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端木闕的冷漠

第276章 端木闕的冷漠

待岳二公子離去之後,她緩緩地坐下,便有丫頭前來奉茶。

她端起茶盞,輕嗅着茶香,淺笑道,「當真是世外清修之地啊。」

沒一會,便瞧見岳二公子岳麒回來,行至她的跟前道,「秦大小姐請隨我來。」

「好。」秦蓁垂眸應道。

岳二公子岳麒側眸見她神色淡然,倒也不拘束,反倒悠然自得地隨着他一同前往。

等出了這正堂,到了後院,走過一個葫蘆門,便是一條長廊,過了長廊,便到了一個拐角處,又過了垂花門,便瞧見了一個院落。

這處是一個兩層的閣樓,閣樓後面層巒疊嶂,怪石林立,隱約能聽到瀑布聲,涓涓細水聲。

她隨着岳麒入了屋子,上了樓梯,行至二樓,再往前走,到了最裏頭的屋子。

秦蓁抬眸看去,便瞧見眼前坐着一個人,那人背對着她,斜靠在美人榻上,抬眸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她順着窗外望去,只瞧見是一片竹林,隱約浮現出幾株一品香,倒也清幽。

「母親。」岳麒恭敬地開口。

那婦人才緩緩地轉身,待瞧見秦蓁時,也只是淺笑道,「秦大小姐請坐。」

「秦蓁見過岳夫人。」秦蓁連忙福身道。

「倒也稱不上。」眼前的婦人道。

秦蓁對岳家知之甚少,故而也不知曉這位婦人為何有此言。

岳麒並未解釋,只是等秦蓁落座之後,他便退了下去。

秦蓁緩緩地坐下,便瞧見有丫頭前來奉茶,隨即退下。

眼前的婦人並未著華貴衣衫,反而素雅的很,髮髻上只插著一支白玉簪子,瞧著也並非是時興的,她面容白皙,神態自若,沒有半分嬌奢跋扈之氣,反倒是一副對這世上之事無所謂之態。

秦蓁不知為何,只覺得她很對自個的脾氣,便也多看了幾眼,尤其是那雙眸子透著的笑容,更多了幾分的好奇。

婦人靜靜地看着她,過了許久之後道,「秦大小姐難道不好奇我為何特意將你請來這處?」

「想來,這處方便說話。」秦蓁直言道。

「不錯。」那婦人點頭,而後道,「我很少出來,這外頭的事情也知道的極少,只是這次出府,倒也聽說了不少秦大小姐的事兒,故而對秦大小姐甚是好奇,如今瞧見秦大小姐之後,反倒有種一見如故之感。」

婦人說着,看着秦蓁的時候,也是笑吟吟的。

外頭的海棠花開得正盛,一朵花瓣隨風落在了她的青絲上,反而平添了幾分的美艷,這樣的女子,即便紅顏老去,卻也是令人神往的。

秦蓁自嘆不如,只覺得若是她有一日到了她這個年歲,還能夠這般,那她必定會心滿意足。

婦人轉身,纖細的手指拂過一旁擺放着得屏風,輕輕一動,那屏風上的翠鳥像是活了一般,透過外頭的竹影,顯得栩栩如生。

秦蓁挑眉,只覺得她這般才是歲月靜好。

佳人不過如此。

二人也只是這樣靜靜地坐着,一言不發,卻勝過千言萬語。

直等到日落西山,那夕陽餘暉灑落,染紅了她身後的整片竹林,也使得她身後似是籠罩着霞光萬丈,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秦蓁縱然是女子,此時此刻,也看呆了。

外頭,有人突然站着。

「進來。」婦人瞧見了,笑着開口。

秦蓁轉眸,瞧見來人之後,隨即起身,「岳大公子。」

岳大公子岳洄走上前來,拱手道,「秦大小姐。」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秦蓁瞧了一眼天色,說道。

「那改日秦大小姐再來我這處小坐如何?」婦人並未挽留,反而說道。

秦蓁輕輕點頭,而後便告辭,轉身離去。

婦人目送着她離去,看向岳洄道,「去送送吧。」

「是。」岳洄恭敬地應道。

秦蓁出來之後,並未瞧見岳麒的身影,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只不過岳洄卻跟着出來,行至她的跟前道,「我送秦大小姐回府。」

「有勞。」秦蓁點頭。

岳洄顯得寡言少語,倒也不似初次相見時那般的淺笑文雅。

他似乎帶着心事兒,也許,他之前前來,本就不想讓她來這處吧。

秦蓁看向他道,「不知岳大公子可有事兒要與我說?」

「嗯?」岳洄在出神,聽秦蓁開口,這才回神看她。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岳洄搖頭,「倒也不是那般要緊。」

「嗯?」秦蓁眨了眨眼,並未追問。

正在她出了莊子,岳麒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大哥,我送秦大小姐回去就是了。」岳麒說道。

