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秦阾大婚之老夫人之死
「大姐又笑話我。」秦阾嬌羞道。
不知為何,秦蓁想起了自己前世出嫁的情形來,那時的自己滿心歡喜地等待着,一心想要嫁給他,可最後,真的嫁了,如今回想種種,反倒覺得當初的自個是真的傻。
秦蓁看着她,彎腰輕輕地湊了過去,透過銅鏡看着那嬌艷無比的面容,「恭喜。」
秦阾徹底地羞紅了臉,緩緩地起身,對秦蓁行了一個大禮。
「大姐,若是沒有你,我也不會有這一日。」
秦蓁連忙扶着她起身道,「今兒個乃是你大喜之日,萬不能如此。」
「長姐如母,理應如此。」秦阾說着,已經又朝着她叩首。
應氏此時進來,瞧見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僵硬。
她看向秦阾道,「吉時馬上便到了,還不趕緊扶新人出去。」
「是。」月丫應道,便上前。
梨花也緊跟着。
秦蓁看嚮應氏,「到底是恭喜夫人了。」
「同喜同喜才是。」應氏倒也沒有反駁秦蓁,反而是笑臉相迎,瞧著倒是歡喜的很。
可秦蓁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笑容裏頭摻雜着太多的深意。
她斂眸,過了許久之後才道,「該出去了。」
「是啊,今兒個可是大喜的日子。」應氏看着前頭,笑容滿面道。
秦蓁便出了屋子。
秦阾被攙扶著出了院子,而後坐着到了正堂,秦家的正門,除了大型祭祀或者是慶典之外,便是女子大婚時才能打開。
而如今秦阾自然是要到正堂,等待着沛駱的迎親依仗前來。
外頭,已經有人揚聲喊叫起來。
秦阾則哭着拜別老夫人與府上的長輩,緊接着便被攙扶著出了正堂,而後等著沛駱前來迎接。
秦贄已成親,便讓秦牁代替背着秦阾入了八抬大轎,親自送親。
秦蓁身為秦家的家主,便也跟着去了。
秦家與沛家不過一個時辰,可是沛世子成親,這紅妝自然是要隆重的,故而,繞着整座城走了足足九圈,寓意長長久久,這才到了沛家的大門。
沛駱翻身下馬,行至花轎前,在喜婆的示意下,他隨即踢了轎門,轎簾打開,沛駱便將秦阾背着,入了沛家。
秦阾趴在沛駱寬厚的背上,鼻翼間充斥着彼此的氣息,她適才的緊張蕩然無存,全然被沛駱身上的氣息暈染包圍。
她斂眸,整個人便這樣安心地靠着。
直等上了台階,沛駱才將她放下。
「新人跨火盆啦!」一旁喜婆揚聲高喊道。
秦阾便被扶著跨過。
緊接着,她便被牽着往前走。
她低着頭,只能瞧見自個那嫁衣裙擺隨着她的走動輕輕地晃動着,似是掀起了一層層旖旎,滿目的紅色,而她的心也懸著。
她深吸了口氣,不知為何,突然兩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阾兒。」沛駱正在前頭,與她也只隔一步之遙,不曾想,這眼瞧著便到了喜堂,可秦阾突然倒在了地上。
秦蓁連忙跟了過來,皺眉看着。
「怎麼回事?」沛駱擔憂道。
秦蓁抬眸說道,「不妨事兒,許是這幾日過於緊張了,一整日都不曾用飯,有些暈眩。」
眾人一聽,倒也覺得這一摔倒是極好的。
「看來這新嫁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進門啊。」有人在一旁打趣道。
沛老爺與沛夫人正坐在高堂中等待着,瞧見秦阾突然倒在地上,嚇了一跳,如今被人這般調侃,也漸漸地鬆了口氣,附和著笑着。
幸好秦蓁機智,率先將小紫帶了出來,她輕輕地動了動自個的衣袖,如今那隻手正握著秦阾,故而小紫便穿過二人的衣袖,輕輕地咬了一口秦阾的手腕處。
秦阾悶哼了一聲。
「三妹妹?」秦蓁壓低聲音喚道。
秦阾這才醒過來,睜大雙眸,發現自個躺着,頓覺的慌亂。
秦蓁連忙說道,「不妨事兒,你不過是過於緊張暈倒了,我扶你起來。」
「嗯。」秦阾連忙被扶著起來,不過還是有些眩暈,腳步虛浮。
