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夜探林府私會

二二八、夜探林府私會

「你是誰?」阿珠剛付完錢,便見一名長得比女子還漂亮的男子跟陸心顏搭訕,立馬像個小刺蝟似的,一臉警惕。

公孫墨白巡聲望去,先是驚艷,接着眨眨桃花眼,「你又是誰?」

阿珠雙眼一眯,見人就放電,一看就不是好人!她往陸心顏面前一站,雙手一叉腰,「我姐姐已經名花有主了,你離她遠點!」

「噗!」公孫墨白噴笑,「大小姐,這是誰?」

陸心顏的身份不好曝光,公孫墨白便喚了她以前的稱呼。

「路上撿來的小丫頭。」陸心顏笑眯眯地拉開阿珠,「阿珠,不得無禮,這是姐姐的朋友,你可以叫他公孫哥哥。」

若是公孫墨白知道阿珠喊蕭逸宸叔叔,卻喊他哥哥,無端矮人一輩,不知心裏會做何感想。

「哥哥?這麼老,叫叔叔還差不多。」阿珠小聲嘀咕,然後甜甜喊了一聲,「公孫叔叔。」

公孫墨白腳下一個踉蹌,臉一黑,「這是哪裏找來的小丫頭,牙尖嘴利!我哪裏老了?才十九而已。」

阿珠朝他作個鬼臉,「就是老!又老又丑!」

公孫墨白氣結,又不好跟個小丫頭計較,壓下心頭的火,對陸心顏道:「來江臨這些日子,可有去哪裏玩過?」

「外祖家有些事,還沒有空出去玩。」陸心顏實話實說。

「這樣啊。」公孫墨白突然神秘地壓低聲音,「你聽說過鬼庄沒有?」

「略有耳聞。」

「要不要找個時間,一起去瞅瞅?」

陸心顏眸光閃動,「聽說那地方,很危險。」她其實也很好奇,在現代,她什麼『鬼屋』沒玩過?

不過林雲風和林老夫人及林如喬千叮萬囑,她不好拂他們的逆。

「你身邊有青桐那丫頭在,怕什麼!」公孫墨白眸光一轉,不由帶上兩分咬牙切齒,「還有那個醫術高明的丫頭,若是有危險,讓她撒把葯,什麼都解決了。」

看那樣子,似乎還嫉恨李鈺宮錦大婚的時候,白芷給他暗中下藥一事。

「不過,那丫頭呢?」公孫墨白狀似無意問道。

「她在車上休息。」陸心顏有些心動,不過探鬼庄這事,她更想與蕭逸宸一起,便婉言拒了,「到時候再說吧。」

「無趣!」公孫墨白翻個白眼,「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送。」

這邊阿珠一聽到公孫墨白說鬼庄,眼珠子一轉,將吳恩拉到一旁,「喂,你聽過鬼庄嗎?」

吳恩見她眸底光芒閃動,知她動了心思,急道:「阿珠,那地方很危險,不能去!」

阿珠反問:「你去過?」

「沒。」

「那你怎麼知道危險?」

「大人們都說…」

「切!大人們最愛騙人了,你也信?」阿珠道:「我想去,你去不去?去就一起,不去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

