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情敵暗涌

第208章 情敵暗涌

小童眼神一亮,連忙點頭

晏千琉搖搖頭:「千琉沒什麼大礙,殿下不必……」

「沒什麼不必的。」殷頌笑着起身:「我走了,你快休息吧,這些日子的摺子都推了,左右皇帝正疼你,便是任性一點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晏千琉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浮動着波光,嘴上道:「千琉心裏有數,殿下慢走。」

她走之後,晏千琉才緩緩往後靠,靠着雕木床板,身體陷進柔軟的被褥內,頓了好一會兒,側過頭,目光淡淡瞥向小童

小童噠噠噠湊上前來,臉上掛着諂媚的笑:「公子,您看小的說得好不好?」

「倒是不錯。」晏千琉慵懶的動了動肩膀,斜睨着他:「只是不知道,你那殷勤模樣,到底是演出來的,還真心實意想着的,巴不得有個人來管我,好放你出去逍遙快活?!」

小童:笑容漸漸僵硬jpg

「公子,您這是說哪裏話,小的對您忠心耿耿,當牛做馬都可以!」一頓彩虹屁之後,小童機智的轉移話題:「公子,小的聽管家說,元昭帝姬帶了個男人過來,現在還待在前堂呢。」

「我知道。」晏千琉似不經意道:「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求生欲讓小童毫不猶豫道:「貌不驚人平平無奇,比起公子風姿那可差得太遠了!」

「哦。」晏千琉懶散的撥弄了一下床簾垂下的珠穗,不置可否:「那你說殿下怎麼沒瞧上我,卻看上他了呢?」

「……」小童勉力道:「殿下也沒承認什麼,說不定是個借住的友人、或者看重的幕僚什麼的。」

「幕僚。」晏千琉嗤笑一聲

連來他府上看望都要把人帶着,說只是幕僚,誰信?!

說起幕僚,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被她一路帶去嶺南的那個名為幕僚、實則是男寵的男人!

即使已過了幾個月,晏千琉也從未忘記過,那日從洛雲暄處回來的馬車上,她神思不屬的模樣

那是他從未想過的、但現實發生的,她為情所困的模樣

他用了很長時間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他得承認,自己敗了

但沒關係,他不是輸不起的人

一時勝負,誰能說是永遠!

「那日落雲暄說過,他是雲陽觀的話事人。」他意味不明的笑笑:「今夜真是可惜,近在眼前了,也沒個機會見一面,不過也無妨,來日方長嘛。」

小童悄悄抬眼,膽戰心驚的看他一眼

他家公子真是……越來越可怕了啊!

所以說那個成了自家公子情敵的男人,真是…太可憐了!

……

殷頌走到前堂,霍劭已等在門外,溫和的目光看向她,他幾步便走過來,拂一下毛茸茸的斗篷,藉著寬大袖口的遮掩,握住她微涼的手

他的手,寬大、溫厚,肌膚相觸的溫度讓她情不自禁的回握了一下,臉上便帶了淺淺的笑:「等久了?」

「沒什麼。」他握着她,溫聲道:「咱們回吧。」

晏府的僕從侍女們在後面,複雜的看着這一對的背影,女子纖細男子修挺,他們緩步並肩而行的模樣,當真是相和的眷侶

坐到馬車上,車廂里炭盆帶來的融融暖意讓殷頌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烤着火,邊隨意道:「今兒你也算看過了,明日就不必陪我了。」

霍劭撥弄銀絲炭的手一頓,喜怒不辨道:「明晚你還要來?」

「是啊。」殷頌一無所覺,懶洋洋笑着:「你是不知道,他是個特別任性挑剔的人,是真能因為葯苦而不喝葯、因為無聊而看摺子的人,若是放任自流,也不知他會整出多少么蛾子!左右我最近也無事,去盯着他也好。」

「無事?」霍劭不置可否:「你白日要接見客人,晚上又要批改奏章,怎麼無事?」

殷頌一噎

霍劭沉聲道:「你不是太醫,不會影響他的恢復,你看不看、在不在都沒差別,若是夜夜都去,打擾他修養不說,說不得會被有心人注意到、落下把柄。」

「這些我都知道。」殷頌摸了摸鼻子,卻嘆口氣:「只是想想他為了我傷成這樣,我就總想為他做些什麼,去他那裏看看,讓他知道我都記着他的好,也能讓他安心。」

晏千琉這一招確實妙

畢竟她是一個,別人待她好三分,她就願十分相回報的人!

