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二、她不毀,爺毀!

三零二、她不毀,爺毀!

不管是宮羽邀請陸心顏來月亮庵,還是陸心顏答應前來,雙方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為了對付對方,提前做好了萬全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誰的實力更強,誰便能取得這場較量的勝利。

沈雨煙沒有低估陸心顏,卻低估了她背後的實力。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因為從頭到尾,除了陸心顏自己,沒人知道她有多少實力。

知道她有多少財產的,比如黎先生,不知道她有龍衛和金山;知道她有龍衛和金山的,比如青桐等,不知道她有多少財產。

連蕭逸宸也不知道,不是陸心顏不告訴他,是他不想知道,「我知道媳婦兒厲害,但那是你的,既然嫁了我,以後就由我來養!」

不過沈雨煙並沒有這麼快認輸,她籌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對付陸心顏,怎麼可能輕易認輸?

沈雨煙冷笑道:「倒真是小瞧了郡主!不過郡主別得意,這是我的地盤!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陸心顏憐憫地看着她,「沈側妃,今日的事情,是你瞞着大皇子,和宮羽兩人策劃的吧?」

她雖是在問,語氣卻已是十足肯定。

沈雨煙面色變了變,卻是沒有回答。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會猜到。」陸心顏悠悠道:「其實很簡單,大皇子若要用這種手段對付我,不會等到現在!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想冒險!以前我既然敢和離,就不會懼怕別人的眼光,所以即便我中了計,他也控制不了我。可若惹了我,即便沒有蕭世子,我也會不惜一切毀了這骯髒的地方!大皇子是個聰明人,為了控制我一人,而用他最大的底牌和依仗來賭,不值得!」

她看着沈雨煙漸漸變白的臉,微微笑起來,「如果我毀了這裏,毀了這個毀了你一生的地方,你不用感激我。」

「你少唬我!你有什麼本事毀了這裏?!」沈雨煙連連後退,聲音因為扭曲而顯出幾分尖利,「就算你猜對了又怎樣?反正大皇子遲早要對付你,我不過是提前幫他完成心愿而已!」

陸心顏嘖嘖搖頭,像看蠢才一樣看着她,「大皇子都不敢輕易動的人,你卻說你幫他完成心愿?沈側妃,看來你這才女的名頭,不過是虛有其表,才會被我輕易搶去。」

這世道,女子的功能是生兒育女,打理好家宅後院,輔助夫君平步青雲。吟詩作賦不是必需品,只是錦上添花的玩意!不會,沒人苛責。

所以能像男子一樣,全副心思都放在才學上的女子是極少的,因而真正的才女,鳳毛麟角。

也因此,稍微有點才學的女子,便會被坊間男子冠以才女之名,備受追捧。在這個男子為主導的世界,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對於必須依附他們生存的女子,他們在這方面異常的寬容。這實際上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憐憫,帶着輕視和狎玩之意。

沈雨煙是有些才情的,她對這點也看得異常清楚,不過她樂於接受男子的高高在上的憐憫,因為這是生為女子的命。

原本她以為會頂着這樣的光環過一輩子,可偏偏,陸心顏出現了。

去年七夕的青玉案,舞陽侯府的菊,陸心顏用得天獨厚的才情,震驚世人的天資,狠狠地打了沈雨煙一個耳光,讓她以往那些環繞在身上華麗的光環,變成了一個赤裸裸的笑話!

嫉妒讓她失去了理智,成為一切噩夢的開始!可是她會怪自己嗎?當然不!

她只會更恨陸心顏!

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這個世道就該如此!陸心顏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所以讓陸心顏變得比她更凄慘,成了沈雨煙今生最大的目標!

二皇子被罰守皇陵,她若一起去,便可趁機擺脫武轅的控制。但為了報復陸心顏,她甘願回到月亮庵,為武轅賣命!

因為她出色的辦事能力,以及表現出來的絕對忠心,沈雨煙獲得了一些權利。

在宮羽被送來此處后,她安排了個最噁心低賤的男人毀了宮羽的清白,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然後又假惺惺地表示同情,以進宮選三皇子妃為餌,拉攏宮羽一起對付陸心顏。

眼看一切順利,沈雨煙怎會讓陸心顏翻盤?