秦蓁側眸遞給月丫一個眼神,月丫連忙扶穩秦阾。
待拜過高堂之後,禮成,秦阾這才被扶著進去了。
喜房內。
秦阾坐下。
眾人前來鬧房。
沛駱在外招待賓客。
秦家的幾位小姐,並沛家的妯娌都聚在一處。
秦蓁走上前去,接着說道,「不妨事兒,我給你扎一針就好了。」
「嗯。」秦阾點頭。
「今兒個可是大喜之日,這新嫁娘的身子也過於羸弱了。」一個瞧著面生的小姐說道。
秦蓁抬眸看去,也只是冷冷道,「既然這位小姐知曉今兒個乃是大喜之日,便該知曉禮數,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還用得着我來教你?」
「滿堂賓客,還未拜堂,便行那般大禮,這傳出去,丟的可是沛家的顏面。」那女子冷嗤道。
秦蓁淡淡道,「沛家的顏面如何丟了?旁人不說,你反倒在這處冷言冷語,我看,丟了沛家顏面的是你才對。」
秦蓁說罷,而後道,「將這位不知禮數,不知輕重之人送出去,這乃是喜房,合該是喜氣洋洋之處。」
「是。」月丫應道,便親自攆人了。
「你當誰稀罕呢。」那女子當即便惱了,冷嘲了一聲,便走了。
礙於今兒個乃是大喜之日,故而秦蓁也不能見血不是?
她看向秦阾道,「三妹妹,你莫要介意,不過是你這兩日太過於緊張了,再說,如今已經禮成,旁人也不會真的亂嚼舌根。」
「嗯。」秦阾也沒有想到,自個會突然暈倒。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想過於糾結,故而說道,「我有些餓了。」
「你等等。」秦蓁隨即便讓月丫將準備好的糕點拿了過來。
總歸不能餓著不是?
一會的秦洛與沛瑛道,「是啊,三姐,你莫要與那等見識淺薄之人計較。」
「就是,嫂嫂。」沛瑛連忙道。
秦阾面色一紅,低聲道,「嗯。」
秦蓁安撫了秦阾一會,而後遞給沛瑛一個眼神,便與秦洛先出去了。
有沛瑛陪着,秦阾不會覺得拘束,畢竟這屋子裏頭還有其他人。
秦洛看着她,「大姐,三姐怎會突然暈倒?」
「被下毒了。」秦蓁淡淡道,「看來,是有人誠心想讓三妹妹在沛家不得安生。」
「這是為何?」秦洛皺眉。
「畢竟之前,三妹妹被沛家退婚,如今又能再次地嫁進沛家,若是在大婚時出了什麼事兒,到時候,她即便在沛家,也會被指指點點。」秦蓁低聲道。
「為何要針對三姐呢?」秦洛忍不住地沉聲道。
秦蓁與秦洛附耳說了幾句,「這毒下的奇怪,我擔心這不過是第一步。」
「大姐,那該怎麼辦?」秦洛輕聲問道。
秦蓁接着道,「待會,五妹妹進去之後,便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一定要順利地過了今日。」
「嗯。」秦洛點頭。
秦蓁接着說道,「我先去外頭瞧瞧。」
「好。」秦洛便轉身進去了。
秦洛出了喜房,拐出了長廊,便到了宴會廳。
秦贄、秦牁正陪着沛駱一同給賓客敬酒。
秦蓁遞給南宮青墨一個眼神,她便過來了。
「嫂嫂,今兒個給三妹妹梳頭的老媽子是誰找的?」秦蓁接着問道。
「原本是我找的,只是那梳頭媽媽今兒個突然鬧肚子,正巧,母親那處說備了一個,我也擔心耽誤了吉時,便讓那梳頭媽媽去了。」南宮青墨看着她,「難道出事了?」
「嗯。」秦蓁點頭道,「你梳頭媽媽想來已經走了。」
「到底怎麼回事?」南宮青墨連忙問道。
「三妹妹適才暈倒,乃是被下毒了。」秦蓁直言道。
「難道是?」南宮青墨不可置通道,「那可是她的女兒。」
「那又如何?」秦蓁淡淡道,「若是她巴不得三妹妹到時候被退回去呢?」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南宮青墨着實不明白應氏的心思。
「我也不知。」秦蓁搖頭,「上次三妹妹被沛家退婚,也是因她前去京城造謠,才會如此。」
「這……」南宮青墨皺眉,到底沒有想到,這始作俑者竟然是應氏。
可應氏這麼做,不過是毀了女兒的前程與名聲,難道她想徹底地毀了自個的女兒嗎?
