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丟了顏面

「看來是早有預謀。」秦蓁沉聲道。

「大小姐，奴婢覺得這丫頭並非是死在咱們院子內，而且是被殺死之後，拖了進來。」知棋如實道。

「能將人拖到西院，有這等本事的人，這身手必定不凡。」秦蓁沉聲道。

「媳婦兒，怎麼了？」孟璟玄迷迷糊糊地出來，看着眼前的人，接着說道，「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秦蓁看着他，「王爺先去別處待會吧。」

「這面相瞧著便不是個喜歡的。」孟璟玄撇著嘴，轉眸看了一眼秦菁，挑眉道，「這又是誰？」

「回王爺，臣女乃是大姐之妹，排行第八。」秦菁如實道。

「媳婦兒，今兒個怎得這麼熱鬧？」孟璟玄始終盯着那死去的丫頭。

這丫頭名喚木琴，與香琴都是秦菁跟前的貼身丫頭。

木琴昨兒個買通了守門的小廝出了府，卻一直未歸，今早卻出現在她的院子中，而且是被殺死的，渾身是血。

而西院竟然有人闖入，而且還將一個死屍如此大大咧咧地放在院中，竟然無人察覺。

知棋連忙低頭，只覺得這對她是一種羞辱。

而秦蓁卻覺得，此人是在挑釁。

她抬眸看向孟璟玄道，「王爺是要瞧熱鬧？」

「罷了。」孟璟玄擺手，「媳婦兒做主就是了。」

他說罷，接着便慢悠悠地走了。

秦菁瞧着他如此，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秦蓁並未理會他，而是看向知棋道，「清風可回來了？」

「大小姐，奴婢也在等清風的回話。」知棋低聲道。

「嗯。」秦蓁點頭，想了想，「待會王爺該用飯了，你去吩咐吧。」

「是。」知棋垂眸應道，便去了。

秦菁看向她，想着如今院子內都出了這等事兒，她竟然還想着九王爺得吃食。

她雙眸一沉，過了許久之後，才冷笑一聲，「大姐，木琴為何會死在您這處，若是您不給妹妹一個交代，那妹妹也只能讓族中的長老替妹妹做主了。」

秦蓁挑眉道，「那我倒要問一問八妹妹，木琴為何要去那家金鋪呢？」

「我怎知小？」秦菁反問道。

秦蓁冷聲道，「她是你跟前的丫頭，她做什麼，你竟然一點都不知曉？難免有看管失察之責，即便這丫頭如今死在了我的院中，我隨便處置一個丫頭，也不過是理所應當的，八妹妹難不成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

