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新造型帥呆了

第一百章 新造型帥呆了

第二天是清明節。

陳涼自從爸爸去世之後還沒去掃墓拜祭過,她連陳棋雲的墓在哪兒都不知道。

不過程美錦沒提掃墓的事,也沒見她準備任何拜祭的東西,危家的人也默契地不談這個話題,陳涼便懂了——

以前她看新聞里常說,緝毒警察不能立墓碑,反而緝毒犬可以,就是擔心親人掃墓的時候被毒販報復。

爸爸雖然不是緝毒警察,但也是在和毒販抗爭中犧牲的,道理是一樣。

儘管現在的消息稱那伙販毒集團已經完全撤出本省,可為了安全起見,掃墓的事怕是不行了。

陳涼擔心勾起程美錦的傷心事,閉口不提。

危承澤夫婦和危寒箏告別之後就離開了,他們大約也要回去掃墓。

只有危寒樹留下陪着陳涼。

等三天假期過去以後,他和陳涼一起回南城,「阿姨,陳涼的意思應該跟您說了,她覺得快要到期末了,加上她之前落下了一些功課,這個時候辦訂婚宴會影響期末考試。所以訂婚宴的時間安排在暑假,您覺得怎麼樣?」

程美錦先前為了保護陳涼,冷落她很久,現在為了彌補她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你們定就好。」

陳涼和程美錦依依惜別許久,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家,路上陳涼還覺得自己在做夢似的不真實。

她忽然想到什麼,「對了,我要趕緊給伊言發個消息!這麼大的事我不早點告訴她,她肯定會怪我的!」

她打開微信界面,正在編輯內容——「我和寒樹要訂婚了」,忽然看到屏幕上一閃而過的「對方正在輸入」。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哪有這麼巧的事,便看到伊言的消息跳出來,「我和大海分手了。」

糟糕!

她的手速沒跟上腦速,看到消息的同時,她正好把自己編輯好的消息發了出去!

「微信怎麼撤回啊?」

陳涼很少聊天,手忙腳亂,一邊問危寒樹一邊找撤回鍵,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伊言回了她一個震驚的表情。

陳涼懊惱地扶額。

危寒樹正在開車,微微偏過頭,「出什麼事了?」

陳涼道:「不知道伊言和大海怎麼了,她說他們分手了。我剛好把我們倆要訂婚的消息發出去,這下糟糕了,她看了會不會更難過啊?」

「現在撤回也來不及了,你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吧。」

微信一句一句的說不清楚,陳涼索性給伊言打了電話,「喂,伊言,到底出什麼事了?」

「涼涼,嗚嗚嗚……」

電話一接通伊言就哭了,哭得稀里嘩啦,危寒樹在旁邊都能聽見話筒里的哭聲,微微側過臉來。

陳涼索性開了揚聲器,讓危寒樹也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許他有辦法能幫伊言和韓連海。

伊言哭哭啼啼,「清明放假你不是帶危警官回家了嘛,大海就突發奇想,也要帶我回去見他父母。我心想他家就在南城鄉下,去見一面也不費事,就跟他去了。還特意買了些茶葉和補品帶去,誰知道……誰知道他爸媽不喜歡我。」

陳涼看了危寒樹一眼,柔聲道:「伊言,你先別哭,他爸媽為什麼不喜歡你呢?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麼?」

「才不是誤會!」

她的口氣氣憤起來,「你知道嗎?放假第一天一大早我們倆坐車回去,他家在山裏頭,一共坐了三四個小時的車才到,路上曲曲折折我吐了兩次。結果到了他家就被他媽媽說了,說我臉色煞白是不是有病?你說這像什麼話?誰有病?她才有病!」

伊言簡直哭笑不得,「我就怕被嫌棄我皮膚黑,出發前還特意化了妝抹了粉底,結果人家居然嫌我臉色煞白?你說我氣不氣?」

陳涼眉頭微蹙,「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說你?好歹你第一次上門是客人,就算真的有病也不能當着你的面說啊!」

危寒樹有些詫異。

他以為陳涼會勸著伊言,替韓連海的家人解釋,沒想到她竟然順着伊言的話說,指責韓連海的家人。

她不希望伊言和韓連海和好么?

