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一、變故,迷情

二九一、變故,迷情

一下午,蕭逸宸聽到數不清向他道喜的話。

「蕭世子,恭喜恭喜!」

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開口問吧,個個神神秘秘的但笑不語。

夕陽從天邊滑落下來的時候,陸心顏和蕭逸宸不舍的向侯府一眾人告別。

「祖母,嬸嬸,我們先回去了,以後有空再來看您們。」

「回去了就好生歇著。」封氏意味深長地道。

把出有孕后,白芷趁著人不多,暗示陸心顏某些事情要剋制些。

恰好被封氏聽了去,拉着她,語氣有些重地說了好一會告誡的話。

陸心顏知道前些日子胡鬧了些,唯唯諾諾地不敢回嘴。

此時面紅紅的低聲說道:「是,祖母。」

上馬車前,她回頭看向歡喜院中人,「梳雲呢?」

呂嬤嬤青桐幾人疑惑地你看我我看你,不是已經讓人去喊了嗎?怎麼還沒出來?

「小姐,梳雲腳不適,我讓她在客房休息。」呂嬤嬤道:「我讓人再去喊喊。」

先前帶梳雲去客房的丫鬟,焦急地跑出來,「郡主,梳雲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陸心顏大感驚訝。

這可是廣平侯府,又不是什麼別的不熟的地方。

等等!她心靈所至地看向蕭逸宸,「蕭世子,下午見到過龍爺嗎?」

蕭逸宸搖搖頭,「聽說下午有事離開了。」

龍天行那種萬眾矚目的人,不想留意也無法忽視。

陸心顏看向那丫鬟,「你去問問其他人,有沒有人看到龍爺和梳雲一起。」

「是!」丫鬟行完禮,轉身跑進府中。

封氏好奇道:「這梳雲不是已經回到你身邊了嗎?怎麼還和龍爺糾纏不清吧?」

陸心顏只是猜測,具體什麼情況她也說不準,「這事我也不好說。嬸嬸,您扶祖母進去吧。」

「沒事,陪你等等,祖母撐得住。」

「阿娘您陪着珠珠,媳婦去安排多些人找找。」

夜色快要佈滿整個天空時,先前那丫鬟終於出來了。

「郡主,有個姐姐遠遠看到龍爺、大公子、梳雲姑娘在一起過。奴婢去問了大公子,大公子說他離開的時候,梳雲姑娘還和龍爺在一起。」

這麼說來梳雲八成是被龍天行帶走了。

看來這兩人,說不定還真是有些有的沒的。

陸心顏心裏觸動,「祖母,我們先走了,您快進去歇著。」

「走好,路上小心。」

上了馬車,陸心顏嬌笑着撲向蕭逸宸的懷抱,「蕭世子,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今天一下午,好多人跟我道喜,到底什麼好事。」

「你低下頭來。」

蕭逸宸慢慢將耳朵湊過去。

陸盡顏難掩激動地說道:「你要做父親了。」

「嗯?」蕭逸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便大聲再說一次,「你要做父親了!」

「我要做父親了?」蕭逸宸慢半拍地重複著。

面上還沒緩過神的呆傻樣,逗得陸心顏花枝亂顫,「嗯!我懷孕了,你要做父親了!」

蕭逸宸不敢置信地抱緊她,「真,真的!?」

「傻樣!」陸心顏點向他額頭,嗔道:「都說了幾遍了,要是你還不信,我讓白芷來跟你說。」

蕭逸宸激動地看向她的肚子,顫抖著摸上去,「這裏,真…真的懷了我的孩子!?」

陸心顏忍不住翻個白眼。

她夫君,怕不是打擊過度,智障了。

一句話,翻來覆去地問。

「快,快躺好!」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按倒,手足無措地搓手,「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陸心顏噗嗤一笑,「蕭世子,我很好,暫時沒什麼好吃的。你不要緊張,會傳染給我和寶寶的。」

蕭逸宸深吸著氣,讓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他愧疚地握住陸心顏的手,「珠珠,對不起,以後你要辛苦了,我卻不能在你身邊。」

