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心魔

37心魔

第37章

玄蜂這裏根本猜不到雖然把信送到了,可是卻被魅雪的毀掉了消息,所以這個消息註定到不了司煜城的手裏。

司煜城在天香酒樓里閑得無聊的時候一直在尋找著燕輕語的身影,沒有人看到她離開,可是樓里卻沒有人,他不禁有些奇怪。

這丫頭跑哪裏去了?

心中升起一抹不太好的感覺,司煜城順着自己的本心離開人群的視線,迷茫的環視四周。

心臟不正常的跳動着,只為那個小丫頭而變化過的心臟正不安的跳動着,好像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司煜城走到了三樓的盡頭,這裏是死路,可是他卻抬頭感受到了什麼,單手摸著牆,靠在那裏一動不動,彷彿在牆的背後有他想要找的人,正在無聲呼喚著。

……

燕輕語因為痛苦而四肢無力,她對於外界的事情己經完全的斷絕,完全的被夢魘拉入了黑暗裏無法走出來。

白鳩看着她的模樣最終決定強行令她沉睡,拿起平時不太用的細長銀針,扯開她的衣襟,按壓着穴位,豈圖讓她進入深沉的沉眠,切斷身體跟大腦之間的感覺,讓她能舒適一些。

否則陷入心魔的她會敏銳的感受痛苦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咬牙承受。

他不忍心。

白鳩一根銀針刺入燕輕語的肩頭穴道,拿起另一根銀針摸到她的後頸處,正要針入的時候突然門被用力的踹飛,子魚跟赤蜘站在白鳩三人的面前擋下了飛過來的門板,看到門口一道陰冷的身影靜立於原因。

他們一驚。

是四皇子?

司煜城透過透明的紗色帳帷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燕輕語倒在了白鳩的懷裏,他無視的玄蜂,雙眼鋒冽的睜著白鳩,眼底一片殺意:「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殺氣似箭,又急又霸道,不給幾人解釋就直接出手。

赤蜘跟子魚直接攔住了司煜城,好在他因為重傷未愈所以被子魚跟赤蜘輕易的攔了下來。

白鳩沒有想到四皇子會找到這裏來,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了。

沖着赤蜘使了一個眼色,不能讓四皇子知道燕輕語跟他們之間的關係。

赤蜘了解,跟子魚一起一明一暗朝着司煜城沖了過去,白鳩有一種葯可以讓人忘記不該記得的事情,所以這位四皇子不該記得現在的事情。

司煜城無視子魚跟赤蜘,他的目光緊盯着床上睜大雙眼空洞絕望的燕輕語,再看着她因為痛苦而掙扎的狼狽模樣,瞳孔一縮:「心魔?」

「回來!」白鳩同樣瞳孔一縮。

一眼就看了出來?

司煜城衝到了白鳩的面前,揮開了白鳩跟玄蜂兩人,握住了燕輕語的手腕,感受到她身體如石沉大海一般的丹田透露著破碎毀滅的波浪時,他憤怒的目光充滿了殺意:「竟然讓她生了心魔?你們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

白鳩幾人被罵,理虧。

司煜城將燕輕語平緩的放平在床上,滿眼憤怒之中又透著幾分的心疼,他回頭:「有琴么?」

玄蜂點了點頭,「有!」

「你們全部出去!」司煜城冰冷的命令,玄蜂不滿卻被白鳩一把拉住了,白鳩沖着她搖了搖頭,然後幾人把琴送進來的時候就站到了門外。

玄蜂咬牙,跺腳:「白鳩,萬一他……」

「他會清心咒!」白鳩打斷了玄蜂的話。

「你怎麼知道?」玄蜂驚訝,不等白鳩回答的時候,如高山流水一樣撫平人心的琴心響了起來,那是比春風更柔和,比暖陽更溫暖,比河水更輕渺的聲音。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

