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江素心要和離
她說罷,便朝着沐老太夫人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沐老夫人目送著江素心離開,轉眸看向沐老太夫人道,「她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沐老太夫人皺眉道,「如今倒是敢還嘴了。」
「可,這外頭傳的風言風語的,到底是將咱們沐侯府貶低了,畢竟,這江氏當初嫁進門,也算是咱們沐侯府高攀了。」沐老夫人道。
沐老太夫人當然清楚,不過,辛紫蘇那裏竟然能夠讓人傳出江氏那般的流言,也是在暗示她,這沐侯府只能有一位侯夫人。
沐老太夫人思慮再三,畢竟如今的江家早已是日落西山,也翻騰不出什麼花兒來,而這安邦王便不同了,這西北可是掌握在安邦王的手中。
對於沐侯府來說,只有錦上添花的。
沐老太夫人只是不曾想到,江氏竟然會頂撞她。
看來斷斷是留不得了。
她臉色一沉,「便儘快給郡主一個交代。」
「這……」沐老夫人淡淡道,「外頭難保不會覺得咱們這是卸磨殺驢。」
「這江氏嫁入沐侯府多久了?」沐老太夫人冷哼道,「如今卻還是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難不成,還能讓沐侯府斷後不成?」
這話一出,沐老夫人也只能緘默。
畢竟,無後為大。
更何況,江家的確比不上安邦王府。
江素心也是料到沐老太夫人會選擇辛紫蘇,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將這辛紫蘇得逞。
憑什麼,她苦心經營多年的地位,便要拱手讓人的?
難道至少因為自己如今娘家失勢了?
江素心委屈,那是發自內心的,而且,她恨沐峰,倘若不是他對自己這般冷漠,又何必讓她處於如此尷尬的地位?
即便他並未主動地提出要她離開,可是,久而久之的,她也會被沐老太夫人給掃地出門。
她緊攥着手中的綉帕,憑什麼?
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走,出府。」
「去哪?」一旁的嬤嬤問道。
「回江家。」江素心直言道。
「現在?」嬤嬤皺眉道,「您剛剛從老太夫人那出來,再出府,會不會惹得老太夫人更加地不滿?」
「她對我何曾滿意過?」江素心嗤笑一聲,「我又何必再奉承呢?」
她必須回去一趟,也好知曉,娘家該如何抉擇?
倘若他們以江家為重,打算任由着她自生自滅,那她便豁出去了。
倘若不是,那麼,她便忍着,忍到將辛紫蘇給趕出去。
又或者是……
江素心握緊那藏在袖中的匕首,「與這沐侯夫人任何一個人同歸於盡。」
她如此想着,便徑自出了府。
待到了江家,江大老爺得知她回來,便讓江大夫人勸說,讓她忍一忍。
江素心聽着江大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說,她輕聲道,「倘若我忍不了了呢?」
「只要你不被趕出來,便還是沐侯府的夫人。」江大夫人看向她說道。
江素心強忍着淚水,她知道,這是她早已想好的結果。
只是她不死心,想要親自驗證罷了。
江素心深吸了口氣,而後便離開了江家,回去了。
等她回了沐侯府,卻迎面碰上了回來的沐峰。
她也只是微微福身,便往前走了。
沐峰一怔,素日江素心對自己從未如此冷漠過。
不過,他也只是怔愣了片刻,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書房。
辛紫蘇這些時日,也在想着算計著旁的事兒。
「夫人,您與侯爺……」寸心看向她。
「我如今反倒覺得,讓江氏待在沐侯府是極好的。」辛紫蘇挑眉,而後說道,「她嘲諷我這麼久還未有消息,可她呢?」
辛紫蘇淡淡道,「等著吧,墨毓凡竟然幫她,怕是洗不清了。」
「夫人,您到底為何要如此做?」寸心越發地不明白。
「江素心想要反擊,卻沒有想到,反倒將自己給折進去了。」辛紫蘇冷笑道。
「可是如今……」寸心沉吟了片刻,「您這也算是招惹了墨閣。」
「墨閣?」辛紫蘇挑眉道,「我會怕墨毓凡?」
「墨閣……」寸心皺眉,到底還是擔憂。
辛紫蘇壓根不將墨閣放在眼裏。
即便安邦王府放出話來,說不會理會她,可,她終究還是安邦王府出來的人,怎麼可能割捨得了?
