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司煜城的心動(上)

12司煜城的心動(上)

第12章

司煜城利用墨帝偏愛太子的心思讓墨帝把這件事情敷衍了過去,在場的人都心如明境,大約都猜到發生了什麼時候,不敢置信那溫和太子會暗中對一個弱女子下手,又驚風流成性的四皇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弱女子而當眾頂撞陛下,針對太子。

人們在退朝之後,目光都情不自禁的放到燕輕語的身上,燕輕語無視所有人的目光,也明白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她並不在意。反正事情鬧得這麼大,再低調也餘事無補。

「多謝四皇子剛剛的維護,如果不是您的話我可能真的就死在太子殿下的手裏了。」燕輕語此時的態度很好,因為這個四皇子的行為讓她打消了之前的惡意,能夠維護她的名聲到這種地步,不惜破壞了平時的偽裝成為太子與陛下的眼中釘,他損失的遠比自己來得更多。

世人都知四皇子風流成性,不學無術,從來不在意權勢。可是這個四皇子為了維護她而當朝頂撞太子又頂撞陛下,這一系列的行為早就與平時的偽裝不符,讓人發現了他偽裝之下的手段。

這一次,真的欠了四皇子的恩情。

司煜城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溫和的側臉,與平時的陌生冷淡不同,此時的她的唇角輕輕的揚起一抹淡淡的善意,這一次的維護讓她打消了以往一切不好的印象,她正在試圖接受自己。

想到這種可能性,司煜城雙眼微微亮,偏頭;「都說了你是本殿的未婚妻,不可能會眼睜睜看着你被太子下毒手。而且本殿也看他們不爽,他們不痛快本殿就痛快!」

聽着司煜城這種近乎賭氣一般的話,燕輕語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她不會完全相信這位殿下的善意只是單純的維護,畢竟皇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可是這個恩情她記下了,他日有機會她會回報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墨易青不會放過你,這一次致命性的陷害不成功接下來的話他一定會再次下死手。」司煜城的聲音微啞,也微柔,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迂迴,他本能的不希望被排斥。

鬼君司煜城的身份早就被她格外的厭惡,而這個四皇子身份莫名的被她接受,明明兩個人都是他自己,卻莫名的嫉妒。

他是司煜城,並不是四皇子墨離。

「四皇子說笑了,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會緊咬臣女不放?」燕輕語微微一笑,對四皇子墨離雖然態度溫和了一點,但還是保持着距離。

「我以為我們不需要這麼陌生。」司煜城有些不悅。

「殿下是皇子,該有的禮數不能的亂。」燕輕語微微一笑。

司煜城:「……」

「本殿送你出宮!」司煜城的心扭成了麻花狀,他第一次覺得討好一個女人真的很麻煩,也很困難,明明別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一個眼神就會自己靠近,不管是司煜城還是墨離這個身份,都能引得女人如飛蛾投火般撲向他,唯獨她不會。

夜國魔女……

「殿下……」燕輕語想要拒絕。

「宮中是墨易青的勢力範圍,你以為無人相送你能平安走出這裏?」司煜城淡淡的說。

「那麼,多謝殿下了。」燕輕語不再掙扎,靜靜的被司煜城推著輪椅離開,路過的人們看着四皇子親自推著燕輕語離開,一個個瞪大雙眼驚訝無比,原來四皇子真心疼愛着這個未來皇子妃啊。

墨易青看着相擁離開的男女突然一拳砸到一邊的牆面,指尖骨骼傳來細碎的聲音,他的拳頭又紅又腫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緊握,不甘的目光幽幽的盯着燕輕語離開的方向。本以為這一次能讓這顆不聽話的棋子消失,卻沒有想到她絕地逢生,全是因為墨離!