電話里的伊言一下子找到支柱似的,說話也有底氣了,「是啊,你也覺得她很過分對不對?更過分的還在後頭!」

「家裏就他媽媽過來幫他安置了行李,別的人一個都沒見。原來他爸媽在家門口種了一片菜地,每天幾乎24小時都在侍弄,連飯都不做。我餓了一路實在等不了了,結果你猜大海說什麼?」

「他說你實在餓了,我去給你煮速食麵吧,我大老遠跑去他家就是為了吃速食麵的?連頓正經的飯都吃不上?你說這是待客之道么,他爸媽什麼意思,分明就是看不上我!」

陳涼沉默了片刻,「會不會是大海之前沒和家裏說清楚,他們不知道你那天要來?」

伊言更加生氣了,「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結果問了大海,他說他早就告訴家裏要帶女朋友回去了。我還沒說完呢,我賭氣不吃東西,結果到下午兩點了他爸媽終於忙完了回來開始做飯,然後呼啦啦又來了一群親戚,都是大海出嫁了的姐姐和外甥。」

「姐姐們在我面前把大海訓得跟狗一樣,還說他們本地的方言,我一個字都沒聽明白。外甥們呢就翻我的行李抓我的頭髮,他們的媽就在旁邊看着笑,你說我這脾氣我能忍得住么?」

陳涼心道不好,「你不會把孩子打了一頓吧?」

「打了。」

伊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氣,「兩個熊孩子,一人一巴掌蓋在屁股上,當時就哭了。然後兩個姐姐就急了開始用普通話罵我,我說原來你們會說普通話啊,就拿着行李走了。大海在後面喊我,我走得快沒理他,誰知道走遠了些他就沒跟上來了,他居然沒跟上來!」

「太過分了。」

陳涼脫口而出,「他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山裏走掉,也不怕你出事么?」

伊言一下子委屈哭了,「我當時心裏想着,讓我死了算了,讓他內疚一輩子。這個混蛋王八蛋!結果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一輛車,說要去市區問我上不上,我人生地不熟的只好上去了,幸好那司機不是壞人,給我送到了學校門口。」

陳涼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聽到陌生車輛的時候十分后怕。

……

之前南城就發生過計程車司機殺害女大學生的事,陳涼也差點遭殃。

所以一聽到這個,她就憋不住了,「大海實在太過分了!他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走掉?真是不像話。」

說着滿臉不悅地看了危寒樹一眼,一副你管教下屬無方的眼神。

危寒樹回以一個無辜的眼神,彷彿在說:我只負責管他在警隊的工作,私生活可不歸我管。

陳涼對韓連海很生氣,但也不希望他們倆明明喜歡對方還不得不分手,只好繼續安慰伊言,「那後來呢?他有沒有給你打電話道歉什麼的,如果有,說明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那又怎麼樣?」

伊言並不買賬,「他害了我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打個電話道個歉有什麼用?我都想好了,得不到家裏祝福的感情是不會幸福的,既然他家裏人不喜歡我,那就這樣吧,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

好嚴重的四個字,聽起來好無情。

陳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想,假期這三天伊言是怎樣一個人哭了三天,想了三天,理清她和韓連海的關係。

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說出這樣四個字。

她心裏埋怨韓連海做事不周全,又心疼伊言,想了想只好道:「伊言,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只是我覺得大海是個好人,他應該不是有意要讓你受委屈的,或許你可以再給他一個機會。」

危寒樹聽到這裏,嘴角微翹。

這才像陳涼該說的話。

那頭伊言沉默了許久,緩緩道:「再說吧,我心裏已經有一根刺了,就算拔出去還有個坑,不知道多久才能癒合。」

「對了涼涼,這件事別告訴危警官。我不希望大海向我認錯道歉是在危警官和你的勸說下,那就沒有意義了。」

危寒樹也聽到了這話,陳涼猶豫道:「……好。你說的對,該認錯該道歉是大海要自覺去做的事。如果需要別人勸他去認錯,那一點意義都沒有。」

伊言十分贊同她的話,「對,就是這個道理。差點忘了問你,危警官去你家情況怎麼樣?他們一家人都去了,可見危警官的爸媽很喜歡你。」

本來陳涼有一大堆話要告訴伊言,分享她驟然訂婚的心情,可現在伊言這個樣子,她也不方便說,只好含糊蓋過,「挺好的,我回學校再和你說吧。晚上一起喝奶茶好嗎?還在老地方。」