她眯著眸子，「倒是八妹妹對這丫頭反倒很是漠然，否則，不可能任由着她的屍體待在這，也沒有一絲的悲傷之色。」

秦菁聽着，臉色一沉，「大姐，木琴外出，妹妹的確不知。」

「那她出去可與你說過？一夜未歸，八妹妹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秦蓁質問道。

「我若是知曉了，又何必來大姐這呢？」秦菁反問道。

秦蓁淡淡道，「若不是這丫頭的屍體在我院中，想來，八妹妹對她也是不聞不問的吧？」

「大姐，難道你認為這丫頭之死是我所為？」秦菁繼續道。

秦蓁輕笑一聲，「若真的與你有關，八妹妹可不會這般不明是非了。」

「大姐，你難得替我說話。」秦菁冷嘲熱諷道。

秦蓁挑眉，「足見，八妹妹是個無情之人。」

「哈哈。」秦菁不知為何，反倒不惱怒了，放聲一笑。

半晌之後，小韋氏趕來了。

瞧着眼前的情形，朝着秦蓁頷首道，「大小姐，這木琴死因為明，可這屍體也不能這樣放着。」

「到底是四嬸通情達理。」秦蓁淡淡道，「既然這木琴乃是八妹妹院子內的人，如今死了，也該好好安頓才是。」

「將人抬下去。」小韋氏朝着身後的丫頭說道。

「是。」身後的丫頭便命人將木琴的屍體抬走了。

正要抬走時，秦蓁突然瞧見一個白色的光點，她低聲道，「慢著。」

「大小姐可有何疑惑？」小韋氏一愣，看着她問道。

秦蓁走上前去，彎腰瞧著木琴頸項上的掐痕，只瞧見有一個黑色的點，如今反倒映出了一個白點。

秦蓁隨即將袖中的瓷瓶拿了出來，倒出一些粉末，滴落在了上面。

轉瞬間，那黑點便慢慢地散開，原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指印。

秦蓁挑眉，接着看向知棋道，「你可看出什麼來？」

「大小姐，這好像是……」知棋當即反應過來，「斷指。」

「不錯。」秦蓁輕輕點頭，「再仔細地瞧瞧她身上還有什麼奇怪之處。」

「是。」知棋垂眸應道，便命人將木琴的屍體抬去了另一個遮陰之處。

秦蓁抬眸看向小韋氏，「四嬸，八妹妹即將成為大皇子側妃，也該好好學習宮中的禮儀了，倘若還像現在這般，不知進退，到時候難免丟了秦家的顏面，畢竟，大召的長公主，可是大召皇帝最疼愛的公主。」

秦蓁繼續道，「她乃是千金之軀，若真的挑刺兒，八妹妹這點能耐，可不夠瞧的。」

秦菁到底沒有想到秦蓁會如此直白，抬眸怒視着她。

小韋氏倒是神色淡然道，「多謝大小姐提點。」

她側眸看向秦菁，「還不謝大小姐。」

「妹妹多謝大姐提點。」秦菁即便有萬般委屈，可如今，卻也不得不低頭。

沒一會，知棋便過來，「大小姐，奴婢發現了這個。」

她說着，將她衣襟上沾染的香粉遞給秦蓁。

秦蓁湊了過去，「這是哪家的？」

「乃是御香齋的。」知棋如實道。

「御香齋？」秦蓁挑眉，「去瞧瞧。」

「是。」知棋應道。

秦蓁看向小韋氏，「既然木琴的屍體最後是在西院發現的，我必定會給八妹妹一個交代。」

「好。」小韋氏也只是低聲應道。

秦蓁便帶着知棋去了。

南宮青墨站在原地，看向小韋氏道，「我先告辭了。」

「好。」小韋氏應道。

待南宮青墨離去，小韋氏也帶着秦菁回去。

秦菁還未開口，小韋氏便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母親！」秦菁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你……」小韋氏手指着她，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緊接着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

「母親！」秦菁見狀，連忙上前扶着她。

小韋氏盯着她，「你難道看不出來，是有心人想要借刀殺人嗎？」

「可木琴為何會死在大姐院中呢？」

「想來這其中必定還有旁的緣故。」小韋氏看向秦菁，「你當真沒有讓她出府？」

「沒有。」秦菁開頭。

「你仔細地想一想，這木琴素日的行徑，還有她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麼？」小韋氏皺着眉頭，緩緩地坐下說道。