敢跟他做對,他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墨易青恨恨的扭頭離開,不過在他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個太監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尖著嗓子大聲的說:「太子殿下留步,陛下有令,請太子殿下交出禁軍校統令符!」

「什麼?」墨易青以為自己聽錯了,禁軍有一支分支受他的控制,這是父皇賜給他的權力。

「陛下有令,請太子殿下交出禁軍校統令符!」那個太監被墨易青的臉色嚇了一跳,溫柔的太子殿下竟然會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太監頂着墨易青那殺人目光,咽了一下口水:「剛剛九千歲派人過來,然後陛下就下令將您手中的禁軍兵符交給六皇子殿下。」

九千歲!

又是他!

為什麼這個時候來針對他?那個死太監,別以為奪走他的兵權就能讓墨炎那個殘廢坐上皇位!

墨易青心中無比的憤恨,表面卻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交出了兵符,笑着離開。

九千歲宮殿,一襲大紅淺墨鑲邊的男人在樹下舞劍,如天邊的火燒雲一樣艷麗壯觀,乾淨利落的殺意與鐵血的動作顯示著這個舞劍的人是男子而不是陰柔女子,雖然美麗得不可方物,卻依舊能讓人明艷的分別出男女之美。九千歲按照着記憶中的那一抹影子舞著劍,好像透過這劍意可以感受到記憶中的美好,在潮濕迷離的欲色人世間他心上那最後一抹凈土依舊保持着,哪怕那抹凈土化為了滄海,卻依舊保持在她的心中。

九千歲猛得停下了動作,身後,一個陰柔的太監面無血色的走了過來,跪地,說:「主人,您吩咐的一切辦好了,太子交出兵符后並沒有什麼異樣,七小姐與四皇子一起正在離開皇宮的路上……」

九千歲接過手帕擦著汗,迷離欲色的目光掩著殺意,妖嬈攝魂,似勾人的月下美人之花。

「沒有人能動她,就連本座都不能傷害她,你墨易青又算什麼東西?」喃喃低語,似情人間的曖昧輕吻,纏綿的聲線在空氣中勾勾纏纏,慢慢的消失,本該沒有**的太監們聽到這纏綿的聲音都情不自禁的覺得身體火熱,彷彿眼前的九千歲就是行走的催情葯,包括他們這些無根之人都能沉淪在欲色之中。

「司煜城的下落!」

「主人恕罪,鬼君己經完全失去了下落,無論屬下怎麼尋找都找不到鬼君與鬼域八影的下落,很可能他們離開了京城……」那個太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受到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眼前的九千歲身體虛閃又好像完全沒有移動半分,可是這個太監卻像是被鬼影一掌拍飛在地,口吐鮮血。

「本座只要結果,不聽你們的猜測!」九千歲迷麗的眼底滿是殺意,妖嬈魅色目光如看死物一樣輕掃那個太監一眼,拿着剛剛起舞的那把劍,漫漫的一步步走到了太監訴面前,手起刀落,鮮血直濺時有人擋到了九千歲的面前,擋下了差點濺落在他身上的鮮血。

人肉牆擋住了鮮血,九千歲冷眼看着被斬首的太監目光死寂,於他來說這些人都是道具,是生是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幻魔軍的白鳩重傷,殺手赤蜘,人偶師子魚……就連玄蜂的痕迹也開始出現……幻魔軍就在這裏,司煜城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九千歲冷眼一掃,命令:「再查,必須要殺了他!」

幻魔軍只屬於她,覬覦她的所有物,他必須讓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包括鬼君。

「是!」

……

燕輕語被司煜城送出了皇宮之後也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用自己的轎子將她送到了丞相府的前面,卻一直沒有離開。燕輕語看着他站在馬車旁靜靜看着不打算離開的樣子,客氣的說了一句:「多謝殿下護臣女回府,府上粗茶,殿下可要賞臉品一杯?」

這不過是客氣之語。

司煜城像是完全聽不明白似的,「說起來本殿確實口渴了,正好上府討一杯茶水潤潤嗓子。」

燕輕語:「……」

突然覺得這位四皇子的臉皮是不是太厚了些?她這麼明顯的客氣之語都聽不出來?

