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3：為白白慶生
雪笙看着原閑寵，目光透徹而湛亮：「是你做的？」
原閑寵緩緩一笑：「是啊，」手裏像變戲法似的突然就多了一串白色的骨串，然後旁邊多了一把紅色與黑色互相輝映，美得妖異而華麗的美人椅：「看看，喜歡嗎？」
雪笙接過原閑寵手裏的骨串，只一眼她就知道這是人骨雕刻製作而成的，而旁邊的美人椅……
看着那上面栩栩如生，柔韌美麗的皮，因為上了顏料，並沒有骨串好辨別，雪笙細細端量了片刻，又用手摸了摸，才緩緩笑出聲來。
「這該不是莫柒的皮和骨吧？」
這話一出，旁邊的成二頓時就驚悚了，身軀不自覺的一陣緊繃，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了原閑寵那張美若春花秋月的聖潔臉龐上。
原閑寵對於雪笙一語道出真相，並不意外，上揚的唇角明顯平添了幾分愉悅：「是呢，就是莫家小姐的皮和骨。」
原閑寵視線落在雪笙手裏的骨串上，那森白的骨串落在雪笙的手上，將她的手襯托的越發潔白柔滑，散發着一種盈盈的誘人光澤。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了想，不能浪費了資源，見莫家小姐皮膚很好，就將她的皮做了這張美人椅，將她的骨頭雕刻成你手裏這串手串，對了……」
說到這裏，原閑寵似是想起了什麼，美人椅旁邊又多了幾個大的花瓶瓷器。
「這些都是我替你收集的新鮮血液，給你做花肥。」
看着原閑寵溫柔又聖潔的笑臉，那瑰麗幽亮的眼眸，專註的只裝得下她一人，雪笙臉上笑意蔓延。
一瞬間，那笑容看起來天真無邪，又純真美好，就仿似一個得了自己心愛玩具的孩子，笑的燦爛而純美。
「喜歡，很喜歡，造型做的不錯，只是材料若是換成未婚夫這樣完美的沒有絲毫缺陷的，我會更加喜歡呢~」
溫軟無邪的笑音，似孩童最純真甜美的笑聲，可話語里的意思，卻讓這空間中的氣氛，頓時凍結起來。
一心一愣，隨即默默後退了幾步，徹底遠離了原閑寵和雪笙所在的位置，就為了不被殃及魚池，極為有先見之明。
倒是成二整個人僵直在原地，整個人還沒從原閑寵剝皮取骨當禮物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就再次被自家主子的豪言壯語給嚇懵了！
我滴主子喲！這話是能當面說的嗎？……
看着原閑寵臉上瞬間綻放的璀璨笑意，不知為什麼，成二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惶恐，後背的脊梁骨更是寒氣直冒！
不過此時原閑寵和雪笙自然沒心思顧及成二和一心兩人，原閑寵看着雪笙溫軟無邪的笑臉，她似乎永遠都是眼前這樣一副乖巧無害的樣子，惹人疼愛憐惜。
仿似毛茸茸的小白兔，不……
不對。
她那雙湛亮的眼眸，雖然不帶絲毫攻擊性，可是因為太過唐亮璀璨，就給人一種充滿希望和靈氣的感覺，就不會把她當成軟萌的兔子，更像是一隻還不具備令人忌憚惶恐的攻擊性的小狼崽。
還是那種擁有白色的毛的，毛茸茸的小狼崽。
「若是未婚妻有本事取到的話，我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只要想到以後每時每刻，我的骨頭都被你帶在手腕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跟你在一起，我的皮肉被你柔軟的屁股坐着，時常撫摸而過，我就壓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和開心，你看……」
原閑寵清潤的聲音里透出一股細微的激動，就連那溫柔聖潔的笑意也多了幾分澎湃興奮感。
他伸手，那修長白皙的指節指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你看到了嗎，我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我的心跳在一聲一聲狂嘯，它們在回應你，它們有多願意。」
雪笙的目光隨着原閑寵的手指，落在了他的胸口上，細細看去，果然能夠看到他的胸口在起伏不定，全身甚至有着一絲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顫慄。
只是這些生理表現，並非是惶恐害怕，而是興奮……
似乎擔心雪笙看得不夠仔細，體會的不夠清楚，原閑寵直接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那裏面的跳動聲，一聲比一聲劇烈，一聲比一聲動蕩，快速而紊亂，透滿了激動和興奮。