吳恩最怕就是不能見阿珠,聞言什麼警告都拋在腦後了,「去去,我去!」

「好,就這麼說定了,過幾天我找你!」阿珠說完,回到陸心顏身邊,恰好這時公孫墨白離開了。

「姐姐,我們回去吧。」阿珠乖巧地拉着陸心顏的手,滿臉笑容,剛才兇巴巴威脅吳恩的樣子,完全不見了。

吳恩羨慕地看着陸心顏,什麼時候阿珠能這樣對我就好了,他心想。

「好,先送小恩回去。」

阿珠略有些不滿地看向吳恩,看在他答應陪她一起去鬼庄的份上,勉強不說什麼了。

「走吧,姐姐。」

一行人先送了吳恩回府,才回了林府,正好是用午膳時間,林老夫人見她們準時回來,又看到梨酥,高興得嘴都不合攏。

下午的時候,韓琴託人送來口信,說韓嬸說服邱芸,將她從水雲庵帶回來了。

陸心顏放下心,說實在,以邱芸剛烈的性子,她還真怕她會做出什麼事出來,如今韓嬸勸她下了山,陸心顏也放下心,「青桐,讓朱雀堂那邊抓緊時間查徐池。」

「是,小姐。」

——

初三晚上,阮遜在一家客棧落腳。

這間客棧很簡陋,樓梯咯吱咯吱響,屋子裏有股霉味,茶水粗糙,床褥潮濕。

在外行商,經常在荒郊野外露宿的都有,阮遜也不是什麼吃不起苦頭的人,倒也沒在意,用過晚膳,簡單洗漱后,上了床倒頭就睡。

這兩天來,他總共跑了不下八處蠶庄,尋找天蠶絲,但天蠶絲一來太過稀少,二來現在季節已過,即便阮遜願意花高出三成的價格,總共也才買到了二十斤左右。

為了怕這好不容易弄來的二十斤天蠶絲出意外,他又特意找了鏢局高價託運到林府,兩天折騰下來,人累壞了。

阮遜知道時間緊迫,心中沒有半點埋怨,反而憂心着萬一找不到幾百斤天蠶絲怎麼辦,不過他知道光擔憂沒用,還是實實在在地跑多幾間蠶庄為上,所以一上床,什麼都不想,直接呼呼大睡,好養足精神明早上路。

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陣急促地拍門聲吵醒,「裏面的,快出來!否則讓老子踹門進去,讓你沒好果子吃!」

阮遜猛的一驚,他行商二十多年,途中遇到過不少危險,一聽這聲音語氣,再加上外面哭喊尖叫咒罵聲,便知不好彩遇到了賊人。

按他的經驗,遇到賊人劫財事小,順着他們的意思行事,保命為上。

阮遜不敢有半分違抗,趕緊起身打開門,一隻粗糙的大手,用力將他拉出來,「去樓下集合!敢出妖蛾子,立馬要了你們的腦袋!」

那力道極大,阮遜差點摔倒,見到跟着他的兩個護衛被人從房裏拉出來,他連忙暗中示意,讓他們不要動手,對方人多,他們恐怕不是對手,沒的白白丟了性命。

這客棧雖簡陋,住的客人倒不少,大部分是行商經過此地,暫時落腳。

阮遜被推搡著下樓后,大廳里蹲在地上的,大約有二十幾個人,而一旁穿着黑衣,舉著泛著寒光的刀劍的黑衣人,也有不下十人。

為首一人滿臉大鬍子,坐在椅子上,雙腿大開,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支著頭,另一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

「老大,人都齊了。」

大鬍子嗯了一聲,微微抬眸,陰冷的寒光掃過場中蹲在地上的眾人,「不用老子說,大家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吧,識趣的,將身上的財物交出來,老子心情好,說不定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

魔鬼般殘忍噬血的冷笑,充滿整間客棧,眾人嚇得瑟瑟發抖,阮遜無意瞧了那人一眼,心中一咯噔,那不是官府懸賞緝拿的黑水崖重犯張大千嗎?

但仔細一看,又似乎哪裏有點不像,阮遜正疑惑著要細看,只見那人狠厲的眸光就要掃過來,他趕緊低下頭。

一個黑衣人走過來,開始一個個索要他們身上的財物。

在外行商的人,除了包裹里放些銀兩外,往往身上還會貼身放些保命的銀兩,甚至主要的銀兩都是貼身放着。

看來這群賊人很有經驗,樓上派人將他們房裏的包裹收走,樓下再逼着他們交出身上的財物。

銀子沒了可以再掙,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賊人們暫時沒有傷人,這些商人們,也都很配合,紛紛拿出身上的財物。