話說到這種份上,再不讓人進門那可就失禮了,想着接下來府中的麻煩,如果四皇子在身邊的話倒會輕鬆很多。對於那些趨炎附勢的丞相府中人來說,她越得四皇子的寵愛他們才會越滿意。

畢竟朝中發生的事情早就傳開了,她的名聲早就毀了,好在陛下賜婚挽救了她的名聲,讓人有話也說不出來。

想到這裏,燕輕語看到司煜城的目光又順了幾分,不管怎麼樣,這個四皇子幫了她很多。

安氏被關,老夫人因為中毒身體不是很好,府中由荷姨娘來管理,荷姨娘剛剛聽到朝中傳來的事情又看到四皇子來到丞相府,二話不說就讓燕輕語好好的招待。

身為四皇子是第一次來燕輕語的院子,身為司煜城曾經被救來過這院子裏治傷,但是光明正大的打量倒是第一次。司煜城心情極好的跟在燕輕語的身後打量着她居住的地方,一切看起來格外的無生機,彷彿這裏沒有人生活一般。

僕人丫頭安靜的在周圍不敢靠近,樹木花園明明整得了可是依舊顯得萎靡,極小的偏院不似丞相子女居住而是像僕人所居住的院子,還有那主院四周僅僅四個小院相擁……一切看起來格外的荒涼,想到她生活在這種環境就覺得有些不悅。

「四皇子請坐!」燕輕語把司煜城放到了院子中間的亭子處,同時回頭沖着臉色不好的子魚說:「煮壺茶水過來!」

子魚點點頭,然後看了一下司煜城后離開。

司煜城很享受與她單獨相處時的寧靜,換了一個身份之後少了針鋒相對,他突然驚覺與她如此平凡安靜的相處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樂趣。可以讓煩躁的心情得到平靜,可以暫時放下那些煩亂的困擾。

「本殿第一次看到這麼偏僻的院子。」司煜城故意說。

燕輕語微微一笑,伸手勾了一下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說:「臣女的院子算很好了,殿下可有見過百姓們的房子?有大半的人所居住的地方遠遠不如這個院子,做得還是知足比較好。」

司煜城意味深長的聽着她的話,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摘下爬進亭子裏的花藤上的花朵,放在鼻子下輕輕的聞了聞,輕輕的嗯了一聲:「你滿足這樣的生活?」

滿足?怎麼可能滿足?

燕輕語表面微笑,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她接過子魚遞過來的茶具,緊緊有井的清洗著茶具,茶杯,沖泡,過濾……每一步都做得極為認真,也極為的優雅,就好像是高門嫡女那樣尊貴寧靜。茶葉不是什麼好茶葉,該有的煮茶禮儀卻不能少,這也是能陶治情操,冷卻殺意血腥的最好修練。

燕輕語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沒有一樣精通的,但唯一會的才藝大約就是煮茶了。這是她身為暗衛時平復心情的最好手段,畢竟暗衛是不需要翻湧的感情,畢竟要學會自我調節,否則很可能會被抹殺,捨棄。

她煮茶時是全身心的投入,由內而外的安靜可以感染身邊所有人,狂性的子魚,殺戮的赤蜘,暴力的窮奇,自卑的玄蜂……她的身邊從來沒有一個正常人,會被吸引並不是她多麼的強大多麼的優秀,而是她有一種能讓人沉淪於安寧的魔力。赤蜘遠遠看着燕輕語煮茶的畫面格外的嫉妒,嫉妒子魚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她的身邊,嫉妒那個四皇子能喝到她親手煮的茶,嫉妒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嫉妒……

赤蜘因為嫉妒無法掩蓋身上的殺意,品茶的司煜城猛得一頓,剛剛一閃而過的殺意被他感受到,不由的輕掃赤蜘的方向,然後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的收回了視線。