「陸心顏!」到了這份上,表面的虛假也沒必要維持了,沈雨煙直呼其名,「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不管你是想離開這裏,還是想毀了這裏,拿出你的真本事來!我不會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

她冷冷一揮手,頗有氣勢地發號施令:「動手!」

話音落後,沒有一個人現身。

沈雨煙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提高音量,「動手!我讓你們動手聽到沒有!」

還是沒有人現身。

沈雨煙氣得快要爆炸,她最不想的便是在陸心顏面前丟臉。

「你們敢不聽我的命令?!」

沈雨煙怒吼一聲后,眼角餘光看到陸心顏淡定而笑眯眯的臉后,忽然間面色煞白,身形搖晃,「難道…難道…」

「沒錯,不是他們不聽你指揮,而是你安排的那些人,這會都被我的人解決了。」

陸心顏篤定的話,像一記驚雷,炸得沈雨煙呆愣當場。

她不可置信地搖頭,喃喃道:「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時一個黑衣人走到陸心顏身後,「小姐,這地方暗處隱藏的一百零五人,已經全部解決,接下來如何行動,請小姐指示!」

「毀了,這種醜陋的人間地獄,毀得乾乾淨淨!」陸心顏平靜道:「至於沈雨煙與宮羽,留給大皇子自己清理門戶。」

她聲音沒有一點起伏,簡簡單單兩句話,卻是要將別人辛辛苦苦籌謀數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這個地方,不說別的,光那白玉建成的樓,就不知消耗了多少銀子,將那些白玉和擺設拿出去換銀子,都能換幾輩子花不完的銀子。

可陸心顏輕輕鬆鬆就說毀掉,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雨煙全身冰涼,這才意識到,她以為自己能對付她的念頭,是多麼可笑以及不自量力!

「是…」那黑衣人話還沒說完,便聽一道清麗的聲音道:「郡主且慢,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陸心顏抬眼望去,只見沈雨煙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紫衣少女。

淺紫色的紗衣上,用不同顏色的紫色綉了幾隻蝴蝶,本來是活潑俏皮的,卻因那女子的氣質,而顯出幾分端莊沉穩。

她梳着百合髻,戴着紫色的珠花和耳墜,眉眼秀麗,身姿苗條,精明大氣。

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陸心顏,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陸心顏會拒絕她的提議。

陸心顏先是覺得有些眼熟,看了看后瞪大眼,「蘇紫!」

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前江臨織造局蘇盛的小女兒蘇紫,倒是讓陸心顏大大吃了一驚。

看來傳聞蘇紫與蘇寶兒在蘇盛被抓前跑了,果然是真的。

陸心顏很快就平靜下來,蘇盛是武轅的人,蘇紫跑了後來投靠武轅,不足為奇,這個女子,很有幾分聰明的。他們在江臨所遭遇的一切,皆有眼前女子暗中推波助瀾。

不過她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

蘇紫微微一笑,對於以前的那些算計與失敗,好似已全然忘懷,「郡主好記性。」

陸心顏玩味道:「蘇小姐,你現在的身份是逃犯,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不怕我去揭發你嗎?」

