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沛世子吃了啞巴虧（三更）
「沒事兒。」秦蓁接着道，「不過有人要有事兒了。」
「嗯？」端木衢盯着她。
秦蓁低頭看了一眼手腕處的瑪瑙手串，而後說道，「不曾想，雲國還有這樣的東西。」
「難道有人想？」端木衢當下反應過來了。
秦蓁看着他，「要不要去看戲？」
「好啊。」端木衢興緻盎然。
秦蓁轉眸看向知茉道，「待會你跟着就是了。」
「是。」知茉恭敬地應道。
這廂。
應氏與沛夫人坐在一處正在竊竊私語。
「都準備妥當了？」應氏壓低聲音問道。
「老夫人親自出手，焉能不成？」沛夫人笑着說道。
「可是大小姐性子剛烈，更何況，她這些年來一直跟着徐大夫學醫，難道不會看出來？」應氏不解道。
「那東西即便是徐大夫在，也察覺不出分毫。」沛夫人篤定道。
「那沛世子可願意？」應氏難免擔心道。
「老夫人看上了，哪裏有他不樂意的？」沛夫人皺眉道。
「這倒也是。」應氏點頭道。
沒一會，便瞧見一個丫頭附耳道，「夫人，已經陳四兒了。」
「好。」沛夫人點頭，看嚮應氏道，「事成了，去瞧瞧。」
「這麼快？」應氏一愣，詫異道。
「那是自然。」沛夫人連忙應道。
應氏將信將疑，不過難掩心中的興奮，便與沛夫人一同過去了。
沛老夫人也跟着一同前去。
一行人行至後花園，接着便聽到女子慘叫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沛老夫人佯裝不知，低聲問道。
沒一會便瞧見有個丫頭羞紅著臉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沛夫人也連忙問道。
「回老夫人、夫人，世子……世子他……」那丫頭跪在地上，半天說不出口。
沛老夫人臉色一沉，接着便帶着人趕了過去。
只瞧見假山後，兩個衣衫凌亂的人貼在一起，尤其是那女子梨花帶雨地哭着……
當應氏瞧見那女子是誰時，頓時愣在了當場。
「阾兒。」應氏當即上前，連忙擋住了身後看過來的人。
沛老夫人雙眸閃過詫異，當瞧見並非是自個想要的，那臉色越發地難看了。
沛夫人也是愕然地看着，而後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世子……」秦阾連忙將自個的衣裳合起，縮成了一團。
沛駱被推開，卻也是不省人事，一臉的酒氣。
遠處，端木衢看得津津有味，轉眸看向秦蓁，「還真是……熱鬧啊。」
「嗯。」秦蓁淡淡地應道。
端木衢盯着她，「你這妹妹是個厲害的。」
「是嗎？」秦蓁斜睨着他，「可惜，她一顆芳心暗許了沛世子。」
「她是自願的？」端木衢疑惑地看着她。
秦蓁淡淡道，「你想知道？」
「說說看？」端木衢好奇道。
秦蓁卻並未多言，只是緩緩地往前走。
端木衢自然也跟着，畢竟這裏人多口雜，她若是獨自過去，難免惹來非議。
應氏正要說什麼，便瞧見秦蓁過來了。
她連忙要開口，當看見秦蓁身後的端木衢時，那雙眸閃過錯愕，而後便讓人將秦阾扶了下去。
沛老夫人自然也看見了秦蓁，而後看向沛夫人。
沛夫人連忙低着頭，沒有想到，最後卻讓秦阾撿了便宜。
應氏這心裏頭難免憋得慌，可是事到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秦阾就是不願意，怕是也要……
老夫人瞧著，臉色一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沛駱被抬下去，半個時辰之後，他才酒醒了，一愣茫然地進來。
賓客也都散去，如今留下的除了沛老夫人、沛老爺、沛夫人，便是哭哭啼啼的秦阾，還有秦蓁、端木衢。
沛駱走上前去，「這是怎麼了？」