霍劭薄唇微抿

爭執或者講道理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她從不是會輕易被別人動搖決定的人

「老實講,你這樣看重另一個男人,讓我不大舒心。」半響,他很坦然道:「但既然你覺得有愧於他,想儘力彌補,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出行,我是絕不允許的,你真想來,我便夜夜陪着你來,大不了留在前堂喝茶,不會擾了你們敘話。」

今夜帶他去晏府,他便真的乖乖留在前堂喝茶,所以殷頌聽他一說,便放鬆了下來,巴巴湊過去,笑嘻嘻親了他一眼:「阿劭果然是最疼我的!你放心吧,我們之間清白的很,你這帽子好好戴在頭上,什麼色兒都不會變!」

霍劭瞥她一眼,垂眼道:「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知道分寸才好。」

「嗯嗯。」殷頌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你只管放心!」

放心?!

霍劭自顧自喝茶,想着那男人風流妖氣的容貌、以及眼神中若有若無的戲謔嘲弄,不置可否

……

愈近年關,朝廷上倒又爆出了幾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如殷頌猜測的,皇帝降旨,封晏千琉為參知政事,位居二品;又兼任文華閣大學士、戶部左侍郎!

又可以分割相權、又可以參與內閣重大決策制定、又握著戶部實權,這樣的風光,多少代沒見過了!

晏千琉這一病,倒病出了新的高度,一舉壓過左相的風頭,成為建安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讓多少因為他這些年不溫不火而嘲笑諷刺的人狠狠自打了嘴巴!

這第二件,則是嶺南臨江王府與北境定遠王府遞來的奏章,請求進京朝拜赴新年國宴!

諸侯王們擁兵自重、氣勢洶洶,一直對朝廷愛答不理,按制的朝見供奉更是多少年都沒履行過了!只是今年不知是吹了什麼風,朝廷未出一兵一卒嶺南便俯首稱臣了不說,連冷淡強大非常的北境都有了動靜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臨江王重新歸順朝廷,無論心裏怎麼想的,這第一年自是要有所表現;而今年匈奴遞國書求和,北境作為匈奴與朝廷的紐帶、匈奴這麼多年的死敵,哪兒有不摻合一腳的道理!

在大梁都為這些津津樂道的時候,殷頌倒是風雨無阻的日日不落來關心她的股肱之臣

—當然,某位幕僚也是日日不落!

晏府的管家,已經從開始的震驚、糾結,轉變成無語、麻木、隨緣

小童更是覺得自家公子苦逼得不行

心上人來看自己,還帶着家屬一起來,這不是成心來扎心的么?!真的是想讓公子漸好而不是想氣死他嘛?!

更悲催的是,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晏千琉也強忍着吐血而想多見見殷頌,不僅不敢多說、還得笑得高興;小童每每看見自家公子那張燦爛得毫無陰霾的笑臉,都會對女人這種生物升起由衷的恐懼!

日子就這樣過去,直到晏千琉被太醫最後一次診脈認為無需繼續卧床、可以正式上朝的那一天

他幾天前就不愛在床上待着了,但外面冷,殷頌怕他身體弱吹着風又複發,硬是壓着他不準出去瞎溜達,超會拍馬屁的小童急公子之所急,忙不迭在屋裏用屏風隔出來個靠窗的空間,地上鋪上波斯傳來的厚實毛毯,上面擺上一套不知打哪淘來的根雕躺椅、方桌並香幾,點上雲煙香爐,捧上一口細頸窯變花瓶、插上幾根修長搖曳的花枝,那氣韻一下就上來了!

彼時的殷頌,就瞧著晏千琉跟那地主家的大老爺似的懶洋洋窩在他那根雕躺椅里,端著茶漫不經心的喝着,太醫和小童站在一邊,一個伺候湯藥一個伺候點心,就差倆小妾軟著腰肢過去給他揉肩捶腿了!看得她后牙一酸,手上清香的茶也喝不下去了,只擺在手邊

晏千琉把太醫打發走,終於慢吞吞從躺椅上走下來,拖拉着木屐在屋裏溜達兩圈,就在殷頌以為他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竟慢悠悠的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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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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