烏拉毀約進攻東元,東元將領顧仁和不敵的消息,三天前已經傳到京中。

蕭逸宸請旨出征東元,隆德帝還沒答覆,但按現在朝中形勢來看,隆德帝肯定會答應。

「沒關係,我會照顧好我和寶寶的。」陸心顏溫柔地摸上他的臉,「為了我和寶寶,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答應你,決不讓自己出事!」他吻着她的手,鄭重地許下承諾。

回到歡喜院,蕭逸宸安置好陸心顏后,親自前往蘇院報喜。

蕭炎等著抱孫子,已經盼了好幾年。

蕭逸宸想親自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他走了沒多久,院中響來蔣氏憤怒的聲音,「陸心顏,你給我出來!」

陸心顏本來昏昏欲睡着,聽到蔣氏的聲音心中一激靈,揉了揉眼,慢慢坐起身。

穿好鞋走向門口,站在蔣氏面前,眸光冷淡地看向她,「母親,這大晚上的,您來媳婦這院子裏大呼小叫,是什麼意思?」

自從知道蔣氏對蕭逸宸所做的一切后,陸心顏對蔣氏半點好感都沒了,語氣很是不客氣。

「你說!」蔣氏的胸膛急劇起伏,指着陸心顏的鼻子大聲斥責,「你為什麼找夢瑤問這府里的事情?誰給你的資格!?」

「母親若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怕什麼被人問?」陸心顏暗含譏諷道:「媳婦是這府里的少夫人,以後要掌管這鎮國公府的,這就是媳婦的資格。」

「你…你敢忤逆長輩?給我滾!」蔣氏手指顫抖,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用力推開陸心顏。

陸心顏猝不急防地跌坐地上,只覺小腹一痛,面色煞白地看向白芷,「白芷,我肚子痛!」

懷孕的事情,她打算著等蕭逸宸告訴蕭炎后,她再告訴院裏其他人。

白芷緊張地蹲下身,迅速搭上她手腕間。

「青桐,快抱小姐回床上!」

原來懊惱地看着雙手的蔣氏,抬頭輕哼一聲,「真是嬌氣!不過是輕輕推了一下!」

「怎麼回事?!」低沉的聲音從眾人後面傳來。

眾人抬頭,便見外頭陸續進來幾人。

為首的是坐在輪椅上的蕭炎,剛才便是他出聲詢問。

陸心顏只覺眼前一花,便被人抱在了懷中。

「蕭世子,我…我肚子難受…」她哀切地低語,顫抖著靠向蕭逸宸的胸膛。

萬一,萬一寶寶出事了…

陸心顏渾身冰冷。

「姑爺請放心,我會盡全力保住小姐和孩子的!快帶小姐進屋!」

蕭逸宸立馬抱着陸心顏沖向屋內。

歡喜院其他人先是一楞,年長的呂嬤嬤回過神,「快,快去準備熱水!」

正想為自己辯解的蔣氏,聽到孩子幾個字,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她…她有孩子了?」

蕭炎鐵青著臉,放在手把上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曲起,看得出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蔣氏白著臉喃喃道:「我…我不知道她有了…有了孩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盛嬤嬤,送夫人回汀呤院,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出汀呤院半步!」

蔣氏心裏的愧疚,因為蕭炎這句話而煙消雲散。

她憤怒地抬頭,「你要是不相信我,你趕我走就是了,你憑什麼關着我?」

「盛嬤嬤!」

「是,國公爺。」盛嬤嬤低頭應道。

「我不走!」蔣氏有些癲狂地推開盛嬤嬤,「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偏不走!」

盛嬤嬤哀求道:「夫人,求您別鬧了,少夫人懷着孩子,現在…」

聽到孩子兩字,蔣氏慢慢恢復如常,下巴微抬看向蕭炎的方向,「你別想關着我,我不會如你的意!」

蕭炎一言不發地冷著臉。

因為皇上中毒一事,關係慢慢緩和的兩人,現在變得比以前更僵了。

屋裏,白芷正拿着銀針,刺向陸心顏的各個要穴。

蕭逸宸坐在床頭,緊緊握着陸心顏的手。

俊美無雙的臉上罩着寒霜以及自責。

都是他沒照顧好她,她才會受這樣的罪!