清心咒可以止煩靜心,撫平心底的躁怒,對於陷入心魔的燕輕語來說,這清心咒對她就好比仙樂,可以減輕她身上的疼痛。

她的痛不是身體的痛,而是一種病態心理所產生的幻想疼痛。

她醒不過來,因為她現在眼前能看到是一張扭曲而憎恨的臉,是燕輕月的臉。

燕輕月一身美麗宮裝,精緻的妝容,手裏拿着一把精美的扇子,「這美人扇可美?」

「這可是用你的人皮才做出來的獨一無二的美人扇,我非常喜歡。」燕輕月得意的搖晃着扇子,甚至還故意把那人皮扇更加的靠近一些,靠近那個早就毀容,面目猙獰的女人。

被寒冷鎖鏈捆成粽子的女人臉皮被扒,四肢皮膚沒有一處完好了,就連十指都被硬生生的斬斷,只留下掌心被緊緊的套在寒冷鎖里,半坐在地上的女人的早己沒有了雙腿,卻還是被緊緊的綁住,生怕她會逃走。

「燕輕月,你真毒!」嘶啞的聲音好像石頭在地面磨擦,十分的刺耳,但美麗的燕輕月卻愉悅的眯著雙眼聽着這難聽的嗓音。

真好聽,那被清悅的聲音變成這樣的難聽。

那張美麗的臉,變成了現在面目猙獰的模樣。

那雙能手握長槍征戰沙場的手被砍斷了十指。

那雙能跳出振奮人心的戰舞的雙腿被硬生生的碾碎,截斷。

那令人嫉妒的雪白膚肌被一片又一片的切割,變成現在血淋淋的醜陋模樣……

一切,真的太愉悅了。

畫面,格外的美麗。

「陛下說明日就會為我舉行封后大典,給我十里紅妝,風光的登上后位。燕輕語,我也玩膩了,現在的你卑賤的令人噁心,讓人提起不任何的興緻。」燕輕月拿着扇子捂住口鼻,掩住那難聞的血腥味,鄙視的看着曾經的敵人。

最終還是她贏了。

「區區庶女,還真以為自己能翻天?征戰沙場的魔女?呵呵……最後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裏?」

「你不過是陛下手裏的一把劍,陛下坐上皇位時就不再需要你,『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明白么?從始至終陛下就不愛你,不過是利用你而己。」

「陛下從來沒有碰過你,沒有親吻過你一次,甚至都沒有牽過你的手,你怎麼就那麼蠢?沙場重傷的時候陛下跟我共赴約**,你被敵圍困糧草不到是因為陛下想讓你死在戰場,你重傷歸來時陛下三番兩次的下毒是想讓你不知不覺的死亡。而你一點都不知趣,最後才讓陛下不得不親自廢了你的武功,把你送給我做玩具。」

「我跟陛下說不想你死得太快,所以陛下教我一些折磨人的方法。一日切下你一塊肉,直到你掙不下去為止……撐了半年不死,滋味如何?」

燕輕語的耳邊傳來了如同魔咒一般的話語,輕柔,卻纏繞着她動彈不得。她被迫的面對曾經最畏懼最痛苦的一幕又一幕。

閉嘴!

閉嘴!

燕輕月,我不會放過你,你閉嘴!

不要再說了!

燕輕語想要醒來卻被黑霧纏繞在一起,她掙扎,哪怕肌膚無比的疼痛還是在不停的掙扎著,身後黑務里露出了一張猙獰血淋淋的臉,拖着她,讓她哪裏也去不了。那是曾經的自己,被凌虐被萬箭穿心之後的自己。

燕輕語驚慌的想要掙脫死死困住自己的那個前世幻影,一點一點的收緊,讓她無法喘息。

誰來……

救救我。

尖銳的琴聲從天而降,身邊那個血淋淋的幻影發出一聲慘叫,抱着頭從她的身上滑落,慘叫着,怨恨的瞪着天空被破開了一個窟窿,嘶啞的嗓子憤怒的怒吼,彷彿在怪人多管閑事。黑暗的世界被破開了一個洞,尖銳的琴音闖入了這個無光的世界,好像神佛降臨這個無間地獄,帶來一絲的溫暖。

