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你是認真的嗎

「知道這麼晚了，還給我打電話。白天睡了，這會不困。說吧，什麼事？」

高振凱嘿嘿一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那倒也是，兩人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畢業了在一起的時間，比他跟遙遙在一塊的時間還多呢。

「思源，你如果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那時你不是追遙遙來着嗎？我根本就想不到你那時用情那麼深。那雙眼睛，看起來就只有遙遙一人，彷彿全天下的女人在你眼裏都是糞土，只有遙遙一個人是女人一樣。」

賀思源倒是聽得一愣，那是他是這樣的嗎？

「然後呢，如果一個女的，向你表白，承認喜歡你了，那該怎麼辦？」

此時的高振凱啊，完全像個戀愛白痴一樣。

其實他呢，還真不太明白喜歡是什麼。

高振凱就是一個愛玩愛學習的大男孩。上了大學之後，因為賀思源的關係，高振凱一直想跟他競爭，一門心思放在了學習上。

除了學習，就是看美國的大片，那種視覺性的恐怖片，電鋸之類血腥的場面，他真的是最愛。

畢業了，生活圈子除了醫院，也就是一些同行和同事。

相處過二三個女孩子，最後是無疾而終。

記得有一個女生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振凱，你是沒心的。」

他挺奇怪的，他怎麼就沒心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現在他想聽聽賀思源怎麼說。

賀思源手裏拿着筆，轉着圈兒，神態閑適。

他那漂亮的手指轉着圈，十分的賞心悅目。

高中的時候，他拿着筆轉圈，不是為了擺酷，純粹是因為想事情的下意識動作而已。

但卻因此引得一眾女生的矚目。只是他那時對誰都有一些淡淡。

真沒哪個女生敢向前來向他表白。表白的都沒有結果。反倒是被全校女生集體而攻之，真的太自不量力了。思源是大家的，誰去表白，就是破壞，要被孤立的。

只是這樣的賀思源，最後跟路遙遙在一起了，還是他先愛上的她。

高振凱誇張的「喂喂」了兩聲：「思源，呼叫思源，你還在嗎？」

賀思源溫潤的聲音響起，說：「是亞秋吧。」

一語出，高振凱提高了音量：「思源，你怎麼知道的？」難道天才連讀心術都能學會？

賀思源翻了個白眼，真為好友着急。

人家小姑娘看他的眼神，他這個過來人加局外人，瞟一眼即可得知。

「那你說，亞秋怎麼會喜歡我呢？」高振凱這點真想不明白。

賀思源覺得，人過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哪有對自己這樣不自信的。

「振凱，你也很好。你對她那麼好，你自己都沒發覺？我不想跟你聊了。你自己去解決。反正，喜歡一個人，你自己能夠察覺的。」

到了今天才知道高振凱是個情感白痴呀。他賀思源最不耐煩跟白痴級別的人打交道了。這個事情，他自己慢慢去想通吧。

「思源，你別呀～」高振凱看着掛了的電話，極度無語。

不過，賀思源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想讓他當知心大哥，真的沒門。

將辦公室的東西都收拾好，高振凱將醫生袍脫下來掛好，出了醫院，開着車，卻下意識開到了曾亞紅家的樓下。

高振凱下了車，點上了一根煙，邊走邊抽。

晚上的風有點大，香煙沒過多久，就燃了一半。

高振凱將香煙遞到嘴邊，吸了一口。

這條道不長，但有點黑。

高振凱想到晚上，曾亞秋一個女孩子下了班走在這條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他抬頭看了一眼路燈的燈泡，燈光忽明忽暗的。

