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他也住院了

第一百五十章 他也住院了

擔心陳涼一個人不方便,何教官幫陳涼買了回南城的機票,還親自送陳涼去了機場。

航班是第二天一大早,沈夢娜和白蜜還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時候,陳涼已經悄悄擰著行李箱出門了。

除了何教官之外,只有一個攝像師會跟拍到她走出部隊的大門。

一路上陳涼加快腳步,一邊走一邊對着攝像機說話,「很抱歉臨時退齣節目的錄製,也很抱歉沒有給大家一個合適的交代。等我處理完緊急事務后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公開的聲明,在這裏很感謝我的教官、班長和導演他們的關心和幫助……」

陳涼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寂靜的清晨。

去機場的路上,何教官開車,陳涼檢查自己的手機和隨身小包,沒有看到危寒樹打來的電話,只有兩個來自程美錦的未接電話。

她想了想,撥通程美錦的電話,「媽媽。」

「涼涼?」

程美錦接到她的電話十分驚訝,「你不是在錄製節目沒辦法接到電話嗎?」

「我已經退齣節目了,現在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媽媽,我聽說爸爸回來了,他在家嗎?」

「嗯。」

程美錦低低應了一聲,「你為什麼中途退齣節目?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寒樹的事了?」

陳涼故作鎮定,「知道了,大海已經告訴我了。」

程美錦長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原本我們打算暫時瞞着你,等你錄完節目再告訴你的。寒樹這孩子……不過醫生說了,他還有醒過來的可能,你別太難過,好嗎?」

什麼叫做,還有醒過來的可能?

陳涼手心發顫。

在開車的何教官時刻注意着她的情況,見她臉色煞白,稍微降低了車速,「陳涼,你怎麼了?」

陳涼緩緩放下電話。

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南城,恨不得立刻回到危寒樹身邊,她只想看他一眼,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怎麼會呢?

她總覺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實。

江老大一夥據說全軍覆沒,她爸爸也回來了,韓連海他們也安然無恙,為什麼一切都那麼順利,只有危寒樹受傷了?

他身手那麼好,經驗那麼豐富,為什麼受傷的那個會是他……

她無聲地低下頭。

何教官輕嘆了一口氣,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只能加快車速爭取儘快趕到機場。

早一點到機場,或許能讓陳涼心裏舒服一點。

辦理行李託運的時候,陳涼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即將登機,她的思緒才稍稍恢復過來。

上飛機之前,她收到最後一條短訊,來自何教官。

「陳涼,不要倒下,撐住,你身邊的人才能有所依靠!」

短短一句話給了她莫大的鼓勵,陳涼忽然想起什麼,飛快在手機上打字,「對了何教官,機票的錢怎麼給你?」

「別還了,希望你的英雄早日恢復健康,這錢就當你們結婚的份子錢。」

陳涼嘴角漾起苦澀的笑意。

想到他們分別之前,危寒樹也曾和她提過結婚的事,兩人還一起去了危承澤夫婦在他們訂婚時送的別墅。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如果將來他們能在那裏結婚該多好,辦一個簡簡單單的露天婚禮,充滿詩情畫意……

飛機在轟鳴聲中升空。

她微微閉上眼,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氣。

……

南城機場。

陳涼剛下飛機就收到了短訊,是韓連海發來的,說江平野會來機場接她。

莫名其妙,江平野自己為什麼不跟她聯繫?

