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背後之人出現了
曲小姐抬眼一瞧，皺着眉頭想了想，「我倒是瞧見過。」
「在何處見到的？」秦蓁繼續問道。
「是在大街上。」曲小姐思索了半晌，「她不知何故，差點撞在馬車上，幸而車夫機智。」
「而後呢？」秦蓁想着，木琴在大街上，怎會這般不小心呢？
難道她是認得曲家的馬車的？
曲小姐搖頭，「我只是掀開車簾瞧了一眼，她有些慌張地起來，手中還緊緊地抱着一個包袱，神色匆忙地離開了。」
「嗯。」秦蓁點頭，接着說道，「可瞧見她從哪個方向離開了？」
「就是在長門大街，她是朝着東頭去了。」曲小姐跟前的丫頭回道。
秦蓁輕輕點頭，便起身道，「多謝曲小姐。」
「聽說秦大小姐不日便要前往大召？」曲小姐見秦蓁就此告辭，連忙問道。
「正是。」秦蓁點頭。
「那我便在此祝秦大小姐一路順遂。」曲小姐溫聲道。
「多謝。」秦蓁再次地福身。
待秦蓁出來之後，知棋皺眉道，「大小姐，這曲小姐到底是個怪人。」
「嗯？」秦蓁挑眉，看着她問道。
「似乎知曉您會過來尋她，而且，對您甚是了解。」知棋低聲道。
「這曲家本就神秘，比起岳家來，更是讓人捉摸不透。」秦蓁淡淡道，「如今既然能有一面之緣，往後若是有何事兒，自然會見面。」
「是。」知棋垂眸應道。
「這個木琴手中拿着一個包袱，那包袱裏頭又是什麼呢？」秦蓁暗自思忖著。
長門大街的東頭再往深處，便是姜家了。
秦蓁抬眸看向她道，「我記得姜家不遠處便是應家？」
「是。」知棋看着她，「難道木琴去的是姜家？」
「我想，她去的應當是應家。」秦蓁淡淡道，「應氏早先在秦家盤踞頗深，少不得有人對她忠心耿耿的，即便她沒了，也應家還在啊。」
秦蓁說着，思謀了半晌，「看來之前到底小瞧了應家。」
「大小姐，難道此事兒與應家有關？」知棋皺眉道，「那木琴到底拿了什麼東西前去，為何會被殺死呢？還將屍體直接放在西院？」
秦蓁搖頭，「先去瞧瞧吧。」
「是。」知棋應道，突然說道，「去姜家？還是應家？」
「回去。」秦蓁低聲道。
「那奴婢讓人盯着姜家與應家。」知棋說道。
「好。」秦蓁點頭，緩緩地往前走去。
天色漸暗，秦蓁等回去之後，這才想起，孟璟玄是跟着她一同出去的，如今她反倒獨自回來了。
她轉身看向知棋，「去瞧瞧，王爺可回來。」
「大小姐，並未瞧見九王爺。」知棋搖頭。
秦蓁皺眉，想了想，「知道了。」
她徑自去了書房，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便瞧見一道黑影落下。
秦蓁抬眸看去，清風上前拱手道，「主子。」
「如何了？」秦蓁低聲道。
「主子，那木琴乃是應家人下的手。」清風如實道，「那人一直待在應家，而木琴偷偷地將府上的一個重要物什放在御香齋，不過那掌柜的已經被滅口了。」
秦蓁暗自思忖著，木琴會將秦家何物送去應家呢？
可應家為何會將木琴的屍體放在她的院中呢？
「藏在應家的那個人，又是何人？」秦蓁繼續問道。
「那人武功極高，屬下只能遠遠地盯着。」清風繼續道，「主子，屬下反倒覺得此人便是當初指使應氏入了秦家的那個幕後之人。「
秦蓁起身，繞過書案，「他如此做又是何目的？」
「難道當初應氏將秦家的秘密偷偷地交給了木琴？」清風看着她。
秦蓁搖頭，「若那人知曉秦家的秘密，便不會到了這個時候，才動手。」
「那？」清風皺眉道，「屬下繼續去盯着。」
「去吧。」秦蓁淡淡道。
「屬下告退。」清風說罷，便恭敬地閃身離去。
沒一會，便聽到外頭傳來焦急地腳步聲。
秦蓁轉眸看去，便見孟璟玄匆忙走了進來。
那銀色的面具透過一旁的琉璃盞閃爍著一道亮光，不過那雙眸子依舊是清澈無比，連帶着那露出的唇也透著淡淡的潤澤之色。
顯然，他腳步輕快，想來是遇到了好事兒。
