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早就計劃着怎麼擺脫他

二百七、早就計劃着怎麼擺脫他

龍府。

龍天行早朝剛回來,管家來報,「爺,姚小姐和溫小姐來了。」

「帶她們去水榭那邊的涼亭。」龍天行吩咐道。

「是,爺。」

管家離開了,留下龍天行一人微微發楞。

心愛的外甥女回來了,過來看他了,龍天行覺得自己應該很激動,就像八年前。

只要姚雪過來龍府,他立馬奔出去,將姚雪抱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肩上,滿院子的跑。

或是拿出他新得的玩意兒,拿出來讓姚雪挑選。

兩人趴在桌子上,他一樣一樣給她講解那些玩意兒的名字,以及怎麼玩。

聽着她驚喜地「哇,這個阿雪喜歡,那個阿雪要!」

龍天行心裏就柔軟得不行。

到了最後,姚雪總是會眨著軟萌的眸子,糾結道:「舅舅,要是阿雪將舅舅的都拿走了,那舅舅不是沒得玩了?」

那時龍天行便會逗她,「那阿雪說怎麼辦?」

「那要不…」姚雪漂亮的眼睛戀戀不捨地看着桌上的玩意兒,似下了好大的決心道:「阿雪不要了,還是留給舅舅吧。等舅舅玩厭了,再送給阿雪好了。」

每當這時,龍天行便會哈哈大笑,將姚雪抱在懷裏猛親,嗯,四歲前。

後來姚雪大了,他不好再親她,便帶着她去騎馬。

「爺,安置好了。」管家的話,打斷了龍天行的思緒。

他心裏高興,卻遠沒有以前的激動。

或許是相隔太久了,或許是阿雪已經長大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將她抱在懷裏,或是讓她坐在肩上。

龍天行心裏有淡淡惆悵。

「雲姨娘現在在幹什麼?」

「等著爺您去用午膳。」

「跟她說,讓她自個先用,我晚些用了再過去。」

梳雲與溫如香的關係不好,龍天行下意識不想告訴她,『姚雪』和溫如香來找他。

吩咐完后,龍天行心中冷哼一聲:那個沒心的丫頭,聽說他不去,不用伺候,指不定多高興!

他這般想着,腳下不停地往水榭走去。

梳雲此時並不在院子裏。

在院裏悶得慌,她出來在龍府里走動,結果碰到了在水榭附近的涼亭里,等龍天行的溫如香與『姚雪』。

梳雲對她們不喜,但兩人都是龍天行看重的人,她不敢惹龍天行,便當做沒看到,轉身就走。

結果剛要離開,聽到溫如香和『姚雪』在商量,等會怎麼讓龍天行心疼,出手對付陸心顏。

梳雲聽得火起,停下腳步,迎向涼亭里的兩人。

「哪裏來的陰險小人?不敢當面迎戰,只敢躲在背後偷偷摸摸的算計!連我這等低賤之人,都聽不過耳了!」

諷刺的聲音,讓溫如香臉色一變,「是你?」

「是我,難為溫小姐還記得我這個低賤的丫鬟。」

梳雲不等兩人招呼,主動坐到涼亭里的石凳上。

『姚雪』見謀划被人聽去,惱羞成怒,「你什麼東西?也配和溫姐姐坐一起,滾一邊去!」

「喲,姚小姐好大的派頭,可惜這是我家爺的龍府,不是你姚家的姚府!我是爺的姨娘,爺都不管我去哪,坐哪,你算老幾,敢替爺安排我的去處?」

梳雲嬌滴滴道,那狐媚又小人得志的樣子,看着就讓人來氣。

『姚雪』氣得說不出話來,看向溫如香,「溫姐姐!」

溫如香眸光一閃,「阿雪妹妹,這是舅舅的地方,打狗還得看主人,就當給舅舅面子。」

她微笑着看向梳雲,「我和阿雪妹妹喊舅舅一聲舅舅,不管多少年,他都我們的舅舅!不過有些人可要小心了,舅舅身邊的女人,一年最少換二三十個,長的留幾年,短的一兩個月就厭了!今日這般趾高氣昂,哪天等舅舅膩了,拋棄了,到時候可別怪我秋後算帳!」

「秋後算帳,就憑你?呵呵,」梳雲輕笑一聲,說不出的鄙夷,「爺不要我了,我還可以回到小姐身邊!像你這種只敢背後算計人的小人,你敢跟小姐正面對着來?你既不敢跟她對着來,怎麼跟我算賬?!」

「你個賤人!」溫如香平時總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此時被梳雲抓到她背後算計的把柄往死里踩,終於逼得她原形畢露!

