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市局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市局出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譚金鴻。

韓連海朝她座位旁走過去,「你涉嫌綁架,請立刻跟我們回警隊一趟。」

綁架?!

班上頓時議論紛紛,姍姍來遲的黃院長和輔導員等人也趕來了,便看到韓連海和另一個幹警銬著譚金鴻走出來。

出大事了。

黃院長見韓連海是熟面孔,忙上前詢問情況,畢竟學生在上課的時候被警察帶走,這對學校而言是極大的醜聞。

「韓警官,你們這是……」

「大海!」

伊言匆匆從教室跑出來,氣喘吁吁,「怎麼回事,是不是涼涼被綁架了?她今天好端端地沒來上課,電話也不接,她舍友說她一晚上沒回來!」

韓連海皺着眉頭,朝她點頭。

黃院長和趙萍等嚇得面如土色。

伊言看了一眼被手銬銬著的譚金鴻,一股怒氣直往頭頂沖,她像一頭猛獸一樣瞬間衝上去,給了譚金鴻狠狠一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教室里的學生都往外探頭看。

伊言歇斯底里,「你他媽有病啊譚金鴻!陳涼招你惹你了一進學校就被你造謠逼得自殺,你現在還想怎麼樣?!」

譚金鴻的臉被打偏了過去,嘴角流血,可見伊言這一耳光用了多少力氣。

韓連海和另一名幹警很快反應過來,前者拉住伊言,後者把譚金鴻護到一旁。

伊言的反應也嚇到了黃院長他們,恐怕今天這樁醜聞是遮不住了,黃院長嘆了一口氣,「韓警官,陳涼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已經送去醫院了。」

韓連海淡淡回應,壓低聲音朝伊言道:「好了,這是學校,影響不好。你跟我走,我帶你去醫院看陳涼,好不好?」

伊言死死瞪着譚金鴻,譚金鴻被那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整個人傻傻的。

幹警押着她下樓,韓連海也帶着伊言緊隨其後,黃院長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默默嘆了一口氣。

趙萍一臉嫌惡,「院長,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解決,譚金鴻這個同學都必須嚴肅處理了!」

她給南城師大帶來一次又一次醜聞,連趙萍這個輔導員都跟着受牽連。

黃院長看了她一眼。

趙萍忙低下頭,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沒想到黃院長道:「你馬上聯繫譚金鴻的家長,着手準備給她退學的事情,這樣的學生我們文學院實在容不下。」

趙萍驚訝地抬起頭,第一次見黃院長對學生下達如此嚴厲的處罰,「哎,我這就去辦,您放心!」

……

警車開回警隊,韓連海和伊言去了市醫院。

在護士台打聽了陳涼的病房號之後,去了才發現沒人,韓連海想了想,帶着伊言去了江平野的病房。

陳涼果然在這裏。

「涼涼!」

伊言激動地朝她撲過去,「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陳涼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眼底下微微發黑,神情疲倦,「我沒事,是江平野受傷了,他肩膀被人打了一棍。」

陳涼擔心他的傷勢,所以做完檢查后就到他的病房來看他。

「你沒事就好,這個譚金鴻簡直有病!」

「好了好了,你比嫂子還激動。」

韓連海一邊勸伊言,一邊道:「譚金鴻已經被帶到警隊里,你們是沒看見,剛才伊言給了她一耳光!那陣仗,把你們黃院長都嚇到了!」

陳涼目瞪口呆,江平野翹起嘴角,「活該。」

伊言還在憤憤,又朝江平野道:「這次多虧危隊和你救了陳涼,你的傷沒事吧?」

江平野一邊胳膊還打着吊瓶,卻作出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沒事,再來兩棍都死不了。危寒樹呢?他怎麼也不來看陳涼?」

陳涼道:「我讓他先回警隊處理那些人了,我沒受傷,比起讓他在這邊陪我,我更希望他早點讓那些壞人受到懲罰。」

她雖然沒受傷,可這一晚上的擔驚受怕和提心弔膽,還是讓她心有餘悸。

她現在只希望壞人得到法律的制裁。

韓連海安慰她,「你放心吧,綁架不是在網上隨便造謠兩句的小罪名。尤其是阿輝那一夥,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譚金鴻這次也跑不了。」

