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暴露同居的事實

第八十五章 暴露同居的事實

「還有一個湯盛出來就好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陳涼把菜從廚房端出來,熱騰騰的飯菜香氣在屋裏瀰漫。

危寒樹和江平野坐在地毯上,弄了半天終於把所有的傢具都組裝好了,替陳涼佈置好房間。

即便佈置好了還是很簡單,不過危寒樹家裏就是這種風格,看起來倒不突兀。

江平野倚著房門打量了一眼,「你這品味也太差了,屋子裏就是黑白灰藍的,人家陳涼小姑娘家肯定喜歡紅的粉的啊!」

危寒樹扭頭去洗手,「好了,我們該吃飯了,你可以回去了。」

江平野:「……有沒有搞錯?我幫你裝了一早上的傢具,你連口熱飯都不讓我吃?」

要不是陳涼跟他解釋清楚,他們兩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睡在一起,他才不會乖乖地留下幫忙。

危寒樹看他一眼,「你那是幫我嗎?」

明明是幫陳涼。

他說的沒錯,那是陳涼親手做的飯,為什麼要給他吃?就不給他吃——

氣死他。

陳涼拿着筷子探出頭,「洗手啊,愣著幹什麼?」

還是陳涼有良心。

危寒樹洗完手走出去,江平野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洗手,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江平野的嘴就沒有合攏過。

「陳涼,你這手藝太好了。」

「太好吃了,茄子還能這麼做啊?」

「這湯也太好喝了吧?比我點的外賣強多了!」

江平野和雷子平時住在酒吧二樓,兩個大男人從來不開火,午飯全靠外賣,偶爾願意動彈的時候就去外面餐廳吃。

晚飯的時候廚子會來上班,他們就順帶隨便吃一些,所以江平野對這些家常小菜格外懷念。

危寒樹從他一進門就看他不順眼,要不是看陳涼的面子早就把他趕出去了,此刻卻難得沒有反駁他,「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

江平野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惡狠狠地咬斷嘴裏的黃瓜條。

他鋪墊了好幾句,總結陳詞居然被危寒樹搶了,他越看這個男人越覺得危險。

別看他是刑警一副正派模樣,撩妹的手段絕對不比他這個浪跡花叢的酒吧老闆差。

比方說現在,陳涼就笑得甜甜地望着他看。

江平野深感自己再不出手,陳涼就真要被泡走了……

「陳涼,你做飯辛苦了,多吃點,啊。」

江平野自說自話,給陳涼碗裏夾了一塊排骨。

陳涼和危寒樹齊齊頓住筷子,從飯菜中抬起頭來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

江平野努力保持着迷人的笑容。

他好歹也是個憑藉一己之力為酒吧吸引了無數女客的帥哥,只要臉皮夠厚不要受影響,這個場子他一定鎮得住。

陳涼看了危寒樹一眼,後者目光不善地看着江平野,陳涼腦筋動得飛快。

她款款一笑,把那塊排骨夾給危寒樹,「你今天弄那些傢具辛苦了,明天還要上班,多吃點。」

「哎,那是我夾給你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危寒樹一口吃掉那塊排骨,沒給江平野多話的機會。

一計不成,還有一計。

江平野道:「那個,危警官明天還要上班啊,你們當刑警的工作很累吧?」

危寒樹把骨頭吐出來,笑得滿是威脅,「如果某些有前科的人民群眾少給我們添麻煩,比如賣假酒什麼的,我們就不用這麼累了。」

江平野:「……」

就是賣假酒這麼屁大點事,危寒樹還要懟他幾遍才罷休?

一個是男朋友,一個是老闆,陳涼秉承多吃飯少說話的優良傳統,不管他們兩。

反正贏的肯定是危寒樹。

江平野平時開門做生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危寒樹面前根本使不上勁。

眼看他越來越氣急,索性挑明了話,「陳涼,我覺得你住在這裏不太好。你看,危警官也挺忙的,你一個人在人家家裏不方便。要不你還是搬到酒吧來住吧?你要是嫌吵,寒假期間我就不營業了!」

危寒樹終於放了筷子。

江平野來了半天就為這事,現在終於痛痛快快說出來了。

陳涼道:「不用了……我住在這裏挺好的,而且你和雷子哥住在酒吧,總要回家過年的吧?到時候我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反而害怕。」

江平野一愣,聲音放輕了些,「你過年也不回家嗎?」

陳涼微微低頭,沉默。

眼看要過年了,她媽媽連個電話都沒有打給她,而陳涼每次打過去依然被拒接。

與其大過年的回去惹媽媽傷心,她不如在外面待着。

江平野沒想到她家裏的事情這麼嚴重,他這一問倒是又勾起了陳涼的傷心事,危寒樹起身趕人,「好了,你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由着他說完還得了?