「我一定要讓舅舅將你賣到最下賤的窯子裏去!」她面孔猙獰道。

「溫姐姐,別動怒。」『姚雪』被溫如香的樣子嚇著了,連忙勸阻,同時向她使眼色,暗示龍天行該來了,別讓龍天行看出端倪。

溫如香很快反應過來,生生咽下那口氣。

「雲姨娘,我和阿雪妹妹還有話要說,請你移駕別處。」

「這是龍府的涼亭,我愛坐哪就坐哪。」又想背後算計小姐,做夢!

「行,你愛坐就坐個夠!阿雪妹妹,我們去別處!」

『姚雪』狠狠瞪了一眼梳雲,跟着溫如香站起來,走向別處。

兩人走了幾步,發現梳雲正跟在她們身後。

『姚雪』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梳雲的鼻子罵道:「你要臉不要臉?為什麼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跟着我和溫小姐?」

梳雲理所當然道:「這是龍府的園子,我想逛哪就逛哪,你管得着嗎你?」

『姚雪』被氣得七竅生煙,可想到龍天行心裏有些犯憷,不敢生事。

正頭痛著要如何甩開梳雲時,忽然臉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後被推倒在地上。

『姚雪』整個人完全懵了。

溫姐姐為什麼要打她推她?

「啊!雲姨娘,你為什麼打阿雪妹妹,還將她推倒在地上?」

溫如香哭着撲到『姚雪』身邊,「阿雪妹妹不過是不小心擋了你的路,你怎麼能仗着舅舅的寵愛,這樣欺負她?」

梳雲冷冷看着唱作俱佳的溫如香。

她自認一向會演戲,連龍天行都能騙過,但現在看到溫如香哭得滿臉淚痕、傷心委屈的樣子,覺得自愧不如!

賊喊捉賊,她今兒個算是見識到了。

溫如香掐了一把狀況外的『姚雪』。

『姚雪』反應過來,放聲痛哭,「溫姐姐,我的臉好痛,你說我是不毀容了?!要真是毀容了,我以後怎麼見人?嗚嗚,我不要活了!」

「你們在做什麼?!」

陰冷又略帶不滿的聲音,從梳雲背後傳來。

梳雲後背一凜,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舅舅~」在溫如香的暗示下,『姚雪』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龍天行身邊,嚶嚶哭訴,「舅舅,您要為阿雪做主~」

「到底怎麼回事?」

溫如香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哀聲道:「舅舅,我和阿雪妹妹在那邊涼亭等您,雲姨娘來了,說她是龍府的女主人,她要坐在涼亭里,我和阿雪妹妹只好讓給她!結果我和阿雪妹妹走到這邊,她又跟過來,我們想避開她,讓她先走,阿雪妹妹晚了一步,與她撞上,她就打了阿雪妹妹一耳光,又將阿雪妹妹推倒在地上。」

「龍府的…女主人?」

奇異沙啞的嗓音,配着龍天行黑黝黝泛著冷光的眸子,梳雲腰桿挺直,紅唇一抿,「這話妾身沒說。」

「你說了,你就說了!」『姚雪』搶著道:「你不光說自己是龍府的女主人,還說以後要回去珠珠郡主身邊!你既然要回去,還留在舅舅身邊,分明是她派過來的姦細!舅舅,你可千萬不能被她騙了!」

她很想攛掇龍天行立馬將梳雲殺了,免得剛才與溫如香說的話,傳到龍天行耳朵里。

可想起姚雪是個性情善良的女子,『姚雪』只好忍下。

「你要…回郡主的身邊?」

龍天行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冷意,周邊溫度急劇下降。

大太陽的,梳雲渾身一顫,咬着唇道:「妾身的原話是,如果爺不要妾身了,妾身就只好回去小姐身邊。」

「所以,你想過要回去?」艷麗的鳳眼,夾着寒霜掃向她,陰冷俊美的男人,面上蒙上陰戾,「你後悔了?」

後悔在天牢裏誘惑他?後悔他當初討要的時候跟了他?

