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祭壇 魔窟

換一般人，估計能急的跳起來打人。

大眼王彬終究是合作久了，一愣之後，馬上回過未來。

重點就在「不能說」三個字上頭。

就像他們不能把魔音師、調音師說給外人聽一樣，強大而不可知的外星人存在，同樣也有不得以的苦衷，許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說。

做的時候，它們也是鬼鬼祟祟好像在做賊，在里世界佈局幾千年了，就折騰出現在這麼點玩意來；去一趟現實世界還得藉助某個倒霉蛋偷渡，略顯身手后趕緊收斂，避免刺激的太過引來不可說的危機。

它們是在懼怕什麼東西，只能偷偷摸摸給里世界人當老師，不能宣之於文字，明白寫出來，這的確挺苦逼的。

光靠人們自己去領會體悟，就像太上他老人家留下的「道可道非常道」，到底什麼是道，是什麼道，你自己琢磨去。

都不容易啊！

陳鋒表示感慨，原來鬱悶的人也不止他們這些，里世界兩大集團不是傻瓜，眼睜睜看着那麼多牛叉閃閃的好玩意卻吃不到嘴裏，估計也是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大家都要面對不可描述之強大存在，在長本事的同時還得避免過早暴露目標，所以就弄得老師學生之間跟殺父仇人一樣，你打我我打你，折騰的整個世界烏煙瘴氣，動輒以千百萬人的傷亡做代價，有點殘酷的過分了。

但是你又能咋地？

就像所有冒險者加在一起，也絕對造不了魔音師的反。

現實世界大國大集團未必不知道祂們的存在，可誰又敢公然挑釁了？

陳鋒他們此時也想到一種可能，掌握神一般生物科技的外星人，其實真正的敵人也是調音師/魔音師那一夥兒？

咦，這麼一想還真說得通嘿！

李貓望向黑暗深處的目光閃亮，輕聲道：「生者死之徒，死者生之徒，絕處有生機，希望在絕顛。呵呵，真是用心良苦。」

陳鋒沒那水平拽文，心氣高漲，信心倍增，用力點頭：「有付出才有回報，這很公平，前邊一定有好東西！」

大眼摩拳擦掌：「那還嘰歪個啥，走起！」

六人再次起步，氣勢昂揚，鬥志爆棚。

這一路短暫的奔走，行進了也有個三公里左右，顧英男用直白而不嚴謹的科普讓他們避免埋頭趕路的沉悶，到這裏得到一個讓人心頭敞亮的答案，已是最佳效果。

而走過這最黑暗的一段路程，前方重新出現微光，同時，平坦的直道戛然而止，視野盡頭出現一片陡然上揚的斜坡。

不，那是尺寸誇張的階梯！

最底層的一階為45度角斜坡，截面寬十米，向兩側延伸開去足有百來米，等於是將整個蝌蚪狀山谷的末端攔腰截斷，邊緣只留下不過三五米的狹窄走廊。

往上去，向內凹陷約三米的平台，再次向上傾斜上又一台階，仍舊是十米寬，如是者三，一座標準六十度角的四邊金字塔巍然矗立！

最頂端，一塊猶如《木乃伊2》裏最後珍寶的超大號晶體鑲嵌在底座中，晶瑩光芒無窮無盡的放射向四周，絲絲縷縷恍若遊絲般的短線，時而與漂浮的灰塵碰撞，便有明銳的星光倏忽閃爍，其中又以純粹的寶石藍為底色，看上去無比瑰麗奪目。

便是這並不多麼強烈的微光，足以讓人以裸眼看清近處的景象，有微光夜視儀自然就更加妥當。

陳鋒他們已經生不出太多的驚訝。從顧英男那裏了解到外星人的強大，知道這種純粹的功夫活兒對它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之所以製造如此大的人工建築，主要是用來引起原始蒙昧時期的人類的敬畏與崇拜。

沒辦法，在沒有文字流傳的時期，智慧生命認知世界的辦法太簡陋質樸，人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那些力不可及的超級工程，於是就有了長城、金字塔、空中花園、雅典神廟等等。

並且，這類建築的存在也並非單純炫耀力量，它們本身又是一個時代智慧的結晶和重擊體現。

再好的人造物品也抵不過時光的侵蝕，所以要把記憶刻在石頭上，起碼能千百萬年的默默存在，讓後人有個入門考究的機會。所以，這座大號深處地下的大號金字塔那傾斜的水磨石面上，就有了繁複之極的密集花紋。

比起長長走廊上那些，這裏的要更加複雜而多樣，而其中蘊含的信息之複雜，簡直是幾何級數的增長。

陳鋒也能猜到了，從外面走到這邊，就好像玄幻修真小說里的門派選弟子一樣，有機緣的少年必須通過艱難困苦的考核，才能獲取入門資格（山谷中的藍菌和湧出的變異昆蟲威脅）。

不過這還只能當個雜役弟子而已，想要成為外門、記名、內門、真傳、精英等高端核心弟子，學到更加強大的法訣，修行到更高境界，那就得勤學苦練，還得有各種奇遇和老爺爺等金手指保駕護航……