南宮青墨斂眸,沉思半晌。
秦蓁繼續道,「她只是不想讓三妹妹嫁入沛家。」
「哎。」南宮青墨覺得虎毒不食子,應氏未免過於毒辣了。
秦蓁低聲道,「適才我趁機給三妹妹解毒了,怕是她還會有動作。」
「我知道了。」南宮青墨接着說道,「你說該怎麼辦?」
「這處便麻煩嫂嫂盯着了。」秦蓁輕聲道。
「好。」南宮青墨重重地點頭。
秦蓁隨即便回去了。
知茉與知棋跟着。
「大小姐,奴婢去找了那梳頭媽媽,已經沒人了。」知茉說道。
「想來那梳頭媽媽乃是易容了,如今早已換了面孔,適才我也只顧著高興了,到底沒有注意,雖然擔心應氏會動手腳,可不曾想,她竟然在大婚的時候動手。」
秦蓁冷聲道,「此事兒莫要讓三妹妹知道,否則,她必定也不好過。」
「是。」知茉低聲應道。
「先回去再說吧。」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輕聲應道。
秦蓁隨即便出了沛家,而後趕往秦家。
不過剛到了門口,便瞧見小廝暈倒在了側門處。
秦蓁一怔,而後道,「去祖母那處。」
「是。」知茉與知棋便沖了過去。
待到了之後,只瞧見了柳媽媽,並不見老夫人。
秦蓁四處找了一圈,到底沒有瞧見。
「到底怎麼回事?」秦蓁看向柳媽媽,連忙問道。
柳媽媽剛剛醒過來,連忙道,「適才……適才有人將老夫人劫走了。」
「劫走?」秦蓁皺眉道,「沒有人攔著嗎?」
「老奴也不知那人是怎麼突然出現的,老奴當即便叫了人,可是還不等老奴喊叫出來,便暈倒了。」柳媽媽低聲道,「老夫人,那人到底要將老夫人帶哪裏去?」
秦蓁斂眸,轉身看向知茉道,「外頭也沒有響動?」
「沒有。」知茉接着道,「除非是密道離開的。」
「可側門處的小廝是怎麼回事?」秦蓁沉聲道。
「守在府外的暗衛……」知棋搖頭。
秦蓁走了出去,而後道,「找,一定要儘快地找到老夫人。」
「是。」知茉與知棋便即刻帶着人四處尋找了。
秦蓁轉身看向柳媽媽,而後走了過去,只是靜靜地看着。
她低頭,看着老夫人素日不離身的手釧,她彎腰看了過去。
只是輕輕地拿了起來,轉身便瞧見柳媽媽向後退了好幾步。
她一怔,抬眸看了過去,便瞧見面前的那幅畫頃刻間被鮮血染紅。
她雙眸一沉,接着又後退了幾步,便瞧見那被血染紅之後的畫上變成了一雙猩紅的嗜血眸子。
秦蓁握緊手釧,而後說道,「小紫,去。」
她用力一甩衣袖,袖中的小紫便直接撲上了那幅畫。
待小紫碰上之後,便瞧見那幅畫突然恢復了原樣,適才瞧見的,不過是幻想罷了。
小紫直接從那幅畫上滑了下去,接着便倒在地上不動了。
秦蓁走上前去,彎腰將小紫小心地放在懷裏。
她轉眸看向柳媽媽道,「今兒個三夫人與四夫人呢?」
「今兒個乃是三小姐出嫁之日,兩位夫人都去了沛家。」柳媽媽如實道。
秦蓁斂眸,而後道,「看來有人是想藉著府上無人,要拿走她想要的東西啊。」
她說着,便一步步地朝着那幅畫走去。
等仰頭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知過了多久,便瞧見有人過來。
知茉小心道,「大小姐,都找遍了,沒有發現任何的蹤跡。」
「我知道了。」秦蓁低聲道。
知茉也只是立在一旁。
柳媽媽深吸了口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而後看着她道,「大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秦蓁淡淡道,「祖母本就沒有離開過。」