危寒樹果斷把人推出去,輕蔑地哼了一聲,江平野那些手段也就只能泡泡和他一樣在社會上混的姑娘,想泡陳涼?

沒戲。

果然,他看到陳涼鬆了一口氣,「幸好被你趕走了,酒吧那個地方龍蛇混雜,我可不想再遇到一次像老酒那樣的人。」

她提議把酒吧改成哈利波特主題,其實也有一點私心,如果酒吧的主體客源變成學生,那環境會安全很多。

危寒樹重新坐回來吃飯,「早就想趕他出去了,要不是看在免費勞動力的份上,才不給他吃飯。」

陳涼:「……你就是為了讓他幹活才讓他留下的?」

江平野出了大樓,越想越不對勁。

危寒樹明明早知道他的來意是什麼,怎麼剛才他說出口了危寒樹那麼生氣,還直接把他趕出來了?

按照他對這位危警官的了解,他應該一開始就不讓自己進門。

江平野把手掌攤在日光下,他掌心紅了一片,都是剛才組裝傢具弄的……不對!

他瞪大眼睛朝樓上看去,大吼一聲,「危寒樹,你這個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你竟然拿老子當免費勞動力!」

……

第二天,陳涼睡了個大懶覺。

藍色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她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還是暗暗的,不像在學校宿舍,如果不掛床簾就會被外面的光線早早弄醒。

她把床頭柜上的手機拿過來,居然已經九點了,還有一條未讀微信消息,來自危寒樹——

「警隊有事,我先走了,記得跑完步吃早餐。」

發送時間是早上七點,他居然那麼早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他自己吃了早餐沒有?

「刷拉——」

陳涼一下子拉開窗帘,窗外帶着寒意的新鮮空氣撲面而來。

她換了運動服下樓跑步,一個人跑步沒有兩個人一起有意思,不過這兩天跑下來,她覺得自己的氣息越來越穩了。

一開始跑兩圈就很吃力,現在能跑四五圈了。

她注意到小區里正在掛紅燈籠,還有慶祝春節的燈牌,離春節還有不到十天,年味兒已經悄悄蔓延開了。

她想到往年的春節,這個時候她應該和爸媽一起在逛街準備年貨,還要買一些春聯和彩燈裝飾家裏。

有些年爸爸做生意太忙不能回來過年,她就和媽媽兩個相依為命,家裏雖然人少,氣氛也好。

陳涼想着想着,忽然有了個主意,「乾脆一會兒吃完早餐順便去逛逛超市,買點年貨回來。」

危寒樹回警隊了,這些小事就由她代勞好了。

說干就干,陳涼回去洗漱后又下了樓,經過小區大門的時候,保安小劉和她打招呼,「早上好啊陳小姐。」

陳涼注意到他的稱呼有變,也沒多想,「早上好。」

「你出門啊?」

「是啊,去買年貨。」

小劉笑眯眯的,連連點頭,「那敢情好,危警官平時來來往往都是一個人,幸好有你陪他一起過年!」

陳涼有些觸動,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也跟着笑了笑。

……

超市人很多。

這家沃爾瑪就在危寒樹的小區外面,非常近,各處貨架擺設都紅彤彤的,年味十足。

別人多半都是以家庭為單位來購物的,只有陳涼一個人推著購物車,對照着她列好的清單買東西。

首先是食物,冰箱裏的菜昨天差不多吃完了,還可以補充一些肉類放在冷凍室,需要做菜的時候方便。

再者是生活用品,洗潔精和餐巾紙什麼的……

陳涼正在採購,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是伊言的電話。

「喂,伊言,你上車了嗎?」

「沒,我在機場。」

電話那一頭,伊言的口氣聽起來充滿小女人氣。

陳涼壞笑道:「是韓警官陪你在機場吧?」

「是啊。」

伊言朝韓連海看了一眼,復又對陳涼抱怨,「我早跟他說了不用買機票,我當初來南城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坐火車來的,有什麼要緊?」