梳雲猶豫了一下,她確實曾經後悔過,但她是個一往直前的性子,從不會回頭看。

她正要開口解釋,察覺到氣氛不對的溫如香突然道:「舅舅,您不會真的看上雲姨娘,想將她扶正吧?舅舅,她出身青樓,又是郡主送來的人,當個妾室寵寵就好,若真要成為當家主母,您的顏面何存?您可要三思啊!」

『姚雪』跟着幫腔,「舅舅,您一向英明神武,若被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傳出去有損您的英明!」

龍天行的黑眸漸漸轉冷。

『姚雪』無意一句「被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大約讓龍天行回想起了掠月那件事!

梳雲滿腔想辯解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們本來,就是利用與玩弄的關係。

耳邊傳來龍天行冷冷的聲音,「回去!」

溫如香和『姚雪』齊齊得意地看向梳雲。

什麼寵妾,哪比得上她和『姚雪』在龍天行心目中的地位!

敢跟她們斗?不自量力!

「管家,送她們回去!」

她們?

『姚雪』驚住了,龍天行所說的回去,不是指的梳雲,而是她和溫如香?

溫如香也楞住了,直到管家走到她們面前,作了個請的手勢,「溫小姐,姚小姐,這邊請。」

『姚雪』不甘心地喊了一聲,「舅舅,她剛才打我推我!」

怎麼連這事問也不問?

龍天行一個眼神掃過來,又冷又硬,無情又陌生,像來自無間地獄的幽光。

『姚雪』嚇得差點摔倒,溫如香見勢不對,拉着『姚雪』行禮,「舅舅,今天不打擾您處理家事,我和阿雪妹妹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探望您!」

『姚雪』恍然大悟,心想龍天行讓她們走,原來是想私下處置梳雲!

看你怎麼死!離開前,『姚雪』狠狠瞪了一眼梳雲。

溫如香與『姚雪』一走開,龍天行看也沒看梳雲,徑直往前走去。

步伐很大,看得出主人很生氣。

梳雲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見龍天行去的是她的院子,梳雲暗暗鬆了口氣。

剛才溫如香與『姚雪』的把戲,以龍天行的精明,必能一眼看出來。

可他既然看穿了,為何還要生氣?

難道是覺是以她的身份,見到溫如香和『姚雪』就該繞道走,不配跟她們起衝突嗎?

這個念頭在梳雲腦子裏轉了一轉后,很快放一邊了。

她還沒有跟真正生氣的龍天行待在一起過,不知道該如何哄,才能哄到位,而不是拍到馬腿上。

梳雲進了屋子后,發現龍天行已經靠在她的榻上。

雙膝敞開,一腳在榻下,一腳踩在榻上,左手放在左膝上,雙眸半閉,似在假寐。

除了那一身冰冷陰戾的疏離,面上倒是看不出生氣的跡象。

梳雲小心翼翼地靠上去。

先是試着坐在離龍天行有點遠的榻的另一頭。

見他沒有踹自己,也沒有出聲讓她滾,便一點一點地蹭到他的腳邊,輕輕蹭了蹭。

榻上的男子依然沒有動靜,似乎睡著了,又似乎在沉思。

「爺~您餓不餓,要不奴家讓人傳膳?」梳雲討好地輕聲道。

沒人應她。

梳雲坐了一會,大著膽子伸出手,覆上龍天行搭在膝蓋上的左手。

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纖長有力,色澤瑩潤,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手。

