危險的不只是我們大王子,面是現在坐在談判桌的我們這些人了!」

他這話是暗指前天巫山遇刺,是天武為了將和談往後拖延,故意設下的局。

張知略一口氣忍了又忍。

來之前,隆德帝耳提面命,此次和談必須儘快解決,不管巫山遇刺是何人所為,如果巫山死在天武,天武難辭護衛不當之責,若瓦刺主戰派一挑拔,兩國必起戰事,但現在北狄烏拉西戎蠢蠢欲動,以天武之兵力,目前暫不宜與瓦刺正面交鋒。

「師大人,大王子遇刺一事,皇上震怒,如今正在全力追查,並加派人手保護各位安全,相信同樣的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張知略勉強咽下那口氣,「至於和談一事,我兵部又重新準備了一批武器,若今日還是無法對抗貴國那把特製大刀,和談直接進入下一步。」

「希望張大人說話算話!」師尤動了動嘴皮子,「請。」

張知略一揮手,立馬有人抬着幾知箱兵器進來。

在張知略示意可以開始后,不過兩刻鐘,嘩啦華啦,兩箱花重金搜羅來的武器,立馬斷成了兩截。

僅管這結果是很多人意料之中,張知略面上還是面如死灰。

哪怕有武器能對砍三四次之後,甚至對砍兩次才斷,等會的談判也能多些籌碼,可這些武器,無一不同之前一樣,一次便斷成兩截,像複製似的,一模一樣。

「張大人,試完了,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師尤面上掛着勝利者的笑容。

張知略深吸口氣,「師大人,貴國的和談條件是…」

師尤氣定神閑,「仍然是之前提出的:兩國互通往來,地位平等,互不侵犯,友好共處!」

與最初的談判相比,兩國氣勢上已經互相掉了個個。

之前是師尤緊張,張知略氣勢凌人,現在則全然相反。

張知略擦擦額頭的汗,道:「貴國畢竟曾是戰敗國,不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這等條件,任何一個戰勝國都無法接受。」

師尤抬高下巴,不屑道:「張大人,勝敗乃失家常事,勝過一次,不代表一直勝,敗過一次,不代表一直敗,貴國正是李老將軍大敗之後,才有了蕭世子的勝利!如今我瓦刺有這等良兵利器在手,如果雙方再對上一次,誰勝誰敗,還是未知數!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貴國有能戰勝我瓦刺大刀的武器,條件自然任你們開,但是,你們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這話囂張得,場中天武人臉上全黑了。

「是不是只要有不被你們的瓦刺大刀斬斷的武器,條件便任我天武開?」

這時,一道清揚卻不突兀的女聲突然響起,文德殿的門,驟然打開了。

一片燦爛耀眼的白光,讓殿中所有人不由自主眯起眼,只見一名身穿青綠色宮裝的女子,自那白光中緩緩走入。

「你是誰?」師尤毫不客氣地道:「這裏是和談之地,不是你一個女子該來的地方,快出去!」

陸心顏緩緩一笑,絕美的笑容,驚艷了場中所有人。

巫山的雙眼,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再也移不開,那漆黑如墨的明媚雙眸,越看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某人暗戳戳地眯起眼,露出危險的光芒,跟你說過不許對人這麼笑,又忘記了是吧?

「師大人,是不是只要有一物,能不被你們的瓦刺大刀斬斷,條件便任我天武開?」

師尤不會輕易上當,「此物必須能在戰場上使用。」

「那是當然…」陸心顏話沒說完,張知略皺起眉頭,「珠珠郡主,這裏不是你能玩耍的地方!來人,送郡主出去!」

「慢著!」武轅伸手制止,別人不知道陸心顏的厲害,與她對一次輸一次的武轅,深知這個女人敢來,肯定是有什麼奇思妙想,「珠珠郡主,你可是有什麼辦法?」

「回大皇子,正是。」

「拿出來瞧瞧。」

陸心顏舉起搭在手臂上的一件黑色的、類似長罩衫之類的東西,「正是此物。」

「這個?」師尤先是吃驚地張大嘴,接着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郡主的披風嗎?莫非郡主的披風被仙人吹了仙氣,能刀槍不入!哈哈!」

場上不少人臉都黑了,因為他們之前都以為擱在她的手臂彎上的那東西,就是件披風,雖然現在能看出不是披風的樣子,可一件衣裳,能擋住那大刀?這郡主是來搞笑的吧?

後面的巫山從陸心顏進來開始,就一直看着她,如今更是眼神複雜地看了陸心顏一眼。

更多瓦刺人大笑出聲,「郡主,我知道您擅長縫製衣裳,所以您還是回去縫衣裳吧,這等事情,交由你們天武男人去想就好!」

「多少名劍都擋不住,就憑一件衣裳?噗!」

「這郡主八成是想立功想立瘋了!才會跑來這裏搞事!」

「該不會是前天泡水泡得多,腦子泡壞了吧?」

瓦刺人毫不猶豫地諷刺,天武人也搖頭嘆息,「郡主,請您出去,別耽誤我們的正事。」

「看在郡主大病初癒的份上,我會向皇上請求不追究你的責任,請快快出去。」

武轅也跟着搖搖頭,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來人…」

他正要派人送陸心顏出去,蕭逸宸突然站起身,「我相信!」

擲地有聲的聲音響在文德殿上空,「我相信我未婚妻!我願親自穿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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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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