蘇紫笑道:「郡主這話倒是問得有幾分蠢了,我既然敢出現在你面前,自然有不怕你揭穿的籌碼。」

陸心顏對她明顯的嘲諷絲毫不在意,「哦,什麼籌碼?說來聽聽。」

蘇紫從袖中拿出一張紙,走向陸心顏,在經過沈雨煙身邊時,停了停,冷漠道:「這件事,你親自跟主子去請罪!」

沈雨煙面色大變,似乎心有不甘,咬了咬唇,終是什麼也沒說。

蘇紫走到陸心顏面前,將那張紙遞給陸心顏,「郡主,你看了就知道了。」

陸心顏看了看蘇紫,蘇紫的面上已經恢復了之前溫和而精明的笑容,她見陸心顏不動作,也不着急,只將手舉著。

片刻后,陸心顏拿出帕子,將手包住,終是接了過來。

蘇紫見她如此小心翼翼,難得沒有露出嘲諷的神情。

不過不管她什麼神情,陸心顏都不會理會。

她現在懷了寶寶,有白芷在,她不怕蘇紫搞鬼下毒之類的,但她不敢讓肚中的寶寶,受到一丁點傷害。

陸心顏展開那張紙。

紙上畫着一幅畫。

那是一個精緻而華麗的院子,應該是春夏季,開着許多五顏六色的花朵,鬱鬱蔥蔥的綠樹掩映下,一扇窗子用木棍支起,露出窗邊女子的臉。

陸心顏攸然變色。

女子眉眼一如四年前,身上衣裳卻華麗繁複許多,眉間帶着淡淡輕愁和迷惘,與記憶中為陸心顏撐起一片天的堅強天差地別。

可即便如此,陸心顏也知道,那是同一個人。

「怎麼樣?郡主,這個籌碼,換這個地宮,值嗎?」耳邊響起蘇紫悅耳的聲音,將陸心顏拉回現實。

陸心顏顫抖著唇問:「她在哪裏?」

不遠處的青桐白芷大吃一驚,她們跟在陸心顏身邊一年,見過她哭,見過她笑,見過她怒,可從來沒見過她露出這種神情。

迷茫的、緊張的、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的。

蘇紫輕輕一笑,對於陸心顏的反應,她很滿意。這代表着,她將要完成主子的考驗,更上一層樓。

「她現在很安全,但是如果郡主一意孤行的話,那就不好說了。」蘇紫道。

陸心顏死死盯着蘇紫。

蘇紫面帶微笑,無所畏懼地與她對視,眼裏光芒流轉,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是勝利者的驕傲。

……

梳雲離開鎮國公府,以接雙鳳為由去往月亮庵。

車夫是之前送她來往龍府的車夫,有些功夫,但是跟齊飛自然沒得比,所以駕車的速度便慢些。本來就晚了半個時辰出發,慢慢的與陸心顏的馬車越來越遠了。

月亮庵除了那些受罰的夫人小姐們,極少有人去,因而本來就不太好走的路,草木叢生,越發難走難認。

眼看已到午時時分,馬車還在層層疊疊的樹枝下面打轉,一眼望不到盡頭。

饒是梳雲沒有半點功夫,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張叔,怎麼回事?是不是迷路了?」

要是在這裏迷路了,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沒有人煙沒有行人,去哪裏問路?

車夫擦擦額頭的汗,緊張道:「梳雲姑娘,小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在這裏兜了很久。」

他雖有些粗糙的拳腳功夫,但畢竟不是江湖人,見識有限,根本不知道此刻已深陷陣法中,若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在裏面不停打轉。

「要不我下來一起找路,兩個人找路總比一個人快。」梳雲說完讓車夫停下馬車。

「對不起,梳雲姑娘,小的沒用。」車夫慚愧道。

梳雲跳下馬車,「是我對不起,讓您帶我來這個鬼地方。」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密密麻麻的枝椏連在一起,遮住頭頂陽光的光芒。

而四周靜得鬼似的,除了風聲,樹葉沙沙聲,什麼聲音也沒有。

當馬車停下來,而在兩人沉默的空檔,那靜寂就顯得十分可怕。

梳雲不禁打個寒戰,大夏天的,渾身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叔,要不我們將馬車先停在這,分頭探探路如何?」梳雲提議。

「這萬一走散了…」車夫猶豫,他一個大男人體力好又有些拳腳功夫,遇到什麼危險也不怕。可梳雲一個嬌嬌的大姑娘,遇到危險怎麼辦?若她出了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後果。