不然,沐老太夫人怎會一直站在她這邊?
辛紫蘇正在綉著銹帕,瞧着手中綉出的並蒂蓮,慢悠悠道,「墨毓凡倘若真的來,豈不是更加地坐實了她與墨毓凡的關係?」
「侯爺會相信嗎?」寸心又說道。
「會。」辛紫蘇低聲道,「他不相信,可也會為了沐侯府的名聲,而選擇讓江素心自己選擇離開。」
「主動離開?」寸心皺眉道,「她怎麼肯?」
「那便不是我的事兒了。」辛紫蘇勾唇一笑,「乃是江素心自己的選擇。,」
「倘若侯爺不會理會呢?」寸心說道。
「那也由不得她。」辛紫蘇慢悠悠道,「畢竟,沐老太夫人也會想法子將她趕走。」
「夫人,倘若如此,那沐侯府夫人便只有您一個了。」寸心直言道。
「嗯。」辛紫蘇點頭道,「本就該是我的。」
這廂。
知棋看向洛凝璇道,「大小姐,這江素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洛凝璇淡淡道,「依着她的性子,怕是會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難不成,她會?」知棋當即問道。
「嗯。」洛凝璇淡淡道,「想來,會與她最討厭的人同歸於盡。」
「奴婢反倒覺得,她如此做,不過是為別人清除障礙罷了。」知棋斂眸道。
洛凝璇挑眉,「當你深陷其中,便也只能往前走,無法回頭,哪怕,局外人知曉這是一個局,可當局者迷。」
「大小姐,那她會與誰同歸於盡?」知棋又問道。
「她在沐侯府的這數年,過得也算是戰戰兢兢的,你說她最討厭誰?」洛凝璇又問道。
「難道,她要與辛紫蘇?」知棋又說道。
「她討厭辛紫蘇,可,更加厭惡的乃是沐老太夫人。」洛凝璇淡淡道,「也許,到最後,她會親自送走沐老太夫人。」
「這……」知棋睜大雙眼,「倘若如此的話,那,最高興的豈不是?」
「借刀殺人。」洛凝璇冷笑一聲。
「當真是厲害。」知棋忍不住道,「大小姐,您可是要幫她?」
「該幫的我已經幫了,至於後面的路,是她自己的選擇。」洛凝璇淡淡道,「我與她,僅此而已。」
「是。」知棋垂眸應道。
洛凝璇的話,的確不假。
只不過,她是沒有想到,沐峰到最後竟然改變了主意。
外頭對沐侯府議論紛紛,漸漸地愈演愈烈,更甚至於將沐峰變成了眾矢之的。
沐峰原先並不想理會這些,他只覺得,能夠當得起這一家主母的女子,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他留着又有什麼用呢?
畢竟,在他的心中,最適合的便是洛凝璇。
只是如今外頭傳的越發地不像話,就連孟啟軒也當眾提醒了他。
沐峰顏面無光,他坐在馬車上,不知如何琢磨,待下了馬車之後,徑自去了江素心的院子。
江素心也許久不見沐峰了,尤其是這段時日。
畢竟,沐峰對此也沒有任何反應,她又能說什麼?
而他每每回來,都去的乃是辛紫蘇的院子,難道讓她主動去找?