「感覺到了嗎？它在為你跳動，它無比的願意，願意與你融為一體，哪怕成為你身上的一部分，只要你有足夠的本事拿到它，它就是屬於你的，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原閑寵興奮的凝視着雪笙，他的臉上帶着笑意，那笑意聖潔而乾淨，彷彿不染塵埃的謫仙。
他的眸光幽亮中泛起層層唯美妖異的銀色，似夜晚的銀河，瑰麗而攝魂，專註又溫柔，此時此刻，這雙眼睛裏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沒有，只除了雪笙一人。
手掌心傳來的一陣陣如鼓般的跳動，讓雪笙的手掌心也跟隨着它的節拍顫動。
到了最後，她不知道那心跳，到底只是原閑寵，還是連她的心跳也被鼓動了起來……
「好，我想我會有機會的。」雪笙笑着，一雙眼眸湛亮無雙，光彩灼人。
原閑寵也笑了，笑得愉悅而興奮，那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看到這一幕，成二已經全身發冷，那種冷，甚至蔓延到了他的靈魂。
他不知道，一個人究竟要變態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如此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甚至為自己有可能成為一個人身上的裝飾品，被隨身攜帶而興奮和期待……
菜品上齊后，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出現在了雪笙面前。
雪笙抬眸，就對上了原閑寵溫柔含笑的眼睛。
「過生日，哪能沒有生日蛋糕，這是我為你製作生日禮物時，順便做的，放心吧，這蛋糕絕對原汁原味，沒有沾過血。」
他知道雪笙和他一樣，只是喜歡以人體為畫，只是喜歡見血，並非喜吃人。
看着那透著淡淡黃色的蛋糕，雪笙笑着道謝后，當即就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了嘴裏。
入口淡淡的檸檬味，讓她享受的眯了眯眼睛，開口讚歎道。
「未婚夫的手藝比頂尖的蛋糕師還要了得，清香酥軟，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你喜歡就好。」專註的看着雪笙津津有味的吃着蛋糕，原閑寵一臉的溫柔笑意，眸光里還帶着明顯的寵溺。
成二看了，只覺原閑寵明顯是對自家主子用情至深了，可想到兩人之前的一番對話，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心作為從頭看到尾的看客，心中自然要比成二這個後來居上的看客明白一些的。
在他看來，此時的原閑寵越發溫柔深情，他就越發擔心，總覺得這樣的深情背後是無邊的危險……
吃過飯後，原閑寵並沒有把雪笙送回去，而是帶着她回了自己在上京的一處別院。
那處別院還保留着一些古代院子的建築風格，走進去，就彷彿穿越到了古時候的王廷侯府一般。
「這裏是我平日裏居住的地方，自從十五歲去君都后，我就很少回原家老宅了，後來從君都回來，我就買了這裏，作為平日裏的居所。」
原閑寵一面跟雪笙介紹著這處宅院，一面推着她走過長廊，去向一處幽靜的屋子裏。
一心和成二像兩個門神跟在兩人身後。
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一心按了什麼開關，剎那間，整個黑暗的屋子亮如白晝。
那一瞬間的光亮，讓幾人都不適的眯了眯眼。
這個房間的擺設很古典，不過卻又特別的詭異，因為這裏擺放的每一件裝飾品，模樣都栩栩如生仿似真的，有的是宮女太監的模樣，微妙微翹，就仿似真的有宮女太監站在那裏一般。
還有那些傢具擺設，桌椅板凳，屏風壁畫，一處一處都彰顯著一種華麗的美。
這樣的華麗，卻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因為那些屏風壁畫，桌椅板凳，太過逼真唯美，那材料太過特殊，就好像……
就好像之前在餐廳里，原閑寵送給雪笙的那張用人皮製成的美人椅。
成二因為這個想法，整個人面色突然有些發白，連面部表情都僵硬了。
雪笙卻眸光湛亮的欣賞著周圍的佈置和擺設，眼底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就仿似滿天星光。
「喜歡？」原閑寵見她這般模樣，好笑的問了一句。
雪笙點點頭：「這些都是出自你的手？」