等她在停車區域看到江平野那輛熟悉的車,再看倚在門邊頭髮又長又亂的男人,有些不敢認。

「江平野?」

男人抬起頭,鬍子不知道多少天沒颳了,看起來很邋遢。

和平時的江平野一點都不像。

可他確實是江平野。

陳涼眉頭緊皺,「怎麼回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江平野有氣無力,「先上車再說吧。」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

陳涼迫不及待地問他,「寒樹現在怎麼樣了?你們在境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平野顧左右而言他,「我先送你回家吧,你想回危寒樹的家,還是回你在學校旁邊小區的家?」

「我不回家。」

陳涼口氣堅決,「先帶我去醫院看寒樹,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韓連海不肯告訴她,程美錦也沒說清楚,她只能從江平野這裏嘗試找到答案。

江平野的聲音有些虛弱,「陳涼,我告訴你,你別着急。這件事……說到底都怪我!」

……

「我們找到我父親和江潮生一行的蹤跡,得知江潮生想殺害我父親奪權,我們順着樹林腹地跟了進去。」

「根據證據我父親正在和邊境一夥毒販交易,危寒樹就決定等對方露面一起抓住。」

「就在這個時候江潮生卻提前發動了攻擊,打亂了原本的計劃。我沒有聽從危寒樹的指揮擅自離隊,試圖救下我父親。」

「誰知這根本就是一個套,是我父親和江潮生聯手設下的套,目的就是引我們出現!」

「關鍵時刻一直跟蹤着他們的你父親出現了,江潮生見沒有勝算就想殺了我,危寒樹是為了救我才中槍的……」

他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陳涼從未見過他這麼難過,「他擋在我面前,子彈從他頭部穿過。醫生說他腦部神經受損嚴重……已經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陳涼一下子消化不來這個信息,好一會兒,她傻傻地笑道:「植物人也好,也好。至少他還沒有死,他還有醒過來的可能……」

江平野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

陳涼不明白,而他很清楚危寒樹的傷情有多嚴重,換成普通人早就死了,也只有危寒樹反應迅速,中彈的瞬間是用手護著頭部的。

子彈先貫穿了他的手臂,而後進入他的頭部。

危寒樹因此才留下一命。

醫生說,能活着就是萬幸,醒過來的可能微乎其微……

這些,他都不能告訴陳涼。

……

到了醫院,陳涼第一時間趕到危寒樹的病房。

整片單人病房都很安靜,陳涼順着一個個病房上面掛的門牌找到危寒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一時間竟不敢轉動。

她終於還是打開了門。

門裏,危寒箏穿着白大褂坐在床邊,神情有些恍惚。

她聽到開門聲抬頭看過來,看到陳涼的一瞬間目光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她霍然起身,「陳涼……」

聲音很輕,唯恐吵醒了危寒樹。

她忽然看了一眼床上的危寒樹,苦笑着恢復了正常的音量,「你終於回來了。我不該壓低聲音的,如果能吵醒他就好了,我寧願他醒了罵我吵。」

陳涼順着她的目光朝床上看去,那人是危寒樹,他頭上裹着白紗,安安靜靜地平躺在床上,閉目不言。

一夜未眠強忍着的眼淚,這一瞬間落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近那張病床,怎麼慢慢地蹲下身靠近他,她只知道自己眼裏只有他。

別的她什麼也看不到。

危寒箏不忍心地別開臉,看到江平野還站在後面,輕輕走出來把江平野帶到了門口,順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你自己的傷還沒好,誰讓你胡亂走動的?」

危寒箏皺眉看他,「回你的病房去吧,陳涼這邊我會看着的,你回去休息。」

江平野張了張嘴,愧疚讓他說不出話來。

從前他總是和危寒樹不對付,把危寒樹當成情敵,時不時地嘲諷他。

誰知道在最後的關頭,卻是危寒樹救了他的命。

原本應該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以危寒樹的身手,若不是為了救他根本不會受傷——

更遑論是這麼嚴重的傷了。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我對不起陳涼,對不起你們家,更對不起危寒樹。如果他不能醒來,這輩子我都會為他良心不安。」

危寒箏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在她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危寒樹為什麼要為了救江平野而犧牲自己,她也想過江平野欠了他們家這條命。

可衝動過後,理智讓她無法譴責江平野。

她無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別想太多。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再說了,你父親和哥哥的死……對你的打擊已經夠大了。」