白芷施完針后,陸心顏感覺好了許多。

她晃晃被捏得有些痛的手,柔聲道:「蕭世子,我現在好多了,你別難過,也別自責,這一切與你無關。我相信我們的寶寶是個堅強的寶寶,不會輕易離開我們的。」

白芷擦擦額頭的汗,「好在小姐現在身子養得不錯,孩子無恙,我去開藥,好好養上幾天就沒事了。」

「辛苦你了,白芷。」

「小姐你好好休息。」

白芷離開后,蕭逸宸痛苦地低下頭,「對不起,珠珠。今天的事是我的錯,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別!母親並不知道我懷了孕。」

不管蔣氏是有心還是無意,陸心顏並不想原諒蔣氏,可蔣氏畢竟是蕭逸宸的生母,難道讓蕭逸宸大逆不道地弒母嗎?

她不願他因她背上這樣的罵名!

「這樣的母親,不要也罷!我不能承受讓你再受到傷害的風險!」

陸心顏沉默了。

萬一蔣氏是有意的呢?同在一個府中,她沒法保證一直能護著肚中的孩子。

就算平安出世了,可長到大要十幾年,如果蔣氏懷着惡毒的心思,怎麼防?

只有千年做賊的人,哪有千年防賊的人?

「哦,對了。」白芷突然折返,「小姐,姑爺,我發覺夫人有些不對勁!」

白芷在鎮國公府待的這十幾天,一向只在蘇院和悅心院之間走動,今晚是第一次見到蔣氏。

「哪裏不對勁?」

「我瞧她氣色,似乎服用過五石散。」

正因為如此,她當時職業病地盯着蔣氏的臉,以至蔣氏動手推陸心顏時,她站在陸心顏身邊,卻沒反應過來。

「少量服用五石散,佐以一些藥材,可令皮膚紅潤,面若桃花,同時容易無端急躁,喜怒無常。」白芷道:「若每日都有食冷食飲熱酒的習慣,那就證明我猜測沒錯了。」

陸心顏與蔣氏見面少,自是不知她生活習慣。

不過回想起蔣氏的樣子,確實氣色艷麗得不像一個長年寡居的女人!

蕭逸宸怔了怔,「母親日日都要食冷食,飲熱酒。」

蔣氏日日食冷食,可以是個人口味。

至於飲熱酒,均以為她是與蕭炎關係不好,胸中煩悶,所以飲酒解愁。

從來沒人想到別的上面去!

「蕭世子,我找表妹問府中過往的事情,只有你與青桐知曉。在我們都不會說的情況下,母親是如何知曉的?」陸心顏道:「我覺得今日的事情,說不定另有隱情。咱們先查清楚,不能放過壞人,也不要隨便冤枉人,畢竟她是你的親生母親!」

「我馬上安排人去查。」

「阿爹還在院子裏,你送他回去,順便替我跟他道個歉,讓他受驚了。」

「阿爹心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你好好休息。」蕭逸宸抬頭對着青桐道:「青桐,好好看着小姐。」

「是,姑爺。」

——

龍府。

梳雲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黑。

剛開始是龍天行點了她的睡穴,後來睡穴解了,她因為在廚房幹了半天活身體勞累,便一直睡着。

梳雲睜開眼,入眼是水青色的紗帳。

兩頭用兩個金鈎勾住,下面吊著黑金色的精緻香囊。

有股類似艾葉的淡淡香氣飄蕩在空中。

梳雲一看到那與某人衣裳一致的黑金,整個人就發憷。

腦袋裏昏昏地想,她現在該不會在龍天行的房間里,正睡在他的床上吧?

昏睡前的事情,梳雲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她不為認龍天行有那麼好心,會送她去廣平侯府的廂房休息。

而且廣平侯府的廂房她見過,裏面的紗帳是杏色的,吊著的香囊是橙色的。

想到這,梳雲脖子涼颼颼的。

她不僅進了院中所有姨娘都進不了的龍院,如今更睡了沒有任何女人睡過的龍天行的床!

龍天行這是想害死她吧!?

那些姨娘們嫉妒起來,可不是吃素的!

梳雲猛地坐起身。

扭頭看到不遠處一張黃花梨長桌上,一個小獸模樣精緻的香爐里,香煙如雲似霧,繚繞着上升,又緩緩飄散開。

梳雲初初以為那香味是從那兩個香囊里發出的,現在方知是從那香爐里飄出來的。

她有些怔仲地看着那黃花梨長桌。

那不是之前她在外室的榻上休息時,龍天行搬去的那張嗎?怎麼又搬到內室來了?

