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司煜城的真容(下)
「應該是你本身的功法問題,你修習的是哪家內法?」司煜城收回了手,神情自然的問。
「夜國皇室的功法,我一直都修習這個……沒聽過這功法可吸取他人的內力為己用。」燕輕語想了一下,十分主動的握住了司煜城的手默默的動行着內功心法,一點感覺都沒有。
並沒有吸取對方的內力。
軟弱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腕,溫熱無骨,讓司煜城不由的又想起了歡好之時她身上肌膚的觸感,心,微癢。
「夜國皇室暗衛的功法會被皇族牽制,你……」司煜城眉心輕皺。
「那必須以血為媒,現在的我缺少媒介,自然不會被皇族牽制!」燕輕語不在意的笑了笑,這具身體很弱,但只要好好的休養重回前世巔峰是不可能,但也不會軟弱得人人可欺。
燕輕語猛得想到了什麼,她突然說:「感覺很少沒有活動過了,鬼君要作陪么?」
司煜城定定看着她。
「你身體未好。」
燕輕語不在意的站了起來,雙手背後,「鬼君,我燕輕語也不是一個嬌情的女子,我確實與你拜了天地,那麼前幾日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鬼君不欠我,相反,是我欠了鬼君良多。」
「不管是這條腿還是身為四皇子時鬼君的三次救命之恩,足夠讓我放下對您的芥蒂。」
司煜城拳頭微握,目光複雜。
「從現在開始,我是你司煜城的妻子,不管是鬼君還是四皇子。」但絕對不會愛上你,只會儘力的扮演好身為妻子這個身份。
後面的話沒有說,司煜城哪能不明白?
當初身為四皇子表白過。
可是她拒絕了。
司煜城上前一步搭着她的肩,讓她面對着自己,壓低了聲音:「當初四皇子對你說的,心悅你,不是騙人的。」
燕輕語揚起完美的微笑,「當初的話我也不是騙人的。」
她絕情絕愛,不會愛上任何人。
司煜城的心微痛,明明絕情蠱都被消滅了,為什麼心臟還是很痛?
「我會扮演好您妻子這個身份,這一點您可以放心!」燕輕語偏頭,明明笑着,眼底卻毫無情義。
司煜城黑眸微痛,微怒,用力的掐着她的肩頭,「你絕情絕愛,為何要救本君?明知道赤焰草會造成什麼後果,當初你為何要喂本君吃下?」
肩微痛,燕輕語卻沒有反抗,眼前男人的疼痛刺傷了她的眼,她有些嘆息:「鬼君是我的夫君,是四皇子,也是我的恩人。」
「就為了這些……為了這些你就可以讓出你的身體?你……」
「鬼君,這不夠嗎?」燕輕語問。
司煜城一滯,什麼也說不出來。
是啊!
一切不過是他逼迫的,這樣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她不就是他的妻子,鬼域的君后嗎?
司煜城第一次覺得心悸,全身無力,求而不得的滋味原來是這樣。
呵……
這是他自做自受罷了。
司煜城猛得低頭咬住她的唇,目光狠決,「夠了,你是本君的妻子,一切就夠了。」
最起碼,他名正言順的擁有她。
斷情絕愛又如何?
她不會愛上自己,自然也不會愛上別人,終究還是他贏了。
身體有了接觸之後,一切都變得坦然許多了,再一次被司煜城抱在懷裏的時候她並沒有抗拒。
反而有些貪戀他的溫度。
司煜城看着她不再反抗的樣子,心卻越來越疼,最終捨不得在床上逼她,司煜城只能失魂落魄的離開。
第四天。
燕輕語離開了司煜城的院子,司煜城也沒有攔她,反正在四皇子宮殿還可以再次相見,所以給了足夠多的自由。
天香樓的頂端,黑衣墨發高束的燕輕語不走門反而窗,剛剛一落地就被人撲倒在地。
玄蜂露出一張跟平時完全不同的臉,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綉玉蘭飛紗衣,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着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絲絲嫵媚。
「採花賊,哪裏逃!」
燕輕語被撲倒,坐在地上,無奈:「姑娘,是你抓着在下不放,採花賊是誰真的很難說。」
玄蜂在她的身上輕蹭了幾下,聞着不屬於她的味道,目光幽沉:「姐姐的大白菜終於還是被豬了。」
遠處,某隻『豬』打了一個噴嚏。
一把推開身上的玄蜂,燕輕語整理了一下被蹭亂了衣襟,「瞎說什麼?」
「你敢說你身上的味道不是男人的?」玄蜂不悅抿唇。
「你屬狗的?這麼都聞得到?」燕輕語仔細聞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她可沒有聞出來有什麼的味道啊。
玄蜂性感的躺在榻上,勾了勾手指,扯著燕輕語的衣襟向前,「小樣,姐姐我上了多少的男人?是男人是女人味道一聞便知。」
燕輕語被她扯着衣領,無語。
好吧,當初確實也是玄蜂最先發現赤蜘是男扮女裝,光任味道就聞出來了。
「你自願的?」玄蜂勾着她的脖子,目光微冷。
燕輕語點頭。
「嗯!」
「愛上那個男人?」玄蜂聲音中佈滿了寒霜,彷彿只要燕輕語點頭,她立馬會殺了那個男人。
「沒有!」燕輕語毫不猶豫。
「沒有愛上他卻心甘情願的把身子給她,你當我傻?」玄蜂緊緊的摟住燕輕語的脖子,彷彿要掐死好一樣。
「他中了寒毒,而我只能找到赤焰草,而且不能讓他死!」燕輕語低代的說,卻被玄蜂一掌拍到她的胸口,恨鐵不成鋼的怒斥:「你傻么?」
「他是生是死憑什麼讓你以身相許?哪怕寒毒發作而死,哪怕赤焰草爆體而亡,你都不用管他,你就不能自私些么?」
「恩怨分明算個屁!」玄蜂微紅著雙眼,哪怕她有千張面容,唯有那雙關懷的眼睛永遠都騙不了人。
「好了,別生氣,不過是被狗啃了,氣什麼?」燕輕語故作輕鬆的安慰。
某隻『狗』再次打了個噴嚏,想着寒毒未清?