正說着,忽見門外有人提着果籃走進來。

吳文婧頓了頓腳步,目光透過病房裏的眾人,看向床上的江平野,而後又看向陳涼等人。

「我來得不巧。」

「不會不會。」

陳涼站了起來,給吳文婧讓位置,又看了江平野一眼,暗自給他使眼色。

江平野也知道這次陳涼得救有吳文婧的一份功勞,對她態度客氣了些,「文婧,你來了啊,坐吧。」

吳文婧點點頭,把果籃放在桌上,坐在床邊。

伊言和韓連海對視一眼,有些沒搞清楚狀況。

陳涼忙道:「江平野,我先回自己病房了,你好好休息啊。」

說着拉伊言和韓連海出去,兩人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她,這樣一來,病房裏只剩下江平野和吳文婧了。

吳文婧笑了笑,「她對你還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這麼刻意給咱們倆獨處的時間……」

……

陳涼回到病房,也沒讓韓連海和伊言待太久。

韓連海還要回警隊審訊,陳涼就讓他先送伊言回去,伊言卻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醫院。

陳涼道:「沒事的,市醫院離學校那麼近。而且寒箏就在這邊精神科,她中午休息的時候會來陪我吃飯,我們都約好了。」

伊言聽了這話才放心,和韓連海兩人離開了醫院。

等人都走以後,陳涼昏昏欲睡。

昨晚她一整晚沒睡着,又提心弔膽地警惕著,現在終於可以放鬆地休息一會兒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忽然看到房門打開,一個人影從外面走進來。

是吳文婧。

陳涼有些驚訝,吳文婧道:「不介意我進來吧?」

「不會,請坐。」

陳涼示意了一下床邊的椅子,「這次的事情江平野都跟我說了,謝謝你給他報信,謝謝你救了我。」

「我不是有意想幫你的。」

吳文婧翹起一條腿,隨意地搭在另一條腿上,手朝褲子口袋裏一摸,下意識摸出一個煙盒。

想了想,又把煙盒塞回了口袋。

她斜睨陳涼一眼,黑色的眼線線條清晰,黑白分明,「你應該知道,其實我並不喜歡你,我對你客氣,全是看在江平野的份上。」

陳涼笑了笑,不以為意,「我知道,那又怎麼樣?你幫了我是事實,不管你是為了江平野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我都領你這份情。」

吳文婧愣了愣,抿唇不語。

靜默片刻,陳涼道:「其實你不喜歡我,大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江平野也怪不到你頭上的。可你還是告訴他了,說明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又或者說,我在你心裏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討厭。」

「你想多了。」

吳文婧淡淡道:「我知道你的事,知道你的未婚夫危寒樹是刑警隊隊長,一身鑲了金的高幹子弟,鑽石王老五。我不認識危寒樹,但我知道,只有你乾乾淨淨的才配得上他。」

「你要是不幹凈了,憑我對江平野的了解,他也不會嫌棄你。因為他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放棄了本來的他。」

「我為什麼不救你?不救你,就等於把你往江平野身邊推,我才沒有這麼傻。」

她翹了翹嘴角,紅唇依舊妖嬈,只是這個笑容說不清楚是得意,還是苦澀。

陳涼很想告訴她,她不了解危寒樹,就算在陳涼身上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危寒樹也絕不會放棄她。

因為他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她最狼狽的模樣啊……

跳樓自殺,污名累累。

失去父親,窮困潦倒。

他是在她最糟糕的時候伸出一隻援手的人,他是她人生最陰暗的時刻照進生命的一縷陽光。

有了他,才有今天的陳涼。

……

與此同時,南城刑警支隊。

爛醉如泥的阿輝一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熟悉的鐵柵欄堅不可摧。

他渾身一哆嗦,回頭看,果然看到了縮在角落的金戒指,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發。

這一瞬間,他的心沉到谷底。

壞了,出大事了!