韓連海一臉無辜,擔心伊言真的不高興。

他也只是希望伊言回去安全一點,火車上魚龍混雜,萬一出什麼事他也照顧不到。

陳涼聽得出她抱怨之下的甜蜜,又囑咐了她幾句,很快掛了電話。

登機前最後的時間當然是情侶告別的最佳時間,陳涼才不當這個電燈泡,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掛了電話,陳涼想了想,又給酒吧撥去電話。

昨天江平野在危寒樹那裏吃了癟,昨晚雷子就打電話告訴陳涼先別去上班,好好休息一天,也省得江平野腦子不清醒又犯渾。

陳涼覺得這是雷子腦子最清醒的一次。

昨天不上班,今天她得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總不能連續曠工。

「喂。」

是江平野的聲音,帶着起床氣。

陳涼嚇了一跳,「額……老闆?我是想找雷子哥的,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陳涼啊,你找雷子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行。」

對面口氣一下子柔和了起來。

陳涼哪敢提雷子說的話,少不得江平野又要拿他當出氣筒,便道:「沒,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酒吧昨天生意怎麼樣?忙得過來嗎?」

江平野:「挺好的,廚師都被我弄出來端菜了。雷子說你昨天想休息一天,頭上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已經好了。」

陳涼道:「那下午我早點過去打掃,先掛了。」

她掛了電話,還握着手機傻站在那裏,心道江平野今天怪怪的,口氣格外溫和,殊不知此時酒吧里——

「我想清楚了,陳涼跟我以前接觸的那些女人不一樣,想追自然也要用不一樣的手段,你說是不是?」

江平野手裏轉着打火機,說完看雷子一眼,嚇得雷子呵欠沒打完又吞回去了,「是,是是是。」

老闆說什麼都是對的。

江平野洋洋得意,「我有辦法了,你看家,我出去一趟!」

說完抄起吧枱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雷子隨手拿抹布擦酒杯,望着他出門的背影自言自語,「有啥辦法啊,強扭的瓜不甜……」

……

「雷子哥,你一個人在啊。」

陳涼買完年貨,把東西在冰箱裏歸置整齊,還沒六點便來到了酒吧。

進門只看到雷子一個,懶洋洋地擦著酒杯,用的還是擦吧枱的那塊抹布。

陳涼一陣惡寒,趕緊把杯子接過來,預備一會兒拿去重洗。

「野哥出去了,陳涼,你可算來了,不然就我一個人怪悶的。哎,我聽說你住在危警官家裏,真的假的?」

八卦之魂在雷子身上熊熊燃燒。

陳涼點點頭,這事沒什麼可瞞的。

雷子趕緊道:「那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

他把兩個手指對在一起,做出曖昧的動作,陳涼立刻一巴掌拍過去,「胡說什麼呢?才沒有。我去洗杯子,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拿擦吧枱的抹布擦杯子,我就告訴老闆扣你工資!」

說罷拿着杯子朝後廚走去。

她前腳剛走,忽然,一群七八個人走進了酒吧,乍一看都是妖嬈成熟的女客。

這種客人雷子最喜歡了。

他趕緊堆起笑臉上去迎接,走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頭,為首那個女的怎麼長得那麼眼熟?

「卧槽!」

等他看清那女人長相之後,腳下立刻剎車朝後廚跑去。

……

「陳涼,江湖救急!」

陳涼正在後廚洗杯子,雷子像火燒屁股似的飛進去,「有客人來了,你去接待一下!」

陳涼站起來擦擦手,狐疑道:「為什麼要我去接待?你不是就在前面嗎,出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你不認識的!」

雷子趕緊道:「我認識,有點過節,你幫我去吧!我替你在這裏洗杯子,保證每個都洗得乾乾淨淨!」

陳涼無奈地走了出去。

天剛剛擦黑,一般這個時候酒吧很少來客人。

店裏只有一個復古的木製方桌周圍的座坐滿了人,看起來非常顯眼,一個女人不耐煩地敲著桌子,「這酒吧倒閉了嗎?連個服務生都沒有?」

陳涼小跑過去,「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後廚沒沒看到,請問你們要喝點什麼?」

幾個女人滿臉社會氣,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剛才敲桌子的嗤笑一聲,紅唇凌厲,「這是什麼打扮?江平野現在換口味了,還是酒吧沒生意破罐子破摔了?」