唇間的茶葉不算上等,只能說很一般,可是司煜城覺得這味道比她品過的世間任何一種茶葉都要來得美味,甘冽。舒適的味道讓大腦一瞬間清明,殺戮與黑暗的過往記憶在此時被暫時封印,他愉悅的勾唇輕眯著雙眼感受着這獨特的靜謐,莫名的上癮。

「好茶!」

「殿下說笑了,臣女這裏不可能會有好茶!」燕輕語勾勾唇,知而不語。

「茶雖不是好茶,勝在煮茶人的手藝。」司煜城如狐狸一般的雙眼輕眯著,他放鬆下來之後的慵懶輕挑眼皮的模樣讓燕輕語猛得一愣,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姿色極美的男子好像一種慵懶的老虎,沒有殺意,沒有危險性,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摸摸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

燕輕語沒有養過寵物但曾經做任務的時候摸過街上的流浪貓,雖然臟髒的,醜醜的,可是很軟,很柔,就好像現前這個全身放鬆柔若無骨的人一樣。

「多謝誇獎。」燕輕語的心微癢,忍了下來,移開視線不再看這個慵懶的男人。

彷彿是感受到她的動搖,司煜城慵懶目光一掃而過絲線狡黠,他身體微微的靠近一些,接過燕輕語遞過來茶杯時手指輕握住她的手,幫意的撩着她的掌心,覺得想要看看她會不會露出驚慌的表情。

燕輕語覺得這個男人的惡意接觸有些意外,但沒有司煜城想看到的慌亂,反而十分玩味的微微一笑。

突如其來的笑容毫無預警的綻放,司煜城的心停滯了一刻,回過神來時從她淡淡的笑容里讀出一絲的輕笑,他的臉一熱,掩飾性的大口喝着茶水,好像剛剛惡意撩撥的人根本不是他。

茶水太燙,司煜城一口噴了出來,尷尬又狼狽的他一口噴到了自己的身上,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的難堪。

手忙腳亂的放下杯子想要站起來,腿又不小心撞到了椅角把桌上滾湯的茶水撞翻,而滾燙的茶水就朝着燕輕語的方向潑了過去。司煜城的瞳孔一縮,想也不想的伸手抓住翻滾的茶壺,被炭火燒紅的茶壺燙傷的他的手指,劇烈的疼痛讓他下意識的甩飛手裏的茶壺……

現場,早就一片凌亂。

「噗!」

燕輕語不小心笑了出來,伸手捂嘴眼底滿是笑意,大約沒有想到風流成性的四皇子因為她小小的惡作劇就變得如此的慌亂,好像一個純情少年般局促,簡直太有趣了。難不成這位坐擁美人無數的四皇子還是一個雛兒?

應該不太可能吧?

司煜城陰沉着臉瞪着她,人生中第一次被如此的嘲笑,要是別人他早就一把掐死對方,偏偏取笑他的人卻是這個丫頭。

司煜城的身上被茶水沾濕顯得有些狼狽,手指通紅,想然被燙得不輕。燕輕語忍笑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手指,伸手握住,翻轉,發現司煜城五指又紅又腫,不由的有些愧疚剛剛的取笑。

「小魚,跟荷姨娘說一聲,四皇子燙傷需要傷葯!」

子魚點點頭,寫了一張紙條然後去找荷姨娘。

司煜城本來是要拒絕的,不過是燙傷而己有什麼要緊的?可是感受那雙軟軟的手捧著自己燙傷的手指用力的吹着,他收回了想法。軟軟的氣息不停的吹着,原本疼痛無比的手指突然好像失去了知覺,所有的疼痛全部消失,反而痒痒的,麻麻的。

低頭,雙眼幽沉輕閃,靜靜看着鼓著臉用力吹着手指的她,司煜城這一刻心真的停止了跳動,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愉悅襲上了他的心頭,他鬼使神差的伸手戳了戳鼓著臉的她,覺得這樣的她真的很好看,很想戳戳看那如松鼠一般的臉。

手指,輕戳着她的臉,在她吹風的同時輕輕一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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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之毒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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