阿發這才從地上爬起來,捂著後腦齜牙咧嘴,「媽的,江平野下手也太狠了……」

「什麼,還有江平野的事?」

阿輝這才從他口中得到事情的全部經過,懊悔不迭。

之前他總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現在的情形是他連牡丹花都沒摸上一把,就被關到刑警隊來了。

哪怕讓他親眼看看現實中的陳涼到底是什麼樣也好啊!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還不如阿發和金戒指運氣好,金戒指全程低着頭不說話,看起來像是嚇傻了。

阿輝和阿發也沒心情搭理他,正想合計對着警察該怎麼說,便見兩個穿着警服的幹警過來,把他們像拎小雞一樣往外拎。

見了警察,阿輝和阿發都不像原本那麼兇悍了,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別啊,我犯什麼事了就把我關這裏來?」

阿輝裝蒜,「我不就在酒吧喝了一晚上酒么,我也沒打架鬧事啊,怎麼把我弄這裏來了?」

說着給阿發使了個眼色。

他們混在一起久了,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阿發知道阿輝是要把他自己撇乾淨了,他當然也不能落後。

可人是關在他家地下室的,他沒法抵賴,想來想去,目光落在一直低着頭的金戒指頭上,「是啊警察叔叔,都是金戒指,是他綁了人關在我家地下室!我一直勸他不能這麼做,他非不聽!」

阿輝聽見這話,心裏一跳,怕金戒指跳起來反駁。

沒想到金戒指還是低着頭,一臉苦相,完全沒有為自己申辯的意思。

他又驚又喜,以為金戒指這麼仗義,要替他們倆把罪扛起來,他便順着阿發的話說,「是啊,金戒指這小子平時最不老實,這事肯定是他乾的,和我們沒關係啊!」

「是啊是啊警察叔叔!」

「老實點!」

幹警推了不停扭動的阿發一把,警告他別想逃脫。

就在這時,一直低着頭聽他們倆一唱一和的金戒指,終於抬起頭來,「輝哥,阿發,我挺高興的。」

啥?

這小子瘋了吧?

阿輝和阿發兩臉懵逼。

金戒指嘿嘿笑,「本來我還因為把你們賣了有些自責,沒想到你們也想賣我。太好了,這下說出去,不講道義的也不是我老金一個人了。」

阿輝和阿發同時愣住。

下一秒——

「我操你個王八蛋!」

「你個狗雜種,下三濫的玩意兒,你和警察胡說什麼了!」

「老實點!」

兩人朝金戒指撲去,被兩個幹警牢牢控制住,而後分開帶去了不同的房間。

阿輝氣憤得滿臉通紅,沒想到金戒指這小子平時看起來老實,竟然趁着他和阿發沒醒,已經把他們兩個賣了。

他被押進審訊室,又看到了一個更讓他驚訝的人——

譚金鴻。

她也被抓來了。

譚金鴻頭髮凌亂,嘴角的血跡還沒擦乾,整個人看起來目光獃滯,只在他進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大約因為她畢竟是個女生,還是學生,所以警察沒有把她和他們關在一起,而是讓她在屋裏坐着,也算給她一點體面了。

看到譚金鴻,阿輝氣不打一處來。

「警察叔叔,我跟你們說,你們千萬別聽金戒指的!這事都是她慫恿的,都是她,我頂多只是幫凶啊!」

危寒樹坐在桌子對面,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沒有搭理他。

阿輝卻不肯放棄,「警察叔叔,是真的!不信你們問她,是不是她跟陳涼有仇?譚金鴻,你自己說啊!」

譚金鴻這才有了點反應,傻傻地轉過頭看他。

韓連海剛從醫院回來,走進門就聽見阿輝的話,劈頭蓋臉罵道:「誰是你叔叔?瞎叫什麼?像你這種沒成年就是不良少年的人還坐了好幾年牢,指不定誰比誰年紀大!好意思!自己幹了什麼破事不知道么,現在全往女人頭上推?」

這一通罵痛快。

韓連海和伊言是同心同德,他自然也不喜歡譚金鴻,可這件事說到底還是阿輝這些人動的手,沒有這群混混,譚金鴻翻了天也沒本事綁架陳涼。

阿輝忙為自己開脫,「不是啊,真的是她讓我乾的!她和陳涼是同學,她說了陳涼很多壞話,非要我去綁架人。哦對了,她還給了我不少錢,我的車就是她資助我買的,這就是讓我辦事的酬金啊!」

「王龍輝,你還有沒有良心。」

譚金鴻冷冷道:「被警察抓了就抓了,能不能堂堂正正把自己的責任扛下來?我在這裏陪着你呢,你怕什麼?」

阿輝一點不領情,反而急了,「你這個賤貨!要不是看在你把初夜給我還給了我那麼多錢,你以為我會真的幫你嗎?你害死我了臭婊子!」

「你這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連女孩子最私隱的事他都拿出來講,譚金鴻惱羞成怒,撲上去要打他。