陳涼從她話里得到兩個信息。

一是對方不僅認識雷子還認識江平野,二是對方連哈利波特里的食死徒都不認識。

那肯定不是沖着酒吧新面貌來的,而是沖着人來的。

陳涼勉強笑道:「我們酒吧現在改成了哈利波特主題酒吧,服務生的衣服都是電影里食死徒的黑袍。不知道幾位想喝什麼呢?」

她把話題又繞了回來。

紅唇女聽不懂什麼食死徒,只道:「你就是江平野的表妹吧?」

看來這個謠言誤傳甚廣,上次老酒劫持她也是因為這個,這次陳涼學乖了,趕緊解釋,「你誤會了,我和老闆只是雇傭關係,我不是他的表妹。」

紅唇女並沒有因此感到驚訝,好像早就猜到了,「既然你不是他的表妹,為什麼他那麼護着你,誰也碰不得?」

這話口氣古怪了起來,陳涼的思路漸漸清晰。

恐怕她們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尋仇的——情仇也是仇!

搞不好就是江平野的女朋友或者前女友什麼的,再不然就是前前女友。

她回頭朝後廚的方向看,雷子連個影子都沒有,自己躲起來把爛攤子交給了陳涼。

她只能硬著頭皮和她們周旋,「可能,可能是因為我幹活勤快吧?自家物美價廉的勞動力,護著也是正常的。」

紅唇女沒那麼天真,她打開手機微博的界面給陳涼看,塗着和嘴唇一個眼色指甲油的手指,慢慢往下拉。

屏幕上全是陳涼在迎新晚會上的圖片和視頻,看得出是精心挑選過的,拍出來的陳涼很清晰也很好看。

「要只是一個普通服務員,他江平野需要把酒吧的微博發滿你的視頻和照片么?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酒吧是你的呢!」

陳涼越聽越覺得這是老闆娘口氣。

與此同時,旁邊幾個女人看她的目光也越來越放肆。

陳涼背脊發寒,心道人紅是非多,當初軍訓時那一幕果然又出現了,只是換了個手法。

一個穿低胸黑色背心的女人站起來,自顧自到吧枱後面拎了幾瓶酒過來,陳涼掃了一眼,都是酒精濃度頗高的。

紅唇女開了一瓶,往高腳杯里倒給半滿遞給陳涼,「既然只是個普通服務員,那就把這杯酒喝了吧。」

陳涼:「……抱歉,我不會喝酒。」

紅唇女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你不會喝酒?不會喝酒你來酒吧做服務員,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她重重地把酒杯擱在桌上,「我今天偏要你喝!」

旁邊好幾個女人站了起來。

雷子揭開后廚的布簾朝外看,托著下巴思索,「野哥怎麼還不回來?婧姐再這麼鬧下去,陳涼要吃虧啊!」

他趕緊給江平野打電話,躲進后廚小聲道:「野哥,出大事了!婧姐不是早就跟你分手了嗎?她……」

不知電話那頭江平野說了什麼,雷子瞬間安靜如雞。

半晌他才擠出一句:「野哥,算你狠……」

本想出去救場的他,立刻縮回后廚,順便招呼那幾個廚師動靜小一點,假裝他們不在就可以了。

「哼。」

江平野得意,「沒辦法,對手太強悍,不狠不行。」

……

酒吧里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味兒。

陳涼一直在拖延時間,雷子也沒有出來幫她的意思,她甚至聽到廚師打開後門進來的聲音,可他們並沒有朝前頭來。

一個雷子加上三四個廚師,難道還對付不了這幾個社會姐嗎?

陳涼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紅唇女不耐煩起來,「怎麼,你到底是自己喝還是我讓人灌?你可想清楚,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剛才去拿酒的背心女已經站起來了,作勢要給陳涼灌酒。

陳涼立刻端起酒杯,「我自己喝。」

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的處境她只能乖乖聽話,撐到江平野回來,或者躲在後廚的雷子良心發現的時候。

在眾人的逼視下,陳涼一咬牙一皺眉,喝下一口。

「咳咳,咳……」

太嗆了。

看到陳涼被嗆得滿臉通紅,紅唇女十分滿意,挑了挑眼角示意她繼續喝。

陳涼猶豫起來。

如果她喝完這杯酒,江平野還是沒回來,或者雷子還是不敢出來救她呢?那她該怎麼辦?