阮遜也不例外,身上的銀票給了,之後要用銀子,可以用印章去熟悉的錢莊取些。

眼看着賊人們收刮完了銀票后,大有要離開的趨勢,眾人大大鬆口氣。

這時,阮遜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力,整個人被推了出去,他一個趔趄,撞到正轉身離去的一個黑衣人的腿上。

黑衣人渾身一僵,條件反射地舉起大刀朝他砍去。

那刀光帶着森冷寒氣疾速而來,刮動的冷風先至,吹得阮遜的臉生疼,他想向右避開,身子卻不聽使喚。

完了,今天要把老命交待在這裏了!阮遜雙眼一閉,只聽耳邊咣當一聲響,大刀落在他身旁,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睜開眼,原來自己的護衛情急之下,將不知何時撿來踹在懷中的石子,射向那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沒有防備之下,被他得手,手中大刀脫落。

「奶奶的,敢打老子?」黑衣人迅速撿起刀,朝那護衛砍去。

護衛雖有些拳腳功夫,奈何手中無兵器,根本不是那黑衣人對手,很快就發出一聲慘叫,血濺當場。

粘膩的血腥味飄散開來,激起了那些賊人心中噬血的慾望,為首的大鬍子抬手作了個殺的動作,「殺光!」

「是!」那些黑衣人,如得到命令的飢餓野獸,露出獠牙撲向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

商人們眼看命不保矣,紛紛開始反抗,然而大多都是普通身手,哪是這群賊人的對手?

不一會,整座客棧哀嚎聲不斷,殘肢斷臂橫飛,鮮血到處飛濺,眼看就要變成活生生的人間煉獄。

阮遜的另一個護衛,很快就喪生於賊人之手,阮遜悲憤不已,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大刀砍向自己。

鏗鏗!

突然,不知哪裏飛來的一把小匕首,打中那大刀刀身,大刀砍偏,砍到了賊人的同夥身上。

「啊!」

「奶奶的,你搞什麼搞,看準點再砍!」

「不是我,是有人…」話還沒說完,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劃破他的喉嚨,那人喉嚨里咕噥兩聲,鮮血汩汩冒出,倒在地上。

「老四!」原來被他砍中的賊人驚呼一聲,話音剛落,嘴還沒來及合上,脖子上如同剛才他口中的老四一樣,寒光劃過后,留下一條肉眼看不見的傷痕,轉眼鮮血冒出,整個人栽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有硬茬,兄弟們小心!」

阮遜不過眨眼的瞬間,便見三四名黑衣人同時倒下,一道灰色的身影,像道灰光一樣,所經過之處,便有一到兩名黑衣人倒下,很快只剩下那名大鬍子頭領。

灰衣人站在大鬍子面前,阮遜這才有機會看清那人,衣裳雖乾淨卻破舊,樣貌身形皆十分普通,除了那眼格外有神彩外,其餘跟個普通人沒區別。

大鬍子恐懼不已,突然間於那恐懼中露出幾分驚訝,指著灰衣人道:「你是…你是…黑,唔…」

灰衣人一抬手,根本沒人看清如何動作,那大鬍子手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同他所有同伴一樣,一劍封喉。