他轉身往路口處的小賣部走了過去。

小賣部往往要守到晚上十二點才關門。

此時小賣部的老闆坐在那裏，正因為生意的冷清而昏昏欲睡，然後，一個極瘦極高的男人走了進來，步伐很大，穿着打扮，都不太像是住在這一片區的人。

老闆急忙站了起來，笑臉迎人：「請問需要什麼？」

高振凱看都沒看店裏的東西一眼，直接問：「你們這裏有燈泡賣嗎？」

店老闆忙點頭：「有的。你要什麼樣的？」

「越大越好，越亮越好。多準備幾個。有梯子嗎？」

店老闆點了點頭，去挑了幾個瓦數最高，最貴的燈泡。

這些燈泡放了好久了，基本沒賣出去過。一般人哪有這種古怪要求的，還要這麼大這麼高。

「你扛上梯子跟我走。」高振凱吩咐道。

店老闆就不太幹了：「你是哪棟的住戶？要借我的梯子做什麼？我幹嘛要跟着你走。」

高振凱痞痞一笑，從衣服口袋裏拿出錢包來，掏出了三張紅幣幣：「老闆，有錢不掙嗎？不遠，就是到前面的路口那裏。」

老闆眼睛都亮了，看到錢，比什麼都親。搬下梯子就有三百元，不虧，賺大發了。

他立即朝內室喊道：「老婆，出來守下店，我要出去一下。」

想到梯子沒搬，他又急忙進去搬梯子。

女人問：「你大晚上還搬梯子幹啥？」

店老闆笑眯眯的：「你別管，先守着店。」

兩人到了那個路口，高振凱爬上了梯子，將燈泡給換上了。連着換了好幾個，瞬間，這條晚上顯得有點陰沉的路，瞬間明亮了起來。

店老闆嘴巴都張成O型了。真是活久見了。

他在這條街上開小賣店都開了二十年了，這真是第一次遇到活雷鋒啊。

這條路的向來昏暗，也沒有人管。

這人，一來就將燈泡換上，這條路以後也不怕不亮了。

「你是新搬來的住戶嗎？」只有這個解釋了。看起來挺有錢的，怎麼想不開要住他們這裏呢。

高振凱抬頭看了看明亮的路燈，笑了笑：「我不住這裏。說好的三百塊給你。如果最近這個月燈還壞了，你就記得換。如果我下次看到你沒換，這錢我得要回去。」

店老闆滿臉的笑容：「不會，不會。這個月我保證這裏亮堂堂的。」過了一個月，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高振凱滿意的笑了。

店老闆搬著梯子回去了。哪裏來的傻冒呀。難道是追求住在這裏的某個姑娘？呵呵，真是好運呀，哪家的姑娘。

回去店老闆就跟自家老婆說了起來：「那人真是個神經的。聽說不住這裏的。不住這裏管這裏燈黑不黑。」

……

高振凱又點上了一支香煙，想了想，他拿出手機給曾亞秋打電話。

他決定了，如果電話只響三聲，曾亞秋還沒接，他就掛了。

當然，如果曾亞秋在三聲之內接了，那他就跟亞秋見面。

「嘟，嘟，高學長？」耳邊傳來曾亞秋驚訝的聲音，驚得高振凱差點沒拿好手機給摔了。

居然這麼快就接了？怎麼就沒有給他一點時間準備呀，亞秋呀～

高振凱咳了兩聲，說：「亞秋，你還沒睡？」

曾亞秋聲音裏帶了點驚喜和顫抖，顯然她的心情不怎麼平靜，就如他的一樣。

來到樓下，他就有點忐忑了。

「我還沒睡。高學長，你，你有什麼事嗎？」

「既然沒睡，你就下來一趟吧。」

曾亞秋應了一聲：「好，你等我。」

她掛了電話，把衣服的拉練拉上，通過房間的窗戶往下看，果然看到一抹極瘦高的影子。

曾亞秋心跳如鼓，輕輕拿着鑰匙，拉開房門又輕輕關上。

然後咚咚的小跑着下了樓梯。

樓下，高振凱就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根香煙。

曾亞秋不喜歡男人抽煙，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眼看過去，高振凱抽煙的樣子，她居然覺得迷人。

不管別人是怎麼看高振凱的，她是覺得高振凱在她心裏就是很好看的，他現在這樣瘦，也許到時養胖點，應該會好看很多，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也在同一時間，高振凱一眼就看到曾亞秋了。

他掐滅了香煙，扔在地上踩熄了。

曾亞秋現在小臉跑得紅撲撲的。看到高振凱，突然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雖然說過要淡定，愛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可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她喜歡的男生，又不想這樣錯過。

他們兩人明明也不像是特別合拍，也不像是會有很多共同語言的，但這不妨礙她就是對他動心了。

她站在他幾步遠停住了腳步。

高振凱邁開步子，在她面前站定。

他深深的看着她。好像現在才有時間將她仔細看清楚似的。

高振凱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從頭看到尾。

平常曾亞秋的頭髮都是紮起來的。

現在這樣散在兩邊，蓬蓬的看起來倒多了幾分可愛與秀氣。尤其是那小臉，現在紅撲撲的，挺動人的。

曾亞秋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十分的不自在。

她的頭剛想低下，但，轉而她也勇敢的抬起頭來，跟高振凱對視了一會，然後，敗下陣來。

倒是高振凱不由帶了點笑容。眼前的小丫頭，真的是勇氣可嘉。在剛對他表白之後，還能夠跟他目光對視。

曾亞秋懊惱的低下了頭，有話就快說呀，這樣看着她做什麼。

搞得好像他也是喜歡她一樣的。他沒說喜歡她的話，曾亞秋可不想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