「喝啊。」

背心女在桌上拍了一下,氣焰囂張。

就在場面無法解決的時候,江平野的身影忽然進入酒吧,看到一群社會姐圍着陳涼,立刻大喝一聲,「你們幹什麼!」

有救了!

陳涼還沒來得及高興,說時遲那時快,紅唇女一把托住酒杯底,把剩下的酒都給陳涼灌了下去。

江平野眼睜睜看着陳涼喝盡了那杯烈酒。

卧槽,說好的劇情不是這樣啊?

……

「……」

頭暈腦脹,陳涼不知道那些社會姐是怎麼離開的,也聽不清江平野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只覺得腦子一團漿糊。

而後她好像被扶到二樓,和軟軟的棉被進行了親密接觸,徹底不省人事……

看着陳涼滿面通紅地昏睡,雷子笑了,「別人喝大了都死沉死沉的,陳涼不愧是校花啊,喝大了還是這麼輕盈。」

「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

江平野皮笑肉不笑,「等她醒了,你看她會不會怪你見死不救。」

雷子詫異非常,「野哥,我可是事事都按你的吩咐做的,你不是說叫我別出去幫陳涼,好讓你英雄救美嗎?」

「誰知道吳文婧真的給陳涼灌酒?我就知道她不會乖乖聽我的安排。」

江平野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他找吳文婧幫他演今天這齣戲,大部分還是成功的,陳涼醒了一定會感激他英雄救美。

不過……

他想起剛才吳文婧走時候說的話——

「別生氣啊,我可不是故意給你搗亂。我是看這丫頭不錯,配得上做你江平野的女人,才順水推舟把她灌酒了。你不領我的情就算了,怎麼還怨我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長長的紅指甲在他胸口有意無意地刮蹭,那是從前她在江平野床上得出的經驗,胸口是他最敏感的地帶。

不過江平野迅速推開了,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

自從認識陳涼之後,他已經洗心革面再不沾花惹草了,除了在酒吧必要的應酬,尋常女人很難上他的床。

不過吳文婧說的話……也有道理。

雷子剛才是聽見吳文婧說了什麼的,見江平野不言語,他道:「野哥,婧姐好歹也跟了你兩年,雖然你們分手了,可在我心裏她還是姐。但是今天她說的話,我可得勸你一句。」

雷子很少用這麼正經的口氣說話,江平野也沒有像平常一樣敷衍,他抬起頭盯着雷子,「有話直說。」

雷子道:「陳涼要是個普通的姑娘就算了,你別忘了,她現在是危寒樹的女朋友。你可千萬別動什麼歪心思,要是危寒樹知道了能放過你?」

「你別聽吳文婧的屁話,她那種娘們知道什麼?」

江平野擺擺手,他還真不屑做那種硬來的事,何況以陳涼經歷過的事,她也不是那種容易心甘情願屈服的人。

他反過來教育雷子,「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為還是你剛出來混社會那幾年啊,酒吧里看見喝倒了的妹子隨便就扛回家?咱們酒吧是正規經營的,主要吸引學生客戶,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想都別想,聽見沒有?」

雷子心中腹誹,他才沒有想,他是怕江平野想。

兩人走出房間,江平野把門鎖上,「讓她好好睡一覺,趕緊的,下樓招呼客人去!」

……

「寂寞如雪啊。」

警隊里,韓連海正用叉子蹂躪一盆紅燒牛肉麵,味同嚼蠟。

看錶情不像在吃面,倒像誰逼他吃屎。

看他這副樣子,旁邊幾個人也吃不下去了,「我說大海,這大晚上我們好不容易從案發現場回來吃個泡麵填填肚子,你那副表情還讓不讓我們好好吃了?」

「你們吃你們的嘛。」

韓連海索性把面放下,「我這幾天陪女朋友胡吃海喝,現在給我吃鮑魚我都看不上,別說是紅燒牛肉麵了。」

旁邊幾個人被他說得更加沒胃口了,「得,你成我們警隊第二個嫌棄泡麵的了。果然脫單的人吃得好啊,連我們警隊賴以生存的糧食都看不上了。」

韓連海斜了一眼,「這叫什麼賴以生存的糧食?這叫狗糧。」

他壞笑着,用手一個個指過去,「你們這群人不叫警察,叫警犬。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單身狗也是狗,警隊單身狗,簡稱警犬!」