「醒了么?」那破開一個大洞的天空倒印着一張逆光的臉,那臉的五官完全的看不見,可是她卻心生一種安心的感覺。

情不自禁的伸手……手上的黑霧在觸動着那一絲陽光時化為了灰煙。

用盡的伸手,直到感受到手心的溫暖時,燕輕語的目光一動……眼前的畫面一晃,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男人那張驚若天人的俊臉。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

久久的。

司煜城緊盯着她的雙眼,發現她的雙眼中浮一一層細碎的光澤時明白她終於從心魔幻境中清醒了過來,緊握着她的手,「你感覺怎麼樣?」

燕輕語張嘴,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啞,有些口乾舌躁。

「水……」

司煜城立馬起身倒水,同時,門外聽到動聽的人們沖了進來,看到臉色蒼白卻明顯恢復正常的燕輕語時一個個露出了激動的表情,因為司煜城在場,他們不好過多的交談,又十分自然的退了出去。

司煜城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她的面前,她道謝之後,用力的喝了滿滿的一杯。

「還要麼?」

「不用了,謝謝殿下!」燕輕語搖了搖頭。

心魔幻境中她聽到十分動人的琴音,再看着房裏多了來的一把琴,再看到這位四皇子在倒茶時滴血的十指指尖,她大約明白髮生了什麼。

司煜城的指尖因為動用內力而被琴弦劃破,十指指尖鮮血直流,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你手受傷了。」

司煜城不在意,「小傷,不要緊。」

燕輕語強行握住他的手,目光清冷微軟:「十指連心,殿下莫要任性。」

翻身找出了傷葯,然後讓子魚準備紗布,細心的替司煜城十指上好葯纏上一層細細的紗布后,她說:「殿下,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先離開,謝謝您今日的出手相助,這個恩情臣女記下了,他日必報。」

將她從心魔里拉出來,這個恩情不可為謂不重。

司煜城靜靜看着自己被細心包紮的十指指尖,他突然笑了。

美麗的笑容似蓮花在眼前綻開,美麗不似凡間物。

「你是本殿的妻子,護你是應該的。」

燕輕語的心微顫,好幾次了,這四皇子不為回報的救了她。

一次,兩次,三次……

每次都是這麼一句:因為你是本殿的妻子。

明明她從未想過認真的做她的妻子,又何必這般真心相待?

燕輕語有些慌亂的偏過了頭,從床上站了起來,對於雙方的秘密兩人十分默契的不問不擾,像是相處了數十年老夫老妻一樣信任。燕輕語的慌亂被司煜城看在眼裏,他眼中的笑容更深了。

輕吻著被包紮過後的手指,司煜城盯着燕輕語離開的方向笑得格外的美麗。

心,完完全全的動了。

可愛的丫頭!

……

顧言惜好不容易哄好了八公主之後主被自己的一些朋友們圍住,一個個都在問他跟雲婼雪之間的婚事。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順安候府跟戰王府之間有些口頭婚約了。

「言惜,說真的,明明你跟雲郡主之間有婚約,為什麼卻看上了八公主?八公主可比不上戰王之女啊,萬一你做了駙馬後豈不是只能娶一人為娶了?」林太傅的嫡女林途跟顧言惜的交情還算不錯,所以聽到自己的好兄弟竟然跟戰王之女有婚約,他驚覺被騙得好慘。

雲郡主不僅僅身份高貴又是戰王最寵愛的女兒,而且她長相絕艷,世間無雙,堪稱當世一絕,真正的第一美人兒。

是每個男人心中最完美的仙女。

好兄弟跟她有婚約,真讓人嫉妒啊。

顧言惜握著酒杯目光有些無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過是酒桌上的一句戲言罷了,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畢竟兩家算是世交。」

「別開玩笑了,看剛剛的模樣,誰不知道雲郡主喜歡你?」林途一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鄙視。