可她根本不是阿輝的對手,不但沒打上,反而被阿輝摔了兩巴掌,那些原本打算看熱鬧的幹警這才上前去阻攔。

韓連海鄙夷地搖搖頭,在危寒樹身邊小聲道:「一個不像男人,推脫責任。一個不像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這和潑婦有什麼兩樣?」

危寒樹冷笑一聲,「讓他們互相罵街吧,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聽出,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韓連海恍然大悟,果然聽到譚金鴻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我才綁架陳涼的嗎?阿發早就不小心給你說漏了,你是自己想上陳涼,你承認不承認?」

「我承認個屁!」

阿輝不甘示弱,「你多少次給我發消息,逼着我一定要綁了陳涼,聊天記錄都在呢,你他媽還想抵賴?你忘了你在床上怎麼發浪求我了?」

「你……」

一貫性格剛強的譚金鴻,眼裏流出淚水。

當着眾多警察的面,阿輝對她毫不留情地指控,句句都往她最脆弱的地方扎刀子。

她一開始接近阿輝確實是另有所圖,可這不代表她對他沒有感情,否則她也不會把第一次交給他……

阿輝以為自己戳到譚金鴻的痛點,佔了上風,繼續不遺餘力,「你這個臭婊子,像你這樣的人什麼干不出來?還是大學生呢,我呸!同樣都是女大學生,你看看人家陳涼什麼樣,你又是什麼樣,你也配和人家比?」

「你在床上求我的視頻我還留着呢,要不要我拿出來給警察叔叔們看看……」

「你他媽說什麼!」

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對風塵僕僕的中年男女,帶頭的中年男人正是譚爸,他聽到阿輝侮辱自己的女兒,立刻要上來和他拚命。

譚媽穿着得體的套裝,舉動卻一點也不得體,跟着譚爸使勁往阿輝臉上撓。

阿輝還沒搞清楚情況,臉上就多了兩道血痕。

他們兩接到學校的電話后就立刻開車趕到南城,為此吃了兩張罰單譚爸也不在乎,沒想到剛到警隊就聽見這種話。

譚爸譚媽都是有頭有臉的生意人,對這種侮辱完全忍受不了,混亂的場面立刻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不像警隊,倒像是菜市場。

「好了。」

危寒樹終於看不下去了,冷冷地出聲阻止,他一開口,幾個幹警迅速分別控制住了阿輝和譚爸譚媽幾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危寒樹身上。

「前因後果我們已經聽明白了,大海,把他們倆分開再做一次詳細的筆錄。家屬到外面等候,這裏是審訊室。」

說罷起身走了出去,把這裏留給韓連海他們。

譚爸譚媽都是生意人,當然看得清眼前的局勢,見危寒樹端起茶杯朝外走,連忙跟在他身後。

「危隊長,危隊長!」

譚爸一馬當先,恨不得拽著危寒樹不讓他走,危寒樹回過身,冷冷道:「什麼事?」

譚爸一改剛才在審訊室里的囂張模樣,對着危寒樹點頭哈腰,一臉諂媚,「危警官,我是金鴻的爸爸,這是我的名片。」

危寒樹淡淡瞥了一眼,名片上印着某某公司的總經理頭銜,譚爸道:「這是我們自家的公司,做酒水飲料的。危隊長,您要是喜歡,我……」

「不太喜歡。」

危寒樹打斷了他,也沒有接名片,「案情還在審訊當中,麻煩你們到外面等候,不要影響警察辦案。」

「危隊長!」

譚媽一急,尖聲道:「您等等!我知道我們的話你聽不進去,我們家的小公司你也看不上,那省廳何老的面子你也不給么?」

危寒樹目光一凝,終於正眼看了譚媽一眼。

譚媽微微抬起下巴,暗鬆一口氣,以為自己捏到了危寒樹的軟肋,「危隊長,何老可是省廳的高級幹部,你就算是高幹子弟,也不能全然不顧及他吧?」

危寒樹笑了笑,「你們和何老是什麼關係?」

譚爸忙道:「何老是我舅舅家的親戚,那關係好了幾十年了,是自己人!金鴻這件事我們也大概知道了,她一個學生懂什麼?綁架的事是那些小混混乾的,和她無關,我們家還要告那個小混混強姦呢!」

「強姦?」

危寒樹忍不住笑了,「好的,報警中心就在隔壁,出門左轉就是了。」

說罷沒再看他二人一眼,繼續朝前走。

譚爸譚媽愣在那裏,很快又追上去,「什麼意思?危隊長,你真的不打算給何老面子嗎?」

危寒樹輕哼一聲,心道他們倆抬出誰不好,偏偏是何老。

何老和危家是世家的關係,難道還不比譚爸口中七拐八繞的親戚關係強么?