「嗯。」

伊言悶悶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陳涼長舒一口氣。

……

危寒樹見她心情不好,措辭也小心了些,「剛才你怎麼幫着伊言說大海,難道你不想他們倆和好嗎?」

「我當然想。」

陳涼道:「伊言難過不就是因為還喜歡大海么?如果和好了她就不會難過了。可是剛才那種情況她很生氣,如果我一開始就替大海說話,她會覺得我不站在她那邊反而幫着大海,那她會更生氣的。」

危寒樹頓了頓,「女孩子的心思,我不太懂。」

陳涼揮揮手,「你不用懂,你只要懂我的心思就可以了。」

危寒樹忍俊不禁,「那你是什麼心思,也和伊言一樣嗎?」

「不一樣。」

陳涼斜睨他一眼,「如果誰敢在我面前說你的不是,我就狠狠揍他。」

車裏笑聲一片,笑過之後陳涼道:「不過剛才伊言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跟大海談談,不過可別勸他去找伊言認錯。伊言說得對,如果大海沒有這個自覺,那他就是不夠喜歡伊言,那還不如『及時止損』。」

危寒樹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其實這個大海這個人,不能用你們慣有的想法去考慮。他很喜歡伊言,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只是他第一次談戀愛有很多不懂的事。你沒發現么,他一直在跟着我們倆的步調走。」

「我們倆的步調?」

「沒錯。」

危寒樹一邊開車一邊說話,「之前他以為我們倆發生了關係,所以也向伊言提出這種要求。這次他知道我去見你媽媽,所以也想帶伊言回家加家人。說白了,他沒有戀愛經驗很多事都不懂,所以會下意識模仿我們。」

「而且他家是山區農村的,從小接受的教育很傳統也很刻板。用現在的網絡流行語說,他就是個直男,不太懂你們女孩子的心思。」

陳涼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他帶伊言回家也是好意,如果不是真心的就不會帶她回家了。可惜他家裏……」

想到伊言描述的韓連海的父母和姐姐以及那些熊孩子……陳涼就覺得頭疼。

伊言和她一樣是家裏的獨生女,家境不算富裕但也是城市工薪家庭,像韓連海家裏這樣複雜的情況,怪不得她應對不來。

她忽然萬分慶幸,轉頭看着他的側臉,「我運氣真好。」

「什麼?」

「我運氣好,遇見你,你爸爸媽媽和姐姐都對我那麼好。其實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光是他這個人,他身上的光輝,就讓陳涼覺得高攀了,何況他家境優越,父母都是那麼優秀又開明的人。

危寒樹笑道:「我運氣也好,你媽媽一點都沒難為我,也沒嫌棄我是個朝不保夕的警察。」

「怎麼會嫌棄?」

陳涼脫口而出,「爸爸在的時候就經常說人民警察是光輝的職業,媽媽也是這樣教我的,當然不會嫌棄!」

危寒樹若有所思,點點頭,「還是我佔了便宜。」

陳涼抿著嘴笑,心裏偷着樂。

分明是她佔了便宜。

……

車到宿舍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宿舍樓下徘徊。

陳涼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是大海么?」

韓連海也看到了危寒樹的車,朝着他們走過來,陳涼下車的時候皺着眉頭,韓連海有些尷尬,「伊言都告訴你了啊?」

陳涼點點頭。

韓連海更尷尬了。

危寒樹道:「先別拿行李了,這裏說話不方便,去店裏坐着說吧。」

三人又去了「遇見」,坐在角落那張桌子,韓連海也是一肚子委屈,「放假三天她從第一天從我家離開以後,就沒接過我的電話。我一直在宿舍樓下等著,她也不下來見我。偶爾遇見她的舍友只說她在宿舍讓舍友幫她帶了飯,她是不打算下樓見我了……」