顧言惜笑而不語。

久久的,他才說:「我早就有心上人了,我的心上人必須是世間最獨特最出色的女子,她雖好雖完美,卻是溫室富養的花兒,美得太單一。」

「那八公主就是你說的最獨特的女子?」

顧言惜雙眼發亮,想也不想的點頭:「當然,世間有哪個女子敢請求陛下廢除奴隸制的?哪怕是你你也不敢挑釁祖宗陳規舊制吧?」

林途無法苟同。

搖了搖頭。

對於他來說八公主的行為太過驚世駭俗,這樣的女子勢必不是一個安份的,未來必會麻煩不斷。

他還是喜歡溫柔守規的千金小姐。

「你就因為這一點看上八公主的?」

顧言惜半眯著狐狸一般的雙眼,回想起了曾經初次相遇時的畫面。

那個嬌氣的少女戴着一張漏洞百出的人皮面具追着奴隸販子打,解放了那些奴隸並且還把自己身上的銀兩分給了他們,最終自己身上一分銀子都不沒有,差點餓暈在街上。

當時他無意間發現就一直跟着她,好笑她怎麼那麼的笨傻?

這個世上的奴隸何其的多?光憑她一人又如何救得過來?最後還讓自己差點被餓死,卻沒有被任何人憐憫。

僅僅一眼,他就心動了。

請她吃了一頓飯,得知她的姓名叫薛雲,是偷偷離家闖蕩江湖的小傻子。

可惜,飯後,他去結帳的那一瞬間,那個少女就不見了。

無論怎麼尋找都找不到。

最後聽到八公主跪求陛下廢除奴隸制的事情時他才驚覺這位八公主或許就是那個差點餓死的笨丫頭:薛雲!

……

林途本來還想問什麼的,突然目光看到一個坐着輪椅從眼前一晃而過的身影時,他的目光中滿是好奇。對於京城傳言的傳奇人物他聽過不少,那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七小姐吧?

燕輕語剛剛從玄蜂的房間來到三樓,打算下到一樓的時候就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攔在了三樓的階梯間。

「七小姐真巧,要下樓?我幫你?」

那個淺衣女子笑眯眯的盯着燕輕語,一把擠開了子魚,雙手搭在燕輕語身後的椅背眼露出凶光。

燕輕語單手抓住了樓梯的扶手防止被推下去,她冷眼回頭:「你是誰?」

「我是……」

「不管你是誰,立馬給本郡主滾!」遠處,雲婼雪上接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惡狠狠的瞪着這淺衣女子,伸手掐住對方的手,然後一把抓住燕輕語的輪椅。

「表姐?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

「本郡主在哪裏需要跟你稟報?」雲郡主對於自己的表妹沒有半分的好感,反而語氣格外的惡劣:「林夢,不要招惹輕語,本郡主現在的心情不太好,滾!」

「你……」林夢從來沒有被這麼惡劣對待過,她很生氣。

可是對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她不能怎麼樣,只能恨恨的離開。

無視林夢的怨恨,雲婼雪彎下了腰,額上滿是汗水,「輕語,你聽我說,我本來是離開這裏了的,但是我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有人要刺殺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刺殺?」燕輕語的心突然很溫暖,她郡主的架子都不要了,只為來給她提個醒么?

「我不能說消息從哪裏來的,但相信我,我知道兩處勢力的人都準備刺殺你,你千萬要小心。」

「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才重新回來的么?」燕輕語反問。

「他們不敢殺我!」雲婼雪沒有正面的回答,可是意思很清楚了。

在她的面前是最安全的,暫時沒有人敢惹怒戰王府,所以那些刺客是不敢對她這個戰王之女下手的。

「你不需要這樣做……」

「我希望你能平安,在你未強大起來的時候我願意為你暫時擋下風雨,直白些說,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人情,越多越好,未來你要償還的才會更多。」雲婼雪的話格外的直白,卻不會讓人生厭,反而會讚賞她的直白。

比那些骯髒的謀略要強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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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之毒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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