不過他習武,掌心有繭,撫摸她的時候,稍一用力,就讓她渾身顫慄。

梳雲看着那手,忍不住面上發熱。

龍天行沒有抽出手。

梳雲瞧著,他應該是氣消了,柔若無骨的身子,從他敞開的腿,趴到他身上,妖嬈地扭動。

「爺~奴家錯了,奴家不該與姚小姐溫小姐爭執,您別生氣了。您想怎麼罰奴家,奴家都甘願受罰~」

梳雲在床上是個很好的學生,放得開,又聰明。

這些日子經過龍天行的調教,加上之前在鴛鴦樓學的那些魅惑男人的招術,活學活用,估計再過些日子,就能與龍天行堪匹配了。

她如今有意無意的勾引,很快就惹得龍天行呼吸粗重起來。

龍天行睜天眼,艷麗精緻的鳳眸里,閃着意味難明的光。

「你知道爺在生氣?那你知道爺在氣什麼嗎?」

「都是奴家的錯,奴家以後知道了~爺,您彆氣了,氣壞了奴家會心疼的~」梳雲明媚的雙眼,勾魂似地看着他。

龍天行微不可見地冷哼一聲,似乎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

一使力,將梳雲狠狠壓在身下。

梳雲嬌呼一聲,雙手勾上龍天行的後頸,似有若無地摩挲。

正要低頭時,鼻尖無意聞到一股熟悉的藥味。

「雲姨娘,您要的…」

小綠端著葯,看到屋內的情景,慌忙退下,「對不起,爺,雲姨娘,奴婢馬上離開!」

「站住!」龍天行狠狠盯着那碗葯,眼底有什麼在碎裂,「那是什麼葯?」

小綠不敢抬頭,支去吾吾道:「奴婢,奴婢不清楚。」

龍天行聲音冷厲,「不清楚的葯,敢隨便往姨娘屋裏端!?」

小綠嚇得撲通跪到地上,「爺饒命,爺饒命!」

「爺,奴家身子有點不舒服,那是調理身子的。」梳雲柔媚一笑,「都怪爺太生猛了,奴家受不住…」

她話沒說完,只見龍天行雙眸染上猩紅,像吃人一般看着她。

梳雲生生停下,勉強擠出一個笑,「爺,您怎麼啦,可是奴家說錯什麼了?奴家膽子小,您這樣,奴家好害怕~」

「膽子小?我看整個龍府,沒有誰比你膽子更大!」性感到無情的薄唇,勾勒出陰冷的弧度。

龍天行一字一字道:「敢背着爺喝避子湯,誰給你的膽子?」

他聲音冷得可將人凍成冰,陰冷的氣場激迸而出,梳雲的喉嚨如被人緊緊掐住。

全身發涼,呼吸困難。

龍天行緩緩站起身,站在榻邊,面無表情地看在榻上,如在刀砧下等著判刑的女子。

他慢慢地理理身上的黑金華服,薄唇輕啟,吐出一句話。

「不想懷爺的孩子,何必喝避子湯?爺不寵幸你就是了。」

說完這句,龍天行轉身,高大的身形,堅定的,無情的,一步一步從梳雲眼中消失。

直到再也看不見。

梳雲長長吐出一口氣,渾身放鬆。

閉上眼,心裏竟有種解脫的感覺。

在龍府,女人如花,花無百日紅。

龍天行連續寵了她十來天,在龍府已是絕無僅有。

所以梳雲每天想得最多的,除了如何取悅龍天行外,便思考着什麼時候會失寵。

真正失寵這一刻來臨后,輕鬆之餘,又有點淡淡的失落。

輕鬆是因為以後不用提心弔膽地過日子了。

失落,大概是不習慣吧。

小綠跪在房門口,直到龍天行走了,她都沒敢起來。

剛才有一瞬間,她差點以為龍天行會殺了雲姨娘和她!

「小綠,將葯端走吧。」

以後都不寵幸,也不必喝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雲姨娘。」

「讓廚房上膳。」

「是。」

梳雲用過膳后,在院子裏走了一會,感覺無精打彩的,便回房睡下了。

這覺睡得並不安寧,一時是龍天行之前寵愛她的畫面,一時是龍天行陰冷地看着她,死神般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在夢裏已經死了千萬遍了。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了天黑。

屋裏黑漆漆的,外面月光暗淡。

梳雲揉揉眼,輕喚一聲,「小綠。」

沒人應她。

她坐起身,發覺肚子有些餓,想着小綠或許在忙,便起身點了燈。

然後提着燈籠,朝她院子裏的小廚房走去。

小廚房裏沒有一點光,梳雲正奇怪,等燈籠里的光,照亮整個廚房,看着裏面狼藉一片。

梳雲反應過來。

她剛來的時候,龍天行將她扔在這裏,這個院子就空空的,只有她一人。

吃飯洗衣都得自己動手,為了不讓府中老人找麻煩,她還兼做丫鬟的活,替隔壁院子裏的姨娘幹活。

後來龍天行寵幸她,她院子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不只有貼身伺候的丫鬟嬤嬤,開了單獨的小廚房,還有負責打掃的丫鬟等。