灰衣人面無表情地將手中匕首擦了擦,轉身欲走。

「謝謝大俠,救命之恩!」

「大俠,這些財物請您帶走!」

「請大俠留下姓名!」

商人們從絕境中回過神,感激涕零。

灰衣人冷聲道:「不用了。」

「不,大俠,這是您應得的,要不是您,我們已經全部死在這裏了。」

「不義之財不可得!各位的好意,心領了。」灰衣人道。

眾商人們跪在地上,「大俠,請您接受我們的心意!」

灰衣人皺起眉頭,阮遜見狀,道:「大俠,我的兩個護衛已經死了,我請您做護衛可好?」

灰衣人猶豫了一下,「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沒多的時間。」

「大俠,不會耽擱您太久。」阮遜趕緊道:「我從江臨來,初五便要趕回去,一來一回,最多耽擱您四五天的時間。」

阮遜此舉一是擔心接下來幾天的安全,二來從灰衣人的穿着,他看出灰衣人生活十分拮据,卻不願要他們的報酬,便提出這個辦法,一舉雙得。

灰衣人似有些心動,阮遜接着道:「這幾天的工錢,一天一兩銀子,按天結算也行,到時候一起結算也行!大俠,以您的身手,如果嫌少,儘管開口!」

若是別的護衛,一個月也就兩兩銀子,但這人的身手,當然不只這個價,阮遜看出這個不願佔人便宜,故將一切攤開來說。

或許是他的直接讓灰衣人下定了決心,「確定只要五天左右?」

這意思就是要同意了!阮遜在喜,「是是是,多幾天也沒關係,看大俠您的時間。」

灰衣人道:「好。」

這時有個商人大叫一聲,「抓住那兩個人!不要讓他們跑了!」

所有人吃了一驚,灰衣人輕輕一躍,將跑向門口的兩個人抓回扔在地上,之前出聲的商人怒道:「就是他們!我剛才親眼看到,就是他們將這位大哥推出去,這才惹怒了賊人!」

這話一說,激起了公憤!方才逃過一劫的商人,紛紛怒起指責,「說,為什麼這麼做?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差點將我們全部害死!」

原來竟是他們推的他!阮遜看向兩人,發覺面孔陌生,他自認他阮家從商一向與人為善,偶與有人摩擦,都是正常的商業競爭,從來沒有使過低劣的手段打擊對手得罪任何人,那這兩人為何要害他?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其中一人抖抖索索道:「沒,沒,我們沒有要害人,我們只是一時害怕,不小心…推到了你,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遜皺起眉頭,一些商人亦小聲議論,那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很害怕,若有些動作閃失也很正常,或許真的不是故意的。

之間那商人冷笑道:「別人不知倒罷了,我就在你們身邊蹲著,你們兩個小聲議論,什麼回去不好交差,什麼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當我耳聾嗎?還有,咱們個個都害怕,你要是站不穩撞倒人倒也罷了,但你們是用手推的,我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另一人也站出來,同樣是蹲在那兩人旁邊的,「我…我好像也看到了,當時我看得不清,不敢肯定,所以一直沒說。」

「你們兩個混賬!」商人們激動不已,若不是這兩人將阮遜推出,這裏的人一個都不會死也不會受傷。

群情激動之下,有人上前踢了那兩人一腳,接着所有人開始,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或腳,狠狠踢向那兩人。

那兩人吃了無數腳后,終於捱不住,主動招了供,「阮當家,小的是受二老太爺和三老太爺的命令,阻止您弄到天蠶絲,小的剛才一時昏了頭,想借那幫賊人的手除掉您,請您饒過小的!」

又是林家二房三房那兩個白眼狼!阮遜氣極,深吸好幾下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拱手向眾人道:「在下阮氏商行阮遜,方才之禍,大部分是因阮某而起,各位的損失,阮某願一力承擔!不過阮某有要事在身,各位請留下姓名,事情結束后,阮某一一登門陪罪!」

「阮氏商行?」有人低呼,「可是出來替林氏商行尋天蠶絲的?」

商人消息最為靈通,阮遜也不隱瞞,「正是。」

「聽聞林氏商行的彩虹錦入選貢錦,恭喜恭喜,今日之事也不是阮兄之錯,就當交個朋友,我是臨安張氏。」春中一個商人爽快道:「在下正好要去江臨,希望過幾日能與阮兄一聚。」

「好說好說,一定一定。」

其餘眾人一聽是替彩虹錦找天蠶絲,原本有些怨氣的,都沒了怨氣。

天蠶絲數量極少,代表以後彩虹錦的數量也會極少,甚至一金難求,若能用今日之事與林氏商行搭上關係,說不定以後能進到彩虹錦,不管是自己穿,還是送人,都是極有面子的事情。