「卧槽,揍他!」

「警犬」們群起而攻,韓連海早就看準了位置,飛快躲進危寒樹的辦公室。

他就不信這些「警犬」敢進危寒樹的辦公室撒野。

果然,警犬們咬牙切齒地停在門外,一邊轉頭回去繼續吃泡麵,一邊議論,「哎,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了,局裏上次不是說給我們幾條警犬協助辦案嗎?現在的妹子都喜歡警犬,說不定能增加咱們脫單幾率!」

……

「你就不能少刺激他們么?」

危寒樹對着電腦看案件資料,頭也沒抬。

小別勝新婚,之前警隊工作忙,伊言也忙着期末考,危寒樹知道他們兩好一段時間沒約會。

所以前兩天這兩人如膠似漆,結果這麼快伊言又走了,韓連海還在戀戀不捨。

他能理解,畢竟之前他和陳涼有更長時間沒在一起。

韓連海樂呵呵的,「我得刺激刺激他們,免得他們耽於現狀不思進取,嚴重影響我們警隊的工作效率!你說,一群大齡單身狗家裏沒個女人照顧,那能安心工作嗎?」

危寒樹笑了笑,「可你脫單以後不像是伊言照顧你,倒像是你照顧她。好在雖然你為她分了心,她也讓你更有動力。」

韓連海:「那當然,伊言雖然不會做飯,但是會選餐廳啊!還是羨慕你啊危隊,這個點兒陳涼都在家給你做好晚飯了吧?」

危寒樹把手機推給他,顯示的是微信界面,陳涼:「晚飯在桌上,我提前做好了哦,你回家記得熱一熱吃,我在酒吧。」

韓連海這才想起陳涼還在酒吧兼職,他看了看時間,「都快十點了,我記得陳涼是十點半下班吧?你趕緊去接她吧,年前治安不好,可不能讓她自己打車。」

危寒樹看了看手機,「原來這麼晚了,讓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把材料拷回去看。」

他隨手抄起外套,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大海,危隊這大晚上的急什麼?接小女朋友去啊?」

「是啊。」

韓連海順嘴一說,忽然捂住口,來不及了,警隊所有人都用一種「原來如此」的目光看着他。

大晚上接陳涼,這不等於間接暴露了他們同居的事實么?

在座都是警察,迅速從韓連海的話里得到了準確信息,會心一笑。

……

夜深,江濱路上車不多。

危寒樹把車開得很快,不多時就到了酒吧外,酒吧還在營業。

到今天放假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走得差不多了,酒吧里客人不多,多是些臨近年關還在工作的上班族。

危寒樹掃了一眼,沒看到陳涼。

「危警官。」

雷子迎上來,假裝不知來意,「您是貴客,想喝什麼?」

「我來接陳涼。」

危寒樹不是好酒之人,之前來酒吧也只是為了查案,「她人呢?」

雷子面露尷尬,知道瞞不住,朝樓上指了指,「陳涼喝大了,在樓上睡覺呢。」

陳涼一向不喝酒,好端端的怎麼會喝大?

危寒樹面色一凜,雷子嚇得往桌子後面躲。

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更加驗證危寒樹的想法。

他懶得跟雷子廢話,直接朝樓上去。

……

酒吧二樓的空間很寬敞,上了樓梯先看到的是一個開放式客廳。

往後是兩排整齊的房間,像酒店的結構,危寒樹朝里走,一間一間打開房門。

屋裏都沒人。

最後那間門是虛掩的,他輕輕一推,看到屋內的景象。

陳涼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小臉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江平野背對着門口坐在床邊,饒有興緻地觀察陳涼的睡姿,看到陳涼臉上有一縷髮絲粘滯在唇角,他伸手想替她撥開……

而危寒樹的角度,只看到江平野痴漢般盯了陳涼半日,終於要下手了!

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江平野剛回頭看是怎麼回事,身後一圈霍然朝他面門擊來!