危寒樹和陳涼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是說伊言在等大海的道歉么?」

「也不是他想道歉就能輕易道歉的啊。」

錯開目光,陳涼正色道:「這件事你傷她太深了,她當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別的就不說了,你家裏人那樣你也控制不了,可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從你家離開呢?太危險了。」

韓連海垂著頭,「我兩個姐姐平時很寵着我那兩個外甥,別說打了,家裏人罵都不能罵一句。結果被伊言一人打了一屁股,她們哪裏受得了?鬧得不可開交。我是想去追伊言,可要是我也一走了之,以後家裏不是更加接受不了她了么?為了我們倆的未來,我只能留下哄我姐姐和外甥們。」

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陳涼的怨氣消減了大半,可作為伊言的閨蜜,她還是補了一句,「那你也不能由着她坐陌生人的車離開啊,要是那司機有問題怎麼辦?」

「不會有問題的。」

韓連海撓撓頭,「那個司機是我二表叔,是我拜託他去接伊言的,不然我們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哪裏那麼巧有私家車去市區?」

陳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不告訴伊言?」

話一出口陳涼便停住了,也是,伊言根本沒給他解釋的機會,電話不接人也不見。

看來這事還得她去告訴伊言。

她正想着,韓連海請求道:「小嫂子,你能不能幫我把伊言約到這裏來?別告訴她我在。讓我當面和她解釋,過了今晚假期就結束了,再想找時間和她解釋就更難了。」

陳涼看了危寒樹一眼,後者道:「你也不想讓伊言繼續傷心下去,那就幫幫大海吧。」

陳涼只好冒險,「好吧,你要好好解釋,要是解釋不好只怕她會連我一起怪。」

說着拿出手機給伊言打電話,「伊言,我已經在遇見了,你下來吧。」

「這麼快啊。」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怎麼不叫我下去幫你拿行李?那你等著,我很快就到。」

「不着急不着急!」

陳涼忙道:「你慢慢穿衣打扮,反正今晚沒什麼事,不用着急。」

也不知道她這樣說,伊言能不能聽明白。

伊言頓了頓,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了陳涼的暗示,只道:「……好,那你先坐着,等我一會兒。」

……

過了半小時伊言才到,她穿着平常的T恤牛仔褲,頭髮看起來是剛剛洗過的。

走進來看到陳涼的旁邊的人,她立刻沉了臉掉頭往外走,韓連海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涼急道:「快去追她啊,快去!」

韓連海這才向外跑去。

陳涼一臉無奈,「大海是真不會談戀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伊言勸好,不會越解釋越糟吧?」

「應該不至於。」

危寒樹道:「我們在這裏等著吧,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

伊言一口氣往外跑,跑到河邊的柳樹下。

柳樹枝條密集,在這裏外面的人只能隱約看到人影,韓連海追着她跑過去。

「伊言,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分手吧,咱們倆不是一路人!」

「什麼叫不是一路人?」

韓連海一時氣惱,扳着她的肩膀,「你聽我說,你們現在的大學生不是都說自由戀愛,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么?就算我家裏人有什麼意見,管他們幹嘛?咱們倆過咱們倆的日子!」

「不是你家裏人的問題!」

伊言使勁想掙脫他,沒能掙開,他力氣實在太大了,她只好放棄,「我生氣的是你的態度,他們那樣對我你一點也不反對,甚至任我一個人離開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出事?」

「你不會出事的,那個帶你回市區的司機是我二表叔,是我讓他去接你的,你怎麼會出事?」

伊言聞言愣了愣,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個司機好心到不肯收她車費。

她以為自己運氣衰到頭了所以遇到一個好人,也算上帝給她關了門就開一扇窗戶,原來那是韓連海給她開的「窗戶」。

她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可三天來的委屈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那又怎麼樣?我辛辛苦苦去你家,路上還吐了兩次。你家裏人那樣對我你也不出聲,由着我被欺負,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韓連海低聲下氣地認錯,「我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當時也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問題的時候你已經衝出去了。當時我心裏想,我爸媽最聽兩個姐姐的,我得幫你把她們兩搞定以後咱們才不會有阻礙。」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當時我一定義無反顧帶着你走。她們怎麼想不重要,我認定你,就是你。」