「你個混賬東西！」沛老夫人呵斥道。
「父親，兒子做錯什麼了？」沛駱委屈道。
「今兒個乃是你祖母的壽辰，你竟然……竟然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沛老爺怒喝道。
沛駱不解地看着，當瞧見秦阾的時候，這才想起什麼來，而後道，「父親，是這秦三小姐主動爬過來的，兒子怎麼知曉她竟然是如此不檢點之人？」
「你……」沛老爺氣得吹鬍子瞪眼。
端木衢瞧著沛駱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還有瞧著秦阾時的厭惡，便知曉，他對這秦阾是半點都瞧不上眼啊。
只可惜……他這是活該！
誰讓他適才還惦記着秦蓁呢？
莫非是他色心大起，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如今此事兒鬧得人盡皆知，也該早些定下了。」沛老夫人雖然不願意，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等等。」沛駱不同意，「兒子與她並未發生什麼，為何要娶她？」
秦阾一怔，淚盈盈地看着她。
沛駱繼續道，「兒子當真沒有碰她。」
秦阾騰地起身，怒視着他，「如今我的名聲也毀了，不如死了痛快！」
她說着，便要朝着一旁的桌角撞去。
沛駱只是冷眼旁觀，巴不得她直接撞死算了。
秦蓁挑眉，倒是沒有想到沛駱竟然是這般……狠絕的人。
應氏連忙抓住她，也跟着啕號大哭起來。
老夫人聽得頭疼，沉聲道，「閉嘴。」
秦阾哽咽著，只是無禮地靠在應氏的懷裏。
應氏是悔不當初，不曾想，這沛世子竟然不想娶她的女兒。
秦阾也不明白，自個哪裏不好了，如今她的名聲都毀了，難道他不應當負責嗎？
沛駱道，「父親，兒子雖然算不得正人君子，可也不想做冤大頭。」
他說着，繼續道，「兒子是被算計了。」
沛老爺聽着，臉色一沉，卻也覺得沛駱素日行事放蕩，卻也不會在這等場合做出有失沛家顏面之事，畢竟，二皇子還在呢。
他隨即將目光落在了秦阾的身上。
秦阾一愣，靠在應氏的懷裏哭得更厲害了。
沛老夫人卻說道，「不論如何，此事兒也是你做的不對。」
「祖母，孫兒即便要娶，也要娶秦大小姐，對這位三小姐，着實……」沛駱繼續道，「祖母，若是您執意讓孫兒娶她，孫兒不敢不從，可是……卻不能以正室進門，畢竟，她如今也配不上這正室的名分。」
沛老夫人看得出，沛駱是真心不喜歡秦阾，若是硬來的話，到時候依著沛駱的性子，必定會鬧出天，故而說道，「既然如此……」
「秦老夫人，這……」
老夫人臉色一沉，接着道，「我秦家的小姐，也由不得這般侮辱，既然你們不願意以正室進門，那我只好將她帶回去，家法處置。」
沛老夫人一聽，當即愣住了。
沛老爺一愣，為難地看向沛老夫人。
沛駱也是不肯鬆口。
不知為何，秦蓁卻想笑。
她輕輕地扭頭，雙肩抖動了一下，佯裝咳嗽，嘴角勾起。
端木衢瞧着她如此，給了沛駱一個挑釁的笑容。
沛駱也未料到，今兒個被算計了，對於他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他正煩悶的很，不曾想，秦蓁竟然真的將他當成了熱鬧看。
他眉頭一皺，而後說道，「若要讓孫兒娶，孫兒只中意秦大小姐。」
「噗……」沛老爺正頭疼呢，沛駱還在火上澆油，他直接將茶噴了沛駱一臉。
沛駱狼狽地抽出絲帕擦著，而後道，「父親，您眼神不好嗎？」
沛老爺頭疼地厲害，轉眸看向沛老夫人道，「老夫人，此事兒還請您做主吧。」
沛老夫人便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斂眸，接着道，「若非正室，便休要再提此事兒。」