「這是何意?」柳媽媽不解。
秦蓁緊接着將眼前的這幅畫最下面的捲軸處,將這手釧放了上去,只瞧見眼前的這幅畫緩緩地收起,而後慢慢地移動,轉動之後,便出現了一個密室。
秦蓁緩緩地入內,裏頭擺放着乃是秦家的祖先牌位,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秦蓁走了過去,迎面撲來的血腥味,讓她身形一頓。
待走近之後,便瞧見老夫人端坐在地上,身旁有一個戴着面紗的人倒地不起。
秦蓁疾步上前,「祖母。」
老夫人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眸,笑吟吟地看着她,「你來了?」
「祖母,您這是怎麼了?」秦蓁連忙問道。
「我……」老夫人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深吸了口氣,「我躲不過去了。」
秦蓁一愣,連忙跪在了她的面前。
老夫人輕撫着她的臉頰,「我總歸是要有這一遭的,只可惜看不到你成親的那一日了。」
「祖母……」秦蓁沒有想到,那人真正的目的是老夫人。
老夫人輕撫着她的額頭,「你放心吧,他們想要的東西,早已經不在我這了,你將這個收好。」
她指著秦蓁手中的手釧,而後道,「一定要將那些人都清除了。」
「是。」秦蓁忍不住地落淚。
「過兩月便是洛兒大婚之日,你莫要在這個時候提起我的死訊,只說我在靜養,直等到洛兒大婚之後,還有你……」
秦蓁只是看着她,「祖母。」
「記住了,若非萬不得已,莫要再踏足大召,若是不可逆,你也要守護住秦家,只有守護住秦家,才能保你周全。」老夫人叮囑道。
「是。」秦蓁紅着眼眶。
老夫人繼續道,「這個人,你要認仔細了。」
秦蓁只是看着面前矇著面紗的人,而後重重地點頭。
老夫人算是鬆了口氣,「當初,我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便是答應你太祖母,將你送出去,否則,如今的秦家,怕是早已不復存在了。」
老夫人慢悠悠道,「我也該去見你祖父了,他在那處等我太久了。」
秦蓁便這樣看着老夫人斷了氣。
「祖母!」秦蓁悲慟不已。
柳媽媽也沒有想到老夫人會這樣沒了,她連忙跪在地上,忍不住地落淚。
秦蓁悲傷了好一會,緩緩地起身,「適才老夫人的叮囑,可都記得了?」
「是。」柳媽媽低聲應道。
「對外只說祖母要靜養。」秦蓁沉聲道。
「可此事兒到底瞞不了多久。」柳媽媽看着她道。
秦蓁深吸了口氣,「我自有法子。」
「是。」柳媽媽恭敬地應道。
秦蓁看向知茉道,「去將保顏丸拿來。」
「奴婢這便去。」知茉連忙去了。
秦蓁低頭看向那死去的蒙面人,她緩緩地扯開面紗啊,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不過到最後反倒是釋然了,她定然要此人不得好死。
秦蓁想着,待知茉拿來之後,她掰開老夫人的嘴,放入了她的嘴裏,如此便能保證屍體不腐爛。
秦蓁緩緩道,「這處,除了你我、與知棋、知茉,無人再知曉。」
「老奴明白。」柳媽媽知曉,為今之計並非是傷心的時候。
秦蓁斂眸,而後看向柳媽媽,「柳媽媽,日後還是要煩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