最重要的是,何老為人正直,根本不會為自己的親戚徇私,像他這樣高風亮節的人怎麼可能有譚家這一群無恥的親戚?

危寒樹並不相信。

他只淡淡道:「要麼去外面等著,要麼就離開警隊。我還要去醫院看受害者,恕不奉陪。」

他早就已經懶得看這場鬧劇了,陳涼還在等他,他一分鐘都不想再耽誤。

……

「她爸媽真的是這麼說的?」

「嗯。」

病房裏,危寒樹幫陳涼收拾東西出院,她沒有受什麼傷,醫生吩咐讓她靜養兩天。

危寒樹覺得醫院空氣不好,索性讓陳涼回家休息兩天。

陳涼和江平野告別之後,坐上回危寒樹家的車,「唉,這樣的父母家教,怪不得譚金鴻思想那麼扭曲。」

危寒樹還沒說什麼,電話鈴聲忽然響起,陳涼幫他拿起來一看,「是何老。」

危寒樹想起剛才譚爸譚媽的話,「你接吧,開揚聲器。」

「好。」

陳涼接通電話,「喂,何老。我是陳涼,寒樹正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您有什麼事儘管說,他聽得到。」

何老喜道:「陳涼啊,我聽說你被綁架了,現在沒事了吧?」

「已經沒事了,謝謝您關心。」

「那就好,那就好。哦對了,寒樹啊。」

危寒樹邊開車邊應了一聲,「何老,我聽着呢,你說吧。」

何老的口氣有些尷尬,「是這樣的,剛才我有個老鄉給我打電話,說是他外甥的女兒,叫什麼譚金鴻的,就參與了這次綁架陳涼的事情,非要我幫他擺平。」

「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嚴詞拒絕了。這麼大的案子,就算我是個領導幹部,也不能一手遮天。老鄉還算通情達理,偏是姓譚的那對夫婦無理取鬧,還說他們已經用我的名義和你談過了。」

「我料想你是不會同意的,趕緊打電話跟你打個招呼。這件事絕不是我的意思,是姓譚那對夫婦打着我的旗號胡說八道,我並沒有許可。」

原來何老的電話不是來為譚家夫婦說情的,而是為他自己正名的。

危寒樹笑了笑,「何老,您放心吧。咱們兩家世交數十年,我是您從小看着長大的,您是什麼人品我心裏清楚,不管他們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的。」

何老這才放心,「你知道就好。我也把話給你放在這兒,這個案子該怎麼查怎麼查,不必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從輕處置。綁架的是我的侄媳婦,還想找我來說情?簡直是做夢!」

危寒樹鄭重道:「您放心,我會的。」

……

「何老那邊的路走不通了。」

譚爸眉頭緊鎖地放下手機,他剛剛被自己年邁的舅舅罵了一頓,問他為什麼自己女兒犯了事,還要騙老人說女兒是被冤枉的?

老人原以為譚金鴻真的是冤枉的,才會去找何老幫忙,沒想到弄清楚以後才知道譚金鴻並不冤枉,大感丟人,又打電話回來痛罵了這個大外甥一頓。

譚爸想再撥過去解釋,對方拒接。

這條門路徹底鎖死了。

譚媽一聽就大哭,「我的金鴻啊,這可怎麼辦?我聽說綁架罪名不小,這要是讓我們金鴻坐牢怎麼辦啊!」

「好了,先別哭了。」

譚爸無奈地看她一眼,「何老那邊的路子走不通,咱們就走別的路子。我就不信了,咱們家有錢,還能撈不出金鴻來?」

譚媽這才止住哭,「你有辦法了?」

譚爸哼了一聲,「他危寒樹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刑警隊的隊長,南城市局裏又不是沒有比他官大的。我們從他的頂頭上司入手,難道他還敢不聽?」

……

陳涼安安心心在危寒樹家裏躺了兩天,美其名曰受了心理創傷,需要靜養。

實際上是,危寒樹因為沒能保護好她深感愧疚,特意請了兩天假在家照顧她,陳涼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生活。

