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多疑之象

第723章 多疑之象

老將軍身體無大礙之後,二祖就跑出去吃荔枝去了,兩三日才回來一回。這幾日正不在家,院門關着。百里芸帶着采蘋采蘩剛走到院門前,就聽前頭苮清的院子裏傳來姑娘冷冷的聲音:「不敢受太子殿下的抬愛!藥膏在此,公公請回!」

苮清此刻的臉色冰冷黑沉,袖下的指尖都憤怒得在顫。

這也就是她自小兒性格清冷,不會大喜大怒。又多年行醫心胸開闊,懂得生命可貴,名譽什麼的都是身外物,若換個旁人,怕不早就一根繩子弔死了!

前日,她被太子身邊的公公傳召去給太子看診,頭一趟並沒有見到太子的傷。太子只讓石公公褪去衣衫,讓她看他腰上露出的一片可怖傷痕,慢悠悠地道:「孤的傷與此相同。」

苮清沒有多問,也沒有往太子那邊瞧,上前仔細地檢查石公公的傷,又給他把了脈。行醫在外,越是身份尊貴的人想的越多、避忌越多,醫家能不惹麻煩,不惹最好。

進入行醫治病的狀態,苮清變得很專註,一邊檢查,一邊很肯定地說出檢查結果:「這是番邦的一種草毒。以毒草汁液為主,混合了一種礦石粉末製成,因此很是難纏難解。看這位公公傷口的情況,受傷應該是在一個月前。受傷時的處理很及時,先及時大量沖水稀釋過毒液,之後刮過腐肉,敷過葯,新肉也已生長。此毒並不產於大周,能解到如此地步,已屬不易。只可惜,有些葯大夫手上沒有,因此才至今傷口難以徹底癒合。」

其實,她還能確定,出手治療此傷的必定是宮中太醫院那位同門師兄。但這個就不必在這兩位面前點明了。

苮清又給石公公把完脈,垂眸思索片刻,行禮道:「公公內腑已無礙,只是外傷。民女這就回去重新制一副藥膏,稍後就給這位公公送來。」

宮中的貴人不是隨便找個野醫就能給他們看病的。苮清很明白在這些人心裏,自己能給太子身邊的公公看病已經是給她面子。既然太子說他的傷和這位公公一樣,那必然地,她的葯自然也會先由這位石公公代太子先為檢驗了。

所以,主動要求給太子診脈什麼的,她有自知之明,提都不會提。

待走出太子的院子,苮清整個人才鬆了下來。抬眼望了望隔壁長公主的院落,心中頗有一點感慨。

同是皇家身份無比貴重的貴人,還是關係親厚的姑侄倆,做人的態度卻是如此天差地別!

但苮清到底不是會傷春悲秋的人。治病便治病,於此時,她只是一個醫者。無論患者是貴是賤,是能掌握她的生死還是生死在她手中,她其實並不在意。

出門在外,她本就是一邊學醫一邊服侍老祖的,身邊並無再服侍她的人,一應事務都是自己動手慣了。制好了藥膏,她也就親自送去。

藥膏交到石公公手裏,她以為完事兒了。誰知,公公卻讓她進去,說太子的傷也讓她看看。

貴人多變,苮清卻不敢不從。

此時天色已晚,太子已換了就寢的素色寬袍,就著一盞燈坐在床頭看書。可能是後背有傷的緣故,姿態慵懶卻並未靠着什麼。烏髮輕垂,只拿一根玉帶在腦後鬆鬆綁了一縷,一眼望去,容色惑人之至。

苮清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眼,行禮請安,等著太子傳召她上前診脈看傷。

卻聽太子閑閑道:「姑姑對你如何?」

苮清微詫,但也並無失禮。福身回話,神色清冷,語聲平和:「長公主殿下待民女極為寬和。」

太子語氣中帶上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有點像是笑,又彷彿是確認什麼:「可是如對待家中小輩一般,頗為喜愛關照?」

苮清不太懂太子那種奇怪語氣的含義,但他的話是沒錯的,便回道:「然。」

太子就真的笑了,笑聲極輕,極短促就過了。接着,他便放下書本,召喚她上前:「過來把脈。」

苮清便上前,在他示意的位置坐下,垂眸安靜給他把脈。縱然是明明白白感覺到太子的目光緩緩地在自己臉上、身上掃視,她也照舊專心致志。

行醫在外,什麼人不曾見過?貴人多怪癖,她發作不得,只能暫且忍着。

兩隻手都細細把過,苮清起身行禮,不帶感情地回稟自己探脈的情況:「太子脈象沉穩有力,余皆無礙。只心神常年太過緊繃,主對外多疑之象。雖近期似有緩解,但仍需小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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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的嬌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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