還是說這屋裏本就有一張一模一樣的?

「醒了?」突如其來的淡漠聲音,驚得梳雲差點跳起。

屋裏的油燈外面罩了一層杏黃色的罩子,擋住了大部分的光,因而有些暗。

再加上那裊裊青煙,梳雲沒注意到那後面竟然坐了一個人。

龍天行緩緩睜開眼,煙霧氤氳,模糊了他的容顏,以至那眼裏的神情看不分明。

他懶懶地靠在太師椅上,強大的氣場在他睜眼的瞬間蘇醒,整個空間都逼仄起來。

明明閉着眼,怎麼知道她醒了?

梳雲不自在地抓住床上的被褥,「龍爺好。」

除了說這句后便停住了,似不知如何將這談話進行下去。

「餓了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梳雲的肚子開始咕咕叫。

「上膳。」

外面有人遲疑地問了一聲,「在屋裏?」

龍天行黑幽幽的眸子掃過去,明明裏面什麼表情都沒有,門口的冷格卻輕輕顫了顫,「是,龍爺!」

要知道龍爺從不在內室用膳,嫌會留下味道。

所以冷格才會那麼一問,哪知…

很快便有香味從外面飄進來,越來越濃。

不一會,一桌精緻的菜擺在梳雲眼前。

燈罩除下,溫暖明亮的光芒充斥整個房間。

梳雲狠狠地吞咽口水,卻不敢出聲。

之前龍天行總是故意在她面前享用美食,從沒叫她一起吃過。

她不敢自作多情。

何況以她的身份,能吃他剩下的就不錯了。

「過來。」

梳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龍天行輕挑眉毛,「不想吃?」

梳雲迅速答道:「不!想吃!」

「那不過來吃,難不成等著爺喂你?」

梳云:…

立馬麻溜地爬下床,走向飯桌邊。

「吃吧。」在龍天行的眼神示意中,梳雲緩緩坐下。

她這才留意到,原來桌上放了兩副碗筷。

眼見龍天行夾起一塊紅燒肉后,梳雲便不客氣地開始吃起來。

她腳好了這幾天,程嬤嬤怕她長時間吃得清淡,一下子太油膩太重口味,腸胃會受不了。

所以給她準備的菜,還是比較清淡。

如今面對這一桌子幾乎全是重口味的菜,沒人管着,梳雲敞開肚子大吃特吃。

菜的味道不錯,幾乎可以經過陸心顏指導的程嬤嬤的手藝了。

「試試這個肉丸,極有彈性。」

梳雲本來嫌那肉丸賣樣清淡,聽到龍天行這麼說,不敢說不,忙去夾盤子裏的肉丸。

她的筷子還沒收回來,碗裏突然多了一個。

她驚得手一抖,自己夾的肉丸從半空中掉下來,在桌上彈了幾彈彈到地上,一路向前滾去,留下一條油膩膩的痕迹。

「果然…好有彈性!」梳雲硬著頭皮訕笑,「謝謝龍爺。」

龍天行不算有潔癖,但比旁人更愛乾淨,他的黑金錦衣上,永遠連一粒灰塵都看不到。

帕子只用一次,用膳前後一定凈手。

整個龍院幾乎纖塵不染。

微涼的眸子輕輕往這邊一掃,梳雲立馬裝死地低下頭,張嘴去咬龍天行夾給她的肉丸。

「不要只吃肉,多吃點青菜。」

唯一的一盤沒人動過的青菜放到梳雲面前。

梳雲擠出笑容,「謝謝龍爺。」

她喜食肉啊!

如今卻不得不拚命吃青菜,只為了順某人的心,讓他不要追究她弄髒了他的地的事情。

明明他自己也不吃,卻要塞給她吃。

這樣報復她,夠狠!