江平野悶哼一聲,整個人摔在木地板上,鼻子飈出了血。

雷子在樓下聽見咚咚的悶響,罵了一句卧槽,趕緊上樓查看情況。

連床上的陳涼也被這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危寒樹一臉怒容地盯着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正捂著鼻子爬起來,是江平野。

陳涼從未見危寒樹這麼生氣,酒醉頓時醒了一半,「發生什麼事了?」

危寒樹道:「陳涼,你覺得怎麼樣?」

陳涼聲音有點啞,她慢慢扶著床頭坐起來,用手指摁著太陽穴。

四下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先前發生的事一點一點湧入腦中。

「剛才酒吧來了一群社會姐,她們認識老闆和雷子,還逼我喝了一杯酒。我喝完了,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危寒樹渾身散發着寒意,質問江平野,「酒里有什麼?」

雷子趕緊衝進來解圍,「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就是高度數的朗姆酒而已!不信你問陳涼,陳涼,你看她們倒酒的時候有沒有加什麼東西?」

陳涼雖然沒完全清醒,可她記得雷子當時明明在後廚不敢出來,他怎麼知道那些社會姐有沒有加東西?

她暫且按下狐疑,看到江平野鼻子在流血,想息事寧人,「應該是,是我喝不了烈酒才會神志不清的。」

危寒樹毫不買賬,依然盯着江平野,「那些人逼陳涼喝酒的時候你在哪裏?還有你?」

他回頭看了雷子一眼,「酒吧里就只有陳涼一個活人是么,她在這裏工作你們竟然還能讓她被人灌酒?」

他冷笑一聲,先前對江平野的一絲好感頃刻蕩然無存。

陳涼也慢慢清醒起來,想到先前發生的事,確實不對勁。

雷子再貪生怕死也不至於怕幾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直接把她一個人丟給她們。還有江平野,本該在酒吧的他消失了好久……

江平野懊惱得不得了,很想還危寒樹這一拳,在陳涼麵前又不好動手。

都怪吳文婧。

明明策劃好的劇情是他出現救了陳涼,誰知道他出現后,吳文婧依然手腳利落地給陳涼把酒灌了下去。

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硬著頭皮解釋,「今天的事是個誤會,那個吳文婧是我的前女友,是我沒有處理好這些問題讓陳涼無辜受牽連了。」

「呵,是否牽連,你心裏清楚。」

危寒樹不再看他一眼,直接扶著陳涼起身,「我收回之前的話,這個酒吧不安全,你不能再來了。」

江平野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憑什麼替陳涼做主?再說了,陳涼這不是也沒事么?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陳涼,你別聽他的!」

危寒樹瞥他一眼,「剛才我要是不及時進來,某人怕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手?

江平野瞪大了眼睛。

危寒樹沒給他解釋的餘地,抱起陳涼大步往外走,木地板上迴響着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腳步聲漸漸遠去。

雷子好奇不已,「野哥,剛才你的手……在幹嘛?」

「我他媽能幹嘛?」

江平野氣得不行,「我就是想給她捋捋頭髮,還沒碰到她的臉危寒樹就進來了,我能幹嘛?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危寒樹這個小人!」

雷子嘆了一口氣,「可我聽他剛才那口氣,他好像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你設的局了。野哥,咱們怎麼辦啊?」

江平野鎚頭,「我想殺了吳文婧。」

……

回去的車上,陳涼忍不住打呵欠。

危寒樹從後視鏡看她一眼,看她那副很想睡又硬撐的模樣,終於笑了笑,「有話想說?」

「嗯。」

陳涼來了精神,「你不笑,我不敢說,我知道你今天真生氣了。」

危寒樹目不斜視,「就算生氣了也不是對你生的,你不用有什麼不敢。」

陳涼點頭,「你是氣江平野?其實你那麼一說,我也猜出來了,那些社會姐大概就是他找來的,要不雷子也不會乖乖待在後廚。他想英雄救美,可惜弄巧成拙,害我真的被灌了酒。」

經過一個紅綠燈,路上沒有一個人,危寒樹還是剎了車。

他轉頭看着陳涼,嚴肅道:「是弄巧成拙還是有意為之,只有他自己清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不是我出現,他會對你做什麼?」

「總之別再去酒吧了,我無法忍受這種事再發生一次。」

只要想到陳涼不省人事地躺在別人床上,他就控制不住怒氣。

陳涼乖乖點頭,好像他說什麼她都會答應一樣。

------題外話------

短暫的中秋假期結束了,長長的國慶假期還會遠嗎?

接下來一周就指著期盼國慶假期過日子啦,哈哈哈!有沒有一樣的小可愛舉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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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抱住警草好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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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暴露同居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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