秦蓁也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他過來。
「這是怎麼了？」秦蓁問道。
「媳婦兒，我適才瞧見了個有趣的東西。」孟璟玄拽着她往外走。
秦蓁並未阻攔，不知為何，瞧着他這般，便也就跟着了。
二人一同出了院子，繞過眼前的迴廊，再往前，越過面前的青石板路，便瞧見一處船廳，緊接着又到了一處池塘，他指著面前的假山道，「媳婦兒，你瞧瞧，這處有何不同？」
「好。」秦蓁點頭，便走上前去。
如今明月如鈎，倒映在碧波之上，透著一股清冷。
遠處的楓葉搖搖曳曳的，連帶着那細長的柳枝也跟着搖擺。
只是偶爾聽到幾聲翠鳥的聲音，遠處的閣樓上閃爍著明滅的光，正巧，有一道光與月光重疊，她瞧見那假山上竟然有了水天一色的奇觀。
她雙眸閃過一抹詫異，轉眸看向孟璟玄，「你適才便一直得來這處？」
「這本就是你的地方，怎得媳婦兒還沒有我清楚？」孟璟玄行至她的身旁道。
秦蓁沉吟了片刻，便沿着眼前的石板路往前，又繞過假山後頭，當瞧見眼前的怪石林立，沿着那淡淡的光暈，顯現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形狀。
她半眯著眸子，不知為何，只覺得一陣暈眩，身形一晃，便向後倒去。
正巧，一隻手突然拽着她的衣袖，她一個不穩，向後倒去，而後便倒在了孟璟玄的懷中。
孟璟玄垂眸與她四目相對，那清澈璀璨的眸子此刻無辜地看着她，還不忘眨了眨眼，不過手臂順勢環住她的腰際，卻在她要推開之際，他突然伸手，修長的食指抵在了她唇上。
不遠處，突然有一個輕微地腳步聲傳來。
秦蓁當即從他懷中離開，二人便躲在了一旁。
遠處，有一個人背對着他們。
「現在該怎麼辦？」聽着，倒像是一個婆子。
「能怎麼辦？」另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誰都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你又何必自個嚇自個？」
「大小姐是什麼人？」那婆子道，「今兒個她還去了曲家的宅子，又去打聽了御香齋……」
「閉嘴。」那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伸手，還不等那婆子再繼續，便一掌劈了下去。
那婆子睜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那人快速地收手，接着轉身便要離去。
秦蓁縱身一躍，攔住了那人。
只是那人矇著面紗，看不清容貌，瞧著那身形，自然是男子無疑了。
他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自然地放於身前，那雙眸子漆黑如夜，透著刺骨的冰冷，看着秦蓁的時候，也是滿眼的冷漠。
秦蓁不曾見過這個人，即便是前世，也沒有遇見過。
她挑眉，也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孟璟玄並未出來，而是縮在一旁瞧著。
知棋走上前去，截住了那人的後路。
秦蓁沉聲道，「能在秦家來去自如，隨意殺人，還這般挑釁地將屍體放在我跟前，閣下到底是誰？」
「我不過是給你警告罷了。」那人低沉的聲音再次地響起，而後挑眉道，「後會有期。」
他說罷之後，接着翩然而起，一腳踩在一旁的假山上，緊接着一個旋身，快速地落在了屋檐上，隨着躲在暗處的人朝着他圍堵的時候，他手中射出了無數的袖箭，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蓁，接着便飛身離去了。