江素心見沐峰前來,她愣了愣,而後便上前說道,「侯爺可用飯了?」
「沒有。」沐峰低聲道,「你可用過了?」
「正準備呢。」江素心說道,「我以為侯爺已經用過了。」
「不妨事。」沐峰不以為然,只是低聲道,「便在你這處用。」
「那我去吩咐。」江素心說道。
「好。」沐峰點頭道。
江素心便去吩咐了。
沐峰等她離開,也只是安靜地坐着,沒一會,江素心便回來。
他看向江素心神色無恙,似乎對此並不在意。
「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你不必放在心上。」沐峰直言道,「你只管安心地做你的侯府夫人便是。」
「好。」江素心見沐峰表態,輕聲應道。
她也沒有想,沐峰會與她說這些。
不過,如今的她,也不會像先前那般,因為沐峰的一句話,而全然地相信,如今的江素心,早已經歷過沐峰的無情之後,變得不同。
她與沐峰用過晚飯之後,沐峰便去了書房。
而江素心也不曾留他,只是目送着他離開之後,自己待在院子,並未外出。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寧靜,接連數日,沐峰都帶着江素心外出見客。
反觀,辛紫蘇這處,像是被冷落了似的。
辛紫蘇倒是沒有想到沐峰竟然如此捨不得江素心,她坐在窗枱前,望着外頭,許久之後,冷笑一聲道,「你說是我錯了?」
「夫人,您可是後悔了?」寸心看向她問道。
「後悔什麼?」辛紫蘇反問道。
「便是嫁給侯爺。」寸心低聲道。
「我只是後悔,沒有將江素心……」辛紫蘇正要說什麼,突然搖頭,「罷了,既然如此,后何必當初呢?」
她收起心思,而後說道,「洛凝璇回來之後,便一直待在醫館?」
「是。」寸心點頭。
「她倒是頗有閒情逸緻。」辛紫蘇冷笑道。
「奴婢反倒覺得洛大小姐似乎並不在意那天石上所言。」寸心直言道,「而且,她如今與九殿下同吃同住的,怕也是定下了。」
「到底是好笑。」辛紫蘇忍不住道,「有人一門心思的相求,卻是求而不得。」
寸心聽着,隨即說道,「夫人,您也莫要多想了,事到如今,只能看侯爺如何解決此事。」
「他?」辛紫蘇嗤笑一聲,「他如今是要顧及自己的名聲,當然會向著江氏。」
「夫人,當初就應當先讓侯爺休了江氏,您再進門,才是最好的。」寸心看着她說道。
辛紫蘇感嘆了一聲,「若如此的話,依著江氏的性子,你認為她會如何?」
「可如今這般,您該怎麼辦?」寸心擔憂道。
在寸心的眼裏,誰也比不過辛紫蘇,哪怕是洛凝璇也不及辛紫蘇半分。
可是,辛紫蘇卻偏偏想不開,指望着能夠得到沐峰的真心,她不明白,為何辛紫蘇會偏偏痴迷與一個無情之人呢?
寸心沉默了許久,才看向她說道,「夫人,要不,讓奴婢去解決?」
「解決?」辛紫蘇盯着她道,「你如何解決?」
「將她給處理了?」寸心說道。
「而後呢?」辛紫蘇又問道。
「而後?」寸心抬起頭,「一切便是奴婢所為,與夫人無關。」
「你如此想,到底是這些年來,白跟着我了。」辛紫蘇低聲道。
寸心皺眉道,「可也好比您如今這般糾結。」
辛紫蘇搖頭,「我不糾結,畢竟,很快,江素心便要撐不住了。」
「夫人,您適才?」寸心見辛紫蘇突然眼神一冷,便成了原先的模樣。
她連忙朝着外頭看了一眼,便見一個人緩緩地離去。
她又看向辛紫蘇,「適才侯爺在外頭?」
「嗯。」辛紫蘇緩緩地坐下,又將那銹帕拿起來綉著。
寸心隨即說道,「奴婢竟然沒有察覺出來。」
辛紫蘇慢悠悠道,「他的武功在你我之上,不過是我對他太過於熟悉了。」
「熟悉?」寸心不解。
辛紫蘇淺笑道,「這種熟悉,你是不會懂得。」
她心情極好,連帶着臉上也帶着濃濃地笑意。
沐峰原本是過來看她該如何,不曾想到,她竟然是如此?