饒是梳雲有心,一盤青菜吃下肚后,也沒多餘的地方,來裝那些美食了。

她很是幽怨地看着那些水煮牛肉紅燒肉,一起消失在她眼前。

屋裏一時安靜,梳雲清清嗓子,「龍爺,時候不早了,梳雲先告退了。」

若不是外面天黑了,她其實很想回去。

不過她不敢當着龍天行的面說。

「過來。」

屋子窗邊置了一張榻,此時龍天行單手支頭斜靠在上面,敞着雙腿,黑漆漆的眸子幽幽看着她,暗火閃爍。

看得梳雲口乾舌燥。

畢竟是身體有過深入交流的人,龍在行此時的神情,梳雲懂。

可她不想。

她裝作不曉得他的暗示,不著痕迹地向外面移動,「龍爺,天色已晚,梳雲不打擾您了。」

轉身的瞬間,突覺後面一股勁風襲來,還沒緩過神,整個人已經被帶到了榻上。

身後男人的身體僵硬如鐵,纖長的手指摸向她的腰間。

鼻子裏全是男人獨特性感的氣息,梳雲心跳加速,輕柔而堅定地按住那向上游移的手。

「龍爺,梳雲現在是鎮國公府世子夫人的丫鬟。」

她的意思是說,她現在是梳雲,不是雲姨娘。

她沒有陪睡的義務,她有選擇說不的權利。

男人帶着兩分涼意的手指頭,捏上梳雲小巧的下巴,「爺有沒有跟你說過,爺現在對你的身體還有興趣?」

梳雲咬着唇,「龍爺,梳雲記得半個月前,您親口說過,您對梳雲的身體,沒興趣了。」

明明說過沒興趣了,現在卻這樣對她,這樣自己打自己的臉好嗎?

「爺那天沒興趣,不代表今天沒興趣。」

梳雲微怔。

那天龍天行說對她的身體沒興趣時,她很難過。

一個侍妾,若身體吸引不了男人時,代表着她完全失寵了。

可現在聽龍天行說還有興趣時,梳雲卻並沒有高興起來。

反而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悶痛,從胸口處向四肢蔓延。

「龍爺,梳雲現在是鎮國公府世子夫人的丫鬟。」她重複著這句話,堅守着自己僅有的那一點驕傲與倔強。

龍天行嗤地笑了一聲,「爺想睡一個女人,會顧忌她的身份嗎?」

梳雲噎住。

龍天行這種人,隨心所欲慣了,他要做什麼,這世上有誰攔得住?

「龍爺,梳雲不想。」她定定地看着他,「以您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用得着強迫一個不想的女人嗎?」

龍天行忽爾一笑,眉宇間妖氣橫生,艷麗的鳳眼裏氤氳著似醉非醉的迷離,如漩渦一般,將人牢牢地吸進去。

此時的他,整個人像是從邪惡欲/望里滋生出的曼珠莎華,靡麗妖艷,誘惑著世人與他一起墜入無間地獄。

「想不想,等會自見分曉。」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梳雲的衣裳,像在拆這世上最美好最神秘的禮物一樣。

梳雲想攔住,卻發覺自己渾身無力,只能像被屠宰的羔羊一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袒露在他人面前。

瑩白的手如撫琴一般,在她嫵媚的身體上摩挲跳動。

梳雲身體里原始的野性和飽滿的衝動,就這樣在他熟稔而有技巧的輕撫中,一點一點的被誘導出來。

她敏感得像最成熟的果實,輕輕一碰,便顫慄得渾身不能自己,隨時要從枝頭掉下來。

這時她才發覺自己低估了龍天行在床上的手段,也低估了他對自己的影響。

梳雲面色緋紅,喘得像缺水的魚兒,美得如開到極致的荼蘼。

「想嗎?」男人性感的薄唇貼着她的耳朵,問著令人羞恥的話。

若是旁人,大約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但梳雲沒有。

她一向忠於自己。

想搭上他時,她不惜用生命做賭注。

想離開他時,她義無反顧地踏上炭火路。

如今她想要他。

不管起因是如何,她只知道現在,她的身體想要他。

而她不想委屈自己。

梳雲學着他妖媚一笑,伸手來解男人腰間的腰帶。

「確定嗎?爺可沒逼你,到時別說爺逼你~」

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梳雲沒有答他,豐盈的紅唇,吻上龍天行涼薄的唇。

靈巧的手指解開腰帶,趁勢溜進去,一路向下。

那裏早已火熱如鐵。

梳雲剛剛將他壓到榻上,還沒來得及動作,已被男人一個大力,反壓下來。

「啊~」驚呼聲被吞沒,榻上交疊的身影突然狂野舞動。

從榻上到床上,放肆地妖嬈叫聲,直到天露微白,才漸漸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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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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