伊言的氣完全消了,抬頭一看,他眼睛底下都是青的,臉上還有零零散散的胡茬。

可見他這幾天也愁得睡不好。

其實伊言自己也是一樣,她渾渾噩噩地在宿舍躺了兩三天,幸好剛才聽出陳涼的話有異常,她才洗了澡洗了個頭下來。

否則邋裏邋遢地,怎麼見面也不知道。

韓連海對談戀愛沒經驗,對分析人的表情和眼神還是有經驗的,立刻一把抱住伊言,「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伊言掙扎著推開他,心道就這麼便宜了他,那以後他未免覺得她太好哄了。

正想着,忽然聽見柳堤上有人喊了一聲,「大海?」

韓連海回頭一看,兩個穿黑色制服的特警站在那裏,手裏牽着警犬。

他們倆是固定在南城師大巡邏的,販毒集團已經撤離,但巡邏的警力並未完全撤除。

上次林木被刺傷的事故中韓連海和他們倆認識了,之後因為調查這個案子多有往來,他們經過這裏看見韓連海就打了招呼。

韓連海拉着伊言往上走,「是你們啊,節假日還在巡邏,不容易。」

一個特警笑道:「可不是嗎?不像你,今天放假來找女朋友啊?」

韓連海傻笑,拉着伊言的手,「是啊,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伊言,跟陳涼是一個班的。」

說到陳涼他們倆就有印象了,和伊言打招呼。

伊言賭氣地推開韓連海,「誰是你女朋友,少不要臉了。」

河堤有個弧度,他本來拉着伊言的,被推開以後重心不穩,往河堤底下踉蹌了兩步。

原本沒什麼事,誰知兩個特警牽的警犬十分敏感,它們認得韓連海,瞬間以為警察被攻擊了,立刻朝伊言撲過去!

伊言嚇得尖叫一聲向後退,韓連海見勢不好立刻朝她撲過來,兩人倒在河堤上,韓連海背朝上被貝貝的爪子劃了三四道血印子。

好在兩個特警很快控制住了警犬。

「你們沒事吧?」

兩個特警牽着警犬走開,不敢上前攙扶生怕警犬再次發威,伊言只好自己爬起來,她身上全是河邊的泥土。

再看韓連海,他背上的衣服都被貝貝劃開了,血從傷口滲出來把後背的衣服都染紅了。

伊言一下子哭出來,「怎麼辦,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

她一向是女漢子模樣,這會兒哭得梨花帶雨的,韓連海只看着她傻笑,忘了回答她的問題。

伊言見他只是笑,氣得輕錘他一把,「疼不疼倒是說話啊,笑什麼笑?」

牽着貝貝的特警趕緊道:「伊言,你快陪他去打狂犬疫苗吧,你們有車嗎?」

伊言手忙腳亂,還是韓連海鎮定,「打電話給危隊。」

伊言這才想起危寒樹和陳涼還在遇見等他們,連忙給陳涼打電話,陳涼接起電話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看得危寒樹狐疑。

「怎麼回事?」

陳涼哭笑不得,「大海被貝貝抓傷了,你開車送他去醫院吧。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伊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顯然已經原諒大海了。」

貝貝曾經在刑警隊待過,照理說不管怎麼樣也不會抓韓連海。

危寒樹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開車去市醫院的路上,伊言和韓連海坐在後排,看着他背上的傷口又是皺眉又是流淚。

陳涼故意添油加醋,「貝貝怎麼還是這麼凶,光是爪子不小心抓到就這樣了,要是照着脖子咬一口怎麼辦?大海,今天多虧了你,要是貝貝咬到伊言就糟糕了,她脖子那麼細還經不起一口咬的。」

伊言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子,「聽說警犬的待遇都很好,肯定打過疫苗,大海不會真的得狂犬病吧?」

