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護短的王爺

第20章 護短的王爺

鎮北王眼皮都不抬地冷冷道:「李大人且回。回府之前有搜山的兵士來報,找到了一具四五歲的女童屍首,半邊身子已經被野獸啃掉,但所幸面貌大體完整,正與那夕惕小公子一般無二。屍體已在運送途中,大約明日即可隨夕惕小公子送到貴府。」

這下子,李孚如的臉也白了。

鎮北王這話,翻譯過來就是說:你們死活要要人是吧?可以啊!不過人命既然是我們救的,我們如今也不救了,那丫頭該什麼命運還是什麼命運,我西北軍還辛辛苦苦勞累了八百士卒,幫你把半拉屍體給找回來了,你感激吧?嗯,感激收到,你跪安吧!

李孚如無意識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彷彿要摔倒。

之前,是他不冷靜了,是他的錯!鎮北王拓跋求公正廉明了數十年,老虎不吃人,不代表這隻老虎就是誰都可以挑釁的。而他,看着人家鎮北王公正,竟然大膽地拔了一下老虎嘴上的毛!

那個搶走了他親親外甥女的混蛋小子,那可是人家的親孫子!鎮北王願意二話不說就出動八百軍士為他找孩子,不代表也願意讓自己家的親孫子不高興!

他真是蠢啊!倒回頭想想,拓跋獵也沒說讓溪桑簽了賣身契,再也不還了啊?他還說家裏可以經常來看孩子來着。大約,不過是小孩子養寵物似地,一時興趣罷了。他為什麼就不能忍一忍,非要鬧到這麼大呢?

之前,王府的態度還是很好的。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上頭又有王爺、世子和世子妃管着,是必然不會讓他家小閨女出事的啊!等臭小子玩膩了,溪桑自然就回來了,無論如何還能跟王府混個臉熟。他到底是鬧得個甚!

如今可好,王爺這是覺得郡守府不識趣,給臉不要臉,要給孫子撐腰出氣呢!

想想剛剛王爺形容的溪桑屍體的慘狀,抬頭看着正位上連個眼風都不給他的鎮北王,李孚如哪敢真的離開,噗通一聲朝着王爺跪下了。

這會兒走了,溪桑真的會沒命的!

李孚如咬緊牙關正要開口,「噗通」一聲,李氏臉色刷白地跪在了他的旁邊:「王爺,臣婦有話說。」

鎮北王難得抬了抬眼:「講。」

「謝王爺。」李氏此時已經止住了身體的顫抖,語聲出乎眾人意料地冷靜,「小女溪桑已經找到了。」

鎮北王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哦?」

「是。」李氏鎮定地開始編瞎話:「就在臣婦在王府中等候期間,家人悄悄來報,說是小女已經回府,具體如何尚不清楚,但家母已經安頓了她,的的確確是小女無疑。當時因家弟已受此事拖累來王府處理此事,臣婦一時不知如何解釋給弟弟聽,竟未告知家弟,以至於如今由此誤會,皆是臣婦的錯!」

鎮北王目光轉向李孚如,散漫冷淡地道:「這麼說,那具山上找到的女童殘屍,也就不必送去李大人的郡守府了?」

李孚如此時還敢跟鎮北王對着乾的話,他就是個棒槌:「十分不必了!多謝王爺的恩情!多謝西北軍八百兵士相助!多謝!」說完,還朝着拓跋宏父子恭敬一揖。父子三人聽得暗自臉紅,趕緊起身回禮。

一通忙活完,鎮北王平靜地拿起茶盞,這是真的端茶送客了:「王府少稚兒,女眷也少,百里夫人往後倒可以多帶兒女過來走動。」

這是留了溪桑一命,允許李氏經常過來看看孩子了。姐弟倆自然都聽懂了,一時再謝跪拜不提。

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切塵埃落定。客人離去,王府里的自己人乖巧安靜地留在廳里。等著鎮北王訓話。鎮北王卻半天都沒開口。

他不開口,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許久,才聽到鎮北王冷冷的哼了一聲:「此事,可一而不可再。爾等不可效仿。誰若敢犯,必嚴懲之!」

眾人嚇得站了起來,齊聲允諾。拓跋家與皇室的關係十分微妙,行差踏錯都有可能給王府惹禍,留下皇家收拾王府的把柄。這種混賬事,除了那一個小混球,誰敢?

這麼多年來,除了他,王爺護過誰的短?

咦?王爺剛剛的話好像哪裏不對?

人終於都散盡了,燈火闌珊中,王座上孤獨地坐着白髮的老人,一身威嚴彷彿也化作了幽幽嘆息。

院中遠處的燈火已熄,老人默不作聲地站起,向門口走去。

直到腳步聲遠遠地再也聽不見了,王座下才爬出一大一小兩個人來,正是眾人遍尋不著的拓跋獵和百里芸。

拓跋獵拉着百里芸的手,看着那個背影離開的地方,神色有些奇怪。百里芸拉拉他的手,仰著小臉,小聲地問:「那個就是你的爺爺啊?」明明該是威風八面的人啊,怎麼感覺……這麼寂寞呢!

拓跋獵輕輕地嗯了一聲,抱起百里芸,直接躍出窗外,飛檐走壁而去。

郡守府的馬車裏,李孚如低聲安慰著姐姐。

此刻的李氏,哪裏還有剛剛在王府面對王爺時的剛強。從上了馬車開始,眼淚就一直流個不住:「不怪你。這與你何干?追根究底,還是我沒有本事罷了。」

弟弟有什麼錯?遇到敵寇,弟弟那樣做,她只為有這樣一個英雄的弟弟而驕傲。至於弟弟偷偷地帶了龍鳳胎出去玩耍,也是為了幫她撫平一路的坎坷給兒女造成的創傷。有弟弟如此,她沒有反而把責任往他身上推的道理。

說到底,還是自己為了夫妻面子上的情意,一再的退讓,護不住兒女,從家裏被趕出來惹出的這一連串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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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的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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