沐峰沉默了一會,而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兄長。」沐輕輕入內,「這洛大小姐與九皇子的事兒,如今也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不過,因咱們府上的事兒,倒也被擱置了。」
「嗯。」沐峰淡淡道,「她是不可能嫁給九皇子的。」
「為何?」沐輕輕見沐峰如此篤定。
「她的心思,都在朝夕國的秘密。」沐峰慢悠悠道,「所以,她註定只能……」
他抬眸看向前方,「好了,如今她既然喜歡,便由着她。」
「兄長,那這兩位嫂嫂呢?」沐輕輕又說道。
「江氏發生了改變。」沐峰慢悠悠道,「倒也不易留在府上。」
「那辛氏?」沐輕輕又說道。
「她比我想的聰明。」沐峰挑眉,「留着這樣的,也是禍害,不過,她如今對與我利,我便順着她的意思。」
「難道?」沐輕輕盯着他。
「你莫要出手。」沐峰直言道,「必定會有人動手。」
「是。」沐輕輕應道,便退了下去。
這一日。
辛慕言匆忙來找洛凝璇。
洛凝璇見他眉頭緊鎖,顯然是出了大事。
「怎麼了?」洛凝璇問道。
「出事了。」辛慕言皺眉道,「父王在城外五十里留了一隊人馬,可是,昨夜全都消失了。」
「消失?」洛凝璇睜大雙眸,「多少人?」
「三千人。」辛慕言低聲道,「那可是挑選的最好的,身手與反應皆是翹楚,而且,隱藏的極好,今兒個那處並未傳來消息,我便派人去看了,才得知了,人全都不見了,只留下空蕩蕩的大營。」
「怎麼可能一夜之間,三千人馬便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呢?」洛暖皺眉道。
洛凝璇沉吟了片刻,隨即說道,「可查出來?」
「一點痕迹都沒有。」辛慕言又說道,「所以,我才來找你?」
「安邦王呢?」洛凝璇又說道。
「父王被皇上召見入宮去了,昨夜到現在都還未回來。」辛慕言看着她說道。
洛凝璇皺眉,「我隨你去一趟。」
「嗯。」辛慕言點頭,而後便與辛慕言一同前往那大營。
直等到傍晚,二人才趕到。
洛凝璇瞧著面前安靜的大營,這外頭還佈設了陣法,倘若不是他們自己,無人會走出去。
她皺眉,而後說道,「你們沒有下任何的手諭?」
「沒有。」辛慕言搖頭。
洛凝璇低頭看着地上,隨即又去了大營內看了,又看向辛慕言,「奇怪,為何會消失不見?」
「我也不知道。」辛慕言搖頭,「三千人,就這樣一夜之間消失了?」
「我們四處走走。」洛凝璇低聲道。
「好。」辛慕言點頭,而後便與洛凝璇一同在大營四周走了走。
她皺眉說道,「知茉,你可看出什麼來?」
「大小姐,奴婢覺得這大營的情形像極了當初在周家村看見的。」知茉回道。
「嗯。」洛凝璇點頭,「想來,這些人是被暗中移到了旁的地方。」
「這是何意?」辛慕言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全部中招呢?」
「有可能。」洛凝璇淡淡道,「你看,這營帳內……還有掉落的半個饅頭,還有這個……几案上還放着未吃完的飯菜。」
「難道是半夜的時候……」辛慕言又說道,「那那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想想。」洛凝璇皺眉道,「不過,這三千人馬到底去何處了呢?」
「我擔心會不會都死了?」辛慕言皺眉道。
「你也說了,都是精銳,他們即便中招了,卻也會有反擊的能力,可是這裏,就像是憑空消失,顯然是,中了他們根本無力反擊的。」
洛凝璇半蹲著,仔細地檢查之後,隨即便將小紫給甩出來。
小紫沒一會便回來,氣喘吁吁地鑽進了洛凝璇的袖中。
她順着小紫留下的氣味去找,待到了不遠處的糧草處,仰頭看了一眼,隨即便從懷中的瓷瓶內倒出了兩粒黑漆漆的藥丸。
她看向知茉道,「用水化開,而後倒進去。」
「是。」知茉垂眸應道。
待知茉弄好之後,便倒了上去,隨即,面前的糧草突然化了。
緊接着,洛凝璇便瞧見被化開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機關。
她隨即按下機關,面前便打開了一道石門。
洛凝璇便帶着辛慕言一同進去。
這一眼望去的時候,便瞧見了裏面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
「這是?」辛慕言連忙沖了過去,待仔細地看過之後,才發現都還活着。
他暗暗地鬆了口氣,「怎會被藏在了這裏?」
