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女人得哄

第105章 女人得哄

林風一手旋著從暗袖中抽出的匕首,擺出毫無防備的模樣,大步往門那裏走去,不耐問:「大晚上的,誰啊!」

門外沉默片刻,傳來一道冷淡的女聲:「奉殿下之命,為先生送熱水來。」

林風一怔,下意識往後看,便見一直沉着臉坐在那裏的霍劭面色雖不變,但渾身冷冰冰的肅殺氣肉眼可見的和緩起來,他綳著下巴,微微頷首,林風心裏頭鬆了口氣,打開門,見一個侍女提着燈站在外面,旁邊是一大桶熱水,托盤上放着皂角澡豆和巾帕,甚至還有沉香灰等香葯料

林風看着那侍女正是元昭帝姬身邊的心腹,好像叫「飛歌」什麼的,才放下心,又看那些東西,絕對是用了心思了,也是納悶元昭帝姬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大半夜的把人轟回來,卻又貼心的送來這麼些東西,這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啊?!

飛歌見開了門,沖着裏面福了福身,便乾脆利落的走人了;林風嘖嘖兩聲,也是高興好對爺交差了,提着水帶着東西走進屋內,邊把熱水往浴桶里倒,邊說着好話:「爺,彆氣了,您看看,元昭帝姬還是想着您的。」

這話說得像奉承,但也不假,霍劭站起來走過去,拿起托盤裏的香葯料包,放在鼻下聞了聞,清淡的香味,最是平心靜氣,與她自己慣用的不大一樣,倒像是特意為他制的

他放下藥包,心下輕嘆

也不知道自己是老了,還是因為沒有經驗,都不知現在的年輕姑娘都在想什麼

林風覷着他,勸慰道:「爺,您別急啊,有什麼事兒明兒再去問問殿下,夫妻哪兒有隔夜仇?!」

霍劭淡淡瞥他一眼,並未對他言語中不大妥當的「夫妻」二字做任何反應,林風砸吧砸吧嘴,果然男人都一個樣,再冷肅的男人有了情愛的心思,那都得變悶騷!

霍劭覺得自己現在愈發好打發了,心頭的悶郁因她送來的這一桶水就沖淡了不少,沉下心思,他漫不經心的道:「殿下的人發現了么?」

「發現了,但沒什麼吩咐,似乎是任他們跟着。」

也的確不需要吩咐什麼,榮王現在都變成安王了,被按成這個德行還不好好消停,再蹦噠被人揭到皇帝那裏,他就等着涼涼吧!

所以說安王派的人應該就只是單純監視,大不了做些小動作,絕不敢整出大的來,殷頌若是現在與他們計較,得不償失,倒不如隨便他們

殷頌懶得麻煩,霍劭卻不介意費這些事

「都處理了吧,留着也是礙眼。」霍劭慢條斯理解開外袍,脫下中衣,堅實修韌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把腦袋都割下來,扔回安王府,在他門梁前掛一排,讓他也長長記性。」

林風想像一下安王一睜開眼,面前就是一排瞪着死眼的腦袋的景象,很是幸災樂禍的應了

水波晃動,熱霧瀰漫,霍劭坐在浴桶中,盯着浴桶上精心雕琢的猙獰獸頭,徐徐吐出一口氣,仰頭靠在浴桶邊緣,緩緩闔上眼

……

第二天,霍劭如往常般來到主屋前,正要跨過門檻進去,卻被那個叫玲歡的侍女攔住

玲歡垂着眼,謙恭為難的模樣,但腳步卻牢牢定在房門前:「先生,殿下吩咐了,這幾日焚香誦經,不見客,您請回吧。」

她低着頭,只能看見男人樣式簡單的黑色皂靴,只有正面他,才能感受到那種如淵似瀚的強大氣勢,帶着殺伐果斷的冰冷與狠戾

她一直清楚,這位會溫柔摟着自家殿下柔聲細語的霍王爺,絕不是好相與之輩,但只有親眼所見,才真切體會到,在他眼中除了那個捧在手心的寶兒,對其他人只有視若無物的冰冷與盡可屠戮的冷酷

玲歡只覺自己彷彿是一隻自不量力站在凶獸面前的螻蟻,冷汗順着鬢角劃下,她的身體不自覺的因為戒備綳起,咽了咽乾澀的喉嚨,想起殿下的吩咐,她強作鎮定:「先生,請回吧。」

霍劭緩緩抬起頭,視線越過她,定格在那緊閉的雕花大門上

昨夜繾綣纏綿猶在眼前,今日他卻連門都進不得!

那個軟若無骨在他懷中柔成水的姑娘,心怎麼能這麼冷酷?!