秦阾一聽，當即便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祖母，孫女……孫女……」
「我給你兩條路，要麼閉嘴，要麼白綾一條。」老夫人沉聲道。
秦阾咬唇，卻扭頭恨恨地看着秦蓁。
若非是秦蓁，沛駱怎會嫌棄她？
而她不惜毀了自己的清白與名聲，不曾想，沛駱竟然會當眾給了她羞辱。
應氏也沒有想到最後會落得這個結果。
她暗暗地發誓，今日的屈辱，日後必定雙倍奉還，秦蓁，你給我等著！
秦蓁挑眉，只覺得自個冤枉。
是她們算計她，難道她就要活該被算計？
端木衢湊近秦蓁的耳畔，嘀咕道，「你就不說幾句？」
「滾。」秦蓁輕輕地啟唇，沖着端木衢說道。
端木衢挑眉，向後退了一步，生怕晚了，直接被秦蓁丟出去。
秦蓁轉眸卻對上了老夫人的雙眸，她連忙乖順低頭。
老夫人無奈地嘆氣，而後看向沛老夫人道，「秦家的女子，也不是任由著旁人算計的。」
沛老夫人自知理虧，故而說道，「老夫人莫要氣惱，此事兒本就是沛家的錯，沛家理應給個說法。」
她輕咳了幾聲，給了沛駱一個警告的眼神，而後道，「待三小姐及笄之後，便成親。」
「好。」老夫人也不再得理不饒人，當即便答應了。
秦阾也算是鬆了口氣，只要她嫁給沛駱，往後必定會讓他對自個服服帖帖的。
至於秦蓁，今日的羞辱，她一定會討回來。
秦蓁瞧著秦阾這模樣，也是不屑。
一旁的秦楣憤憤地看着秦蓁，將秦蓁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寧。
她到底有何本事，竟然讓她心心念念的二皇子變成這番唯命是從的模樣。
想起端木衢對她的冷淡，再看向端木衢討好秦蓁的模樣，她便嫉妒地發狂。
沛駱有心要拒絕，可如今也只能吃啞巴虧。
不過對於他來說，這等虧他可是不會甘願吃下去的。
反正來日方長，現在即便談下了，以後能不能進門還是另一回事兒。
沛駱心不甘情不願地順從了。
沛老夫人也不喜歡秦阾，過於輕佻了。
如今也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待秦家一行人離開之後。
沛老夫人便將沛夫人叫了過來。
「瞧你辦的事兒。」
「是兒媳的錯。」沛夫人連忙認錯道。
「那東西我是親眼瞧著那丫頭服下的，怎會出事兒？」沛老夫人不解。
「老夫人，兒媳之前便與您稟報過，秦大小姐一直跟着徐大夫。」沛夫人覺得此事兒冤得慌，白白地搭上了沛駱。
沛老夫人冷哼一聲，「如今也不過是保全沛家與秦家的顏面，日後再說吧。」
「兒媳明白。」沛夫人也覺得是，「可是應氏那處？」
「不妨事兒。」沛老夫人淡淡道，「如今先穩着她就是了。」
「二皇子去了秦家歇息了。」沛夫人道，「兒媳瞧著，二皇子與秦倒是很熟。」
「這個丫頭，一定要嫁到沛家。」沛老夫人算是認準了。
沛夫人接着道，「老夫人，她萬一不同意呢？」
「生米煮成熟飯，由不得她不同意。」沛老夫人沉聲道。
「是。」沛夫人也只能低聲應道。
沛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外，當聽到沛老夫人也沛夫人的談話，雙眸閃過一抹冷意。
而此時，秦蓁與老夫人正在馬車內，回秦家。
「今夜之事，是誰算計的？」老夫人看着她問道。
「是應氏。」秦蓁如實道。
「她果真……」老夫人沉聲道，「若非你父親臨死之前再三囑託，我早將攆出去了。」
「祖母，她是想方設法的要讓孫女離開秦家。」秦蓁看着她道，「不惜毀了秦家的名聲。」
「你自個看着辦吧。」老夫人低聲道。
「是。」秦蓁明白，應氏今日的舉動，踩到了老夫人的底線，那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二皇子？」