秦蓁並未再繼續去追，而是仰頭看着，只等着眼前徹底安靜了，她的神色依舊冷然。
孟璟玄此時才過來，拽著秦蓁的衣袖，「媳婦兒，此人還真是讓人討厭。」
秦蓁看着他，「王爺認得？」
「不認得。」孟璟玄搖頭，「走吧。」
秦蓁輕輕點頭，便帶着他一同離去了。
知棋跟在她的身後，待回了屋內之後，說道，「大小姐，被打死的那個婆子，原先是大夫人院中伺候的，後來大夫人去了之後，她便去後院守夜了，不曾想到……」
秦蓁冷笑一聲，「明兒個你便將所發生的與四嬸與八妹妹說就是了。」
「是。」知棋低聲應道。
秦蓁只覺得有些頭疼，到底沒有想到他竟然主動地出現了。
可是不知為何，她反倒覺得越發地不安了。
他難道真的拿到了秦家的秘密？
她拚命地搖頭，秦家的秘密，一半在雲國，一半在大召，故而，她很清楚，那個人必定沒有拿到。
可是，現在她要前去大召，而他為何突然出現呢？
木琴究竟將什麼東西拿過去了？
秦蓁沉默了良久，「又為何會被滅口了呢？」
他是故意將木琴的屍體放在她的面前，以此警告嗎？
可即便如此，又是為了什麼？
是在告訴她，即便她得到了秦家的秘密，可對於他來說，她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秦蓁暗自搖頭，只覺得事情越發地讓她捉摸不透。
「媳婦兒，我乏了。」
折騰了一整日，孟璟玄的確累了。
秦蓁也只是輕輕點頭，讓他早些去歇息了。
而她則是重新回到了書房，在想着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次日，知棋便親自去了小韋氏那處。
小韋氏瞧著知棋的稟報，也只是低聲道，「我知道了。」
知棋恭敬地行禮，便退了下去。
小韋氏等知棋退下之後，抬眸看向秦菁道，「你跟前有這樣的丫頭，你竟然毫無察覺？」
「母親，木琴自幼便跟着女兒，那也是您親自挑選的。」秦菁到底也沒有想到，這木琴竟然是應家的人。
「這應氏，死了還折騰。」小韋氏如此想着，冷哼了一聲。
「母親，現在該怎麼辦？」秦菁突然擔心起來。
「你只管做好自個的。」小韋氏搖頭，「遇事要沉穩，你瞧瞧你。」
秦菁低頭，「女兒省的。」
「嗯。」小韋氏點頭，「去吧，這些時日，你只管做好入京的準備就是了。」
「女兒告退。」秦菁垂眸應道。
小韋氏半眯著眸子，等秦菁離開，她輕咳了幾聲，緩緩地起身，轉身行至屏風后，繞過床榻，輕扣著一旁的書架，眼前的牆壁緩緩地移動。
她隨即便進了密室。
待她入內，瞧見眼前站着的人，「那丫頭該不會懷疑了吧？」
「懷疑？」眼前的女子緩緩地轉身，看着小韋氏，「能懷疑什麼？」
「懷疑您並沒有死。」小韋氏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
「如今只要等她去了大召，這秦家，還不是乖乖地到我們的手裏。」眼前的女子說道。
「這倒也是。」小韋氏輕輕點頭。
「妹妹，這些年辛苦你了。」眼前的不是旁人，乃是之前已經死去的大韋氏。
她看向小韋氏的臉色，上前握着她的手腕，「你還能撐多久？」
「左不過送菁兒入京。」小韋氏斂眸道，「我這一輩子也只是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哎。」大韋氏重重地嘆氣，輕輕地看着她，「過幾日，我也會前去大召，這處便交給你了。」
「放心吧。」小韋氏淡淡道，「她以為那柳媽媽裝作老夫人，我們便不知道了，是時候該送那老傢伙下去了。」
「嗯。」大韋氏點頭。
這廂。
秦蓁等著知棋回來，說道，「這些時日，府上想來也不會有任何的事兒。」
「大小姐，那木琴的事兒便這樣結束了？」知棋連忙問道。
「嗯。」秦蓁點頭，「線索都斷了，繼續往下查，也不過是給旁人看了笑話。」
「是。」知棋低聲應道。