眾人一陣寒暄,互留姓名后,紛紛回了房。

至於林雲湖林雲河派來的兩人,阮遜讓他們當起臨時護衛雜夫,等過兩天回江臨的時候帶回去,與林雲湖林雲河當面對質。

有灰衣人在,他不怕那兩人敢耍滑頭。

「敢問大俠如何稱呼?」

「在下…姓千。」

既然對方不願透露名字,阮遜識趣的不多問,「千兄,在下阮遜,接下來幾天,就有勞千兄了。」

——

初四早上,阮遜帶着灰衣人繼續上路,同一時間,甘山巡府袁修,和江臨知府雷姜,正在同蕭逸宸幾人報告這兩天甘山境內發生的事情。

「蕭世子,」袁修道:「這兩天,我陸續收到各知府報上來的公文,在江臨洛河周邊,連續發生幾起搶劫案,所劫對象,均為城中富商,作案手法,與當日劫走貢品十分相似,本官猜測,或許是黑水崖的人所為。」

雷姜道:「江臨城中發生了兩起,按照被害者供述,為首那人身形中等,一臉大鬍子,極有可能是之前從牢中逃走的張大千,以及他的同夥。」

蕭逸宸沉聲問道:「可有人員傷亡?」

「沒有聽說。」袁修道:「黑水崖作案,從不傷人命,這也是他們的特點之一。」

公孫墨白奇道:「那張大千既然身在江臨城,肯定知道自己正在被官府通緝,何以還要作案?作案不說,還非得頂着大鬍子?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是他做的嗎?」

袁修道:「公孫公子,張大千是黑水崖盜匪,黑水崖盜匪一向對朝廷不滿,他這麼做,自然是在向朝廷挑釁!」

雷姜道:「蕭世子,袁大人,下官肯請派人,全城搜捕!」

「前幾日官府已經全城搜過一次,並沒有搜到人,說明這賊匪的老巢十分隱蔽,所以我認為不要打草驚蛇,還是暗中調查比較好。」公孫墨白道:「蕭世子,你意下如何?」

「我同意。」蕭逸宸道:「雷大人,請安排一下,蕭某想親自去案發者家中看看。」

「是,下官馬上安排。」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公孫墨白道:「我約了許大人,等會去織造局看賬。」

幾人分頭行事。

下午的時候,蕭逸宸和齊飛秋無涯換上衙門的衣裳,扮成從別處調來的捕快,和負責此案的捕快,一起去了江臨城中被劫的兩戶人家。

捕快們不知他們真實身份,按上頭交待,將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唯有一名領頭的姓張的捕快,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時不時掃過來的眸光里,意味不明。

蕭逸宸聽他們說着,齊飛和秋無涯四處尋找線索,不一會,兩人回來,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黃昏的時候,蕭逸宸帶頭,邀請一眾捕快喝酒當作答謝,捕快們求之不得,暗道這幾人上道,去了一處平常經常去的酒館,點了幾壺酒,幾大盤肉,鬧轟轟地喝上了。

秋無涯是個路痴,也是個話嘮,這種場合下很快就跟捕快們混熟了,酒酣耳熟時,不時不經意套套對方的話,看看關於案件有沒有隱瞞,結果大多同之前在兩位商戶家中所說的並無二致。