「難說。」

危寒樹配合陳涼的話,「貝貝最近一直在學校巡邏,你們學校那麼大人又那麼多,貝貝一天逛下來爪子裏不知道有多臟,說不定傷口還有別的病菌。」

他說的一本正經,伊言果然信了,一臉驚恐,「那可怎麼辦?大海,你覺得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傷口疼不疼癢不癢?」

韓連海一臉虛弱,配合道:「是有點癢……」

「哇,都怪我!」

伊言泣不成聲,「要是我不推你就好了,我錯了,我不該和你發脾氣。都怪我!你放心,你是為了救我才被抓傷的,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危寒樹和陳涼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

假期還沒徹底結束,陳涼晚上就回破斧酒吧了。

看到酒吧又多了兩個新人,小軍帶來的小黑和小周,陳涼和他們打招呼,「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酒吧生意很好啊,這麼快又招新人了。」

「可不是嗎?」

雷子道:「小軍這小子拿你當噱頭呢,天天拿我們酒吧的微博號發什麼『陳涼最喜歡的一杯雞尾酒』,『陳涼最愛坐的一個位置』……然後那些人來酒吧啊都點他說的酒,都搶著坐他說的位置。其實那酒又貴又不好喝,還有那麼多傻子願意被他騙!」

小軍笑嘻嘻地迎上來,「陳涼姐,你不會生氣吧?我是聽野哥說以前酒吧出了事生意不好,就是靠你在微博上宣傳才讓酒吧的生意好起來的,所以我就跟你學了。」

陳涼有些詫異,「怎麼稱呼又變回來了?」

之前她明明和小軍說過,叫她名字就好了,不要叫姐。

小軍笑着湊近她耳朵,「以前就我一個就算了,現在還有小黑和小周。要是讓野哥知道我們沒大沒小地叫你名字,他得不高興了。」

陳涼無奈,只好由着他們叫去,「對了,怎麼沒看見老闆?」

這話一出口,雷子幾人笑得神秘莫測,「知道你今天回來,野哥當然要好好準備一下。你等著吧,他快回來了!」

陳涼道:「那我先去掃地吧。」

「別!」

小黑立刻搶了她的掃把,「陳涼姐,你坐吧,這些事讓我們來坐就成了。」

陳涼還來不及說什麼,小周又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雷子哥說你不喜歡喝酒,這是我早起泡的檸檬茶。陳涼姐,你嘗嘗好不好喝?」

陳涼喝了一口,很給面子地笑道:「真好喝。」

小周一臉心滿意足,「我就知道女孩子都愛喝這個,陳涼姐,你喜歡那我下次再給你泡!」

說着高高興興地跑了,去幫小黑掃地。

陳涼坐在那裏喝檸檬茶,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好一會兒才想明白是哪裏不對勁。

他們對她的態度,哪裏像對待一個普通的服務生?

簡直拿她當大姐大了……

「陳涼,你回來了啊?」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欣喜的聲音。

……

陳涼回頭一看,是江平野。

他變了,和之前大不相同,陳涼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見他穿着簡單的白色T恤,黑色休閑褲,看起來清清爽爽,連頭髮也換了個造型,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麼「社會」了。

白T恤是短袖,陳涼仔細看他胳膊上,那處紋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她吃驚地捂著嘴,以為自己記錯了,又朝他另一邊胳膊上看去。

紋身果然不見了。

江平野看到她的表情,十分得意,「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的新造型帥呆了?」

他走近陳涼身邊,古龍水的味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氣。

陳涼愣了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古人誠不欺我也。」

江平野把這當成是稱讚,雷子他們幾個也來湊趣,「陳涼,你不知道野哥為了把紋身弄掉花了多少心思,還動了手術呢!」

「是啊陳涼姐,野哥這麼一改造,你們倆站在一起還真般配啊!」

「對對對,特別般配!」

陳涼心裏冒出一個不太美好的念頭——江平野把自己弄成這樣,不會是為了她吧?

