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日式制服裙
第二天是周末，陳涼早早就醒了，並沒有起床。
昨晚她離開酒吧后就去了圖書館，按照平常下班的時間回到寢室，沒有人發現她有什麼異常。
此刻，寢室里的人都在睡懶覺，她現在起床會打擾別人。
何況周末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她就躺在床上，靜靜地想離開破斧酒吧后，接下來該去哪裏找兼職。
一直到九點，伊言給她發微信，「你說我是穿這件藍的好，還是這件紅的好？」
後面跟了兩張她在宿舍穿衣鏡前拍的照片，一張她穿着白色的針織開衫，裏頭搭的是寶藍色長裙。
另一張是正紅色的連衣裙，底下配了黑色的絲襪。
兩套看起來都很鄭重。
陳涼忽然想起來，昨天伊言說今天四個人一起吃飯，難道危寒樹已經答應了么？
「穿寶藍色的吧。」
伊言的消息很快回過來，「我也覺得這套好，黑絲太性感了，我穿不習慣！」
「對了，你今天穿什麼？」
陳涼想了想，她上大學以後沒買過衣服，柜子裏所有的衣服都是高中時候買的，大約找不出像伊言這樣鄭重的衣服來。
她正在猶豫，伊言的信息又發過來了，「你也穿裙子吧，好好打扮一下，別成天把自己打扮得那麼樸素！」
陳涼思考了一下，回了一個「ok」的手勢。
她從上鋪爬下去，鐵架床發出輕微的響聲。
等她從衣櫃里取出衣服到浴室換好后，再出來，宿舍的人也陸陸續續起床了。
陳涼在穿衣鏡前照了照，白色的長袖襯衫，怕冷又在外面搭了淡灰色的針織開衫，百褶裙也是灰色的。
這一套有點像日式的學生制服，和她的髮型搭配在一起，像個高中生。
小心思都藏在白襯衫里，陳涼整了整衣領，還算滿意，又去陽台洗漱。
陳小敬跟着她去了陽台。
洗漱台的位置不大不小，正好容得下兩個人，陳涼站在左邊，陳小敬站在右邊正對着她。
面上帶着討好的笑。
「陳涼，昨晚你回來得太晚，我沒好意思打擾你洗漱。我有事情想拜託你，可不可以幫幫忙？」
陽台門開着，屋裏的人都聽見了她說的話。
不過沒有人轉頭看。
看來昨天在輔導員辦公室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陳涼在刷牙，抬起頭來，手上動作沒停。
陳小敬有點尷尬。
人家在刷牙，總不能勉強人家回答自己吧？
她只好繼續說：「就是貧困生補助的事情。往你床上潑水確實是我不對，可……可也不是我一個人乾的啊。」
屋裏，譚金鴻剛從床上起來，聽見陳小敬的話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自從陳小敬昨天在輔導員辦公室把她賣了，她就更加看不起這個人了。
當然，譚金鴻的責任也脫不了，趙萍正在考慮撤掉她班長職務的事情。
可譚金鴻是那麼驕傲的人，她當然不會像陳小敬一樣為此向陳涼低頭，這麼沒用又卑微。
陳小敬知道譚金鴻不高興，可她沒有辦法。
比起譚金鴻能給她的包包和衣服，貧困生補助才是她學費的來源。
陳涼含了一口水，咕嚕咕嚕，她刷完牙了。
「你希望我去告訴輔導員，讓她改變主意，不取消你領取貧困生補助的資格？」
「對對對！」
陳小敬笑得諂媚，「陳涼，拜託你了。之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欺負你的，以後我保證不欺負你，行不行？」
屋裏的人豎着耳朵，等著陳涼的回答。
「刷拉——」
陳涼忽然伸出手，把陽台的門拉上了。
聲音一下子被切斷，屋裏聽不到陽台上的聲音，只能從側面看到陳涼的嘴型在動，卻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譚金鴻皺起眉頭。
陳涼道：「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告訴我，防晒霜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小敬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她。
陳涼笑着打開水龍頭，往臉盆里接水，嘩嘩的水聲讓她們交談的聲音變得更加莫測，「昨天你在輔導員面前改口供出譚金鴻，她就已經恨死你了。防晒霜這件小事，你以為她還會在意嗎？」
「好吧。」
陳小敬這才道：「其實那個防晒霜是班長送給我的，剛開學軍訓的時候我根本沒用過防晒霜，曬得很黑。班長說她那個防晒霜很貴，才用了半瓶剩下的就送給我。但是有個條件……」
「條件就是讓你把防晒霜塞到我的柜子，再假裝是我偷的，對嗎？」
陳小敬咬着嘴唇，點點頭。
其實陳涼早就猜到了。
之前談到防晒霜那件事的時候，寢室其他人都是有疑問的，只有陳小敬在她質疑譚金鴻的時候極力維護譚金鴻。
可見這件事根本不是譚金鴻親手做的，而是她授意陳小敬做的。
借刀殺人，這一手玩得真好，當個班長真是屈才她了。
「我都已經說了，你能不能去找輔導員為我求情？」
陳涼洗完臉，抬起頭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只要你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班上的同學，我就去找輔導員為你求情。」
陳小敬臉色都變了，「怎麼可能？！」
屋裏，譚金鴻看着不對勁，想上來把陽台門打開。
可她怎麼用力，陽台的門都開不起來。
陳涼在外面反鎖了。
「開門，我要洗漱！」
譚金鴻在裏面拍門，陳涼隔着玻璃看她一眼，一字一頓讓她看口型，「等著。」
然後她盯着陳小敬，「你不願意說是嗎？沒關係，我已經錄下來了。」
陳涼從針織開衫的小兜里掏出手機，「我可以把你剛才說的話直接公之於眾，可是我不想那樣做。因為那樣不僅會毀了譚金鴻的名聲，也會毀了你，大學這四年你就別想拿到貧困生補助了。」
譚金鴻還在拍門，陳小敬忽然意識到，她被陳涼牽着鼻子走了。
她咬着牙道：「可是我學習不好，就算你向輔導員求情，班上十幾個申請補助的同學，我也不一定能申請到。可是班長……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陳涼笑了笑，「如果我有辦法，讓你這四年一定能申請到貧困生補助呢？」
－－－－－－題外話－－－－－－
話說，伊人這本書里的人物形象基本都是從親身經歷得來的，當然，有文學的美化和創新。
唯獨陳小敬這個角色，我得為我認識的貧困生同學正名一下，她們不會為一點錢就犧牲尊嚴這麼誇張。文中的另一個貧困生「白銀」更符合我對她們的看法，沉默，低調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