「自然。」原閑寵輕笑，笑容里有着幾分自豪。
這個屋子裏的一切，都是他這幾年來的傑作，都是他精心雕刻製作出來的心血。
「你很厲害，手法比我厲害。」雪笙中肯的評價。
她也是最近幾年才練出來的雕刻手藝，可眼前這些擺設，時間最久遠的一件，看起來也至少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積累下來的手藝，這不是她能夠比的。
原閑寵愉悅的一笑：「謝謝。」
兩人禮貌的對話，聽得一心和成二越發沉默不語了，只不過二人的表情，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
一心因為一直跟着原閑寵，自然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所以現在當然沒什麼好訝異的。
而成二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一想到自己置身在死人堆里，周圍的一切擺設物件都是用人皮、人骨什麼的製作而成，他就不寒而慄。
原閑寵推著雪笙從最近的一個擺設物件開始，一邊走，一邊介紹。
「這個是前年我製作的屏風，總共用了八十七張人皮，和六十六具人骨，做了整整半個月，才製作完成……」
「這個椅子是今年一月份製作的，那個人的骨骼特別堅硬完美，我看了一眼就覺得特別適合做椅子，等製作完成後，我就知道，我的想法是對的……」
原閑寵推著雪笙慢慢移動，在房間里慢慢的行走，慢慢的一個一個介紹那些擺設物件。
從傢具到裝飾，從牆畫到擺設，每一件都有其來歷，原閑寵的語氣緩而慢，清潤中透著一種扣人心弦的磁性。
整個屋子，除了輪椅滾動的聲音，就只聽到他有些愉悅興奮的音律，在流轉飄揚。
偶爾，雪笙聽到自己感興趣的，會開口接上一兩句話，到了最後，兩人時不時還會探討幾句製作的方法。
那一副和諧又默契的畫面，看得一心和成二滿心怪異，甚至忍不住毛骨悚然。
這太和諧並沒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兩個同樣變態的人聚在一起，還一副很和諧的模樣，甚至還交流心得，這就有問題了。
而且問題大了！
兩人幾乎可以預見，只要原閑寵和雪笙這兩個變態沒有互相殘殺，那麼外界和兩人對上的人，就真的要慘！
而且還是那種無法想像的凄慘！
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這樣的和諧和交流，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原閑寵幾乎將整個屋子裏的東西都要介紹完的時候，他推著雪笙來到一處牆面站定了。
這牆面前豎着一個棺木。
是的，棺木。
那棺木很特殊，是用純金打造，棺材蓋卻是採用高科技技術，可以自動收縮。
雪笙目光好奇的打量著這棺材，等著原閑寵介紹，可沒想到等了片刻，都沒聽到他的聲音。
有些疑惑的抬頭，就看到原閑寵目光溫順又恭謙的凝視着那棺材，彷彿在悼念什麼，又彷彿在懷念什麼。
雪笙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並沒有說話，只是轉回頭，繼續用眼睛去研究那棺木。
而這個時候，原閑寵緩緩的開口了。
「這個棺木里，裝了我的母親。」
母親？
雪笙眸光一亮，似有波光斂漣，原閑寵的母親……
她查過原閑寵的背景，他是現在的原家主第二個兒子，而原家主雖然只娶了兩個老婆，但是背地裏卻有着無數的情人。
但嫡子，算上原閑寵的話，只有三個，原家大公子出自大夫人，而原家三公子，出自第二位夫人。
原家主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妹妹原喬伊嫁到了z省杭城，丈夫原先是杭城的市長，前幾年杭城因為太子妃薄奚宸，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其中，原喬伊差一點葬身火海，後來雖然被救回來了，卻被燒得體無完膚，甚至不能動彈。
而原喬伊生的一兒一女，也都已經慘死，至於原喬伊的丈夫……
據查到的資料顯示，兩人在同一天一死一失蹤。
原喬伊的丈夫在家自殺而亡，而原喬伊，消失不見，至今沒有找到。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對於自己疼愛的親妹妹失蹤一事，原家家主的反應很奇怪，竟然沒有追究，甚至沒有報案，對外只說原喬伊去了國外。
而原閑寵的母親……
明面上，原閑寵和原家大公子一樣，出自大夫人。