「想來,那人打算將這些人給一把火給燒死的。」洛凝璇直言道。
「而後呢?」辛慕言皺眉道。
「先造成憑空消失的假象,迷惑了你們,以為他們都不見了,待你們去別處找的時候,將這處給燒了。」
洛凝璇皺眉,「不過,這人如此做,又是為了什麼?」
「這?」辛慕言皺眉。
「等等。」洛凝璇似是想到了什麼,「你看看,他們腰間的令牌呢?」
辛慕言連忙前去,待仔細地檢查之後,才發現令牌都沒有了。
他大驚失色,「難道是?」
「突然失蹤,而後又出現在了別處。」洛凝璇又說道,「萬一這些人以安邦王的名義做出一些事兒來呢?」
「該死。」辛慕言頓時怒氣沖沖道,「到底會是誰呢?」
「咱們何必將計就計?」洛凝璇又說道。
「你是說?」辛慕言又說道。
「待會……」洛凝璇附耳與辛慕言說了幾句。
辛慕言點頭,而後便快速地將解藥給前面的人服下,而後逐一地讓三千人都快速地清醒,讓他們離開。
辛慕言看着面前的大營,又命人恢復了原樣,緊接着便與洛凝璇走了。
等他回去之後,安邦王也正好回了府,得知了三千人馬的事兒。
辛慕言附耳與安邦王說罷,他才說道,「便如此辦吧。」
「父王,咱們還是要派人暗中找一找的。」辛慕言說道。
「此事兒便交給你辦。」安邦王說道。
「是。」辛慕言點頭道。
辛慕言便轉身離開。
皇宮。
「皇上,都辦妥了。」面前的暗衛道。
「嗯。」孟啟軒低聲道,「將人都派去西北。」
「可是,他們即便有令牌,卻沒有安邦王的虎符。」暗衛皺眉道。
「這些人,又何必需要?」孟啟軒低聲道。
「是。」暗衛垂眸應道,便退下。
孟啟軒收起最後一封奏摺,這才起身離開。
等到了後宮,他只去了皇貴妃的寢宮。
郭玉蓉已經許久不見孟啟軒了,今兒個也沒有想到他會來。
她連忙打扮了一番,便親自前往宮門處迎接。
孟啟軒入了寢宮,扶著郭玉蓉入內。
「這幾日,朕國事繁忙,倒也怠慢了你。」孟啟軒柔聲道。
郭玉蓉斂眸,「皇上日理萬機,臣妾不敢打擾。」
「嗯。」孟啟軒便抱着郭玉蓉入了偏殿。
郭玉蓉抬眸一臉嬌媚地看向他。
兩更時,孟啟軒起身,一旁的太監總管已經端著湯藥前來。
「給皇貴妃服下。」他說罷,便穿戴妥當離去了。
郭玉蓉醒來之後,孟啟軒已經走了。
她愣了愣,帷幔掀開,她側眸看着放在一旁的葯碗,不用想也知曉是什麼。
她倒也沒有多想,只是若無其事地喝下。
郭玉蓉目送著那人離去,靠在鳳榻上,低頭瞧著自己的手心,而後,屏退左右,便強行將葯給逼出來。
三日後。
辛慕言興沖沖地過來。
「有動靜了。」
「嗯?」洛凝璇看向他。
「大營被燒了。」辛慕言說道。
「嗯。」洛凝璇點頭,而後說道,「我這也傳來了消息。」
「什麼?」辛慕言連忙湊了過去。
「周方那處送來的,說是西北那處,正好有一隊人馬回去。」洛凝璇看向他說道。
「怎麼可能?」辛慕言直言道,「向來只有從西北過來的,如今反倒回去?」
「他將那些人的裝扮模樣都描述了下來,而且還讓人畫好,你且看看。」洛凝璇看向他道。
辛慕言湊了過來,待看過之後,「這不是?」
「那些人朝着西北前去,想來是要擾亂那邊。」洛凝璇淡淡道,「如此,皇上便有理由治罪與安邦王了。」
「哼。」辛慕言冷哼一聲,「為何你認為是皇上所為?」
「因為那些人的身手。」洛凝璇直言道,「輕風親自去試探過。」
「難道那些人不怕暴露?」辛慕言又問道。
「輕風的身手,那些人也不知是誰?」洛凝璇淡淡道,「你得想法子,避免這場災難。」
「我……」辛慕言皺眉,「即刻傳信過去,將那些人給……」
「如今的這三千人還活着。」洛凝璇又說道,「可是,皇上是不知道的。」
「所以,皇上以為那三千人已經死了,父王這處,到時候他要治罪,便也不用有所忌憚。」辛慕言直言道。
「嗯。」洛凝璇點頭,隨即說道,「想要避免一場更大的災禍,不妨讓那三千人親自前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皇上派去的人給換了。」
「以假亂真?」辛慕言挑眉。
「嗯。」洛凝璇點頭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不錯。」辛慕言笑吟吟道,「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就能將這些人給……」
洛凝璇點頭道,「所以,你趕緊去辦吧。」
「多謝。」辛慕言便轉身匆忙離去。
東方璟正靠在一旁,忍不住地讚歎道,「媳婦兒,你是如何得知此事兒乃是孟啟軒所為?」