江平野勉強動了動嘴角,好像想笑,卻笑不出來。

危寒箏知道他勉強,又拍了拍他,江平野這才順着走廊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腹部被子彈碎片擊中的傷口還沒癒合,正在住院休養,出於某種愧疚之心,他主動開車去機場接陳涼。

危寒箏目送他走之後,回頭就看到韓連海提着果籃來了。

「姐,陳涼來了?」

「來了。」

兩人默契地在門口站住腳步,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小口往離開,陳涼靠在病床邊,拉着危寒樹的手貼在自己面頰。

她一定有很多悄悄話要說。

危寒箏嘆了一口氣,在門外的一排長椅坐下,韓連海也跟着坐下,「唉,結果還是讓她知道了。之前總想着能瞞一時是一時,誰知道她竟然找到機會給我打了電話。」

說着忽然想起來,「對了,我告訴她她爸爸回來的事,可她一句都沒有多問。今天也是乘最早的飛機先來看危隊的……我原以為,在她心中她爸爸的分量應該更重一點才對。」

危寒箏看了他一眼。

她對韓連海的感情事也有所耳聞,伊言在家人和他之中選擇了家人放棄了他,所以他才會這麼想吧?

可陳涼不一樣。

她和危寒樹之間一次次面臨生死和危難,那份感情早就和家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想到這裏,她像剛才拍江平野的肩膀一樣,也拍了拍韓連海的肩膀。

韓連海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

他知道危寒箏想安慰他,所以故意如此誇張。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卻不是他們兩人,而是病房裏面。

陳涼下意識想走到門外打電話,忽然想到此刻危寒樹的情況,如果多聽一些外界的聲音,對他的恢復應該更加有利吧?

她直接接通了電話。

「喂……」

「爸爸?」

在門外聽見聲音的危寒箏兩人都走了進去,陳涼麵上還帶着淚痕,她捂著嘴,「爸爸,你在哪裏?」

「我很好……真的。我只是有點想爸爸,爸爸,這兩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知道了,好。」

她掛斷電話。

危寒箏道:「陳涼,是陳叔叔打來的電話嗎?」

陳涼抹去臉上的淚水,朝她露出一個微笑,「嗯,爸爸說很快會和媽媽一起來看寒樹。以前我和寒樹總是聊起小時候記憶里的爸爸,他在邊境一定見過爸爸了,對不對?」

她自問自答,「不知道他看到爸爸是什麼感覺,有沒有和爸爸說話……如果當時我也在就好了。」

如果當時她也在,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危寒箏不知想到了什麼,一臉深思地低下頭,沒有說話。

韓連海看着她們,一會兒看這個一會兒看那個,下定決心自己要說些什麼,「陳涼,別再想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雖然危隊現在還沒醒來,但是你爸爸回來了,這至少是件好事。」

危寒箏也抬起頭,勉強笑道:「是啊陳涼。你和陳叔叔兩三年沒見了,你一定很想他吧?父女兩好不容易重聚,應該在一起多培養培養感情。」

「嗯。」

陳涼好像沒聽懂他們說什麼似的,「明天爸爸和媽媽就會來的。」

說着轉過頭看向他們兩人,「讓我在這裏陪着他好嗎?我想多和他說說話,讓他感覺到外面的世界。」

危寒箏和韓連海對視一眼。

他們一個還要回科室看診,一個還要回警隊處理善後工作,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裏陪陳涼。

可讓陳涼一個人留在這裏,總讓人覺得不放心。

韓連海試探道:「你一個人在這兒撐不住的,要不……」

「我可以。」

陳涼溫柔得拒絕了,甚至沒聽他的建議是什麼。

韓連海敗下陣。

危寒箏見狀,只好道:「那你悶了就去江平野的病房和他說說話解悶,別一個人待着。他的傷也不輕,還要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陳涼有些驚訝,「他也住院了?」

------題外話------

心疼一下我家高冷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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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抱住警草好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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