玄蜂涼涼的看着燕輕語,「得了吧,我才懶得管你,你是來看那個女人的吧?」
「女人?」燕輕語不解,她是來看榮心候的。
「赤蜘送來的那個,一劍穿心半死不活的榮心候,女的!」
「榮心候是女的?」燕輕語聲音猛得提高,這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但顯然,這並不是一個笑話。
「你吼什麼?」玄蜂指了指房間的一個暗門,揮了揮手,「姐姐要準備接客了,滾吧!」
燕輕語摸摸鼻子,理虧,玄蜂是真的生氣了。
走到暗門處,然後被引導來到了榮心候養傷的地方。
榮心爺九死一生被硬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假死之後被赤蜘救走,一顆護心丹餵給了她,硬是讓她撐了一口氣等到了白鳩,讓白鳩把她從鬼門拉了回來。
聽到聲音,榮心候回頭。
她的瞳孔一縮。
「你沒死!」
榮心候臉色蒼白,身體削瘦,再加上被換上了女式的裏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美麗女子。
十三歲上戰場,十四歲立戰功,十八歲封候,目前快二十歲才被召回……一個女人偽裝成男人去奪取戰功,耗費了花樣年華,她……倒是一個奇人。
燕輕語走了進去,居高臨下打量著榮心候,突然說:「你真名,叫什麼?」
榮心候愣了一下,抿唇:「要殺要剮隨你,不必多言!」
燕輕語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伸手,在榮心候戒備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腕,把脈,然後放下了自己的手,淡淡的說:「剛剛我得到消息,原來你是殺我的同時被燕若依親手殺害的啊。」
「嗯……殺害這個詞也沒有說錯,你確實死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榮心候了。」
榮心候滿眼警惕:「你想做什麼?」
「記得你逼我跳下懸崖時怎麼說的嗎?你欠我一命!」燕輕語伸手輕勾著榮心候的下巴,常年女扮男裝,她的身上有一種男兒的英氣,不似女子的嬌弱陰柔。
榮心候毫無求生欲,自暴自棄:「這條命還給你就行,隨你怎麼處置。」
被傷了,心如死灰。
己經不想活下去了。
「聽聞榮心候府還有一個庶兄,跟你的生母王氏?」
榮心候猛得睜眼,雙眸似水,看似清澈,卻深邃不可知其心思,「你威脅我?」
「你的本名叫什麼?」燕輕語再次問了一句。
「張馨。」
「新?應該不是這個新。」
張馨蒼白著臉回答:「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
「張馨么?這確實才像位女子的名字!」燕輕語坐在椅子上隨着的拿了一本書放到了自己的手裏,兩人好像在閑聊一樣,她一邊翻,一邊淡淡的說:「燕若依利用了你。」
張馨猛握著拳頭,目光劃過一抹恨意,咬牙,不語。
嗯,很能忍。
燕輕語暗自打量,下了個定論。
「燕若依早就心儀太子,暗中跟太子苟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燕輕語的話還沒有說完,張馨下意識的維護:「不會的,她……」
隨後,自己閉嘴了。
燕輕語合上書,「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對太子主動張開雙腿引誘的畫面,我很有幸的看過一次。」
張馨猛得氣紅了臉,彷彿在責怪燕輕語對她心上人的誣衊,抬頭正怒斥時,卻發現燕輕語的眼底什麼也沒有。
沒有同情,沒有噁心,沒有排斥。
女人愛上女人是那麼天理難容的事情,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到底想做什麼?」張馨生得很美,女扮男裝時也極為的俊美,否則也不會引得燕若依甘願討好利用。
被背叛之後的她失了平時的尖銳與戰意,多了一分的陰鷙陰鬱。
「我只是好奇罷了,你的愛被踐踏之後會怎麼反應,是畏畏縮縮的不敢反抗還是會報復?」
「我的愛?」張馨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眼中泛出了晶瑩的淚光,她扭曲著臉,「女人愛上女人這種噁心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是愛情?天理難容的事情活該我落得這種地步,簡直噁心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