「沒事,我會沿路做記號的。」梳雲道,「這樣無頭蒼蠅一直轉也不是辦法,萬一天黑了更麻煩,兩人找路總快些。」

車夫知道梳雲說得有道理,見她堅持,便同意了。

兩人分頭行事。

梳雲今日穿着銀紅色的裙子,她撕下一截裙邊,再將裙邊撕成細長的條兒,每走幾米,便繫上一條布條,方便認路。

梳雲想得蠻好,方法也不錯,想着找不到出去的路,至少也找得着返回馬車所在的路,不至於一個人在困在林子裏。

但很快,梳雲就發現自己錯了。

她不光沒找到出路,連返回的路也找不到了。

那些她系在樹上的銀色布條,像憑空消失了似的,竟然怎麼找也找不着。

一陣風穿林而過,樹葉婆娑,那沙沙聲聽到梳雲耳里,就像一陣陣可怕的怪笑聲。

她渾身汗毛直豎,恐懼到了極點,不由大聲喊道:「張叔!張叔!」

沒人應她,繁茂的樹林像個怪獸一樣,吞噬了她呼喊的聲音。

樹林深處,幾個沈雨煙的手下發現了梳雲。

「這裏怎麼會有個單獨的女人?」一個高個子道,「沈小姐讓我們啟動陣法,攔截的是那些個什麼郡主的護衛。」

「難道是從月亮庵偷跑出來的?」一個瘦子問道。

「去了月亮庵,哪有跑得出來的?」之前那個高個子反駁,「特別今日為了對付那個郡主,所有陣法都啟動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從那些陣法里逃脫?」

「那有可能是犯了錯的小姐,送往月亮庵的途中偷跑了。」

「這個說法倒是靠譜。」高個子道:「既然這樣,只能怪她運氣不好了。小五,將她打暈了帶回去。」

「知道了大哥。」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小姐。」一個有些猥瑣的男人道。

「想活命的話,少動歪腦筋!」高個子警告道。

「知道知道,不過說說而已,自從主子狠狠罰了兩個管不住自己的,誰還敢動心思?」猥瑣男人壓低聲音嘿嘿一笑,「不過能像老三老四那樣,睡了沈小姐那樣的才女,還是第一次,死了也值。」

「你瘋了嗎!?」高個子大驚失色,「現在她可是我們的頭!要是被她聽到,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別連累我們!」

「行了,又沒外人,不說了不說了。」

車夫找了許久沒找到出路,便按約定的時間返回馬車旁。結果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梳雲返回的身影。

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沿着梳雲系著銀紅布條的路一直往裏面走,邊走邊大聲喊,「梳雲姑娘!梳雲姑娘!」

與此同時,龍天行和冷格正在樹林入口處等著。

他們從一入樹林便察覺不對勁,冷格立馬發出暗號,讓手下迅速帶人趕過來。

隱隱約約的,龍天行似乎聽到有呼喊聲。

他鳳眸半斂,長長的睫毛遮住眸中華光,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冷格,可聽到什麼聲音?」