早晨起來,不用跑步。

陳涼睡了個大懶覺,醒來以後發現卧室的門是開着的,危寒樹的身影在客廳晃動,透過開着的門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被窩裏鑽啊鑽,最後從床尾冒出了頭,朝着門外軟軟地喊,「寒樹~」

「怎麼了?」

很快從客廳里收到回應,危寒樹系著圍裙走進來,白襯衫的袖子整齊地折到小臂的一半,看起來格外雅緻。

陳涼慵懶地皺皺鼻子,「你在幹嘛?」

「在給你做早餐。」

「哦……」

她翻了個身,把自己裹得像個山洞裏的小動物,「那我可不可以再賴一會兒床?」

危寒樹目露寵溺,嘴角翹起,「好,十分鐘後起來吃早餐。」

陳涼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床墊發出的聲響,危寒樹在客廳都聽得見。

他無聲地笑。

早餐是自製的三明治和熱牛奶,三明治的材料很豐富,用的是陳涼最喜歡的嫩煎蛋和豬柳,以及番茄和生菜。

一口咬下去,滿滿的芝士咸鮮味。

陳涼忽然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越想越不對勁,「咦?」

危寒樹一臉傲嬌,就差在臉上寫着快來表揚我了,「和你最愛吃的豬柳蛋堡一樣嗎?」

他果然在模仿陳涼最喜歡的早餐。

陳涼搖搖頭,「不一樣。」

危寒樹輕輕皺起眉頭,心道還有哪裏模仿得不對,明明材料都是差不多的……

「你做的更好吃!」

陳涼咬了一大口,「要是你以後天天做給我吃,我就不用出門去外面吃啦,可惜你工作那麼忙。」

這兩天的忙裏偷閒,實屬不易。

陳涼知道他已經儘力在安慰她、補償她了,不敢要求太多,忙道:「不用天天,一個月做一次我就很高興了。」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

她什麼要求都不提,他反而更加內疚,「涼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個普通清閑職業的人,就能每天陪着你,送你上學,送你下班,就不會給別人綁架你的可乘之機了。」

陳涼心中咯噔一聲,覺得他話裏有話,「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為什麼這麼說?」

危寒樹靜默片刻,「可能是這次的事情讓我還心有餘悸,或者是因為……大海。」

他笑着搖了搖頭,「最近常聽他說起伊言和他說的那些話,要求他儘快改行。大海說起來很苦惱,可我聽着覺得很有道理。女孩子要的不就是一份安定的生活,一個能時常陪伴在身邊的人么?伊言的要求並不過分。」

陳涼抿了抿唇,原來在他心裏是這樣想的。

她一直以為危寒樹對韓連海改行的事看似不干預,其實心裏是不贊同的,沒想到她完全想錯了,危寒樹竟然完全能理解伊言這種心理。

這叫她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於他的通情達理,難過於他心裏背負的糾結。

他既想做一名好警察,又想時刻守在陳涼身邊,陪着她,保護她。

陳涼不想讓他這麼糾結。

「傻瓜,為什麼要想這個?」

她故作輕鬆語氣,「你忘了嗎?從小到大我就是這麼過來的,早就習慣了。我見過媽媽是怎麼生活的,我也知道作為一名警察的妻子該如何調節自己的情緒。比起我爸爸,你的工作還是安全很多的,我已經滿足啦。」

這話說得倒沒錯,可惜危寒樹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是在安慰他的。

陳涼又道:「再說了,就因為你是警察,當初你才會把我從教學樓天台救下來。如果你不是警察,我可能早就死了,我們也不會相遇相知,對不對?」

危寒樹的目光動容了幾分。

「所以你不要再想這個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絕不讓自己再陷入危險讓你擔心,好不好?」

危寒樹不回應。

「好不好嘛。」

她使出撒嬌大法。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揉揉她的頭髮,「江平野那個臭小子,他再也沒有機會送你回宿舍了。」

陳涼噗嗤一笑,忽然想到這兩天危寒樹沒去警隊,不知道阿輝那些人審得怎麼樣了,「對了,警隊那邊有消息嗎?」

危寒樹點點頭,「正想跟你說這件事,警隊沒事,市局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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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市局出什麼事了?提示一下,是譚爸譚媽鬧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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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抱住警草好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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