在這裏，雜役學徒們的進階辦法是從最邊緣的地面花紋開始解題，從易到難，從幼兒園到博士后，一步步攀升生物技術大道，最後懷揣著滿滿的基礎知識來到金字塔前，接受大道真傳。

也就是說，前頭那長達幾公里的漫長走廊刻印你看不懂，到了這裏看到的完全是天書，估計連基本構架是什麼原理和規律都完全理解不能。

對於原始人來說，這裏就是個不敢隨意褻瀆的神跡，又或者是他們在某個存在的精神控制下，用許多代人、成千上萬條性命為代價，建造了這座金字塔和廣場，締造起一座堪稱千古奇迹的傳承聖殿！

如今，有資格解題的人類時代終於來臨，聖殿開始為需要啟迪的普羅大眾敞開大門，能否進的來，到底能學到多少東西，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悟性，智商夠不夠格了。

毫無疑問，顧英男不負其學霸之名，從邊緣到這裏的一路觀察中，她始終保持了一絲微妙的靈覺，那是神而明之難以三言兩語說清的感觸，雖然不能讓她直接明白繁複花紋中描述的一切知識，卻能把捉到揭開所有奧秘那一團亂麻的繩頭。

只要耐得下心思，用上水磨工夫，抽絲剝繭一步步解開死結，終有一天會攀上這座人類從未征服過的高峰。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在真正做到之前，學霸姐並不打算宣之於口，那有違她的本心。

高塔凌雲，仰之彌高。

顧英男沿着底層階梯轉了一圈，用高清鏡頭拍下來所有紋路圖案后，沖大夥兒擺擺手：「暫時只能先這樣吧，不要指望能全部弄清楚。」

知識是無價而近乎無限的，想要獲得更多，必須付出無以計數的時間與精力，而這又是他們最欠缺的。

從核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估計雷霆防務的主力也快要下來了，追到這裏是隨時可能發生的，到時候雙方多半要兵戎相見。

看看自家的那點兒武器，陳鋒果斷表示根本沒得打，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下一關入口，哪怕是龍潭虎穴也必須闖一闖。

李貓主動請纓：「我來！」

略微調整外骨骼戰甲動力，幾個大步增速來到斜坡下，嘭的大力蹬踏凌空斜竄六米高，當間兒輕輕一點石頭表面，借力上了平台，隨即化為一道灰影急速繞行一周，跟着再次竄起上第二階，第三階……

沒用一分鐘，徹底轉完了底部，跟着甩手往金字塔頂端射出一道鈎鎖，精準勾住頂部平台邊緣，單手拉動確定穩妥，啟動手臂電機回卷，甩開大步沿着六十度斜坡一路狂奔直達頂端。

大眼擊節讚歎：「帥啊，貓姐這姿勢比得上愛麗絲！」

眾人明白，這說的是《生化危機2》電影里沿着大樓表面往下奔跑的場景，都是賞心悅目的高難度動作，驚險刺激啊！

轉眼間，李貓衝刺到了最頂上，陳鋒始終提着心緊盯，生怕她中途受到什麼意外襲擊之類，好在沒出現么蛾子，貌似到這裏各種考驗就算告一段落，沒必要再胡亂精神干擾控制什麼的。

在金字塔最頂部，是一個邊長三米的平台，表面鏤刻繁複奇特的花紋，向中間眾星捧月般的捧起一塊高度足有兩米的多棱晶體。

那玩意很詭異的直立着，只有末端尖角虛虛點在石頭表面，中間留有一絲絲不起眼的縫隙。

懸浮？

畫面共享到全隊人的眼前，誰也沒法猜出來到底是何種奇怪的力量在支撐。

顧英男仔細觀察那些花紋，表示跟所見的諸多生物技術傳遞圖完全不一樣，是陌生而獨特的，但從線條規律上看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只是沒頭緒解開。

李貓從平台往下看了一圈，都沒找到能當入口的顯著機關，咬咬牙道：「不管了，試試再說！」

陳鋒忙叫：「你別亂來啊！」

話才出口，李貓驀地往上一跳，兩手握住晶體尖頂用力往下一按。

喀嚓！

堅硬地面好似雞蛋殼般輕易碎裂，巨大晶體彷彿陡然失去支撐，一下戳進去足有兩尺多深，但並非隨意的破壞，更像是鑲嵌進了一個恰好符合的缺口！

有門！

看到李貓沒異常，陳鋒長長鬆了口氣，隨即感到一股隱隱的震動從大地深處傳來，急忙招呼李貓：「有情況，快下來！」

李貓從善如流，轉身往下大步狂奔，姿態狂野、速度如飆車。

就在她剛剛抵達三層台階時，震動傳遞到下方地面，陳鋒等人趕緊往邊上跳開，就見一層斜面上陡然有大塊石頭轟然鬆動，緩緩向下陷入、再翻轉，露出一個高寬五米的幽深黑洞，裏面詭異的煙霧翻湧，恍如準備吞噬生命的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