「孟啟軒當然清楚,想要動安邦王,必定要尋一個安邦王無法反駁的理由,那便是,按上一個叛亂的名頭。」洛凝璇淡淡道,。
「嗯。」東方璟笑了笑,「所以,現在,他該着急了。」
「嗯。」洛凝璇點頭道,「如今這個時候,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很是完美。」
「不過是跳樑小丑。」東方璟湊過來,「還是媳婦兒聰明。」
洛凝璇淺笑道,「我也沒有想到孟啟軒會如此心急。」
「也許是什麼促使他這般。」東方璟接着說道,「倘若安邦王真的出事了,那麼,正好將他軟禁起來,西北那也不敢亂動。」
「對。」洛凝璇點頭道,「到時候,西北那處,便也間接地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這心機倒也不錯。」洛凝璇慢悠悠道,「不過,反倒是用錯了地方。」
「媳婦兒,你怎麼如此說?」東方璟看向她說道。
「這種心機,他應當做的滴水不漏。」洛凝璇淡淡道,「顯然,太明顯了。」
「這倒也是。」孟啟軒暗自搖頭,「他的心思,到底也太淺顯了。」
「也不知曉孟啟軒是不是還有別的算計。」洛凝璇直言道。
「慕容世子那,已經解決了。」東方璟又說道,「媳婦兒,反正呢,你的婚事一日不曾定下來,我便能夠有理由待在這。」
「嗯。」洛凝璇點頭,「孟啟軒不會見你。」
「他也許想要藉此機會,來個一石二鳥。」東方璟又說道。
洛凝璇眨了眨眼,「殿下這是說一半留一半?」
「我也不過是覺得媳婦兒比我看的明白。」東方璟殷勤道,「媳婦兒,咱們是不是該出去走走了?」
「不出去。」洛凝璇直言道,「出去做什麼?」
「咱們便這樣一直待着,外頭豈不是?」東方璟又說道,「萬一有了旁的猜測呢?」
「我知道了。」洛凝璇看向知棋道,「去買一隻醉雞回來。」
「是。」知棋垂眸應道。
「翠雲軒的。」洛凝璇又說道。
「是。」知棋應道。
東方璟一聽,頓時口水直流。
「媳婦兒,我不出去了。」東方璟湊上前來,「我要吃雞。」
「好。」洛凝璇欣然答應。
東方璟這才美滋滋地上前道,「還是媳婦兒對我最好。」
「殿下還想吃什麼?」洛凝璇又問道。
「我想吃……」東方璟點了一堆菜名。
知茉都記下來,而後便去辦了。
洛凝璇看向他說道,「看來殿下是真的又不想出去了。」
「不出去。」東方璟搖頭,「出去做什麼?媳婦兒在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這倒也是。」洛凝璇點頭道,「不過,殿下,待會會有外人過來。」
「外人?」東方璟眨了眨眼,「看來不是我認識的。」
「嗯。」洛凝璇點頭,「所以,殿下可是要迴避?」
「媳婦兒放心,你將吃的給我,我保證不出來。」東方璟又說道。
洛凝璇湊近說道,「去密室待着。」
「好。」東方璟忙不迭地點頭。
沒一會,知茉捧著好幾個食盒回來。
東方璟美滋滋地進了密室。
瞧著一桌子的美酒佳肴,頓時樂開了花。
洛凝璇便安靜地坐在院子內的石凳上,一旁的石桌上還擺放着一整套的茶具。
她正慢悠悠地品茗。
外頭,有人正在等著。
「大小姐,來了。」知茉看向她說道。
「嗯。」洛凝璇點頭,「請。」
「是。」知茉垂眸應道,便親自請人前來。
待人入內,坐在洛凝璇面前的時候,她也只是低聲道,「沐侯夫人這是?」
「我如今倒也不是什麼沐侯夫人。」江素心盯着她。
洛凝璇眨了眨眼,「我並未聽說沐侯爺休妻。」
「我與你做交易如何?」江素心看向她道。
「什麼?」洛凝璇慢悠悠道。
「便是,你幫我和離,我給你這個。」江素心說着,便將一個羊皮卷放在了她的面前。
洛凝璇挑眉,盯着那羊皮卷,又看向江素心,「這是?」
「這是,江家一直守着的東西。」江素心看向她說道,「這些年來,江家之所以不敢拋棄我,便是因為此物。」
「這是什麼?」洛凝璇又說道。
「關於朝夕國秘密的。」江素心直言道,「你若想要,作為交換。」
「好。」洛凝璇低聲道。
「難道你不擔心我騙你?」江素心又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洛凝璇沉默了許久道,「你為何要和離?」
「其實,我也不知道。」江素心搖頭道,「當初,我最不該的便是為了賭氣,而嫁給了沐峰,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從來都是個冷酷無情之人,不過除了一人之外。」
她說着,便一瞬不瞬地看着洛凝璇。
洛凝璇也不過是淡淡地挑眉,沐峰心中除了他自己,怕是誰都不會有。
自己怎麼可能呢?