冷格的功夫比他厲害,既然他能聽到,冷格沒理由聽不到。

冷格確實一開始就聽到了,出於對自家主子的安全考慮,他糾結了好一陣后決定佯裝不知,哪知這麼快主子就發現了。

他不敢隱瞞,硬著頭皮道:「龍爺,屬下好像聽到有人喊梳雲姑娘。」

龍天行瞟了他一眼,冷格渾身如在大冬天的,被冰水潑上身,透心涼。

「回去后自己領罰。」龍天行淡淡道,然後抬腳往林子裏走去。

「是,龍爺。」看着龍天行的舉動,冷格很想阻止,可最後什麼也沒說,跟在後面走入林中。

林中陣法對一般人而言神秘莫測,甚至根本不知道那是陣法,以為大白天地撞了鬼。

但對龍天行而言,這種初級的簡陋的陣法,實在沒有看頭,讓他來破,簡直侮辱他龍天行的智商。

但冷格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前面的陣法簡單,不代表後面的陣法也簡單。

車夫焦急地喊著「梳雲姑娘」,喉嚨都快啞了,還是沒有半點回應。

突然,一道黑金色的囂張身影,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他面前。

車夫一下子就崩潰了,跪在龍天行面前,「龍爺,梳雲姑娘不見了!求您幫忙找找她!」

他接送了幾次梳雲,遠遠見過龍天行一面,對這個集權勢財富於一身、俊美冷漠的男人,自然印象深刻。

難得的是,龍天行居然也認得他。

「你慢慢說,怎麼回事?」他難得溫和的冷靜道。

無人發現他寬大袖袍下,從聽到呼喊聲開始,就一直握緊的拳頭。

車夫斷斷續續地講完,指了指樹上銀紅色的布條,「龍爺,那是梳雲留下的記號,求您,求您一定要找到她!」

「你去馬車上等著!」龍天行扔下一句后,沿着那銀紅色的布條走去。

「多謝龍爺,多謝龍爺!」車夫喜極而泣,不知道為什麼,他相信只要這個男人出手,梳雲一定會平安無事。

龍天行很快就找到了高個子一伙人,他拿着銀紅色的布條問:「見過穿這身衣裳的姑娘嗎?」

對於這個無聲無息出現、氣場強大的俊美男人,幾人心驚之餘,暗中戒備。本想套一套話,卻見他眼都不眨地連殺三人後,那個樣貌猥瑣的男人,忍不住招了,「小五帶着她去了月亮庵!」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猥瑣男人喉骨被人捏碎。他瞪大眼倒在地上,似不甘心地質問:為什麼他招了還要殺他!?

龍天行用帕子擦了擦手,隨手一扔,正好扔到那男人臉上。

「長得太丑,礙爺的眼!」

兩人一路走一路破陣,沒到月亮庵,先碰到了故意被困陣中的,小猴子帶的一隊人。

龍天行平靜地道了一句,「不過爾爾。」

話里的嘲諷再明顯不過。

小猴子無心理會,心裏急的不行,怕龍天行壞了陸心顏的計劃,又不敢明說。

一來龍天行本來就對陸心顏有意見,沒事都要對着干,要是他說了,只怕龍天行原本不知道不會對着乾的,也會改變主意偏要對着干。

二是小猴子怕被暗中的人聽了去,提前告訴宮羽等人,有了防備后,陸心顏的計劃就危險了。

小猴子只好裝作真的被解救出來的樣子,跟在龍天行後面。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龍天行居然沒有趕他們走。

等到了月亮庵,龍天行直接抓住一個尼姑問「穿銀紅色裙子的姑娘在哪」時,小猴子才知道梳雲出事了。

尼姑是之前帶陸心顏去宮羽那的,那個身形圓潤的尼姑。不知道是被龍天行嚇著了,還是被他的樣貌驚呆了,獃獃望着龍天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龍天行不耐煩地捏斷了她的脖子。

小猴子驚得全身冷汗直冒,剛才在林子裏殺的,好歹是些窮兇惡極的大漢,現在這個可是手無寸鐵的尼姑!

煞神!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煞神!

以後千萬不要對上!

龍天行就這樣一路殺進月亮庵,殺進暗道,所到之處,沒有一個活口,看得小猴子和一眾朱雀堂的人,脖子涼涼的。

小猴子並不認同龍天行的手段,可不得不承認,他的方式雖殘酷,卻最有效,也斷絕了後背受敵的麻煩。

……

陸心顏就這樣與蘇紫對視着,想從她的眼神里判斷出真假。

然而不管蘇紫的眼神里是否有心虛,陸心顏都知道自己不敢賭。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敢賭。

「這樁交易成交!這地宮,我當沒有來過,可若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陸心顏道。

她語氣平靜,蘇紫卻聽得後背發涼。

「這是自然!」蘇紫笑道:「我讓人送郡主…」

出去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聽一道陰冷而懶洋洋的男聲傳來,即便還沒見到人,光那聲音,已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她不毀,爺毀!」

蘇紫抬眼望去,龍天行正以不可一世的強大氣場,向這邊走來。

所到之處,眾人皆不由自主退避三舍!

蘇紫沒見過龍天行真人,卻見過畫像聽過他的傳聞,只一眼,她便斷定來人是龍天行。

武轅名單里,不要招惹的第一人。

這個煞神怎麼會來到這裏?又怎麼得罪他了?蘇紫顧不得多想,揚著笑臉迎上去,「龍爺,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容小女跟您慢慢解釋。」

龍天行看也沒看她一眼,當她空氣似的。

「動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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