秦蓁知曉，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
她反倒擔心的是，自個離開之後，兄長會不會撐不住。
她深吸了口氣，趁著這些日子，她該好好地安排一下。
接下來的數日，孟璟玄也都安分地待在秦蓁這處，整日兒陪着她。
秦蓁瞧着他這般，反倒有些羨慕起來。
畢竟，他可是清閑王爺，終究不會因為皇室的爭鬥，而捲入朝堂的紛爭中。
能保持純真，當真難得。
秦蓁自顧地想着，抬眸看着遠處，淡淡道，「王爺這些時日，可有什麼沒有做的？」
「我？」孟璟玄見她難得想起自個，連忙將手中抓着的瓜子丟在了盤子裏，擦拭著雙手，便走到秦蓁的跟前。
秦蓁接着說道，「算了算日子，知茉也該到了。」
「那咱們便動身就是了。」孟璟玄知曉，這些時日，她該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
「嗯。」秦蓁點頭，便也不再多言。
「可是要去南宮家？」孟璟玄當即問道。
「自然是要路過的。」秦蓁直言道。
「如此也不錯。」孟璟玄滴溜溜地轉着漆黑的眸子，不知在打着什麼算盤。
隨即，孟璟玄便開始讓人前去邊關打點了。
不過秦蓁越聽嘴角越忍不住地抽搐著，全都是準備當地的吃食，還有玩樂的。
她無奈地搖頭，雲國雖大，可她所到之處卻很少。
這些年來，她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逃不開最初的地方，那便是她帶着前世遺憾與仇恨，還有滿腔的不甘與憤然的地方，大召。
轉眼，知茉與儀仗隊便到了。
秦贄這些時日也都在忙着，為的便是讓秦蓁放心地前去大召。
這一日，南宮青墨抱着秦彎一同前來送別。
秦蓁坐在馬車上，而秦贄親自送她離開。
直等到那儀仗隊消失在眼前，秦贄才轉身進了城門。
南宮青墨看着他，「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快了。」秦贄說道。
「嗯。」南宮青墨輕輕地點頭。
秦蓁坐在馬車上，神色透著幾分地冷然。
她看向坐在對面的孟璟玄，正在啃著醬豬肘，滿嘴的油膩，卻是不亦樂乎，她嘴角再次地抽了幾下。
這哪裏還是在外頭那個看似威嚴無比的九王爺呢？
她拿過手帕，遞給他。
孟璟玄卻將臉湊了過來，沖着她咧嘴一笑。
秦蓁無奈，見他即便如此，卻還是執意戴着面具，無奈地搖頭，而後便給他擦著。
孟璟玄嘿嘿一笑，便又繼續啃著。
一路上，孟璟玄也只是吃吃喝喝，或者是看着畫本，又或者是掀開車簾，瞧著外頭的風景，瞧見了飛禽走獸，便讓馬車停下，直接跳下去，鑽進了樹林內，沒一會，便將那些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野豬或者是野兔，都逮住，變成了他的下酒菜。
秦蓁坐在馬車上，自顧地忙着。
待孟璟玄酒足飯飽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上了馬車，靠着引枕，蓋着毯子，安心地睡了過去。
而儀仗隊便這樣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轉眼，又過了半月，才到了邊關。
南宮珩帶着秦洛特意在城門處等着她。
待瞧見儀仗隊前來，二人連忙上前。
馬車緩緩地停下，秦蓁與孟璟玄一同下來。
南宮珩垂首道，「參見九王爺。」
孟璟玄眼瞧著快到了，連忙將最後剩下的一塊肉吞了下去，還不忘讓知茉給他遞了一杯茶，灌了下去，而後又收拾了一番，才到了。
他此刻只是淡淡地看向南宮珩道，「南宮世子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