可實際上，原家都有一個內部早已公開的秘密，原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那就是，原閑寵並非真的大夫人親生，他的親生母親，是原喬伊。
這也是為什麼，原閑寵的身世會是個禁忌，甚至可以說是他完美人生中唯一的缺陷。
就在這些信息從雪笙腦海里掠過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雪笙面前的棺材蓋，自動收縮起來，消失不見，讓棺木裏面的景象整個的暴露了出來。
裏面的畫面不可謂不驚悚。
因為棺材裏直立立的站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她全身的皮膚都是灼傷的痕迹，而且有些干煸，雖然看起來依舊如活人一般逼真，可湊近了看就會發現，她的肌膚根本沒有生命氣息，干煸又可怕。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全都是大面積的燒傷，就好像是從爆炸現場走出來的。
就連那張臉，也毀了大半數，一雙眼睛直直的睜著，那雙眼睛特別亮，卻又充滿了死寂，那是屬於死人的眼睛。
只不過因為製作這個人體標本的人，用了特殊的方法，使得這雙眼睛保留了一份情緒，一份死前的情緒。
那情緒特別逼真，充滿了驚悚和恐懼，充滿了憤怒和不敢置信。
那些情緒太過豐富，以至於讓人第一眼看到這具標本，會覺得她還是一個活人，一個不會動卻有呼吸的活死人。
「抱歉，我的媽媽之前差點被人炸死，全身重度灼傷，就算是我技術再好，也無法完全幫她修復好。」
原閑寵有些歉疚的道了一句，隨即柔雅淺笑：「不過，我也不打算修復，這本就是她離世前的真實模樣，我不想特意改變，而且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很美。」
雪笙將棺材裏站着的女人從頭到尾細細的觀察了一遍，發現這人至少已經死了四年之久。
可是她全身上下被保存的特別完好，栩栩如生的，完全就是一個真實的人體標本。
站在後方不遠處的成二，聽到這裏已經全身僵硬的不能動彈了，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棺材裏的女人，只覺的全身發涼，仿似置身冰窖，又好像突然深處陰森的地獄……
這具標本是原閑寵的母親，而這間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原閑寵親手製作出來的，這裏的每一個擺設，每一個物件，都代表着無數條人命，而這些人命，都是葬送在原閑寵的手裏的。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棺材裏的女人，也是他……
成二心口一悸，再不敢想下去，面色白的有些嚇人，一雙手什麼時候微微顫慄起來，他都沒發現。
雪笙點點頭，贊同道：「確實，製作的很完整，也很完美，沒有任何缺陷。」
原閑寵聽言，輕笑出聲：「我在這世間最愛的人，我怎麼可能讓她存有缺陷。」
「你知道嗎？我的名字就是媽媽給我取的，小寵……小寵……閑來無事再寵愛逗弄，就像是一隻寵物一般。」
原閑寵黑亮瑰麗的眼眸，銀芒肆意，美得攝人心魂，又深沉的彷彿黑夜大海，透滿了難測的危險，也帶着一絲絲的……癲狂。
他溫柔的笑着，面上帶着濃濃的孺慕之情，眸光柔和的落在女人面上，開口的聲音，像是在炫耀，就像一個天真的孩童一般，在一點一點的回憶，一點一點慢慢的細數着。
「大概是因為我是禁忌產物，從出生就異於常人，我從一歲就開始記事了，我記得媽媽溫柔的手撫摸在我脖子上的溫暖感，熱熱的，很舒服，卻又不舒服，因為她太用力了，奪走了我的呼吸。」
「後來哥哥出現了，我突然又能呼吸了，我覺得難受，可是更不想失去媽媽手裏的溫暖……」
「兩歲時，媽媽將我丟入了池塘里轉身而去，若非恰好有傭人經過救了我，我大概就成了那池塘里的一縷鬼魂了。」
「三歲時，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媽媽不是媽媽，姑姑才是媽媽，第一次開口喊姑姑媽媽時，她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當着原家所有人的面，將我打倒在地。」
原閑寵笑意深濃，帶着一種痴迷病態：「我滿嘴混著牙齒的血液吐了出來，直接被媽媽一巴掌打成了重傷，就算丹藥養著，也修養了一個月才恢復如初。」
「四歲，我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隻小白兔送給媽媽做禮物，我希望她開心，我希望她對着我笑，用她溫暖的手撫摸我的臉。」