「他去西院住。」老夫人繼續道，「你今兒個與二皇子過於親近了。」
「並非是孫女有意的。」秦蓁一臉無奈，「是他……」
「回去早些歇息吧。」老夫人寵溺地嘆氣。
秦蓁沖着老夫人笑得格外的乖順。
等回了秦家，老夫人直接忽略了應氏，回了自個院子。
半晌之後，便讓柳媽媽前去傳話，讓她繼續閉門思過。
應氏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的秦阾道，「你作何眼巴巴地湊上去？」
「母親，您一早便知曉女兒的心思，女兒怎能容忍？」秦阾仰頭看着應氏。
「你真是糊塗。」應氏卻是有苦說不出。
秦阾低着頭不停地哭着，「女兒有什麼地方配不上他了？他何至於這般對女兒？」
「你真當沛家是那般榮光呢？」應氏繼續道，「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母親，不論如何，此事兒如今也定了下來。」秦阾看着她道。
「罷了。」應氏擺手道，「你下去歇息吧。」
「夫人，柳媽媽傳話過來，說是老夫人讓三小姐做自個的院子，抄寫女戒一百遍。」曲媽媽上前說道。
「知道了。」應氏點頭，看來老夫人都猜到了，她往後的日子怕是……
她此番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曲媽媽看着她說道，「夫人，此事兒如今鬧得人盡皆知，不過眾人也礙於沛家與秦家的顏面，不敢當面指責，只是在背後議論紛紛。」
「好在最後，阾兒也算是定下了。」應氏想起這沛世子的作為來，又覺得心疼。
她的女兒，當真是便宜了沛駱。
曲媽媽看着她道，「夫人，老夫人那處，怕是往後對您會冷落一些。」
「嗯。」應氏斂眸，「此事兒阾兒是怎麼知道的？」
「夫人，三小姐一直鍾情與沛世子，自然會多關注一些。」曲媽媽如實道。
「我看此事兒並不簡單。」應氏反倒覺得是被算計了。
端木衢偷偷地從西院到了東院，直奔秦蓁的院子。
秦蓁一早料到他會忍不住好奇過來，故而特意準備了茶點。
端木衢也不客氣地進了客廳，當即坐下，抬眸看着她。
秦蓁低聲道，「沛家竟然藏着這般厲害的毒。」
「我瞧瞧。」端木衢連忙要從秦蓁的手裏舀過來。
秦蓁並未給他，而是收了起來。
「小氣。」端木衢冷哼了一聲。
「我適才看過了，你若是不小心中毒了，怕是今兒個……」秦蓁慢悠悠道，「這東西無色無味，服用之後會迷失神志，如同醉酒了。」
「幸好。」端木衢低聲道。
秦蓁笑了笑，「我也沒有想到沛家會與應氏聯起手來算計我。」
「沛老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第一眼瞧見你，便認準了你。」端木衢搖頭道，「怕是日後你的麻煩還不少。」
「秦阾偷換了我的吃食。」秦蓁慢悠悠道。
「怪不得呢。」端木衢繼續道，「那她是怎麼得知的？」
「大小姐，三小姐跟前的丫頭無意中偷聽到了沛夫人與應氏的談話，故而告訴了三小姐。」知棋道。
秦蓁笑了笑，「我原本就不想吃，不曾想，秦阾還真是豁得出去。」
「不過她這般算計，到最後，就算嫁進去了，也不過是個悲劇。」端木衢覺得秦阾就是真是傻。
秦蓁接着道，「這沛世子怕是與外頭所言有出處吧。」
「外頭？」端木衢接着道，「如假包換。」
秦蓁忍俊不禁，覺得這二人許是有過節。
端木衢盯着他，「我與你說，你日後離他遠一些，你當真以為他會甘願吃這個啞巴虧？」
「哦。」秦蓁倒也不在意，畢竟今夜之事，與她無關。
她如今擔心的是，往後她算是被沛家盯上了，如此一來，豈不是太后那處，也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