「也好。」岳洄顯然還有事兒。

岳麒看向秦蓁道,「秦大小姐請。」

「嗯。」秦蓁翻身上馬。

岳麒便也一同,二人如此策馬離去。

岳洄目送著二人遠去,轉身匆忙地回去了。

等重新上了閣樓,行至屋內,看着婦人正痴痴地看着遠處,他走上前去道,「母親。」

「嗯?」婦人轉眸看他。

「秦大小姐並非是您要找的人。」岳洄直言道。,

「我瞧著倒是很投緣啊。」婦人溫聲道。

「您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岳洄無奈道。

「你是在質問我?」婦人突然美目一沉,低聲道。

岳洄垂眸道,「不敢。」

「我知曉你擔心什麼,她終究是秦家人,可這個丫頭我打第一眼瞧著就很喜歡。」婦人看着他道,「這些年來,難道你不想好好地活着?」

「即便如此,可是,她也不可能。」岳洄如實道。

「你……」婦人起身,行至他的面前,「我這麼做有錯嗎?」

「是兒子的錯。」岳洄說罷,沖着她恭敬地行禮,緊接着退下了。

沒一會,一個嬤嬤走了進來。

「夫人。」

「秦蓁當真不是?」婦人不確定地問道。

「回夫人,並非是您要找的人。」嬤嬤看着她道。

「這怎麼可能呢?」婦人身形一晃,向後退了一步。

她看着遠處,怔然道,「那我該如何?」

「大公子說的對,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您也該放下了。」嬤嬤低聲道。

婦人冷笑道,「你讓我如何放下?」

「皇後娘娘因此事兒……」嬤嬤提醒道。

「她?」婦人雙眸碎出一道寒光,「她早就該死了。」

「夫人。」嬤嬤聽着她的話,連忙低聲提醒。

婦人這才收起冷冽地寒光,而後道,「我知曉你想說什麼,不過,我想做的事兒,還從未失敗過。」

嬤嬤知曉,打瞧見秦大小姐之後,夫人心裏那消滅的火便又重新燃燒起來了,看來,又要出事了。

她是不是該去稟報老爺呢?

如此一想,她便退了下去。

外頭,岳洄正在等她。

「大公子。」嬤嬤恭敬道。

「母親的病又發了?」岳洄直言道。

「是。」嬤嬤看着他道。

「既然如此,便該好好地照看,莫要再惹是生非。」岳洄冷聲道。

「是。」嬤嬤應道,「只不過,二公子終究太順從了。」

「他,我會說的。」岳洄說罷,便走了。

嬤嬤目送着他離去,暗自搖頭,隨即便退了下去。

秦蓁到了秦家,岳麒也跟着翻身下馬。

「二公子這是?」秦蓁見他如此,低聲問道。

「我能進去坐會嗎?」岳麒看向秦蓁道。

「好。」秦蓁欣然答應。

岳麒便隨着秦蓁一同入內。

等到了廳堂內,知棋奉茶,二人便這樣坐着。

沒一會,岳麒主動地開口,「秦大小姐,母親可說還要見你?」

「嗯。」秦蓁點頭。

「我這處有個不情之請。」岳麒看着她道。

「二公子但說無妨。」秦蓁繼續道。

「日後,秦大小姐莫要再見她了。」岳麒沉聲道。

「好。」秦蓁並未問緣由,只是爽快地答應了。

岳家看着簡單,怕是很複雜吧。

如今她也不想摻和進去,既然岳麒開口了,那她焉能不答應呢?

秦蓁看向他,接着說道,「若是如此,二公子這處,可如何推脫呢?」

「只要秦大小姐答應不再相見,我自然有法子搪塞過去。」岳麒見秦蓁爽快地答應了,暗暗地鬆了口氣。

不過,再看向秦蓁的時候,有着片刻地恍惚。

「你……」岳麒想了想道,「許是我認錯人了。」

「嗯?」秦蓁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岳麒搖頭,嗤笑道,「罷了,我先告辭了,此次也算是我欠秦大小姐一個人情,日後定當奉還。」

秦蓁起身,目送着他離去。

岳麒便也不耽擱,連夜回了莊子。

岳洄正在等他。

「大哥。」岳麒走上前去,將手中的馬鞭丟在了一旁。

岳洄看着他,「你對她說了什麼?」

「自然是請她莫要再見母親了。」岳麒直言道。

「嗯。」岳洄點頭,「二弟,母親如今的病情越發地嚴重了,往後,若是她再任性,你只管想法子搪塞過去才是,畢竟,眼下還不是亂來的時候。」

「好。」岳麒回道。

「至於外頭的傳聞,那也不過是傳聞罷了。」岳洄繼續道。

岳麒緩緩地坐下,「可是,那秦大小姐,的確有些像……」

「住嘴。」岳洄連忙打斷,「難不成你也魔障了不成?」

岳麒仰頭看着他,「大哥,難道你也要自欺欺人下去?」

「岳家能走到現在,着實不容易,不論她是誰,萬不能牽扯進來,更何況,秦家與岳家,若是真的因此事兒連在了一起,你以為皇帝會放過岳家?放過秦家?」岳洄冷聲道。

「那又如何?」岳麒並不在乎。

畢竟,如今皇帝,不也是仰仗着岳家與秦家嗎?