「是。」秦菁點頭。

她安靜地站在小韋氏的身旁，仔細地想着，隨即道，「難道這丫頭有異心？」

「去將香琴叫過來。」小韋氏瞧着她這般，無奈地搖頭。

「是。」秦菁連忙讓人去叫了。

香琴入內，小心地福身，「奴婢見過夫人。」

「木琴素日都與你在一處，你可瞧見她有何不同？」小韋氏看向香琴道。

「回夫人，奴婢倒也沒有發現她有何不同。」香琴垂眸道，「這些時日，奴婢都伺候着八小姐，準備出嫁之事，而木琴是在忙採辦之事。」

「我知道了。」小韋氏沉吟片刻，「她昨兒個出府之事，你可知曉？」

「奴婢不知。」香琴斂眸道。

小韋氏深深地看了一眼香琴，而後又看向秦菁道，「先等秦蓁那處如何交代吧。」

「難道這其中有詐？」秦菁不解道。

「你啊，你……」小韋氏無奈道，「秦蓁說的不錯，像你如今這般模樣，即便去了京城，到最後，也不過是被踩在腳底下。」

秦菁嘟囔道，「難道大姐就很厲害？還不是太祖母與祖母偏袒，您瞧瞧她，自從成了秦家的家主，哪一日有個家主的樣子？還不是處處掣肘？」

「蠢。」小韋氏怒喝道，「你當真以為她就像你瞧見的這樣？」

「難道不是？」秦菁委屈道。

「罷了。」小韋氏深吸了口氣，「是要讓你長長見識了。」

她說罷，看向香琴道，「你只管陪着你家小姐，明兒個起，我會請宮中的嬤嬤過來。」

秦菁也只能低着頭聽着了。

秦蓁跟知棋去了御香齋。

「敢問這位小姐，是想要胭脂還是香粉？」小二看着秦蓁衣着貴氣不凡，連忙笑臉相迎。

秦蓁淡淡地掃了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海棠香粉，「這個昨兒個可有人買過？」

「有。」小二的回道。

「你可還記得是何人？」秦蓁繼續道。

「這位小姐打聽這些做什麼？」小二愣住了，反問道。，

秦蓁挑眉，而後道，「你只管說就是了。」

「還不快說？難不成還想讓我將你家掌柜的叫來不成？」知棋沉聲道。

小二的瞧著知棋那一張不好惹的臉，連忙說道，「是曲家的小姐。」

「曲家？」秦蓁一愣，而後道，「你怎知是曲家的小姐？」

「是那小姐跟前的丫頭拿着的錢袋子上綉著一個曲字，小的送那位小姐出去的時候，瞧見她坐的馬車上的標緻。」小二回道。

秦蓁輕輕點頭，「還有旁人嗎？」

「沒有了。」小二的回道，「這海棠的香粉，只有兩盒，這是最後一盒了。」

「嗯。」秦蓁起身，讓知棋將那海棠的香粉帶走了。

她出了御香齋，轉眸看向知棋，「曲家的人怎會是現在這？」

「大小姐，這曲家，奴婢很少聽說過啊。」知棋皺眉道。

「你原先知道的有多少？」秦蓁看向她。

「奴婢只聽說，這曲家的人，擅機關術，不過他們一直隱世，從不曾出世過。」知棋繼續道，「可這曲家的小姐怎會出現在這呢？」

秦蓁挑眉，卻又覺得這其中似乎還隱藏着別的玄機，她隨即道，「去瞧瞧吧。」

「奴婢已經讓人去打聽了。」知棋看着她道。

「嗯。」秦蓁點頭，「不過是個小丫頭，怎會與曲家有牽扯呢？」

正當她上了馬車，抬眸一瞧，便見孟璟玄正坐在馬車內，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隨即坐下，「你怎會在此？」

「媳婦兒，你出門怎得沒有帶我？」孟璟玄委屈道。

秦蓁低聲道，「我也不過是出來處理事情。」

「我知曉你找的人在何處。」孟璟玄說着，便已經吩咐車夫趕路了。

秦蓁挑眉，「你怎會知曉的？」

「我適才聞到了那股子香粉味兒，自然便知曉了。」孟璟玄繼續道，「媳婦兒莫要忘記了，這御香齋內的東西，大多都是從大召過來的。」

「這倒也是。」秦蓁低聲道，「不知王爺知曉多少？」

「我？」孟璟玄挑眉，而後道，「媳婦兒不想讓我插手，那我便不插手了。」

秦蓁笑了笑，倒也覺得他真誠的很。

沒一會，便到了一處宅子，瞧著倒是不起眼，不過秦蓁剛下了馬車，看門的小廝瞧見她的馬車之後，便拱手道，「這位小姐可是秦家的小姐？」

「正是。」秦蓁點頭。

「我家小姐已等候多時，請。」小廝拱手道。

秦蓁挑眉，便瞧見孟璟玄並不想跟着進去。

她便隨着那小廝入了宅子，而後去了一處清幽的院子。

待秦蓁入了廳堂，便瞧見一女子從內室緩緩走出，她身着鵝黃色衣衫，頭戴梨花玉簪子，娉娉婷婷，清麗脫俗。

她看向秦蓁的時候，只是微微福身，「想來這位便是秦大小姐了。」

「正是。」秦蓁低聲應道。

「秦大小姐請坐。」眼前的女子說道。

秦蓁緩緩落座，「可是曲小姐？」

「正是。」曲小姐看着她道，「久聞秦大小姐大名，今日一見，倒也三生有幸。」

秦蓁見她如此說，便客氣道，「曲小姐客氣了。」

「不知秦大小姐前來，所為何事？」曲小姐輕聲問道。

「這香粉，曲小姐可認得？」秦蓁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昨兒個前去御香齋買的。」曲小姐回道。

秦蓁輕輕點頭，「不知，曲小姐昨兒個可預見什麼人？」

「秦大小姐所指的是？」曲小姐一愣，看向秦蓁問道。

「就是這般穿着的。」秦蓁特意讓知棋帶了昨兒個木琴所著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