怕什麼來什麼,果然,江平野道:「陳涼,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以前的我配不上你。你是才華橫溢的大學生,又是校花,你應該交一個身份體面的男朋友,不能有任何污點。」

「你不喜歡我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所以我改變了自己,希望站在你身邊的時候沒那麼突兀,現在這樣——」

他攤開雙手,笑得陽光,「你還滿意嗎?」

不知道是誰起鬨驚呼,接着雷子幾人有節奏地喊起來,「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陳涼萬分尷尬,江平野卻沒有阻止的意思。

她忽然不耐煩起來,「老闆,你跟我過來一下,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說。」

小軍他們幾個年紀還小,聽到「單獨」兩個字就覺得曖昧,更加熱烈起鬨,絲毫沒看出陳涼的臉色不豫。

她當先朝倉庫走去,江平野跟在她後頭。

見他們兩人進了倉庫,小黑和小周跑過去在門口偷看,小軍也跟着去了,雷子正想阻攔,敵不過好奇心驅使也跟了過去。

隔着倉庫的門,陳涼和江平野攤牌了。

「老闆,忘了跟你說,我和寒樹決定訂婚了。」

什麼?!

江平野怔了一下,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怎麼可能?你騙我的吧。你年紀還沒到,怎麼會這麼快訂婚?」

「是真的。」

陳涼正色道:「這個假期是寒樹陪我一起回去的。兩家父母見了面,我媽媽已經同意了,訂婚宴就安排在暑假。」

江平野吃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倉庫外面偷聽的幾個人也受驚不小,原以為江平野為了陳涼做出這麼大的改變,一定能讓她動心,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她和危寒樹都要訂婚了……

真是太可惜了。

好半天,江平野才回過神,「陳涼,結婚是人生大事,你要想清楚了。你還這麼年輕,非要嫁給危寒樹么?」

陳涼微微低下頭,應得很果斷,「嗯,我確定。」

「你……」

江平野簡直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涼索性把該說的都說了,「我叫你到這裏來說話,是不想讓雷子他們看你的笑話。當然,如果你還是覺得被我拒絕了很難為情,以後我可以不來酒吧。」

「別!」

江平野立刻拒絕,「你要是覺得讓我難為情了對不起我,以後你更要到酒吧來替我照顧生意!」

他到底是會做生意的,很快就想明白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如果陳涼從此不來了,那他豈不是更加沒機會靠近陳涼了?白白便宜了危寒樹,他才不幹。

見陳涼麵露猶豫,江平野道:「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你現在在網上太有名了,酒吧有很多客人都是慕名前來的,最近收入增長了許多。所以我決定給你分紅,從上個月起,酒吧每個月的凈利潤都分一成給你。」

「不用不用。」

陳涼連忙推辭,拒絕了江平野她心裏本來就有負擔,更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不管這好意是為了她還是真的因為酒吧收入多了。

「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雷子和小軍他們招待客人也很辛苦的。而且我沒有做什麼,酒吧拿我宣傳的微博也是小軍寫的,是他們的功勞。」

江平野大手一揮,「那就都加薪,每人每月加一千,這樣你滿意了吧?該你得的那份你也別推辭了,我會定時打到你賬上。」

陳涼小聲嘀咕,「我真的不缺錢……」

江平野顯然誤會了什麼,語重心長地告訴她,「陳涼,你別那麼天真。我知道危寒樹家裏有錢,可再有錢也不是你的,就算你們結婚了也未必是你的,何況只是訂婚?女孩子自己揣著私房錢才能傍身,懂嗎?」

陳涼點點頭,「懂了,我的意思是,我媽媽在學校旁邊的小區給我買了一套房。」

江平野:「……」

這話當他沒說,哼!

他走出倉庫,腳步太快以至於雷子等人沒躲開,在倉庫門口被逮了個正著。

正擔心被惱羞成怒的江平野遷怒,只聽小軍飛快道了一聲,「謝謝野哥給漲工資!」

然後像只兔子一樣溜了,小黑和小周跟在他後面就跑。

最後只剩雷子一個沒跑掉,被江平野一巴掌蓋在頭上,「我叫你們偷聽,叫你們偷聽!」

雷子用盡全身力氣大吼,「我他媽比竇娥還冤!小軍,你們幾個兔崽子給我回來!」

……

------題外話------

給社會好青年江老闆……加戲!

伊人要收拾收拾回去準備上班了,姑娘小伙們,一起踏上征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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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抱住警草好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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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新造型帥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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