「可是她沒有，我有些失望，不過看到媽媽當着我的面，將那隻兔子活生生剝了皮，塞進我的嘴裏時，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有些興奮。」
「那刺鼻的血腥味熏得我差點嘔吐，可我的心卻興奮，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我的血液在沸騰，在膨脹，在不斷的翻湧叫囂，它們告訴我，它們喜歡這樣的血腥味……」
「我越發迷戀媽媽的疼愛了，我越發想要得到她的關注，越發喜歡她更加的……疼愛我……」
看着原閑寵一臉溫柔到詭異的笑，雪笙湛亮的眸光越發亮麗，彷彿吸取了周圍所有的光華，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慢慢的湛亮中，卻藏匿著無邊的黑暗，黑沉沉的嚇人。
「我以為媽媽是因為我不夠優秀，所以才不願意在我身上花心思，不願意繼續疼愛我，所以我拼了命的學習，拿着全年級第一的成績期待的站在她的面前。」
「她果然看到我了，關注我了，並且狠狠的疼愛了我，她將我的成績單撕碎，還警告了我，讓我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就讓我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多麼令我興奮開心的話，我想，生不如死，應該就是媽媽對我最極致的疼愛。」
原閑寵清潤的嗓音，悅耳至極，沒有絲毫低沉和黑暗的氣息，甚至還帶着幾分詭異的愉悅，全身透著一股讓人不敢逼視的聖潔光芒。
彷彿這一刻，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一個沒有真正七情六慾的神。
可轉眼，卻又讓人覺得，這不是一個神，而是一個魔，一個沒有煞氣，沒有陰氣，沒有黑氣的，像一個天使的魔。
「六歲，我依舊渴望得到媽媽的關注，過年全家團聚，我再次義無反顧滿目孺慕之情的走到她的身邊，告訴她，我已經激發了雙系異能，而且其中一個異能已經到達第六級。」
「這一次，媽媽果然如我所想一般，狠狠的疼愛了我，並且讓我第一次嘗到了那種半隻腳踏入地獄的感覺。」
「媽媽當着眾人的面，將我打的遍體鱗傷，最後還是哥哥撲上來護住了我，爸爸終於看不下去了，讓人將我帶走，就這樣，我又從地獄里走回來了」
「七歲，八歲，九歲，一直到十三歲，小我一次一次走入地獄，又一次一次從地獄里走回來，我發現，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因為我長大了。」
「長大的我，應該要懂得照顧媽媽，回報媽媽，讓她有個有趣又快樂的晚年，所以我想到的第一步是，讓媽媽和她的老公好好的『和睦相處』。」
「所以，十四歲那年，我故意跑到媽媽那裏喊她媽媽，讓媽媽的老公正看看到了，可惜啊，媽媽的老公似乎根本不介意，並沒有好好的『疼愛』媽媽。」
原閑寵臉上露出一抹遺憾，彷彿這樣的遺憾就發生在昨日，隨即，他又無所謂的輕笑出聲。
「不過沒關係，我知道是我的本事不到家，為了媽媽，我會努力的，所以十六歲的時候，我成了帝國的代表，去了君都參加君臨會，成功留在了君都。」
說到這裏，原閑寵看着棺材裏的女人的神情，越發溫柔乖巧了。
「媽媽，我給你選擇的這個地方很好吧？你看，這裏有這麼多的『人』陪着你，你永遠都不會寂寞的……」
成二聽到這裏，整個人已經三魂去了七魄，心中有對原喬伊這般殘忍的震驚，有對原閑寵這般可憐的童年的同情，但更多的卻是對他對原喬伊這個母親的『疼愛』的驚悚！
親手將自己的血—親製作成人體標本這件事情，大概就是變態，都不一定能做出來吧……
似是想到了什麼，原閑寵低頭看向雪笙，謙和有禮的道：「抱歉，讓你聽我嘮叨了這麼多，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着比起正常的慶賀，你應該會喜歡這些。」
雪笙聞言，揚起臉，看着原閑寵緩緩的笑了。
「對，我喜歡，而且很喜歡。」
話音還未落下，雪笙的目光就又一次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笑意斂漣的道：「你給了我很多啟發，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喜歡，也最和我心意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