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五年時光

消息傳入京城，初平帝龍心甚悅，又厚厚地賞賜了西北一波。這次，賞賜是明白給鎮北王府的。

與此同時，聖旨上明旨召世子拓拔謹覲見。

這是暗地裏的溝通已經達到了可以坐下來正式協商的程度。雙方藉由百里芸幫忙搭起的這座橋，再一步一步藉著龍鳳胎的名義相互示好，如今誠意互信，要擺在明面上談判了。

初平四年五月，鎮北王世子拓拔謹攜一千親衛，並全副王世子儀仗，正式入京。

半年後，世子從京都正式傳回了與帝王初步協商的第一次結果。

兩年後，協議初步達成，雙方分頭開始着手準備工作。

又兩年後，朝廷和西北的準備工作都已就緒。雙方再三確認無誤，開始各自擬制文書，準備着將這長達五年的暗中談判的成果告知天下。

初平八年十一月，鎮北王府正式具折上書，自願放棄西北三郡全部的地方稅收和地方自治許可權，只保留二十萬兵馬的掌控權權。

十二月，初平帝投桃報李，宣佈鎮北軍軍權歸鎮北王府統管不變，但自次年起，二十萬兵馬的一應糧餉供應全由朝廷負擔！

至此，前朝遺留下來長達三十餘年的西北國中之國的局面徹底被打破！如此大事件，在大周的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從初平三年九月拓跋獵和百里芸夫婦到西北，整整五年過去了。鎮北王拓跋宏從五年前時不時還到前線轉轉，如今年已六十有餘，身體漸漸衰老，已經無力在多管營中訓練的諸事了。

這幾年，他更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西北政務的平穩交接上，營中的大小事務，基本上都是拓跋獵在管。

拓跋獵在西北，百里芸只能帶孩子在這裏陪着。連初平四年年末雙胞胎弟弟百里止的婚禮都沒能回京參加。

初平帝、太子和百里家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西北離不得拓跋獵。而百里芸也不可能丟下那麼小的孩子和那麼黏糊媳婦兒的丈夫自己回京，便都有志一同地默認了她的停留。

但，無論是他們還是百里芸也都心裏明白，等世子拓拔謹徹底忙完這次大事，從京中回來，拓跋獵和百里芸也就該回來了。

西北和朝廷這五年的談判里，雙方明裏暗裏互相拉扯的條件無數。其中一件就是拓拔謹答應了一門親事。

初平帝把自己的心腹、羽林營統領穆鐵鎚的女兒賜婚給了拓拔謹。

拓拔謹進京后一直住在京都的鎮北王府。皇帝賜婚後，兩人就在王府里成了親。如今，穆氏都已經有了身孕了。

百里芸不知道這一次拓拔謹跟妻子的感情到底好不好。但她知道，現在朝廷和西北的通告才剛剛宣佈，雙方的交接至少還得幾個月的時間。拓拔謹還得留在京城把後續的事情徹底看着完成好了才能回來。

很可能，穆氏的這頭一胎就生在京都了。

婆母孫氏為此很是惦念，很想要帶着兩個孫女去京都跟她們父親團聚，順便留在那裏照顧兒媳婦的這一胎。百里芸也不知道該不該勸她。

五年來，百里芸跟公婆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原本就是一家人，誰對誰又都是真心相待的，時間長了，不親近都不可能。

尤其是百里芸本就特別有孩子緣，又心疼拓跋瑩霜和拓跋晴露年紀小小就離了父母養在祖父母身邊，平日裏便尤為照料她們一些。更是得了公婆暗地裏的認可。

那兩個孩子也是好的，知道好賴。跟前沒有年輕的長輩，便不由地把威武的叔叔當父親般敬畏又仰慕著，把疼愛又管教自己的嬸嬸當母親般敬愛又濡慕著。尤其是對龍鳳胎，兩個小姐姐更是護得緊。

這麼兩個嬌嬌的小可愛，越發惹得百里芸疼惜。

這樣好的兩個孩子，百里芸有點兒擔心她們在陌生的環境陡然接觸繼母和繼母的孩子，會有失落感。

其實就算是等幾個月或者半年後，等拓拔謹帶着妻兒回來了，姐妹倆還是免不得要失落。但到底在自己熟悉的家，有祖父祖母都在給她們撐腰，畢竟要好上許多。

然而婆母的考慮也有她的道理。如今穆氏才剛懷孕不久，還有精力與兩個姑娘相處，若是個好的，便能讓兩個小姑娘好受很多。她們父親也能多關注她們些。

左右衡量，百里芸決定還是什麼都不勸了。無論婆母做什麼決定都好。

孫氏最終還是心裏抓撓得忍不下。翻過新年，大年初六龍鳳胎的五周歲生辰一過，她就帶着拓跋瑩霜和拓跋晴露上京了。

孫氏走後剛兩個月，百里芸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