不過,她從未因此而與江素心解釋,隨即又說道,「和離以後呢?」
「我想尋一個安然之地。」江素心接着說道。
「可即便如此,你也擺脫不了沐侯府。」洛凝璇直言道。
「那該如何?」江素心覺得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倘若我有法子,讓你能夠保住沐侯府夫人的位子,還能夠體面的離開?」洛凝璇看向她道。
「什麼?」江素心湊了過來問道。
洛凝璇沉吟了片刻,「三日後,我去找你。」
「好。」江素心見洛凝璇如此說,爽快地答應了。
待江素心離開之後,東方璟也都吃完了。
等他出來之後,便在院子內溜達。
洛凝璇見他如此,便讓知棋給了他一碗冰鎮酸梅湯。
他仰頭灌了下去,這才舒坦了。
洛凝璇知曉,江素心手中的羊皮卷是真的,不過,她並未去看裏面的東西。
「大小姐,您為何會相信她?」知棋不解道。
「為何不呢?」洛凝璇反問道。
「萬一是騙您的呢?」知棋皺眉道,「而且,那羊皮卷,當真有秘密嗎?」
「江家竟然有朝夕國的秘密?」洛凝璇嗤笑道,「怪不得,當初江姨娘會不顧惜自己的名聲,執意做秦城的外室呢。」
「原來是因為朝夕國的秘密。」洛凝璇想着那羊皮卷,隨即又說道,「為何江姨娘沒有給林玥呢?或者是鄭歡?」
她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洛凝璇勾唇一笑,到底是有趣。
她沉默了許久,而後便不說什麼了。
「去一趟墨閣吧。」洛凝璇直言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便去準備了。
待洛凝璇坐着馬車前往墨閣,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們去找墨姑姑。」
「大小姐,您可是發現了什麼?」知茉看向她問道。
「的確發現了有趣的。」洛凝璇隨即說道。
待到了墨閣,她徑自去了墨如霜的院子。
墨如霜如今倒也是緩過來了,此時正坐在院子內發獃。
瞧見洛凝璇前來,便說道,「我正好在釀果子酒,你也過來嘗嘗?」
洛凝璇淺笑道,「姑姑,我今兒個來,乃是為了江素心得事兒。」
「她?」墨如霜看向她道,「她又怎麼了?」
「姑姑可記得,她當時,為何會留在這?」洛凝璇看向墨如霜道。
「當年,乃是她的母親身子不好,加之生下她,需要好好調養,又覺得乃是因為她而害的自己如此,這才將她送過來。」
墨如霜搖頭道,「雖說表面上,她的母親對她極好,可……」
洛凝璇明白,「到底沒有什麼母女之情。」
「不錯。」墨如霜看向洛凝璇道,「不過這丫頭,瞧著心思倒也很深,而且,我覺得她的確很像江家人。」
「像誰?」洛凝璇又問道。
「不像她母親的性子,反倒像江婉兒的。」墨如霜又說道,「可是,當初,我親自看着她出生,又親自抱回墨閣的,不可能會有差錯。」
「真的?」洛凝璇又說道,。
「我想想。」墨如霜皺眉,似是在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