蕭逸宸穿着捕快的衣裳,獨坐一方,疏離清冷,氣質出眾,於眾人中格外顯得不同。

若是換了他人,定有人會上前起鬨喝酒,但眾捕快不知怎的,本來喜歡胡鬧的人,都不敢靠近他。

與蕭逸宸一樣沒人湊上前的,還有那位姓張的捕快,端坐一旁,並不參與眾捕快的嘻鬧,從頭到尾,只吃肉,不喝酒。

齊飛見狀,端起一杯酒,湊到張捕快身邊,「張大哥,今日辛苦你了,在下敬你一杯,先干為敬!」

「齊兄弟客氣,上面吩咐下來,在下只是盡該盡的職責,不辛苦。」張捕快掩住酒杯,「今晚在下當值,不能飲酒,還請齊兄弟見諒。」

「那在下就不勉強了,在下幹了,張大哥隨意。」齊飛一飲而盡,張捕快淡定地端起酒杯放在唇邊微抿了一下,嘴皮子都沒濕。

一旁一位喝得面紅紅的捕快道:「齊兄弟,咱們張頭最講規矩了,當值從不喝酒,不是有意,你莫怪罪,要是想喝,我老王陪你喝個痛快!」

齊飛哈哈笑道:「張大哥恪盡職守,乃在下之榜樣,在下佩服都來不及,何談怪罪?王大哥,你這話不對,得自罰三杯!」

「齊兄弟,我老王說錯了,我喝我喝!」那位王捕快爽快大笑,連喝三杯,將此事揭過了。

「張大哥,既然不喝酒,那多吃點。」齊飛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張捕快盤子裏。

「謝謝齊兄弟。」張捕快也不客氣,夾起放入口中,大口咀嚼。

齊飛又夾了一塊牛肉后,趁機靠近問道:「張大哥,聽說黑水崖張大千,是你抓來的,那這兩起案子,你有何看法?是不是黑水崖所為?」

張捕快吃着牛肉,「齊兄弟,知道的剛才在現場在下都已經說了,黑水崖行事詭譎,在下不敢肯定,按受害人描述,那模樣又與張大千相似,所以在下覺得一半一半吧,最終還是要找到確實的證據,方知是何人所為。」

他吃完齊飛給他夾的牛肉后,同樣回敬了兩塊到齊飛碗裏,「齊兄弟,你也吃,這家店裏的牛肉,是自家養的牛,再用祖傳特質秘方調製,在別處可吃不到!來來來,快吃!對了,齊兄弟,你們三位是哪裏來的?這甘山所有府的捕快,在下幾乎都打過交道,不過三位很是面生…」

齊飛心中微凜,心想這張捕快果然不愧是江臨第一捕快,警覺心高,說話滴水不漏,不動聲色間反過來套別人的話,倒是得小心應付。

「來,喝喝喝!」齊飛佯裝酒上頭,沒聽到對方的問話,幾個哈哈后,將話題繞開。

酒足飯飽后,蕭逸宸等人與捕快們告別。

秋無涯道:「少爺,兩戶商家裏只是損失了財物,賊人留下的痕迹不多,看似普通的劫財!但偏偏賊人的模樣與通緝犯張大千相像,屬下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古怪!」

齊飛道:「還有那個張捕快,剛剛屬下跟他交談中,覺得此人很不尋常!以他之能,沒理由到現在還只是江臨一個小小捕快頭子。」

秋無涯道:「剛才齊兄與他交流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此人不僅自律,而且功夫也很不錯,別說只是做個捕頭,若是從軍,做個校尉不在話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齊飛道:「少爺,要不要查查此人?」

蕭逸宸點頭,以示同意。

幾人因穿着捕快的衣裳,並沒有坐馬車來,一路走回衙門。

經過某處時,蕭逸宸眸光一斂,「我去去就來。」

說完輕輕一躍,瞬間不見了身影。

「少爺,你去哪?」秋無涯下意識要跟上。

齊飛拉住他,指了指某牌匾。

「林府?」秋無涯輕念出聲,恍然大悟,「少爺今日,不會是故意出來,拖到現在才回去的吧?」

齊飛聳聳肩,不置可否。

狗糧吃多了,早就習慣了。

秋無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如果想同那些捕快套話,派他和齊飛就可以了,何必坐在那裏,一坐一個多時辰,喝着劣質的茶與酒?

不管真相與否,現在自家少爺,去找未來少夫人私會了,他們除了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地躲著,能幹嘛?

——

此時陸心顏剛剛洗漱完,正要熄燈上床休息。

門外傳來一陣奇特的敲門聲,那聲音似乎格外不同。

咚咚,咚咚。

陸心顏不知為何,心跳快了兩拍,屏息問道:「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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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可可大米的月票、以及書城小可愛們的推薦票!

(PS:明天的更新建議親們準時看,現在審核標準嚴,審核時間不固定,其實內容不過分~要是有親要反駁,摸著良心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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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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