「罷了,你只管聽我的就是了。」岳洄見他如此不在乎,沉聲道。

「是。」岳麒連忙拱手道。

岳洄便轉身離去了。

秦蓁待岳麒離去之後,轉身回了書房,待行至書案前坐下,一陣風吹來,她似是還能聞到那莊子內閣樓外頭的海棠花香,那淡淡的竹香,還有那婦人溫暖的淺笑。

不知不覺,秦蓁緩緩地合起了雙眸。

夢中,她似是瞧見了一個女子背對着她站着,她緩緩地上前,想要靠近,可是,每次等她能抓住的時候,那女子卻突然消失了。

「大小姐?」一道熟悉的聲音將這夢打斷。

秦蓁猛然驚醒,睜開雙眸,這才發現自個竟然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知茉擔憂地看着她,「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兒。」秦蓁搖頭,「不過是心頭有些不自在罷了。」

「可是想起了那位夫人?」知茉雖然沒有進去,可是站在屋外隱約瞧見了容貌。

「嗯。」秦蓁點頭,「也不知怎得,總覺得她很熟悉。」

「奴婢覺得那夫人很奇怪。」知茉繼續道,「大小姐可有這種感覺?」

「奇怪?」秦蓁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她。

「正是。」知茉繼續道,「奴婢覺得那夫人看似和善,可卻有股子冷漠肅然之氣,讓人不敢靠近。」

秦蓁挑眉,仔細地回想着,而後搖頭,「罷了,既然日後不必再見,我又何必費神呢?」

「大小姐,為何岳家會有人這樣的夫人呢?」知茉繼續道,「奴婢聽說,岳夫人一直纏綿病榻,不曾出來過啊。」

秦蓁沉默了半晌之後,「我也不知。」

「大小姐,眼下這個時候,咱們該怎麼辦?」知茉始終擔心着。

秦蓁想了想,而後道,「不妨事兒,反正,岳家還在京城,這京城內便不會真的出事。」

知茉輕輕點頭,畢竟,大家都在觀望不是嗎?

如此,便又過了兩日,秦蓁這處,倒也安生了兩日。

沛駱這一日急匆匆地過來。

秦蓁見他神色匆忙,低聲道,「可是出事了?」

「嗯。」沛駱盯着她,「宮裏頭出事了。」

「嗯?」秦蓁挑眉,想着宮裏頭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兒?

「太後跟前的宮婢突然死了。」沛駱繼續道,「死的很奇怪。」

「奇怪?」秦蓁繼續道,「何時發生的?」

「就是昨夜。」沛駱盯着她,「你難道不知?」

「許是消息還未傳到我這呢。」秦蓁無奈道。

「聽說那宮婢是被弔死在太后寢殿的。」沛駱皺眉,「你可是要去瞧瞧?」

「太后如何處置的?」秦蓁連忙問道。

「皇上龍顏大怒,如今命人徹查。」沛駱繼續道,「不過……」

「不過什麼?」秦蓁見沛駱欲言又止,想必此事兒背後還隱藏着什麼。

「不過,那宮婢的身上,發現了皇後娘娘之物。」沛駱繼續道,「皇後娘娘之物,已經隨之陪葬了,宮裏頭是再不能有了,即便有,那也在皇后寢宮內,更何況,那宮婢身上的,乃是皇後娘娘的隨葬品,是含在口中的珏。」

秦蓁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這東西,怎會在那宮婢身上?」

「所以,入內宮中都在傳聞,說是皇后還魂了。」沛駱看着她,「太后如今昏迷不醒,宮中的御醫束手無措,想來,不多會,宮中便會有人前來。」

秦蓁點頭,看着他,「我待會便去。」

「嗯。」沛駱壓低聲音,「太子也趕過去了,他瞧見太后這般,竟然無動於衷。」

「嗯?」秦蓁挑眉,想着太后待端木闕很是疼愛,端木闕為何會這般態度呢?

秦蓁眯著眸子,思索半晌之後,果不其然,宮中便有人前來。

秦蓁收拾妥當之後,入宮去了。

等到了太后寢宮,皇帝與端木闕都在。

「臣女參見皇上。」秦蓁恭敬地行禮。

「平身。」皇帝沉聲道,「先去瞧瞧太后。」

「是。」秦蓁應道,便行至鳳榻前。

待瞧見太后躺在鳳榻上,宛如睡着一般,她走上前去,正要把脈,端木闕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

秦蓁抬眸看他。

他也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我的醫術可遠勝過你,連我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難不成你成?」

秦蓁盯着端木闕,他為何突然對自個這般咄咄逼人呢?

端木闕擺着太子的架子,雙眸一沉,「若是秦大小姐查不出病因,那本太子便要治罪了。」

秦蓁斂眸,並不理會端木闕,而是徑自給太后把脈。

端木闕冷冷地看着她,待秦蓁看過之後,抬眸看向端木闕,「太子殿下當真不知太后因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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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悍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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