青天白日,大庭廣眾,她是帝姬,他是幕僚,自然是不能不尊她的意思

場面一時僵在那裏,林風心中叫苦

真是的,爺這一大早就巴巴過來,卻連人都見不到

元昭帝姬這是在想什麼呀!前兩天不是還蜜裏調油呢么!怎的一夜就變了臉?!

這讓他們爺怎麼過得去啊?!

霍劭薄唇微抿,眼底戾氣一閃而逝,卻終是沒說什麼,轉身狀似平靜的離開

林風緊跟在後面,看着自家爺大步流星的背影,忍不住勸慰:「爺,說不定殿下真的是要誦經呢……」

「這些連你都不信的鬼話。」霍劭淡淡道:「便省省吧。」

林風悻悻一笑,被霍劭那壓抑的冷肅語氣驚了一下,生怕他又犯了病,絞盡腦汁想了想,想出了個勉強合理的解釋:「爺,殿下是昨晚上不對勁兒的,您是不是…做了什麼,惹她惱了?」

霍劭步子一頓,林風瞧著有戲,趕忙湊上前,低聲道:「爺,這女兒家與咱們男人不一樣,心思細膩想得多,您仔細回憶回憶,說不準能掐著苗頭。」

昨晚上……

霍劭眸色暗沉

昨晚上本只想嚇唬嚇唬她,但一沾了她的身子,那念頭就根本壓不住,雖綳著根弦沒做到最後,但也拉着她在軟床上好一番折騰,她開始還活蹦亂跳,後來吃不住勁兒,只能一個勁兒哭叫他輕點,他也是第一次,興奮之下勉強能體貼體貼她,但停下那是萬不可能,後來竟把她弄得哭了出來……

想到昨日那活色生香的場景,霍劭嗓子漸漸發乾,他輕咳兩聲,壓着腦子裏的綺念,儘力思索著

所以說…難道是他昨夜太孟浪了,把她嚇著了?!

霍劭想想也是,雖然她總表現得遊刃有餘的風流模樣,但到底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又不比他成熟閱歷,見識得再多來個真刀真槍的也會害怕,那滋味雖快活,乍一下體驗也跟沒個着落似的,她慌也是正常

想到這一遭,霍劭難得有些後悔,早知道昨夜任她怎麼說也不能走啊,得摟着她好生安慰才對

林風見狀,趕快上前出餿主意:「爺啊,這女人就得哄著,再大的火摟着哄一哄也全都消了!她們矯情什麼,咱們做男人的也得有容人之量!要小的看啊,您也甭管什麼規不規矩了,大白天咱不能硬闖,晚上夜深人靜了誰都不知道了,您悄悄去殿下那屋子裏,有什麼話好好說開,明兒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霍劭沒有說話,只是開始慢慢往前走

林風打量着他的神色,繼續道:「小的別的不敢說,對女人的了解還是有幾分的!這女人啊,有時候心口不一!嘴上不讓您來,但若是晚上突然見到您,這指不定心裏高興呢!」

雖然也是單身狗,但單身狗與單身狗的等級也是不一樣的,霍劭之前發現自己對殷頌有意時,因為不知如何討好姑娘很是陷入一番苦惱,那時候作為貼身侍衛兼生活助理兼心腹的林風同志就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那一封封書信、那一件件禮物,不少都是霍劭聽了他的建議自己琢磨著選的,所以霍劭還是有幾分信林風的話的

霍劭本心是沒想過做這樣的事兒的,他對殷頌總有些呵護到小心翼翼的尊重,而立之年才喜歡過女孩兒的男人,心上人還是水一般嬌滴滴的年輕姑娘,可不得捧在手心可著勁兒的疼

他倒不像那些風流倜儻的年輕公子哥,儘是風花雪月的手段;他只知道他愛她,便該讓着她、寵着她、聽她的話,把她喜歡的捧到她面前,絕不能讓她受委屈,那些可能惹她生氣的事兒,他是不想做的!

不過……霍劭眸色閃了閃,想着昨夜纏綿后她驟然冷淡下來的神色,他便不太安心

罷了,就這一次吧……

當夜,霍王爺難得做了一次意欲偷香竊玉的小人,踩着暗影來到主屋側面緊閉的窗欞旁,他的手剛剛搭上,驟然側頭,眸色冰冷

有恐怖的氣機化為利劍般的暗勁沖着那個方向殺去,黑暗中一個人影驟然躍出,劍光鋒芒一閃,小小的勁風爆炸聲在空寂的夜色中響起,暗涌后的風拂起他的袍角,看着那個執劍緩步走來的人影,月色下,他的側臉冷峻無情

「我記得你。」霍劭平靜道:「你是她身邊的暗衛。」

藏鋒看着霍劭,黑暗中他執劍的手在輕顫,僅是一道劍風,便讓他升起面對強敵的忌憚與興奮

「是。」藏鋒道:「夜闖閨房,非君子所為,請先生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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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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