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伺候的人。

如今龍天行厭倦了她,那些人,想必是管家一併收了回去。

梳雲諷刺地笑了笑,回去換了身常服,捲起袖子,動手給自己做晚膳。

向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梳雲不過十幾天沒幹活,竟然有些生疏了。

她暗罵自己一聲嬌氣。

好在她早就做好心裏準備,那種不平衡,很快就消失了。

用了晚膳,燒了水洗漱,在油燈下綉了會花,梳雲屋子裏的燈熄了。

躺在床上,一時有些不習慣。

這十幾天來,龍天行每晚都會狠狠要她,不管她累不累,從不間歇。

現在一下子輕鬆下來,莫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冷漠無情、喜新厭舊,才是男人的本性。

糾結什麼呢?

有一屋子的金銀珠寶,她下輩子都不用愁。

不用為了生存,拚命討好男人。

這不正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嗎?

梳雲開始在心裏計劃起未來的生活。

等再過些日子,府中不再有人記得她之後,她就跟管家說,離開龍府。

到時候住在掠月隔壁,等她生了孩子,替她帶孩子。

或是閑暇去鎮國公府里,找青桐、星羅她們敘敘舊。

若是小姐不嫌棄她的話,她也可以幫忙帶小世子或小小姐…

想着想着,睡了一下午的梳雲,不知不覺,竟又睡著了。

龍府書房裏。

「爺,雲姨娘屋裏的燈已經熄了。」

長形案桌后的男人,聞言冷笑一聲。

她倒是過得自在,一覺醒來滿院子的人沒了,也不驚慌。

自己動手炒菜煮飯,吃飽了就睡。

看來一早就計劃着怎麼擺脫他了!

真是個沒心沒肝又冷血薄情的女人!

「爺,」管家被他笑得冷汗直冒,「接下來…」

「下去吧。」

「是。」管家如蒙大赦,麻溜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梳雲一覺睡到自然醒,張嘴想喊小綠。

隨即想起來,現在這院子裏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不讓自己回憶之前眾人伺候的日子,直接爬起來,前往小廚房。

小廚房裏是每天早上,向府中的大廚房要新鮮的肉菜,因為天氣熱,放不得。

昨天剩下的,梳雲晚上吃了一部分之後,大部分已經不能吃了。

如今能吃的,只剩下米了。

梳雲動手煮了白粥,洗了碗后,回房拿了點銀子。

她如今什麼都不多,唯有銀子多,不想去大廚房裏要食材看人臉色。

梳雲站在院子門口,招來一個路過的丫鬟。

「這位姐姐,」她笑着將銀子塞到丫鬟手裏,「可否幫我出去買些肉菜回來,多的賞你。」

丫鬟一看那銀子重量,雙眼一亮,忙不迭點頭應下。

「以後你若想賺銀子,就早上這個時辰經過這,我若要買菜,便交由你,如何?」

丫鬟喜笑顏開,天降餡餅的事情,誰不高興?

「是,雲姨娘。」

丫鬟歡天喜地去了,不過半個時辰,便買來梳雲要的食材。

新鮮,份量足。

梳雲很滿意,又賞了那丫鬟一碇碎銀。

「謝謝雲姨娘。」丫鬟感激不盡。

梳雲看着那丫鬟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感慨道。

有銀子真是好!

自己高興,也能讓別人高興。

如此自己自足又過了一天。

二十四這天,梳雲一早起來煮了早膳后,回房梳妝打扮一新,戴上帷帽出了門。

龍府里沒有正室沒有長輩,姨娘們的行動很自由。

龍天行只說不再寵幸她,又沒禁她足,梳雲覺得她的行動是自由的。

管家想攔又不敢攔,實在是龍天行的行為,讓他摸不著頭腦。

說了不再寵幸雲姨娘,卻讓人暗中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知道她一個人過得很好,臉黑得像炭,又不說讓人給她苦頭吃。

要是心裏放不下,偏又不理不睬。

主子不出聲,管家不敢擅作主張,恭敬地替梳雲備了馬車,送她出門。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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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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